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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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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卫瑞瑞上了幼儿园,卫满田又转道去了店里,这是个临街铺子,在个老巷子里,离镇幼儿园仅隔了三条街,之前是个面馆,盘下后改了改,做了隔断,前头安架子卖二手电器,后头开了门收废品。
老巷子里有个老小区,老头老太多,生锈的胳膊腿出不了远门,只能在附近转转,其中有几个还是黄羊岗出来的,一来二去的,就成来这里的常客。
卫满田到的时候,店门口坐了不少人,他锁了电瓶车又从车筐里拎出条腊肉,“早饭都吃了么?”
“吃了吃了!”,老头老太们聚在一起也热闹,这会儿正下象棋呢。
卫满田探头看了看,没看懂,就进门去了。如今店里只有卫有才一个,看店,收货,修理电器,身兼数职,本来该是忙的脚不沾地的,只是不知打哪开的头,村里人捡完废品过来交货时,总会有意无意的留一两个人下来帮忙,这一帮二帮的,倒也转下来了。卫满田是其中最固定的一个,除了礼拜六礼拜天,他一般是早上来,下午走。
卫满田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有才,今儿吃菜饭怎么样?”,柜台分两层,既做收银也当工作台。
卫有才埋在一堆零件中,头也不抬,“满田大伯,你做的我都爱吃”,他对吃的要求不高,能填饱肚子就成,可事实上,最近他的伙食,可能是村子里最好的。
“哎,那我多焖点饭,再来个汤,正好昨天买的半片鸭没吃完,鸭架子拿来煮汤最好!”,卫满田想了想,又退回两步,“有才,你别这么拼,身体要紧,看你眼睛红的,昨晚又熬夜了吧?”
“不要紧的,我不累!”,卫有才拿起烧热的电络铁,’嗞嗞‘两声,腾起一股松香味。
他原有个瞎眼的老娘,前年走了,留他一个,回去也是冷冷清清,还不如在店里呆着,以前,他游手好闲没个正经,自从开了店,又从卫贺那学了些整修电器的本事后,他才知道,过去二十几年都白活了,现在的日子才叫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很充实。
店里原来的大厨房,拆是拆了,水管,煤气道却都留着,重新砌了,搭了个很小的灶台,刚够开火。卫满田开了柜门去舀米,发现米袋的米就剩了点底,于是,他挎上个竹篮,准备出门,”有才,家里没米了,我买米去”
卫有才搁下手里的活,去够柜台上的电话,“我让米店送吧!”
卫满田连连摆手,“不用,我正好去菜场转转,顺路就带回来了”,说完,他人就推门出去了。
老巷子里有零散的菜摊子,摊子上的菜卖相还好,就是种类少,价格普遍高个一二毛,卫满田精打细算惯了,他情愿绕远点去逛菜场。
电瓶车开了十分钟就到了,不过今天菜场门口给人堵了,其中还有警车。
“这是出啥事了?”,卫满田把车停在马路对过一家药店门口,跟站着看热闹的人打听。
有个胖女人上来搭话,只听她咋咋呼呼道,“咱地方上的猪出事了,这会儿,正在集中收缴呢”,她是摆地摊卖童装的,卫满田做过她几次生意,算半个熟人。
“怎么个出事法?”,想到昨天浪费的那刀肉,卫满田也不心疼了,看来,不是刘一刀一家有问题,而是源头出了错。
胖女人手舞足蹈的比划,“吃坏了人了,上吐下泻的止不住,都进医院了,我跟你说....”,她喷着唾沫星子,从楼上邻居说到自家亲戚,见过没见过的,都细数了一遍,完了,幸灾乐祸道,“幸亏我最近减肥不吃肉”
卫满田找了个僻静处,掏电话把事情跟卫昇说了说,然后想了想,又给村长拨了个电话。
卫昇挂了电话,脸沉了下来,“下不下来?”
他不说还好,一说,独眼草扒的更紧了,烂泥似的糊在泥偶身上,卫昇要进庙,就必须把它撕下来,可他下不了手,因为,那草每片叶子每条根须上都结着层厚厚的粪便。
这时候,乌雀从里头探出头来,“你俩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话没说完,嘴被捆住了,他‘呜呜’的甩了甩头,没把扒他嘴上的草甩掉,只得一缩脑袋,回庙里去了。
卫昇,“卧了个槽的!”,他还没来得及把那草涮了,这就进门了?
“啊呸呸呸!啥味儿?”,卫昇一跨进庙门,就见乌雀在吐口水,他走过去随口说了句,“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它昨儿在粪堆里滚了一天”
乌雀顿时僵住了,要不是有鸟毛遮着,脸肯定都青了,“呕!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的着么,卫昇白了它一眼,然后在地上刨了块土疙瘩扔过去,“刚还癞皮狗似的,这又怎么了?不会死了吧”
乌雀飞进屋里,从双肩包里掏出瓶矿泉水一通猛灌,灌完才觉得缓过来了,它看了眼被砸了还一动不动的独眼草,道,“死不了,只是虚脱了”
卫昇歪头看他,确定是虚脱而不是补过头了?
乌雀抖了抖毛,“你们人类刚生完崽还要做个月子,它刚产完籽,不得休息两天!”
OMG!我听到了啥?卫昇惊恐,产子?产子!这不是一棵草么?
乌雀投来个鄙视的眼神,“不是产子,是产籽,米字偏旁的籽”
“它一棵草,结个籽,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有这么不济?”,卫昇更不解了。
“物种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乌雀侃侃而谈,“独眼草虽没有化形的先例,但灵智已开,自然和普通的花草不同,况且这种草有个特性,它们每产一次籽,体内的毒液毒性就会增强一分”,他仔细打量了几眼,啧啧道,“这应该是它第二次产籽,毒性还不够,要是产够五次,那它的毒液就可以用来制作还续丹了”
“什么是还续丹?”,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
“字面意思!”
卫昇盯着乌雀,突然就说,“我总觉得,你啥都懂,就是不懂说人话!”
乌雀:“....”,尼玛,个傻逼!
于此同时,镇派出所,万诚拿着刚整理出来的口供,翻了翻,口供有两份,一份是兽医站的,一份是屠宰场的,口供很统一,都说检疫是合格的。
合格你麻痹,万诚把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扔,“医院那边怎么说?”
对过的小警员说,“是急性痢疾,已经控制住了”
总算是个好消息!万诚长舒了口气,又问,“人数统计出来了么?”
“目前卫生院挂号人数有一百三十三人,但不能确定他们都是食用猪肉感染的”,小警员拿着个小本本,对着念,“除了这些,不排除有人去市医院就诊,或是在家服药的,所以,暂时不能确定人数”
“去查货源的人回来了?”,万诚抽出根烟却不点,夹在手指间来回的转,他正在戒烟,烟瘾犯了就这样拿出来闻闻。
小警员合上本子,“还没”,
“市检疫站那出结果了吗?”,
小警员一本正经道,“还没有!”,其实心里在吐槽,头儿,送检的猪还在路上呢,拿啥检?
万诚不耐烦道,“赶紧催催去!”
小警员识趣的走人,听说头儿他爹妈也在医院躺着呢,这脾气,暴一点也能理解。
兽医站后门一开就是屠宰场,今早宰杀的猪已经进了市场,所以,整个屠宰场里空荡荡的,只有满鼻子的腥气和下水的臭气。
“阴差大人,小老儿总觉得这里有古怪,可又实在找不出来,您给看看”,角落的阴影处,慢慢浮现出个人影来,正是此处的土地,他掌管着整个落牙镇,是城隍治下,辖区最大的一位土地,想来能力也不弱。
要说这事赶的,好巧不巧就在刚开完会后,一联系到城隍在会上说的话,这落牙镇的土地,也没好好查,一发现不对,就请了巡查的阴差过来。
封闭的屠宰场内,凭空起了一阵风,刮过所有的角角落落,然后就在半空形成个人形的虚影,“确有古怪,这味道...”
落牙镇土地也随即嗅了嗅,有些疑惑,“这腥臭中,又有刺鼻气,很淡”,要不是有这位阴差提点,他还未必能闻出来。
寻着那点气息过去,一路到了下水管道,“就是这里了”,随着他打出一道神力,原先空无一物的管道口,出现了一只趴伏着的长毛蜘蛛,那蜘蛛腿长身子小,撑起来,快要顶到房顶了。
“这是....?”,妖物还是鬼物?落牙镇土地一时无法分辨,总感觉不对。
那阴差也有同样的疑惑。
就在这时,那蜘蛛突然暴起,抬起前肢一扫,只听‘嗞喇’一声,水泥地瞬间被划出一条深深的划痕,落牙镇土地反应也快,一个矮身躲了过去,转身的功夫,他手中多了把一尺长半指宽的小木剑。
落牙镇土地是个白胖子,一身红色的汉袍,头顶束着个发冠,他人虽长的喜庆,身手却很好,左闪右躲的,一点都不含糊,可毕竟双手难敌四腿,何况那蜘蛛有八条腿,好在那木剑它不是地摊货,每一次挥出,都伴有一道电光劈下,那蜘蛛身形也灵活,飞檐走壁,弹跳飞跃都不在话下,可即便这样,十次里总有一次能蹭上它几根毛,空气中开始散发出一股股焦糊味。
阴差作壁上观,并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