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城》陈秋成

5、苦涩青春（3）

　　小瑜骇然的对刘丽婷大喊道：“丽婷，你不等彩蝶吗？”
　　刘丽婷头不回的丢下一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向宁弃江山也要美人的周宇崇有些看不过眼，对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叶清琪，他恨不得暴打一顿，教他如何做一个优秀男人——在周宇崇认为，能保护好身边的女人，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那便是优秀好男儿。
　　只恨暴打不得，试图出言劝导：“啊琪，为什么你总是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你知道这样有多伤害别人吗？丽婷可是抢手货，你再这样迟早会后悔的！”
　　叶清琪不领情反骂道：“你给我闭嘴，你除了女人还会有更关心的事吗？少在我面前装圣人来教训我，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周宇崇见劝导无效，转身道：“好，你就等着后悔吧。”
　　时间分分秒秒飞逝流去，叶清琪两人此等超乎意料，整整二十分钟仍不见周宇崇的心上人。
　　小瑜跟玛丽已经和那位名为彩蝶的姑娘离开了，陆续不断的人群也稀少不已。周宇崇不耐烦的在校门口左走右转，愤恨交加的同时，他终于顿觉自己被人戏弄了，脸带歉意的对叶清琪说：“啊琪，不好意思啊，让你白白等了这么久，那娘们肯定是在捉弄我，什么车坏了，根本就是胡扯，我也不耽搁你时间了，你就回去吧！”
　　周宇崇颓然转身时，校内正有一名女子气急冲冲的朝他们走来。周宇崇的表情顿时精彩万分，紧锁的剑眉猛然舒展开来，惊喜道：“雅美！”
　　叶清琪闻言为之动容，周宇崇时刻惦记着的美女终于能一睹芳容了。美景谁不想欣赏，又或者说，美景本就是给人欣赏的。
　　叶清琪眼睛自觉性睁大，仔细打量起眼前传说中的美女。他失望，美女是美女了，不过是美中不足的女人。此女除了身材出众之外，外貌实在一般，他奇怪这等货色，一向眼光精挑的周宇崇怎会相中。
　　女子走到周宇崇面前双手按膝，贪婪的吸纳着含有肉眼可见的污尘空气。
　　周宇崇早被雅美迟迟未现一事折磨得心灵受创，开口便问：“雅美，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雅美待到气顺时，才整理一下身上的校服，回：“宇宇，不好意思啊，我因为…因为朋友有些事要我去帮一下忙，所以…所以才耽搁了时间，让你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啦！”生怕宇崇不乐，雅美给他来了个妩媚到能让他丧失理智的笑容。
　　然而，周宇崇确实傻了，抚头傻笑道：“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叶清琪看到此幕奇心大起，如果周宇崇所言非虚，他们相识不到一天，那么这个雅美也过于水性杨花了，清琪也并非针对雅美丰满的身材和风骚的笑容来进行评价的，而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怎么会跟一个相识半天的周宇崇以“宇宇”这等肉麻的称呼相称。虽然周宇崇体型高大魁梧，长相也略带英俊，颇有男人味的，但魅力也绝到不了让少女一见情深的程度。想来周宇崇不必施展浑身解数，这位雅美也会投怀送抱。
　　雅美的解释虽是轻描淡写，但周宇崇也没深入追究，因为雅美没有糊弄他，已经是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了。不管一个人修养多高，面对言而无信或借口失约这等情况，内心也是不好接受的。
　　周宇崇本想好甜蜜一番，但想到现场还有个叶清琪，再让他等那就显得有些重色轻友了，留得爱情在，不怕没机会，想到这里，周宇崇便指着叶清琪道：“对了雅美，这是我的好哥们啊琪，因为我的车也临时坏了，我也没食言的习惯，所以就只好让啊琪代劳我了。你别看他老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他十万八万的样子，其实啊琪人很不错的！”
　　叶清琪听了哭笑不得，周宇崇损他同时又是赞许他，此招甚高，让叶清琪无懈反击。周宇崇半虚半实的言词，流利自然，看不出半丝慌乱，想必定是提前打好的稿，也足见周宇崇在泡妞方面确实没少费心思，也许情场便是周宇崇才华的用武之地。
　　雅美早就注意到叶清琪了，只是忙于应付周宇崇，未能仔细打量一遍，现在正好应了她意，“啊琪是吧，长得挺帅嘛，有女朋友了吗？要不要姐姐介绍个大美女给你认识认识？”
　　雅美开口就是调戏，叶清琪有些窝火，看在周宇崇份上，他压住了反击的冲动，没去搭理眼前的风骚女人。
　　周宇崇见势不妙，忙为叶清琪说：“啊琪没有女朋友的，对谈恋爱方面也不感兴趣，你以后就别提这些问题了。”
　　叶清琪按不住好奇，喂了一声周宇崇，食指连勾。
　　周宇崇一愣，便会意的走到叶清琪身畔，把头紧贴过去问：“怎么了？”叶清琪低声道：“据我了解，你的审美观不是一直都挺高嘛，怎么现在..….”
　　叶清琪话到一半便断掉，其中含意宇崇明白，一把搂住叶清琪的肩膀轻声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我下个星期的伙食费还指望她呢。还有她那魔鬼的身材，你没见到吗？我现在就喜欢这种类型，像我们这种年纪的人谈恋爱不过是因为寂寞在作怪又或是一时兴起罢了，你见我那次谈恋爱不是因为一些小事就大吵大闹的，最后还是避不了分手收场。但现在我懂了，恋爱没有长久的陪伴，只有短暂的幸福，能解我寂寞者，管她啥样，你说对吧？”
　　看是随意的几句话却让叶清琪对他产生了一种陌生感，不曾贪图财利，只图美色的周宇崇竟存在了这种财色并收的心态，品味也变得如此低俗，叶清琪伤感之余不由慨叹世道沧桑。
　　雅美好奇的眨着那双迷倒宇崇却难迷倒他人的鼠目，问道：“喂，你们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周宇崇心虚扭头强笑道：“没有，你这么完美，哪有坏话让人去说。”
　　雅美低哼一声，指着叶清琪那辆老妇人问：“啊琪帅哥，一会，你就是用这辆车载我回去吗？”
　　叶清琪冷笑一声反问道：“你难道还看见有别的车吗？”
　　雅美脸色绷得难看：“我的天，你的车也太别具一格了吧！”
　　叶清琪对雅美所言不觉出奇，相比以前某人评价他的车为战斗车已好听不少了——战斗车意为老而不衰，迈年中还能乘着叶清琪常达学校。
　　清琪冷道：“那你坐还是不坐？”
　　雅美捂嘴轻笑片刻，嘲笑道：“我可没坐过这般豪华的车，让别人看见，还不笑坏我，跟废铁似的，怎么还好意思让别人去坐。”
　　说罢，又拉着周宇崇的衣袖：“宇宇，我们还是一起去饭堂吃饭吧，我饿了。”
　　周宇崇却呆若木偶，对雅美不睬不理，因为他瞳仁映出了叶清琪神色中的忧伤和怒火。身为与叶清琪兄弟相称的他，此刻心里也是难受非常，他未曾想到一件简单容易的事竟让叶清琪受到了侮辱。
　　他的良心推动着他缓出手臂拉住叶清琪的胳膊：“啊琪……”
　　缓解之言尚未道出，叶清琪便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一言不发的踩上自行车快速离去。
　　周宇崇愣住了，看着叶清琪渐渐远去的背影，他双眼隐隐发红。他又何尝没有体会过叶清琪此刻的心情，他也了解叶清琪的为人，更是深知自己的缘故，叶清琪才憋苦默然。
　　叶清琪离开不久，校内走出一名衣服破旧的女子，她单手捂住那半张红肿而挂满泪痕的脸，另一只手则轻揉双眼。看到站在校门的雅美时，目光闪过一缕充斥怨恨的怒意，随即又一脸惊慌的低头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