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7、第四十一章 ...
-
【勇大古只身探山寨,孤蜜儿情孤道不孤】
大古再次醒来,他先是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汗味夹着霉味,那是典型的男生宿舍的味道。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破旧的矮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环顾四周,自己正在一间大木屋里,这里十分昏暗,没有点灯,他的头顶上也只有一张巴掌大的小窗户,能照进来的光线不多,大概能判断出是傍晚时分。
木屋里横扯着一根绳子,上面乱七八糟地晾着些旧衣服,靠着一面墙的是一张大通铺,还有其他地方散落着几张矮床。
屋子里可以看到一些瓶瓶罐罐,有几双破旧的鞋子被扔到了床下,有的床上还扔着半本翻烂了的春宫,一看望过去,有些杂乱。
大古整理着思绪,回想着凯恩将自己救下来的种种,料想此处就是他住的地方了。
正寻思间,忽然听见有脚步声,紧接着,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材壮实的青年走了进来,青年手中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两只碗,还有一盏亮起的油灯。
大古想要坐起身来,青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古身边,将托盘放在地上,伸手将大古扶着坐了起来。
起身后,大古这才注意到,自己原来的那套撕破了的礼服已经被换了下来,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粗糙却干净的衣服。他身上缠着绷带,他能感觉到,被希特拉用剪刀戳破的几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手腕上勒出的淤痕也涂了药,凯恩不懂医术,这必定是他央人为自己做的。
凯恩。
大古想要叫他的名字,可是喉咙沙哑,难以发声。
凯恩一边从托盘中拿起一碗粥,一边说道,“他们实在是太狠了,竟把你害成这样,我把你从树上放下来的时候,你血都快流干了。”
大古笑着对凯恩摇了摇头,用这种方式,告诉对方自己没事。
“你把这个吃了吧,补充补充体力,这几天我都只能给你喂糖水。”
大古伸手要去端粥,凯恩突然想到什么,忙说道,“你左侧手腕有些脱臼了,不过大夫已经给你正了过来,不如我喂你吧。”
大古笑了笑,哑着嗓子,强说道,“没事,我自己能行。这都要你来喂,我不成了废人。”
说着,大古端过碗,他看到粥里浮着几块连着皮的芋头,边上还码了几片腌咸菜。大古拿起勺子,将一碗粥都吃了进去。
凯恩接过空碗,又端了碗药给他,告诉他这药刚刚熬好,熬药的铫子都是借来的,他让大古赶紧趁热喝了,有助于伤口的恢复。
大古又将药一饮而尽。
凯恩对大古叮嘱道,“你现在应该躺下,多休息,什么也不要多想,好好躺着,睡几大觉,身体自然就恢复得快了。”
他又告诉大古自己还有活要干,让他好好歇着,便又端起托盘,出去了。
待凯恩离开后,大古便来到屋门口,四下望了望,现在还没到就寝的时间,木屋的四下里也少有人来往,他到屋前屋后都看了看,顺便看看周围的环境,这里群山掩护,风景秀丽,是处得天独厚的壁垒。
他知道,自己已经顺利潜入到山寨中了。
一个小喽啰模样的人路过他身旁,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大古忙说自己要解手,小喽啰给他指了茅房的位置,大古道了谢,自去方便。
到了夜里,干活的汉子们都回来了,他们连喝酒带耍钱,在屋子里嗡嗡嚷嚷叫个不停,而凯恩却并不和这些汉子们一起掺和,只是偶尔看看热闹,就回到大古身边,安安静静地守着他,有时也跟他说几句话。
这屋子里的人专管烧火做饭,地位高一些的,就有一张单人床,地位低一些的就只能挤大通铺了。
凯恩因为能力出众,才被提拔去和沙玛特单独干一票,不想那一次就被大古撞见。
直到夜里,梆子敲了两下的时候,这一屋子的人才全都睡了。
凯恩将自己的单人床让给了大古,可大通铺也没有位置了,他就只能铺个毯子睡到地上。
大古要把床还给他,凯恩说什么也不依,说大古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伤养好,还说过几天就去求管事儿的,给大古安排个床位。
即使众人都睡了,这屋里也不十分安静——磨牙、放屁、打呼噜、吧唧嘴... ...别有一番热闹。
凯恩躺在地上,就在大古床边,他有些兴奋得睡不着觉,他知道大古也没睡,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
凯恩对大古说——
“这回你也上山了,太好了,咱们又在一块了。”
“以后就算你伤好了,也别走了。你一个人要想复仇,有多不容易,如今女王已经彻底疯狂了,你看她干的那些事儿。加入我们吧,我们一起推翻她。”
大古阖着眼休息,只是听他说,却是极少搭话。
直到梆子敲了三下,凯恩才沉沉睡去。
大古这才翻身下床,他推了推凯恩,凯恩只是翻了个身,大古见他睡的瓷实,便蹑手蹑脚地来到屋外,找了个背人的地方,在掌心中幻化出黑暗火花棱镜,口中念道——
“迪迦——无相。”
言罢,霎时消失不见。山寨各处任他游走探查,穿墙入户,如入无人之境,开箱捣柜,容易似探囊取物,好不利落。
说起这无相,还有一首打油诗呢,是这样描述——
隐身虽然看不见,尚有身躯是障碍。
无相已成量子态,来去自由全无阻。
迪迦九相来复去,齐天大圣也称奇。
心焦力瘁全不顾,誓保女王不被欺。
大古将身形化入夜色之中,在山寨各处游荡搜检,却发现这里真像一个小王国一般——
房屋瓦舍错落有致,兵将喽啰令牌齐整,各组各区工序分明,山寨中央有几处大瓦房,气派俨然,一看便知是紧要之地。
山坡被开垦为农田,竹篱围起,圈养牲畜。还有粮草库、兵器库,各个井然有序。
大古来到山阴之处,只见在山坳里生着大片大片的齐杰拉之花,这里四面不通风,花粉不易飘出山谷,只要做好防护,就可以轻而易举进行采摘,想必精华液的源头就来源于此。
大古继续搜寻了半天,只是找不见精华液提炼和藏匿的地方,他又搜寻了附近的几处山洞,皆是一无所获。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只得先回到木屋里,安静躺下,佯装睡去。
第二日一早,天色微明,梆子响了五声,众人陆续起来,开始干活,挑水、劈柴、烧火、造饭,一时也道不尽。
凯恩因为还有活要干,给大古留了些干粮,就去忙了。大古则躺在床上,继续伪装伤员。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木屋的门再一次被推开,凯恩兴冲冲地走进来,嚷道,“大古,国师他亲自过来,来看你了。”
大古躺在床上,只略略地睁眼看了一下,便又神情疲惫地阖目休息。
此刻的他看上去脸色蜡渣黄,嘴唇干裂,病秧秧的没有一点精神。
凯恩过去,轻轻碰了碰大古的肩膀,“大古。”
“凯恩。”
“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比昨天好一点?”
大姑略微一颔首,“是比昨天强了不少,只是还觉得身上没有力气。”
大古又睁开眼睛,好像刚刚看到凯恩身后的人一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忙说道,“你是丹乾先生,是... ...是... ...”
大古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话——
是把我大哥带沟里去的那个炼金术师!
丹乾一身半新的长袍,从刚刚进来的那一刻,就仿佛讨厌这里低贱的气息一般,一会儿用手捂住口鼻,一会儿又神色厌恶地煽动着他厚实的手掌,好想要把屋子里臭烘烘的气味从自己身边赶走。
见到大古之后,丹乾又盯着大古看了一会儿,然后用指头推了一下他那标志性的圆框眼镜,笑道,“五殿下[1],别来无恙啊~”
大古要挣扎着要坐起身,凯恩忙将大古扶了起来,对他轻声说道,“你行不行啊,不行就别勉强。”
大古摇摇头,小声说了句,“没事。”
丹乾撇嘴一哂,两颗平时叽里咕噜乱逛的眼珠子也难得地盯在大古身上,笑道,“我就看着你装,你再装,你接着装~可怜了你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傻乎乎的为你忙前忙后,却不知已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的这出苦肉计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是不是女王派你来的?如果你从实招来,我倒可以向寨主考虑替你求情,对你从轻发落,你要敢执意顽抗到底,就把你剁碎了,作花肥!”
大古低下头,两眼盯着地面,惊出一身冷汗。
还未等大古吱一声,凯恩先绷不住,嚷道,“国师你误会他了!他被吊在树上好多天,我知道的那会儿,开光大典都举行完了,他面朝着加图索的旧都,伤的很重,他们对他下了死手啊!你看看,他的手腕都被绑脱臼了,要不是我听了传言,及时赶了过去,他恐怕已经连命都没了!”
丹乾听了这话,疑虑仍是未消,目光如毒蛇信子一般,戳在大古身上,不肯放松,像是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似的。
大古听到丹乾刚刚的话,以为自己暴露了行踪,但细回想之下,自己昨夜藏得谨慎,并未有人发现。
料定丹乾只是在炸自己,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不卑不亢,道,“丹乾国师,自从在石叮咚里一别,一晃好几年过去了,看到你在这里安好,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这... ...”丹乾面露羞愧,这不是拐着弯的骂自己背弃旧主嘛,丹乾心虚,竟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大古继续说道,“只可惜我大哥早已经变成一尊石像,收埋在石叮咚里,他是站着走的啊... ...站着,日夜望着家的方向,只有小狗和他作伴。”
大古望着丹乾,眼里要溢出泪来。
丹乾满脸通红,忙道,“当时那种情况,你是没有看到,天都塌下来了。我本来是取清华液... ...可是我不能不为先王陛下保留最后一丝力量啊。我顺着石叮咚的暗道逃了出来,已经是九死一生。”
大古道,“原来你是去取精华液了。”
“你不要怪我没能回去,我也想为先王陛下尽忠,可那种情况,三个正牌进化的巨人,无数怪鸟,和那么多哥尔赞,他们是铁了心要惩治加图索,我纵然回去,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保存实力,伺机再反。你以为我愿意苟且偷生吗?我也不想的啊!”
大古追击道,“我不怪国师无力救我家园,我不怪国师弃我大哥而去,国师却要怪我独自刺杀贱人,还险些把命搭上吗?!”
丹乾道,“可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在帮女王查探截取钱粮一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水了?怎能不让人起疑。”
大古道,“为了不让贱人起疑,当然要假意臣服在她麾下啊!找准机会,伺机而动,这又有什么可疑惑的?贱人让我沦为亡国之奴,难道国师以为,我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做了忘八,再不计较了?我是那样背国弃家的小人?是毫无血性的懦夫?我和国师一样,满腔热血,滚滚燃烧,无处泼洒啊!”
大古说道动情之处,只觉得胸腔刺痛,喉咙腥甜,就咳了起来,没想到还真咳出了点血。
凯恩忙帮他摩挲着后背。
大古顺势就靠在了凯恩的身上,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德行,凯恩就做他的人肉靠垫,安慰他,等他平复下来之后,又给他倒了半杯水。
大古喝了脏兮兮的杯子里的水,脸色稍有缓和。丹乾也不似刚刚那样疾声厉色,已有几分相信了大古,但防人之心又不可无,他仍不放心,还要进一步验证一下,便道,“凯恩说你伤势严重,如果你现在还保有巨人的力量,你的伤口应该已经恢复了,我要亲自检验你的伤口,至少确保现在的你对我们没有威胁。”
“可以。”
大古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然后褪去上衣,露出结实的上半身,对凯恩说道,“解绷带,还得你帮我,我找不到头在哪里。”
“好,我来。”
凯恩说着,找到绷带的接口处,帮他一层一层解开,希特拉用巨剪戳出的伤口赫然可见,虽然缝了针,可依然能想象出当时皮肉翻卷,深可触骨的模样。
大古为了让伤口不愈合,这些天一直压制着自己的能量,真是辛苦了。
丹乾只看了一眼,便忙拿手帕捂着鼻子,像是被恶心到了,挥挥手示意道,“快缠上,我看不了这个。”
凯恩已有些不忿,他又轻轻将绷带重新缠好。
大古道,“国师已验过了,疑虑尽可消了吧。[2]”
好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
“嗯——”丹乾用鼻子出了一声,这一口一个国师叫着,还真让他有点受用呢。
就凭他的大才,窝在这穷山沟里,做个二把手,还真有些委屈。
于是心下已松了大半,便似随口间问道,“那你又是怎么获得巨人的力量的?难道女王对你丝毫不起疑吗?就算再迷恋你的好皮相,你们可是有刻骨的仇恨那!”
凯恩听不下去了,抢过话头道,“先让他休息一下吧,他没了大半条命啊,有什么话等他好了再说不行吗?他现在病着,站都站不稳,你还让他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情!”
这一怼,把丹乾的气焰压下去了。无奈,他只能打着官腔嘱咐几句,便悻悻地离开了。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大古白天假装养伤,夜晚化作无相之相,在山寨之中细细查探,表面上仅有的几处存放精华液的地方,也俱查得明明白白。
只是这些地方的精华液都是装入小琉璃瓶中的,若按照他们的作案次数,这些精华液是远远不够的,必然有一个能够大量生产加工的地方才行,可十余天过去了,他的伤口已然痊愈,黑暗巨人的力量也不需要刻意去封印,可他依旧毫无头绪。
只说卡蜜拉这边,像模像样地做了开光大典,便独自回到花车之上,在希特拉和达拉姆的护卫之下,大摇大摆地回到托勒幂王宫。
百姓早已对她恨之入骨,恨不能食她的肉,喝她的血,恨不能活剐了她——只是恐惧她有巨人之力。
如今唯一一个有机会刺杀她的人,也被她制服,从此以后,露露耶万民恐怕再无翻身之日了。
刚刚回到王宫不久,卡蜜拉便收到了大古被救走的消息。于是,在某一日的晨间议事会结束之后,她披上赛特同款粗布斗篷,遮住了头上的银色发箍,去见了一个人。
她进到的地方也是一个山洞,虽然从外面看上去,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但里面却别有洞天,大洞套着小洞,岩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地上还摆着很多大机器,卡蜜拉只认得其中的几个,什么柴油发电机,超大型计算机,成套的铸模工具等等... ...还有好多好多,她根本都不认识。
这座洞府里,充斥着男人的浪漫,几乎是每一个男孩子的梦想。
大古那个小破山洞,和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银色的发箍——锁光圈,还有含光伞、测光仪、神光棒,都是出自这里。卡蜜拉也数次光顾这里,对这里并不陌生,但每一次再来的时候,她都会深深地体会到一个技术宅的执着。
而相比于这些美丽工整的机器设备,住在这洞里的主人,简直就如同野人一般。
这位高个子的大帅哥总是一副邋里邋遢,窝窝囊囊的样子,他的衣服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上面挂满了灰尘和机油,还有被火星溅出的小圆孔,一套衣服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换过,已经快要包浆了,整个人往那一站,活像个要饭的。他那一头银色的发丝还算听话,在脑后绑成了个马尾。
卡蜜拉站在银发帅哥的面前,摘掉连着斗篷的帽子,又露出了头顶的锁光圈。
卡蜜拉向那人问道,“二祭司,现在说话方便吗?”
阿贝尔笑笑说道,“没问题,我这里虽然不让设置光幕,但他二人天天在门后面,快活着呢,眼下又没什么要紧的事,你不必担心。”
卡蜜拉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请给我一个能将声音影像记录下来的机器,我这边有点急用。”
“没问题。”
“你不问问我拿来做什么用吗?”
阿贝尔没有说什么,而是步履坚定地向山洞深处走去,过了不大一会儿,他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形状像陀螺的铁皮盒子走了出来。
卡蜜拉看得目瞪口呆,她从前就听赛特说过,他们的文明中有一种机器可以将声音和影像保存下来,使其真实再现,上一次和幽怜一起去大周的时候,叶兰也跟他们说过这种机器,她还告诉了她们这种机器的制作方法,只是现制作来不及,她们的技术水平也达不到。
按照赛特和叶兰的描述,那种机器应该是很小的,就像个令牌一样。
卡蜜拉看了看眼前这个由金属制成的,周身都能反光的大陀螺——像个粗糙的大水滴,最宽的地方直径都快有三尺长了,怎么也无法和令牌联系到一起。
阿贝尔郑重其事地将大陀螺放到一张桌子上,卡蜜拉围了过去,用手指着道,“这是什么啊?”
“时光机。”阿贝尔回答,然后他开会滔滔不绝地介绍他的宝贝发明,“这里面有一个简单的人工智能储存器,可以储存海量声音和图像,它可以识别简单的命令,就像我之前给你的测光仪一样,而且还自带翻译系统。除此之外,他的内部配有神经元计算机和反重力推进系统,即使处在黑域中,也能沿着设定的轨迹飞行,不会受到低光速的限制,而使计算机内部瘫痪。[3]”
“二祭司,二祭司,阿贝尔先生。”卡蜜拉打断他的话,“我用不了那么多功能,我只要能向她展示一些影像和声音就足够了,”
“唔... ...”阿贝尔好像遇到了难题,他思忖了片刻,说道,“那我的时光机也可以啊。”
“太大了,我怎么拿呢,这么奇怪的东西,放到山寨里,肯定会引起怀疑的呀。你说它能在天上飞,可谁的头顶上飞着一个这么大的陀螺,还能镇定自若的说话、练兵呢?”
“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卡蜜拉腹诽,赛特说得对,这人果然不靠谱。
她说道,“所以,我想要个小一点的,方便藏在身上的那种。”
“没有。”阿贝尔回答得十分干脆利索。
卡蜜拉:... ...
“啊哈哈... ...我为了研制这个时光机,把半导体都用光了,再想要一个小的,最快也要等两个月的时间。”
卡蜜拉长叹一声,“那我就只能想办法,用这个大陀螺了,是吗?”
阿贝尔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何必非要保存影像和声音呢?影像和声音也可以作假。”
卡蜜拉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阿贝尔进一步解释道,“在我们的世界里,那些东西也不能百分之百证明事情是真的,当然,如果在这个世界的环境下,将影音录制下来,可信度远比我们那个世界要高。但我想说的是,你这样做,就显得有预谋了,倒不如你直接进到门里去哭,就像你第一次为了得到力量时那样,该说的说了,把一切都交给她自己去判断,让一切都顺其自然,你说呢。”
卡蜜拉再度腹诽,其实你只不过是拿不出小型的机器吧。
但又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便答应了下来。
阿贝尔将时光机大陀螺向前一推,推到卡蜜拉的面前,“这个也给你。”
“啊?这不太好吧,平白无故怎么能受您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用到它,连写遗书都省了。”
卡蜜拉实在是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反观阿贝尔,他突然戏精上身了一样,身体微微向后仰着,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做出摩挲的动作,好像正在抚摸一个看不见的人的脸颊,他背诵着《哈姆雷特》中的台词,“霍拉旭,我死了,你还活在世上,请把我行事的始末根由昭告世人,解除他们的疑惑... ...此外仅余沉默而已。”
说道动情处,还用手揩了揩眼角,卡蜜拉被他那副滑稽的样子逗得掩口发笑。
阿贝尔又道,“我还要送你一个礼物,你过来这里。”
阿贝尔招了招手,卡蜜拉按照他的指示坐到一张椅子上。
阿贝尔道,“你别动,也不要害怕,我要调一调你头上的这个锁光圈。”
“嗯。”卡蜜拉轻轻点头。
阿贝尔像一个认真负责的理发师,拿着几样工具,在银色的发箍上叮叮当当一阵捣鼓,只见火星四溅,滋滋啦啦的声音直让人起了几层鸡皮疙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开颅手术。
过了好一会儿,阿贝尔停下手,说道,“好了,完成了。在不触发警报的前提下,我已经将你的疼痛指数调到了最低,希望有一天会帮得到你。你会一直带着它,直到生命的尽头,即使是作为发明者的我,也无法为你取下它,我很抱歉。”
卡蜜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没关系,阿贝尔先生,我不在意,真的。您已经为我做了太多太多了。您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发明家。”
偶尔听到他人的赞赏,一向没脸没皮的二祭司竟然露出了害羞的模样。
卡蜜拉继续说道,“不过,虽然你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我还想再求您一件事,是我的私事。”
阿贝尔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卡蜜拉道,“我也想要一把钥匙,就像火花棱镜那样。”
“可是你... ...”
“是的,我是进化的适能者,本就不需要借助钥匙来做变身的媒介,但我仍然想要一把钥匙,一把属于... ...”她的声音忽然小了很多,像是很不自信,“属于光之巨人,卡蜜拉的钥匙,就和大古的一样,就算是我和他曾经并肩战斗的证明。”卡蜜拉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其实也没有必要非得一模一样,能凑合着,凑成个情侣款,我就知足了。将来,无论他走到哪里,只要他手上还握着他的火花棱镜,每每看到他自己的,就像看到我的一般,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阿贝尔这一次却没有多想,一拍桌子,当即答应下来。说道,“好办!今天就给你做出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弄,我这一批确实还做出了一个成品,这两个盛光的容器,就像一条仙藤上结出的两个紫金葫芦,同气连枝,骨血相依,一个给了他,另一个就给你。只不过,你还要多等我一下,这把火花的外形还没有定下来,我要现去给你做,你放心,作为一名科学家兼发明家的同时,我也是有点设计才能在身上的。”
不等卡蜜拉道谢,阿贝尔一头扎进山洞里,叮叮当当捣鼓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阿贝尔做了好多个钥匙,不过那些都失败了,直到现在,这两把钥匙,终于找到了他们各自的主人。
辅助变身的钥匙,也可以让卡蜜拉在解放光能的时候,省一些心力。
卡蜜拉在外面等着,闲着无事,参观了会儿阿贝尔的工具,她又观察了那个金属大陀螺,一个不小心,不知触发了什么按钮,她竟然将它点亮了——
大陀螺的金属外壳开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口子,里面露出了一个圆圆的,黑黑的,像是牛眼睛一样的东西,但比牛眼睛要大,卡蜜拉并不知道,那是空中投影装置。
投影仪在空中画出了一段音频波动图像,随着图像的变换,有一个分不出是男还是女的,中性的、平板的声音说道,“加油露露耶,加油卡蜜拉~”
吓了卡蜜拉一跳,这大陀螺竟然还知道她的名字,弄得她又惊喜,又害怕。
正在这时,阿贝尔从山洞里走了出来,看到卡蜜拉在研究时光机,他将一把崭新的钥匙递到卡蜜拉的手中,说道,“这是你的火花,你拿着它。还有这时光机,你拿回去慢慢玩,很好用。”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卡蜜拉将属于她自己的火花拿到手中,细细端详。
“黑金的配色,真的很漂亮。”
“那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说的就是它,怎么样,比他那个JK制服领子强吧。”
他自然是指的大古那一把。
卡蜜拉哪懂他们的宅文化,只是觉得这把火花着实好看,而且它与大古的火花棱镜在外形上大致相同,都是上面两瓣,底下一根。
大古的火花棱镜上,那酷似JK制服衣领的纹理,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金色镂空的样式,上面还覆着薄如蝉翼的纱,它的外形看上去,好像两片秀丽的花瓣,花瓣尖端有棱有角,整体曲线又柔和隽美,刚毅的同时,又不失女性的温柔特质。
卡蜜拉将她的火花拿在手中,反复摆弄着,爱不释手,看来这二祭司确实是有点设计天赋。
“不过,为什么这中间是镂空的呢?”卡蜜拉问道。
阿贝尔笑道,“特意做成了空心的,里面什么也没装,干干净净。”
“空心的。”卡蜜拉似有所领悟,“空心的好... ...空心的才好啊。”
再四向阿贝尔道过谢之后,卡蜜拉满载而归地返回了托勒幂王宫,这一次拜访,虽然正事儿一件都没干成,但总归是收获颇丰。
注:
时光机的设定,引用自《三体》中,配有神经元计算机的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