《在路上》梧桐树叶像熊掌

9、第 9 章

　　最近三班风气很奇特，麦光同学上课不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是依旧会在课上睡觉，英语课居多。神奇的是临时被抽中提问，迷糊揉着杂乱的卷发看过问题后说的答案总是对的。
　　虽然对英语表现的不上心，但麦光也成了三班的英语课代表，被任命其职时麦光并没反对，应该是乐呵呵地接受了这一职务。这边周柚还没想出麦光抱着英语课本在教室和办公室之间来回跑的样子，那边郝正南抱着一沓英语试卷苦着脸发时就让她明白为什么麦光对此事没表任何态度，也明白为什么老师宣布麦光是英语科代表时甘霖颇有远见地笑说又有人要倒霉了！作为郝正南被麦光常年使唤的见证人，甘霖说这句话无疑是有资格和可信分量的。
　　轮班卫生三班这次分到了阶梯教室，每周的高三师生大会对被分到的班级都称为黑色星期五，很不幸地又轮到了周柚这一组，这对下午放学想要快点走的人无疑是噩耗。
　　十多个人很不情愿的拿着扫把抹布提着水桶来到阶梯教室，散乱地这里扫扫那里擦擦，十几分钟下来扫过好比没扫。
　　甘霖正擦着桌子哀嚎“这几百人的桌子是要擦到明年啊”！
　　“慢慢擦吧，反正有这么多人陪你”郝正南在旁边接口
　　“咦，麦光呢”？甘霖四处张望，她已经约好人逛街，所以她无比相信多个人就能省时的概念。
　　“得了吧，你还指望麦光干这个，你忘记每次全校大扫除他拿着扫把到处转的事啦”！
　　也是，指望谁都不能指望麦光的。
　　好不容易打扫完，谁倒垃圾成了问题。
　　郝正南几个人忙着打球不倒，甘霖赶时间也不倒，几个女生则嫌脏，一群人心照不宣地围着垃圾堆干瞪眼。
　　“我去吧”周柚把擦完玻璃的抹布放在一旁准备去抬，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郝正南几个笑眯眯地起身“有人倒有人倒，可以走了”。
　　“不准走”甘霖一把拦住周柚，冲走到门边的郝正南几个男生吼“你们好意思吗，这么多让她一个女生去倒”？
　　“你们不是同桌吗？可以跟她一起啊”一个男生开口。
　　“没事的甘霖，我放学也没事，弄完这个就走，很快的，你不是也有事吗，快去吧”
　　甘霖脸红红的，说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
　　甘霖是替周柚抱不平，但她也确实不能杀身成仁地跟周柚一起。郝正南冲周柚竖大拇指，丢下一句义气便逃之夭夭，大家或多或少心里怀着点滴愧疚，但也只是当下几秒钟的事情。等她回来望着空荡荡的教室，想起甘霖说她笨，她也挺同意的。
　　值班老师来了，让把窗户玻璃最上边也擦了。玻璃一向是各班班级浑水摸鱼的地方，以前是检查到了让重擦学生答应的好好地，但人家前脚一走后边学生抹几下完工。一代一代就搁到了周柚这个倒霉孩子身上，不仅倒霉而且老实，还真把椅子搭上去认真擦，老师表示很满意待会再来检查。
　　明天就是周末，学生走的已经差不多，操场男生打球的声音传来，周柚站在桌上还能望见他们跑动的身影。
　　“只有你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仓惶回头，只见麦光正倚在门框上望着她。
　　“站这么高不怕摔”？
　　“啊？恩！”又看了看脚下的椅子，阶梯教室的桌子很宽，椅子放上去很稳当，又接着嗯了一声，算是两个问题都回答了。
　　麦光忍不住抓了几把自己的“修长”卷发，边往周柚这边走边笑道“你倒是简便，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周柚回身继续自己手里的活“擦完玻璃就走”。
　　“呵，这有什么好擦的”
　　周柚把已经变成黑色的白抹布递到麦光面前，麦光惊得退了几步，一脸惊恐像是她手里拿了一个炸弹。周柚愣了下，想起从别人嘴里谈论的麦光无不显示他是个家境很好的人，说不定有洁癖很严重！那她这样肯定算很无礼的行为！她不自然的缩回手，小声道“不好意思”。
　　麦光又抓头，这次明显很烦躁，然后一把爬上旁边的桌子仔细看了看上围的玻璃，用很老大爷的口气说道“这么脏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咦！原来这里还能看到操场啊，哎，那个打球的是郝正南吧，这小子不做卫生竟然在和外班的打球，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回头我帮你好好教育他”？
　　“你站在这里也没帮我啊”周柚盯着他很认真地开口。
　　麦光楞了三秒，别过头“哎呀，不要在乎这些”。
　　周柚继续擦她的玻璃，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再晚回去婶婶该担心了。
　　麦光不再揪着她讲话，跳下桌子在讲台上翻着遗留的资料，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又擦掉，然后无聊的看着上面的人忙碌，自顾自说道“这么久了，难道真不觉得我眼熟”？
　　等周柚从这项浩大的工程里解放出来，教室里早没了麦光的身影。
　　“不错不错，很干净嘛，不错........”值班老师抬头望了一圈后很满意，“三班的是吧，回头跟你们老师说说表扬一下你........嗯？黑板上你画的”？
　　好大一只哈巴狗啊，周柚诧异完忍不住笑了，这舌头画的也太长了........
　　“看来美术课有认真上，再注重下比例的问题就更好了“说完值班老师上去用红色粉笔打了个89“好了，可以擦了”
　　...........
　　除了吃东西，甘霖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打乒乓球，在女生都在迷恋时尚美容杂志的年纪她却是拿的乒乓杂志，下课第一件事就是抢占乒乓球台。甘霖打乒乓很厉害，至少和她对打的很少能赢，久而久之大家都不跟她打。有段时间缠着郝正南打，在不小心被呼到脸后也被打跑，理由是怕被毁容。于是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周柚被拉来练手，好在有点基础，不至于无头乱窜。
　　“行啊，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力气挺大，还能接我几招”起初甘霖怕又把人打跑所以只是玩着打，几把下来发现周柚还是有点功力的，还能接住她的扣球。
　　“还行”刚说完就挥空了，抹着汗无奈说“我打球不能说话的”
　　“不接受反驳啊，继续”
　　“不行了，我要歇会”
　　“才一会就喊累，你就该多运动”
　　“行，歇会就运动”
　　“嘿，周班长，原来你还会打乒乓啊”恰巧熊欣欣路过惊奇的问道。
　　“会一点”
　　“你以前还是班长”？甘霖一脸看不出来地问。
　　“咳，以前，以前”
　　“嗨，美女，我是五班的熊欣欣，以前是副班长”
　　这说话完全和郝正南一个路数，甘霖就不待见这种。扬了扬手里的球拍
　　“会不”？甘霖虽然戴着眼镜，但长相健美，这完全是从小运动的结果。如果说周柚是瘦的没有肉，那甘霖一看就是健硕的没肉。
　　“却之不恭”
　　周柚扶额。真是个活宝.........
　　周柚下岗了，甘霖找了个新的小伙伴，甘霖说她打球没激情。于是她的另一个作用是帮忙占球台。
　　“你和张慎豪一个班？就是那个万年第一名”！
　　“恩，不过我们还没讲过话”。
　　“你不跟他说还是他不跟你说”？
　　周柚想了一下“他不跟我说”她可是跟他使过眼色的人。
　　熊欣欣明显不相信“周班长你以前也不爱说话的，你们好学生都不爱说话”。
　　...........
　　甘霖上厕所太久，熊欣欣想着等也是等干脆也去上个厕所，于是就留着周柚占球台。这次运气不好，课间休息本就人多，空的球台就像吸尘器一样招尘。席间几个男女生指指点点的走过来，周柚一看他们手里的球拍就知道麻烦了，装作不经意拿起球拍等人的架势。果不其然几个人也预感到了，停下来说着什么，不一会全部走过来，周柚佯装镇定，认真地玩着球在板上滚来滚去掉不下去的游戏，这一招还是跟甘霖学的，说这样很唬人。
　　“同学，这边有人吗”开口的是一个矮个子男生，额头上几颗青春痘很突兀。
　　“恩，他们上完厕所马上过来”
　　“我就说有人吧，走了”一帮人不情不愿的往外走。
　　“怎么了”恰巧甘霖回来望着他们问
　　“打球的，我说这边有人他们就走了”周柚收好球说道。
　　甘霖扶了眼镜仔细看了一下，嘟嚷了一句“还真是冤家路窄，我的球台也敢抢”。
　　周柚自然没听到，在那帮人倒回来并且无辜负伤之前她都只是准备在熊欣欣回来之前陪甘霖打发下时间的架势。忽然听得耳边一句“哟，原来是天降甘霖啊，我说谁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么没品，“你也就不意外了”。
　　“哼”甘霖冷笑“不好意思，本姑娘才刚蹲完茅坑回来啊，再说我哪能跟你胡媚娘比啊，爱抢人东西”。
　　“是”被叫做“媚娘”的也不急，慢悠悠走到周柚旁边，那是甘霖的球台立面“我就这点儿爱好，余单你过那边去，我们好好跟人家表演一下什么叫光明正大的抢，东，西”。
　　被叫做余单的有些踌躇不定，被后面几人推搡着才往甘霖那边走。
　　“胡美美你确定要抢，我现在可和麦光是同班，你就不怕我说些什么毁了你在他面前的美好形象”？
　　“切，他才不会那么浅薄，凭你说几句就信”！
　　“那如果他亲眼看到怎么办”？
　　说完甘霖抬头往上看，在高一楼的台阶上，麦光正趴在栏杆上好整以暇看着这边。爬山虎顺着墙面铺满，一片绿色他的黑衣尤其明显。谁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那里是学校的最高处，可以看到整座学校。
　　甘霖朝着他挥了挥手，他回摆。
　　跟来的几个女生互相瞧了几眼，都去打量胡美美的脸色。她们都知道胡美美一直对麦光有意思，至少是毫不掩饰的对他有意思，前提是除了在麦光面前，在麦光面前她一直秉着她的高傲和尊严，谨言慎行一点看不出我对你有意思的样子。但是此刻她有些慌了，脸色转了几转，现在走会不会更明显，如果自然一点就完全是同学之间的友好赛！余单在对面会跟她打配合的。
　　“接球.......”她懵了，所以人都懵了，只听到旁边有人痛呼一声蹲下，拍子打中什么嘣的一声。
　　太痛了，鼻梁骨要断了，周柚眼泪涮涮的往下掉。甘霖质问胡美美，问她痛不痛她都做不出反应。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在我后面”胡美美无措地说。
　　“你是故意的那还得了，都让你发球动作别那么张扬”甘霖气势汹汹。
　　别扯这些了，她腾出一只捂着鼻子的手拉甘霖的裤子“没..事.....”
　　甘霖没听清楚，蹲下来问“你说什么？哎呀，流鼻血了”？
　　可不是吗，甘霖的白裤子都被她抓花了！
　　“怎么了，围这么多人，谁受伤了”！熊欣欣上完厕所回来了，扒开人群往里钻，他是个爱看热闹的人，周柚都能想象出他语带兴奋的表情“周班长……”
　　“周柚！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
　　周柚眼泪花花的抬头，在许小北一脸紧张里一下子就委屈了，鼻音模糊道“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