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陵故梦》满心如愿

4、代嫁

　　节四代嫁
　　“卢家那小少爷上门提亲了？！”
　　白蕲一拍桌面，白芍慌得一把捂住她的嘴：“那么大声做什么？提亲而已，我还没应下。”
　　“你应打什么紧，大嫂一定会同意的，大嫂一同意你就要被嫁出去了！”
　　“那你说，我该怎样好呢？”白芍低下眉眼，“我同卢少爷又不相熟，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白蕲咬咬唇，“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她想了一天，觉得还是得去找那个小少爷。
　　所以你觉得这种事也是我能决定的了？卢家少爷无奈地看着一脸急切的她。长辈们的意思，做小辈的，不敢违逆。
　　可是白芍不愿意啊！白蕲简直想攥住他的领子用力晃上一晃，风轻云淡的太惹人嫌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封建！专|制！......
　　小蕲，你冷静一点。卢少爷牵住她的手，却被她反手打开了。
　　白芍不会喜欢你的，她气鼓鼓地瞪着他，满眼认真。
　　哦，可是小蕲，她也绝对不可能喜欢你啊。
　　......你、你什么意思。
　　白蕲一下就慌了。像是被人窥破心中最大的秘密，眼神躲闪，话也囫囵起来。
　　好了，在我面前你不用隐藏，没关系的。卢少爷轻轻拥住她，而她已是泫然欲泣，想起白芍温婉明丽的面容，心中再不愿意，终是下了决定。
　　而白芍站在远处，不敢相信她所看见的。
　　她知道白蕲一向与卢家少爷交好，却没想到二人关系好到这地步，那卢家这提亲，岂非自己横刀夺爱么？......无法可想了，该怎样才好呢？
　　她从虞先生处来，原是想同白蕲再商量商量的。庐陵不算什么开放的城市，流落到这里的精通算数的虞先生能说得上是少有的青年才俊了。他又对白芍格外照顾，极有风度的一个人，白芍觉得他一定是从外面的大城市来的，一定还会回去的。
　　她私下里不止一次同他交谈过，明白对方对自己也是极为欣赏。问他能不能带自己出去，得到的答案是肯定，于是仅剩的问题只在于白家肯不肯放人了。
　　她父母去得早，身为白家旁支，族里的长辈把她接回了庐陵本家，然后就认识了白蕲，一直呆在这里，再没出去过。本家人也不多，大嫂对她很好，只是一旦念过书上过学，接触过新思想后，就再不愿去过那传统生活了。她不想就这样相夫教子了却余生，像她母亲一样，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家里二门。她想出去，到外面的大城市去，上海，北平，花花世界，绝不只是小小的庐陵。
　　晚上回本家吃饭，饭桌上没人提起这事。白芍看白蕲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倒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白芍。”
　　饭后在小院里，白蕲喊住了她。白芍停下回屋的脚步，转身等白蕲赶上来。
　　“我同小少爷谈过了。”
　　“嗯......”
　　“你想嫁给他吗？”
　　“虞先生说，他可以带我走......”
　　“走？离开这里吗？到哪里去？”白蕲忽然激动起来了，“你要离开庐陵吗？”
　　“白蕲，难道你愿意留下来？我们都是念过书的，你甘心虚度光阴？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我不想白白放弃。”
　　“那卢家怎么办呢？”
　　“我......”
　　白芍差点要将推托之词脱口而出了。她希冀地看着她，“白蕲......我今天看见你和卢家少爷了。”
　　白蕲瞪大眼睛。她想跟白芍说这是个误会，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也挺好，她想。总要有人替上，谁嫁不是嫁呢。
　　她只希望白芍能好好的，白芍那么优秀，值得更广阔的天地。
　　第二天她去找了大嫂。
　　我要代替白芍嫁过去。
　　你？你不是不愿吗，白芍不是本家，卢家也答应了，你别添乱了......
　　我说，我要代替白芍，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