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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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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杂毛鸭回来的路上,卫昇没少被人围观,来的这些人中,就有好几个打过照面。
老头目不斜视,出口的话有点冲,“福生家的,昨儿不还这疼那疼的,这会儿怎么耳聪目明起来了”
丁庄人口多,为了方便管理,分了三个小队,他们这也就没了村长一说,只叫队长,丁福生是二队的队长,眼前这老妇人便是他家婆娘,年轻时外送诨名,老虎婆。随着年岁大了,脾气收敛了不少,可在老头面前,依旧虎的很。她自顾自走上来,凑到卫昇跟前,一脸的慈眉善目,“这饭菜还合胃口么,要是吃不惯,到老婆子那吃去”
“刘福娣,你想干嘛?”,老头当即怒了,又吹胡子又瞪眼的,在这老虎婆跟前,有理也被搅三搅。
卫昇有一下没一往嘴里扔饭团儿吃,眼珠子乱转,满脸八卦。
老妇人充耳不闻,弯着腰又凑近了些,“也不知道你爱吃啥,就家里头临时凑了点,你看看还行不?”,人群里头走出来俩汉子,卸了背篓递上前,一篓装了红枣花生,一篓装了腊鸡腊鸭,一素一荤,搭配的挺好。
于此同时,另有个婶子,把个竹篮放到了杂毛鸭跟前,讨好的笑,“阿紫,来,这些留着当零嘴儿吃,吃完了再到婶子家拿去”,院门推开的当口,杂毛鸭立马满血复活,这会儿脑袋昂着,一副装逼范。
老钟头气的直跳脚,“一个个的,还不死心,尽想着来我家撬墙角,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耐”
自打村里出了杂毛鸭这么个异类,这左邻右舍,不管沾不沾亲,走的近不近,见天往家里晃悠,跟那拐子似的,不就看他是个招赘上门的,好欺负么,如今他家又有贵客临门,可不能被这一帮子人横插一杠!他得盯着。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俩篓子他是收呢,还是收呢?可瞧老头那紧张样儿,收了会不会戳人心窝子,卫昇有些纠结,爪子要伸不伸,一屋子人,两眼跟探照灯似的全盯在它身上,压力好大怎么办!
气氛正僵直不下,后院突然乍起一声狗叫,老钟头一个激灵,脸色顿时由阴转晴,“阿枫这是醒了?”
卫昇手一抖,被那叫声吓得,特么,这是杀狗呢,要不要叫那么惨!一直都在状况外的丁笑终于有了回应,他一把抱起杂毛鸭,说了句,“爹,走!”,就率先进了后院。
经这么一打岔,刘福娣只能领着人无功而返,俩篓子东西倒是留下了,卫昇鼓着腮帮子,也跟着进了后院的一间厢房。房里有人,床上躺一个,床头围两个,床尾还站了仨,上了年纪的那俩像是医生,另外的,看模样像是护工。
老钟头刚跨进门,就问,“是不是我家阿枫醒了”
“是啊老爷子,这下您老可以放心了”,医生做完检查,心里也舒了口气,说实在的,言家这小孩的病,他们琢磨了十来年,连个病灶都没琢磨明白,实在是....
老钟头很高兴,一叠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又见俩人脸色古古怪怪的,便问,“您二位吃了么?”,这都是给他小外孙看病的,马虎不得,虽说他那大外孙走的时候交代过,来的这一行能自给自足,叫他别费心,只是作为主家,也还是要过问一下的。
“老爷子,都吃好了”,这次随行下乡的医生,相对来说年纪较轻,对着雇主家的老爷子,也挺尊敬,若换成另外几个孤僻,不通人情的,和病情不搭嘎的事,估计连个回应都没有。
“那就好!”,闻言,老钟头便也不多客套,转头就开始撸袖子,“阿枫啊,睡久了身上不爽利了吧,来,姥爷给按按”,他这小外孙打娘胎里出来,就三病五灾没好过,这次又发了次大的,他那女婿也不知咋想的,以前跟他要人,怎么也不成,这回倒是巴巴送了来,昨儿夜里就到了,在市医院休整观察了一晚,今儿早上才过来的。这不,他大外孙才走没多久,人不就醒了,可见还是他们耙山的神灵保佑的好。
躺在床上的青年露出个笑模样,“姥爷,还有肥肥!”
“对对对,还有咱家言肥肥”,老钟头笑得爽朗,只是心里苦,小外孙,老儿子,都是他的心头宝,可这一个俩个的,.....,哪天阎王的生死薄上勾到了他,他是走也走不安心。
卫昇站在杂毛鸭背上,被丁笑一并搂在怀里,一低头,就跟对狗眼撞了个正着,标志性的大囧脸,是只哈士奇,呜呜的抖着四条腿要站起来。
“肥肥,乖,一会儿就轮到你了”,丁笑一按狗头,就把那贱狗给按扒了。那狗耷拉着它的八字眉,伸着舌头‘哈哈’的喘气,狗头仰着,双眼紧盯着卫昇不放。
卫昇被那一双蓝眼睛沁的,心思恍惚了一下,眼前似有双手,拿着一管笔,冲他戳过来,他一个激灵,要躲,那手那笔却如镜花水月,消失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条狗舌头,兜头就是一舔,舔了他满身,那味儿,简直一言难尽。卫昇被恶心的不行,一连’呸’了几声,口水混着仓颊中存的肉沫,喷了那贱狗一脸。
一屋子人顿时哈哈哈,嘎嘎嘎,二哈欢乐的摇尾巴,卫昇正要横眉冷对,额间突然一烫,冥冥之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正牌土地公,到位了,只是....,老鼠配贱狗,这特么哪个傻逼想出来的!
“小舅,这也是你养的么?”,病床上的青年偏着头,往丁笑怀里看,一脸好奇。
老钟头拿靠枕给他垫着,此时房内就他们一家子,旁的都退出去了。
丁笑慢了足有十拍才给出了反应,他侧了侧身,把卫昇捧了过去,“是阿紫的朋友,可爱吧?”
滚烫的温度依就在,而床上这病弱青年,和那蠢狗一模一样,眉间有个常人看不见的,加粗加黑的‘6’,和着同一个频率,一抽一抽,卫昇有点方,这土地公,到底是哪个?他主动跳到床上,凝眉做沉思状,顺便蹭床单擦毛。
言枫是个绒毛控,见到这么一只小东西,精神头顿时好了不少,“小舅,它有名字么?”
提到名字,老钟头和丁笑齐刷刷向卫昇投以询问的目光,卫昇动作一顿,悻悻的松开爪子里的一角被单,蹲好了自我介绍道,“我姓卫,单名一个昇字”
老钟头恍然大悟,“原来大仙是男的”
卫昇:“....”,大仙是个什么鬼?
丁笑这次跟上了节奏,一脸温柔的叫他:“阿昇”
卫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怎么办?
杂毛鸭:嘎嘎!
言肥肥:嗷呜嗷呜!
只有言枫给了正常反应,只见他瞪着眼,结结巴巴道,“说,说话了!”
当天晚上,言家大哥点开朋友圈,意外发现他家小弟刚苏醒就更新了一条微信,点开来一看,是一张仓鼠配图,上边配有文字:一只成精了的萌仓鼠。
弟控大哥秒回:你开心就好,随即转发,他在朋友圈里建了两个群,一个工作群,一个狐朋狗友群。转发不过两秒,叮叮咚咚的消息提示音接踵而来。
点开‘我最牛逼,你能奈我何’的工作群。
快看,有只牛在天上飞:你开心就好,么么哒!+1
卧槽,天上有只牛在飞:你开心就好,么么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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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天上飞来一只牛:你开心就好,么么哒!+188
画风统一,队列整齐,很好!
点开‘浪哩个浪’狐朋狗友群,不出意外,里头的画风依旧清奇。
我是娘娘:心脏受了一万击伤害,瞧那一身毛,好嫩,好光滑,求问怎么保养!
我是娘娘的老公:铜球+1
你虚我不虚:好毛好膘,这不是仓鼠,这是荷兰鼠,鉴定完毕!
我虚你更虚:楼上傻逼,鉴定完毕!
智商250的天才:楼上都是傻逼,鉴定完毕!
快来膜拜吧,愚蠢的人类:楼上都是傻逼,鉴定完毕!
言家大哥绿着脸,在手机上一通按。
言小枫的大哥:再逼逼就毕了你们!
此消息一出,群里顿时画风一转。
我是娘娘:小枫你开心就好,嘤嘤嘤嘤!
我是娘娘的老公:嘤嘤嘤+1
你虚我不虚:嘤嘤嘤+2
我虚你更虚:嘤嘤嘤+3
智商250的天才:嘤嘤嘤+4
快来膜拜吧,愚蠢的人类:嘤嘤嘤+5
在外浪了一整天,黄昏时分,卫昇打道回府,他从老钟头那打听到,丁庄是在邻省,由于黄羊岗和耙山都是靠省线边沿,所以,从丁庄到后卫岗村,中间只隔了一个x市,大概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在他感知到了小世界的方向后,估摸着走直线还要再近些。
在老钟头一家依依不舍的注视下,卫昇钻进地底,撒丫子飞跑,他还得赶着回去赴宴呢。把车程换成脚程,这一趟的路线就不得了了,虽然卫昇跑的快,速度和车比起来也不差了,可那是他实打实抡着四条腿跑出来的,将将快到自己地盘时,他就差摊在地上吐舌头了,尼玛,累死老子了!
可没等他喘口气锤下腿,卫昇一个蹦跶又跳了起来,黄羊岗上有陌生气息,他微微眯起眼,心里不爽,他的地盘啥时候来的外人,经他同意了么?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了当土地的意识。
那气息此时正盘踞在前卫岗村,陌生中带着那么点熟悉,又腥又刺鼻,激的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卫昇索性放出神识,当他看清那个东西时,心里顿时有一万匹草泥马在狂奔,握了个槽的,那不是昨儿夜里那条断尾的土龙么!
当时,老梁头是劝他收了的,一旁的夜游神也附和了一句,可他没答应不是。既然没应下这事,那这玩意儿是怎么跑到他地盘来的?难不成是老梁头甩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