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梧桐树叶像熊掌

11、琐碎

　　麦光推开门进去，只听到里面一阵哇声，伴随着你终于来了之类的话语此起彼伏。周柚则在门口突然就后悔的不行，一听里面就很多人。
　　“麦光，这里这里”郝正南指着他右手边的位置。
　　麦光走了几步望眼后面又倒回去了，只看见他动嘴说了句什么，不一会门口就站了个戴着口罩的女生。样貌被细碎的刘海和口罩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怯弱不怎么有神的眼睛，但那么细毫之间能看出脸很白皙，个子还行，就是太瘦了！
　　“卧槽”有个男生不可置信“麦光竟然带家属”！
　　“好眼熟啊”郝正南摸着下巴嘟囔着！
　　惊讶完众人心领神会地在空位旁边加了一个位置，都是爱玩闹的心性，服务员早被他们叫出了包间，所以这些活得他们自己动手。周柚七荤八素的坐下来，然后就被八九个男生盯的七上八下。周柚无比庆幸自己此时戴着口罩，好在得益于初中经常上主席台领奖，再紧张也消化了大半，不过依然有些窘。
　　“麦光，介绍下呗”一男生提议道，不过此提议自然是得到拥护的，因为他们的眼睛里都冒着光而且竭力想嗅出八卦的味道。
　　“吃饭”麦光言简意赅，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真的饿了。不过有越描越黑的趋势，众人像是知道什么的长嘘着“哦......”然后又给周柚刨坑“同学，在屋里戴什么口罩呀，摘了吃饭”
　　还不等周柚开口，麦光就说话了“她感冒了要忌口，你们吃你们的”。
　　好吧，她只要做个安静的女子就好.
　　“同学，你很眼熟啊”！郝正南终于逮着机会开口了
　　当然眼熟，还是同班呢，周柚微笑，意识到戴着口罩表示不明确，她特意加大幅度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并且指了指嗓子，摆手表示自己说不出话。
　　“感冒这么严重，都失声了，那要不要喝点水”说把面前的杯子挪到周柚面前“我刚倒上还没喝，给你吧”
　　周柚望着冒着热气的杯子一脸黑线，平时可没见他这么热情！
　　“你不会也随麦光洁癖吧”？见周柚没动郝正南便试探着问，这话有点一语双关，其他人刚被麦光灭掉的火苗瞬间又燃起来了，虽然还是你说我闹，但气氛明显静止了不少。
　　就在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周柚怎么回答时，突然听到手机滴滴响了两声，麦光掏出看了一眼便丢给郝正南，郝正南瞄了一眼噌的一声站起来又坐下，瞬间气焰低了大半，把手机丢回去，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麦光，算你狠”。
　　麦光优雅地喝着汤“还行，我也应该谢谢你数十年如一日的吃这一套”。
　　“呵”郝正南转过头跟旁边人说话去了，倒是真没再理过周柚。
　　这下周柚倒好奇了，什么短信能让郝正南怂成这样，于是悄悄凑过去想打听一下，麦光歪头低声说道“甘霖的短信”，她还想再问下内容的，结果发现大家不说话也不吃饭了，都暧昧地看着她和麦光。好吧，他们这样确实.....挨的近了一点儿，于是她没好意思再问，咳嗽了一声，坐回去抱着郝正南的水杯热手。
　　麦光带着周柚提前退场了，他倒真的好像只是来吃个饭。大家早就习惯他的作风，不敢说他，只得临来拿周柚来洗涮。
　　“同学，记得常来吃饭，不过下次别戴口罩了啊”
　　“.......”
　　一出来麦光就解释“听甘霖说你鼻子有点肿，刚刚人多怕你不好意思摘口罩，饿没，想吃啥我带你去”。
　　他不会是碰巧遇见想拉她吃饭，结果发现自己不方便才吃这么快想带她去外面吃吧！
　　“其实我已经吃过了”！这个点没吃饭的应该也只有他们。
　　“哦，什么时候回学校”？
　　“星期一”
　　“恩，甘霖帮你记了笔记，所以不用担心跟不上，不懂的就问我，前提.....只限于英语”。
　　到家时刘婶正在接电话，看她进屋似是松了一口气。周柚心中有所预觉，刘婶放下电话，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这孩子，忍忍不就过去了吗，提前走也不打声招呼”！
　　周柚坐在桌边，摘下口罩装作委屈地开口“怎么办？我是不是很不懂事，他们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急的团团转”！
　　“没有你别怕，他们猜你肯定回来了，就打电话过来问问，这不你就回来了吗，只是嘱咐我跟你说下次提前走要说声，别让他们担心”。
　　说不上什么情绪，只是失落无限延伸，然后她笑了“我才不怕呢”她蒙上脸，直到手掌温热，我才不怕呢！
　　这天周柚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电话响，一接起对方就问她鼻子怎么样，听到声音耳熟，不确定的问“你是......向宇”？
　　“是我，小北说你鼻子骨折了，没事吧”？
　　“没事，你现在怎么样”？
　　“好着呢，本来还想叫你出来玩的，但小北怎么也不让，说要让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寻思了几天，又不知道你住哪，怎么样，要不要我买点水果来看你”。
　　周柚拨弄着电话线“不用了，好的差不多了，呵呵，谢谢啊”
　　“切....谢啥，那你休息吧，我挂了啊”
　　“恩”。
　　抛开沉默时间，三分四十秒，周柚坐回去继续看电视，不一会又按暂停，转头盯着阳台上的花形芦荟，绿油油的在阳光下好看的紧。会心一笑，被人记挂的感觉真好！
　　星期一的例行朝会，因为吸冷空气鼻子不舒服，周柚请假没去参加。在教室广播里听校长讲话，不一会儿甘霖进来了，看了她好一会儿，说道“看着好多了，这几天可内疚坏了我”。
　　“你也请假了”？
　　“偷着回来的”
　　“不怕值日生巡教室看见你被罚跑操场啊”
　　甘霖低头在课桌里拿零食“不怕”。
　　没说完戴着袖章的值日生来了，三个人拿着记录表站在门口，甘霖抬头哇了一声，瞬时捂肚子撅桌上了，周柚不明所以。
　　“不是说了一个人吗？怎么有两个”？高个子男生边看她们两个边对手里的记录本“周柚——病假，那你呢”？
　　“我有临时突发情况，忘了请假”
　　“什么突发情况”？
　　“.....亲戚来了”
　　“亲戚....”？正写着的男生停笔，疑惑的望着他的两个女性同伴，旁边女生红着脸接过去“我来写吧”。
　　等人一走，甘霖八卦的凑过来“你知道刚刚那是谁吗”？
　　周柚搜索了一番，摇头。
　　“许维安啊”甘霖激动了，而后哭丧着脸“太丢人了，我刚刚卡带竟然用了那样的理由，好不容易跟着麦光在他面前晃个脸熟，以后没脸晃啦”！
　　事实证明甘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次出糗绝对比任何事都能让人记忆深刻。
　　不过让人们更加兴奋的是期末的篮球联谊赛，各班PK决出最好的球队代表学校比赛，郝正南拉着班上十多个个男生一下课就到操场占篮筐。下午比赛时偶尔甘霖也会拉着周柚去加油，不过大多数是有许维安的比赛。好巧不巧这天对上二班，好巧不巧三班输了，郝正南看不惯甘霖没立场，吃饭硬是不跟她们同桌。
　　“我就说他脾气越来越大，输了又不能怪我”甘霖戳着饭气哄哄。
　　“大概你为许维安加油太明显了吧”！
　　“有吗？我一直在喊加油好不好”？
　　恩，就差跑到对面去了，周柚也不戳破她。不一会儿麦光几个人端着饭过来了，同行的还有许维安。几个人在那边热火朝天的讨论什么。
　　“场上打红了眼，吃饭还能坐一桌，男人的友谊真搞不懂”甘霖说道。
　　正巧遇见饭友。
　　“周班长，好久不见”熊欣欣一向大喇叭，周柚心虚地四处看看，说道“叫名字，叫名字”在这座高手如云的学校里她还是低调点吧！
　　“小北这边”
　　“你们两个怎么混一起了，又不在一个班”因为一起去医务室的情谊，甘霖跟他们两个也算认识，知道都是周柚初中的校友，偶尔遇见还会打个招呼。
　　周柚抬眼，许小北正通过人潮往这边走。
　　“最近不是选拨篮球赛吗，我和小北当替补，所以最近一起的时间比较多”熊欣欣解释。
　　“不是哪个班赢了谁就去吗，改规则啦”？
　　“比赛只是看班上哪个能力突出而已，强强联手，我们班选了我，七班选了小北”。
　　终于挤过来，许小北松一口气坐下，熊欣欣很自主没坐周柚面前的位置。
　　“怎么样啦”？许小北盯着她的鼻子问。
　　“好了”。
　　“这么快”？边说许小北还惊奇地往她鼻子上触。“嘶……”周柚捂着鼻子往后仰远离他的魔爪。“我就说没那么快嘛”！许小北在周柚叫的时候飞速地缩回手，声音显得尴尬又抱歉！
　　那也不必动手啊，周柚空出眼见他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只得收回手坐正让他知道自己没‘痛下毒手’。
　　“那两个男的是谁”？郝正南生气也不忘关注那桌的动静。
　　许维安闻声去看，瞅到甘霖，想起那天的事耳根子一下子发热，不自觉地咳嗽两声端起汤闷声喝。
　　“病甘什么时候交了我不认识的朋友”？郝正南嘀咕。
　　“也不一定是她的朋友”！麦光看了一眼就专心吃饭。
　　“说的好像你认识似的，不过你真的不参加篮球赛啊，老唐都让我劝你几次了，这几天都在确定名额”。
　　郝正南笑嘻嘻的“许维安不说我都不知道你是来当说客的，我篮球打得也不错啊，为什么非要麦光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久没沾球了，说不定生疏的连一分球都要运量运量”。
　　“那我要同意去的话老唐能不能卡掉这小子”麦光指着郝正南一本正经。
　　“估计会毫不犹豫”！许维安也一本正经。
　　“喂，你们两个别开这玩笑啊，小心我跟你们拼命”郝正南心虚了，这当然，以他的水平换麦光，老唐还不得乐死。
　　麦光耸耸肩，不置可否。
　　“才想起来，那两个男生好像是刚选上的替补，打了一场，外面那个寸头男生的球技还不错”，许维安望着那边说道。
　　“不错又能怎么样，那也是替补”郝正南无所谓的开口。
　　“马上就不是了”麦光说道。
　　许维安与郝正南对视一眼”什么意思“？
　　麦光放下筷子，在学校吃饭他一向没什么胃口，慷慨陈词“什么意思？本少爷要开始打仗了呗，谁能阻止少年赴死的决心？他们听不见”！说着对郝正南眨了他的桃花眼“南南，别怪我啊”！
　　麦光走了，郝正南看着他的背影已经预感到了他悲催的结局，像是跟许维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知道吗，麦光只有要做对不起我的事的时候才会叫我南南”！
　　郝正南很悲伤，单方面终止了替麦光这个英语课代表跑腿的工作。麦光空降篮球场训练引起了骚动，甘霖为了她的许公子不打乒乓改看篮球，于是周柚很悲催地接手了跑腿工作。抱作业到办公室，几个老师正围在一起闲聊，周柚闷不做声的放好作业，像往常一样的准备默默离开，动作连贯的一丝不苟。
　　“咦，那女学生站住”？突闻其声她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地立正转身，心头打鼓自己貌似没干什么坏事吧。
　　“秦老师，这是你们班学生”？
　　“对啊，怎么了”秦老师也挺诧异的，毕竟周柚在班上虽然不怎么活跃但也是让人省心的学生。
　　“没有，她画画的不错，我想向你借她一堂课当我的助手”。
　　这是上次打扫阶梯教室检查的值班老师，原来他是美术老师。这倒是出乎人意料的，秦老师脸上散着光，未满三十大好韶华的脸上硬是透出了慈祥“可以啊，看不出你还有这特长。行啊，牧老师，什么时候“？
　　“明天吧，上午第三节课”转而对周柚说“到时候你到这里等我就行”。
　　就这么敲定了？周柚弱弱的举手“老师，上次黑板上的画是麦光画的”。
　　出了办公室，周柚无聊的晃悠着，在二楼看操场上围了很多人，男生们在场中抱着球跑来跑去，一个投篮，所有女孩都为之尖叫，疯狂。自从麦光参加篮球训练，就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在追远，说起他，就像是孙悟空七十二变无所不能。他好像天生就是天之骄子，时不时地蹦出一个让老师赞叹和意外的优点。
　　这样的人，站在他旁边都觉得自行惭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