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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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亲王和合依旧，新仇旧恨只做戏说
从小树林中出来之后，十三个小迪迦趁着夜色返回到山洞中去，大古的灵魂离开这些小石像，又再度恢复成人类的模样。
他现在就住在这山洞里，这里虽是荒郊野外，但离托勒幂的都城并不太远，若是快马加鞭，也不过两三天的功夫。
大古稍作整顿，浅眠了一会儿，待到洞口处有晨光照射`进来，他才睁开眼睛，来到山洞外面，只见四下旷野苍凉，杂草丛生，初秋的微风拂过，令人顿生萧索之感。
大古来到一池小水洼前，俯下身，就着山间清凉的泉水洗了洗，洗过之后，又拿斗篷胡乱揩了两把脸。站起身，看了看太阳，估摸着快到晨间议事会结束的时候了，看着四下无人，他拿出黑暗火花棱镜，举到胸前，说出了他的第二个咒语——
“迪迦——隐身。”
言罢，大古在原地消失不见。
不消片刻，在托勒幂都城的一条巷子的深处，有一道冷冽的蓝光闪过，大古在小巷的尽头凭空出现。
他略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确定自己已经完全变回人类的样子，这才向外走去。
恰好此时一个青年正蹲坐在巷子的外面，手中拿着一包花粉，青年隔着纸，用鼻子嗅了又嗅，仍是舍不得享用，
青年衣着富贵，光鲜的衣料上却也蒙了好些灰尘污渍，大约是个颓废不羁的富家子弟，献祭尚未轮到自己头上，又无需劳作养家糊口，只是躲在这里，醉生梦死地挨日子，享受着都城里这最后的和平。
不错，最后的和平，除了都城外，外面已经都乱作一团了。
因着地震和海啸频发，露露耶日益下沉，灾民四处流窜，所到之处，如蚂蟥过境一般，乌乌泱泱，鸡鸣狗盗之事，防不胜防。又因这些年岛上广种齐杰拉，农耕荒废，百姓食不果腹，卖儿卖女的随处可见。
但不幸之中也有万幸，亏得女王卡蜜拉毫无下限，为了讨好丽丽丝，为她广建生祠，这些生祠为了占尽好风水，恰好都坐落在流民的必经之处，女王为了向丽丽丝谄媚表忠心，将粮食物资囤聚在那里，生祠几遭洗劫，官兵们望风而逃，百姓们占了生祠，才得以苟且偷生。
而丽丽丝本人则日日和大祭司凯因躲在石门后面，耽于享乐，自然对外面的这些事不闻不问。
只说刚刚那青年，凭白看见从巷子里走出一人，着实吓了他一跳，手中的花粉包好悬没掉了。青年恼怒起来，口中骂骂咧咧道，“青天白日的，真是活见了鬼。”
却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花粉吸多了的缘故，没注意人什么时候进的巷子。
青年看到那人走远了，便又低头稀罕着手中的花粉包，突然间，青年觉得自己眼前的光被挡住了，抬头一看，正是刚刚从巷子里冒出来的那个“鬼”。
青年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人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便没好气地嚷道，“干什么？我可没钱给你抢！”
大古问青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支吾着道，“关，关你屁事？”
大古也不回答，只定定地看着他，弄得青年心里直发毛。不知怎的，虽然眼前这人穿着破旧，身材清瘦，但站在眼前，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青年直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青年还是败下阵来，说道，“赫劳... ...我叫赫劳，请问，你要干什么？”
“赫劳，”大古叫了一声青年的名字，看着他手中的花粉，道，“有时间去医馆，查查自己花粉过不过敏，要是过敏的话，就别再吸了。”
“啊？... ...哦。”
大古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那个叫赫劳的年轻人蹲坐在原地，倚着光秃秃的土墙，嘟哝道，“就这啊......呼~吓我一跳。”
大古又穿过了几条街，来到托勒幂王宫，穿过重重宫闱，来到地下密室的外面，这一路畅通无阻，无人敢对他进行拦阻。
来到密室的入口，看到守门的卫队长，大古对他寒暄道，“陆克大人。”
“不敢，大古先生。”名叫陆克的中年男子忙做回应，额头上已经薄薄的起了一层汗。
此人已过不惑之年，五官端正，身材匀称刚劲，是女王陛下最信任的护卫之一，说是仅次于希特拉和达拉姆两人，也不为过。
陆克只有一个宝贝女儿，父女两人相依为命，都在女王跟前供职。他女儿则是卡蜜拉跟前第二得脸的侍女，今年不过二八年华，天真烂漫，乖巧可爱，做事机敏周全，十分讨卡蜜拉的欢心，女孩名叫蒂娜，从卡蜜拉还是公主的时候，就一直追随她。
虽说大古和陆克现在是同僚关系，但每次见面，陆克却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没办法，谁让他从前得罪过大古。
那是大古人生中最幽暗的一段时光，是被卡蜜拉囚禁的三年。
陆克的任务就是负责看好大古。
想当初，有几次大古凭借顽强的意志摆脱了花粉的迷惑，想要出逃，甚至数次以死相逼，不奈陆克身手敏捷，应变能力又强，每次都能以四两拨千斤之势轻易化解，让大古在那几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现在，大古不仅摆脱了花粉的迷惑，获得了巨人的力量，还重新成为了女王的心腹，即使大古能既往不咎，可陆克还是会心有余悸，会不自觉的提防着大古。
唉，产房传喜讯，人家升了。
每次他看到大古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不自觉地浮现当初大古被自己反剪着双手，按到地上那鬼哭狼嚎的狼狈模样。
他当年甚至都不屑于多说一句“额驸得罪了”，悔恨啊，悔恨！
可世间哪有卖后悔药的，再想挽回，也是徒劳。
如今他和大古无论是地位还是力量，都是云泥之别了。
大古的说话声将陆克拉回到现实。
大古问到，“晨间议事会还没有结束吗？”
陆克用十分客气的语气回答道，“看时间应该快了，不如您再等等吧。”
说吧，十分自觉地将密室隧道的入口让了出来。
石门开启，大古穿过幽怜用法术布下的光阵，没有触发任何警报，他拾级而下，来到密室中等候。
又过了许久，卡蜜拉和幽怜一同赶了过来。
卡蜜拉已经卸下了王冠和礼服，她身穿一件黑色纱料长裙，头上依旧戴着丽丽丝给她的银色发箍，她看上去憔悴而疲惫，一进来就坐到一张冰冷的石椅上。
在卡蜜拉的示意下，大古和幽怜也都落了座。
大古直奔主题道，“我查到那伙贼人的源头了。”
卡蜜拉给幽怜递了一个眼神，幽怜便将一叠奏书摆到大古面前，并示意他查看。
大古将奏书粗略扫过，原来这些日子，各地又有多起事件发生，非巨人之力不能为，贼人来无影去无踪，擦枪走火，已造成了不少伤亡。
放下奏书，大古说道，“他们就是地狱之门附近的修墓匠人，他们已经掌握了精华液的力量。”
大古将昨夜之事删繁就简地告诉了卡蜜拉和幽怜。
幽怜道，“自从八百年前，露露耶分为了两个国度，这帮修墓匠人就逃了出来，落草为寇。几百年间，两国献上的人祭和他们献给王室的殉葬者相互抵消，三方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如今这平衡已经打破，眼看着他们势力增大，已经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了。”
卡蜜拉听完了两人的陈述，她皱着眉头，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向大古问道，“你说的那个凯恩，我记得他，他是你的好友。”
大古点点头，“是的陛下。”
卡蜜拉道，“你曾经舍命救他，如果我决意剿灭山寨，你岂能甘心？”
大古道，“陛下放心，我既已归顺于您，就绝不会再生出二心，若是因为山寨作乱，而使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那我的故国岂不是白白葬送了。”
“好。”卡蜜拉叹道，“那我们就来商议如何剿灭山寨吧。”
幽怜道，“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不如就用大古的这个好友，打开山寨的大门。”
大古并不反对，三人一番密谋，直到暮色沉沉，新月出生之时，才将计划拟了个七七八八。
计划敲定之后，幽怜因为要布置道具，便先行告退。大古见幽怜离开，自己也不多做停留，也准备起身离去。
忽地瞥见陷在石椅中的卡蜜拉，她将两条漂亮的双腿搭在椅子上，斜斜地叠在一侧，将莲藕似的玉臂搭在椅背上，将头枕在上面，好像一只名贵的波斯猫，蜷缩着睡着了。
密室中的烛火发着飘忽不定的光亮，晕染在她艳丽的脸庞上、她柔顺的秀发上，和她美妙的身躯上，铺开了橘红色晦暗诡谲的色彩，勾勒出她曼妙的线条，让她看上去像是一幅浓烈而暗沉的油画肖像。
大古本想转身离开，可看到卡蜜拉，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向她走了过去。
安静睡着的波斯猫发现有人靠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整幅油画在她醒来的一瞬间破碎了，色彩与线条归于沉寂，一切又回到现实。
卡蜜拉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她看见大古过来，忙直起身子，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脸颊，擦去嘴角那根本不存在的口水。
大古定定地站着，看着她，欲言又止。
卡蜜拉也看着大古，她的目光落到他垂在斗篷下面的一只手，那手真美，指头修长，骨节分明。
她伸出自己的双手，鬼迷心窍地向前伸去，她想要握住大古的手。
可意料之中的，大古躲开了她。
卡蜜拉动了动嘴唇，她垂着眸子，什么也没有说。
大古也没有说话，两人相顾无言，千言万语都浸没在这暗沉的空气中。
须臾，大古转身离开，独留卡蜜拉一人在密室之中。
第二日清晨，玛依来到女王的寝殿外，和昨夜守夜的蒂娜做了交接，下人们端着水盆、毛巾、香皂、牙具、香膏、精油和女王的礼服，在殿外一字排开，准备去侍奉卡蜜拉洗漱穿戴。
玛依伫立在殿外，不敢贸然进去，昨天晚上陛下很晚才回来，脸色阴沉地召见了国师，两人昨夜一直在寝殿里，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里面是怎样的情景。
“陛下。”玛依在外面轻声唤了一声，然后静静等待。
“进来。”卡蜜拉的声音从内殿传出。
玛依领众侍女进到内殿，只见里面一片狼藉景象，国师幽怜正在穿衣，她发丝散乱，神色凄然，眼角发红，眼中却无泪，她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恢复了往日如冰似槁的模样，然后一声不吭，逃也似的离开了卡蜜拉的寝殿。
国师离开的时候，玛伊用眼角瞟了她一眼，仿佛看见她脖子上有一团殷红，羞涩欲滴。
而卡蜜拉则闲闲地卧在自己的雕花大床之上，背靠着真丝软枕，只穿了件薄纱的吊带睡衣，她的头发毛毛哄哄的，目光慵懒，神情餍足，看见玛依进来，哧地一笑，好似尚未从醉宿中挣脱。
“你来了。”卡蜜拉对玛依说道。
玛依努力保持着平静的面色，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如同往常一样，说道，“陛下，洗漱穿衣了。”
边和众侍女一同忙活开来。
不多一会儿，卡蜜拉穿好了底里的衣衫，便准备去用早餐，玛依立在她身边，冷不防低声说了一句，“陛下若是喜欢，我也可以。”
卡蜜拉先是一愣，然后调皮地笑了一下，她拨了一下玛依漂亮的马尾辫，然后说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是。”玛依似心有不甘。
卡蜜拉笑道，“你是想说幽怜吧？”
玛依道，“女婢不敢非议陛下。”
卡蜜拉道，“幽怜她欠我的，我不过是向她讨点债罢了。”停了停，她又说道，“你呀，这回可掌掌眼吧，别再错认了人。”
这话玛依听得糊涂，不过既然陛下这么说，也就只得罢了。
当天下午，希特拉达拉姆从边陲赶回来，与大古卡蜜拉两人再聚到密室之中，四人精心商议，排演剧本。
幽怜则要忙碌开光仪式，敦促化工厂，一时也道不尽。
卡蜜拉四人于密室之中将剧本过了几遍，又将可能的突发情况排演了一番，便都各自了然于心。
稍得空闲的时候，达拉姆对希特拉感慨道，“想来你我都是光之巨人，却赶不上大古一半灵巧，怎么他能玩出那么些花样，可能我们天生就是出苦力的命吧。”
希特拉听了这话有点不乐意，也挺胸昂脸道，“他不过是多听了几出戏，多看了几本话本，照猫画虎，活学活用罢了，什么七十二变，我也会，看我给你变化一个。”
说罢闭上眼睛，嘟嘟哝哝地念叨着——
“天灵灵，地灵灵，祖宗神仙快显灵~快显灵~”
希特拉的身体果然透明起来，转眼消失不见。
他洋洋得意地问道，“怎么样，都看不见我了吧？”
惹得三人一阵哄笑。
达拉姆抬脚一踹，只听希特拉哎呦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达拉姆笑道，“就你这隐身水平，小心膝盖中箭，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希特拉这才发现，自己的两个膝盖大刺刺地露在外面，他仍是不甘心，又试了几次，却是顾头不顾尾，总不尽人意。
希特拉不玩了，现了人身道，“这也没什么，回去多练练就有了。大古他是一下子打通任督二脉，练成神功，就像那些突然得道的凡夫俗子，无所不能了，我们还是要稳扎稳打地练习才行。”
排演完毕，商议既定，四人便各自忙去。
半个月后，坐落于麦德斯山脉的地宫草草收尾，宣布正式竣工。
女王陛下卡蜜拉·托勒幂，将在亲王大古·加图索的陪伴下，亲自视察，同时为地宫举办盛大的开光仪式，接引露露耶的众冥神，以得庇佑。
地宫作为女王和亲王万岁之后的长眠之所，永享亿兆不朽、太平盛世之年。
说来也奇怪，大古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亲王了呢，就算是合离之事从未公开过，他现在也只是个驸马的头衔，也没个宝，也没个册的，他这亲王就像是平地里冒出来的一样，专为了这次开光仪式，仅此而已。
女王和亲王的仪仗队从托勒幂王宫倾巢而出，向着麦德斯山脉行进。
这声势堪比两人当年的结婚大典，整个队伍那叫一个花里胡哨，反正也没有多少钱来包装，只求鲜明惹眼。还有随行的乐队，白天晚上吹吹打打，所到之处叽里呱啦，乌乌泱泱，好不热闹。生怕人们看不见，听不着。
女王和亲王坐在队伍中央的花车上，女王穿着符合国王仪制的礼服，大古就还是结婚时的那一套，因为时间紧迫，只胡乱改了改，倒也差强人意。亏得人们都知道这两位是女王和亲王，不认得的还以为这是俩吉祥物呢。
队伍一路行进，所到之处，农田杂草横生，齐杰拉嚣张肆虐，富裕的人家紧闭朱门，贫苦百姓流离失所，无不让人感慨痛心。
大古和卡蜜拉如同小丑一样招摇过市，将这一片末世景象尽收眼底。
后来发生的事，就没那么明晰了，都是老百姓一传十、十传百，捕风捉影又添油加醋，才还原出个全影。毕竟巨人打架这种事，谁又能凑近了看呢。
只说队伍抵达了麦德斯山脉，来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镇，这里恰好是大古被抓去当劳工的地方，又经过这几年的折腾，小镇已经没什么人了，抓的抓，逃的逃，大白天的放眼望去，街道空空荡荡，如同鬼城一般，只有一些老弱妇孺，不方便逃走的，还在这里苦熬。
卡蜜拉的队伍占了当地一个富豪留下的空宅子，打算在这里安营扎寨，开光大典期间暂居此处。
随从们收拾停当，万事聚毕，女王和亲王也准备下车整顿，就在此时，大古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作势好像要亲吻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了卡蜜拉的心脏。
当时大古究竟说了些什么话，没有人能听得清楚，但细细想来，大古假意顺从卡蜜拉，对她唯命是从，为的也就是这一刻的复仇了。
可怜女王痴心一片，终是被枕边人算计了去。
不过卡蜜拉又是何人，她是露露耶的王，是光之巨人，岂能如此轻易就死？
卡蜜拉解放了光能，女巨人现倾国倾城之姿，乍现于苍穹之下。
大古也展开无字的黑暗火花棱镜，黑迪迦现出本相，与女巨人酣战起来。
游街的队伍一哄而散，女巨人与黑暗巨人一人持金色长鞭，一人持幽蓝光剑，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一个细数国仇家恨，一个痛骂负心奸雄。
一个忍辱偷生苟活至今，一个建功立业中道崩殂。
他骂她败类走狗，她怨恨所托非人。
他欲除她而后快，她只得忍痛而割爱。
两个都是大义灭亲，义不容辞。
长鞭落处，火星四溅，金石崩塌如齑粉。
光剑翻飞，狂风骤起，落叶漫卷蔽苍穹。
两人你来我往，直打得大地震荡，摇摇欲坠，天幕分崩，似断锦裂帛。
忽地，光鞭缠住光剑，卡蜜拉将手腕一扬，光剑被凌空卷起，长鞭如灵蛇，缚住猎物，越收越紧，光剑扭曲碎裂，咔的一声，化作万千星光。
黑暗巨人失了长剑，落在下风。希特拉与达拉姆二人见此情此景，喜不自胜，连声叫好，也弃了人身，现出巨人相，与卡蜜拉一起，三人如走马灯一般，将黑暗巨人围倒痛击。
黑迪迦如猪似狗，滚在地上，被肆意殴打，竟毫无还手之力。
三人出了恶气，都停下拳脚，希特拉在手中化出巨大的剪刀，照着黑暗巨人的肋条戳了几个大窟窿，深蓝色的冷冽光辉自黑暗巨人的身体中喷涌而出，似泄洪一般，把天地都染成一汪碧潭。
黑暗的巨人消失了，大古伏在地上，已被打得不成人形。
战场之外，在很远的地方，在山头上的野径间，在荒凉的村落里，有好事的村民翘首望向巨人们的战场，都被唬得心惊胆寒，又为黑暗巨人唏嘘不已。
叛徒已经被制服，开光大典仍要继续，卡蜜拉要将大古吊起来示众，让露露耶的万民都知道，与女王作对是什么样的下场。
恰巧在麦德斯山脉的岩壁上，在面向加图索废都的那一面，生着一棵老歪脖子树，虽然早已枯萎，却仍屹立不倒。
卡蜜拉便将大古绑了双手，吊在老歪脖子树上，让他日夜都能看见故乡的断壁颓垣，看着一尊尊石化的巨人丰碑，任他悲号咒骂，自己只做听曲儿消遣一般，不做理会。
开光大典举行了整整三日，大古便被吊在树上整整三日，直到大典完成，众人打道回府，大古仍被吊着，白天艳阳烈烈，夜晚冷风习习，再无人过问他的生死，任他自生自灭。
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大古终于骂不动了，他的嗓子哑了，咳出血来，被吊在半空中的他孑孓无依。
回想起前些日子商议计划的时候，幽怜提议把自己吊在树上，卡蜜拉还曾感慨，这“自挂东南枝”，挂的也有些太过刻意了。
幽怜却不以为意，只说谶语无非是穿针引线，伏笔千里。只要能达到目的，也不拘到底挂在什么上，没人关心树枝是否朝向东南，更用不着为了避开谶语而现去搭一个架子，再把大古挂到上面，倒显得刻意。
大古揶揄道，“‘只取其事体情理’呗~”
引得三人苦笑连连。
幽怜又说，况且，“挂于枝头”，只不过是一个意向，不分时间空间，不拘泥于一次两次，谁知道过去未来，都分别是怎样的光景。
“依我占来，”彼时，幽怜说道，“你二人各有三次‘举身赴清池’，各有三次‘自挂东南枝’以合迪迦之数，待此案了结之时，你二人还有三世之缘[1]，才能偿此孽情。”
卡蜜拉虽然大受震撼，但也没听懂说的什么，她知道幽怜的职业病犯了，再说下去就要耽误正事儿，忙把话头引了回来，继续梳理苦肉计的细枝末节。
此刻，大古吊在树上，俯瞰着故乡的废墟，说来也怪，当日他修建地宫，从高处摔落，在弥留之时，他分明听见了石像们的声音，他听见他们为他惋惜，他听见他们要把光给自己的窃窃私语，。
可如今他又回到这里，物是人非，即使他将巨人的力量深深地藏匿于体内，即使他被折磨得如同涸辙之鱼，他也再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
这两天，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像有化不开的愁绪。大古望着他的族人们，凭他千呼万唤，也得不到半点回音。
是不是连他们也觉得，自己太恶心了。
大古就这样等啊等，终于子一个露重风寒的夜里，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感到有人来到他的身边，将他从老树上放下，背着他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
来了，大古知道，他到底是放不下自己，他上钩了。
他迷迷糊糊听到凯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凯恩对他说，大古，我接你走。
大古长长松了一口气，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也缓和了许多，他终于过可以稍稍休息一下了。
注：
[1]大古和卡蜜拉的另外三世分别是——
1、《迪迦奥特曼》官方剧场版；
2、同人作品《迪迦的使徒们》，暂定架空蒸汽时代，两人为战友关系，大古将Daigo映射成两人，小龙与小蝙蝠，杜兰古与德拉科，Drago＆Draco，很容易水仙啊~~~；其实Draco也有龙的意思，但和德古拉Dracula发音太像了，就是那位著名的老吸血鬼，所以就送他外号小蝙蝠吧~
3、同人作品《光源氏小传》和《炼金之星传奇》，这两部一脉相承，大古与卡蜜拉是双胞胎兄妹。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