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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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怜受封警备团长，叶兰守候亘古时光】
午间小憩过后，三人便离开了半山腰的小房子，沿着山路拾级而上，一路上绿植掩映，树木葱茏，夕阳夕照，暖色的柔光洒在大片大片的绿色上，洒在老妇人、幽怜和卡蜜拉的身上，一阵山风吹来，令人肌肤舒爽，心旷神怡。
老妇人一边走，一边抬眼眺望着远处，一边说道，“不远了，前面就到了。”
“没建那么高，建不动了......但也不能建在平地上吧，好歹上千万年呢，稍有闪失，就会被深埋在地下，再也寻不回来了。”
“其实这也差不了多少，高山低谷，沧海桑田，就算建到山上又怎么样，谁知道他们从黑域里回来的时候又是怎么个光景，这片土地还在不在？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唉，终归是不甘心啊！”
“到了。”
老妇人走到一个山洞前，停下了脚步。
那山洞极高，高到几乎能容得下一个光之巨人直着身子走进去，虽然处在山体之中，但四周却有很明显人工修凿的痕迹，洞口用青砖垒成，摸上去坚固无比。
老妇人道，“这洞口可是用糯米砌成的。”
卡蜜拉问道，“糯米？是吃的那个糯米吗？”
“对，就是那个。这可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现在大周存在的城墙，有几处几百年不朽的，都是在粘合剂里掺了糯米浆。这样建造出来的墙体坚固耐腐，能留存上万年呢。”老妇人笑了笑，“只是万年之后，就不知道了。我们进去看看吧，里面没有灯，要那玩意也没用，挺不了几百年就坏了，还有信号发射器，都没用了。走~”老妇人说着按下手电筒的开关，一束光柱射入洞中，她带领两人走进山洞中去。
洞内凉爽干燥，宽敞通达。
三人走了不到百米，洞壁上开始出现大量的文字，这些文字镌刻在一种不知名的合金上面，将整面墙都铺满了。但从本质上讲，仍是刻在石头上。
老妇人用闲聊的口吻说道，“《三体》里都说了，要想把信息保存长久，最好的方法就是刻在石头上，《石头记》也是这么说的——石头把文字刻在自己身上，不知过了几世几劫，才人被发现。”
她用手轻轻拂过墙上的文字，那些方方正正的字，每一个都有铜币那么大小。
“当时把他们送进黑域的时候太急了，好多话都来不及说，只能用这种方法把要说的话送去未来了。我给你们念念啊。”
可能是老花眼的缘故，老妇人又没戴镜子，往后退了两步，只觑着眼，念起了上面的文字。
这些留言里，有留下来战斗的士兵写给自己的爱人和子女的，有年迈的老人留给年轻的家人们的，有热恋中的小伙子留给姑娘的，有医生留给病人们的，有老师留给学生们的，还有几条竟然是债主留给欠债的大爷的，督促他们到了未来，别忘了把钱还给自己那个时代的家人们......
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老妇人一边走，一边念，她不厌其烦地念着，一直走到很离洞口很远的地方，才停下来，稍稍休息一下。
卡蜜拉一路听着，她问道，“这些留言都没有落款吗？”
“没有，不知道写信的人叫什么，也不知道收信的人叫什么。”
“为什么？那......”
“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想传达思念，只要那个时代的他们看到后，无论是谁，能从里面得到一丝安慰，就可以了。留言太多了，我们只能选择一部分镌刻上去，没有落款，就是所有人的落款。”
三人继续前行，快走到了山体中央，那里是一个圆形拱顶大厅，墙壁依旧用青砖累成，四根通天柱一直连到岩石拱顶，整个大厅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小，里面没有文字，而是在墙上挂满了相片。
这些相片都是每家每户精选出来的，每一张照片里都记录了最美好的笑容。
老妇人打着手电，微弱的橙色光线拂过这些笑脸，这些人有的已经踏上了前往未来的征程，有的已经将身体和灵魂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卡蜜拉感叹道，“天啊，你们能把人的样子画的这么清晰，真了不起。”
“哈哈，这不算什么，一些小把戏而已。”老妇人晃动着手电，好像在寻找什么一样，说道，“这些照片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连五十万年都撑不下去，更别说三千万年了......但大家既然都想留，那就留吧，留了也没什么用。”
幽怜问道，“为什么不能把这些带上飞船？”
老妇人摇摇头，“不可能，要带走的东西太多了。飞船只能最低限度维持人的生命系统，人太多了，连一克的重量都不能多带，而电子储存设备也没有多余的空间了。他们除了记忆，什么也带不走。”
快走到大厅另一端的时候，老妇人停下了脚步，说到，“我们就看到这里吧，前面虽然还有路，但也都是留言了，这条隧道将山体打通了，一直向前走，就会走到山的另一边，也没什么新鲜东西了，我们回去吧。”
“等一下！”幽怜突然喊了一声，她说道，“刚才那张照片，再照一下，我想看。就是那张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的照片。”
老妇人将手电重新照了上去，那是一张很小的照片，只有手掌那么大，照片外面镶着保护框，被摆在了离地面很近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已经落满了灰尘。
照片上的女人身穿白色军装常服，将军帽拖在手中，女人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留着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她目光坚定，平视着镜头，虽没有十分美貌，但一派英姿飒爽，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幽怜将照片拾起来，细细的看了又看，虽然在这里无法看清老妇人的容貌，但照片上女人的眉眼和她却有七分相似，只是老了之后，少了些英气，多了些祥和。
照片上女人的军装上别着名牌，名牌的最下面是一行烫金的小字：地球军-大周支部-警备团-001团，当然这些小字幽怜并不认识，在这些小字的上方是女军人的名字，有两个字，幽怜只认得后一个字，那是一个兰字。
“叶兰，是吗？”幽怜问老妇人道，“您就是那位地球军警备团团长，叶兰女士，是吗？”
幽怜的话在山洞中引起微弱的回音，卡蜜拉听了，也凑过去看照片，看完照片又看看老妇人，她再度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很难想象面前这位和蔼慈祥的老人，曾经是一个军团的总指挥，带领着地球军对基里艾洛德人进行顽强的反抗。
老妇人只调皮的笑了笑，说道，“哎呀，被发现了，这都能让你看出来，你的眼力还真不错呢。”
卡蜜拉问老妇人，“别在你胸前的那个牌子上都写了什么？那是你的名字吧？”
“是的，上面的那两个方方正正的字是我的名字，叶兰。白天和你们说起自己的往事，也是想让你们记住我啊。至于下面那一行小字呢，那是‘地球军-大周支部-警备团-001团’，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当初和狮心共同建立地球军的时候，本想发展到整个地球的，却没想到别的文明根本联系不上，折腾来折腾去，就只有大周和狮心两个支部，一直到都散了，也还是我们俩。”
可随即，老妇人又精神一震，说道，“现在好了，你们俩来了，我正式征求你们的意见，邀请你们加入地球军警备团，建立露露耶支部，我愿意不遗余力的支持你们对抗基里艾洛德人，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卡蜜拉欣喜不已，“太好了！我们接受您的邀请，现在正式加入地球军，我和幽怜就都是地球军的正式成员了！”她转向幽怜，问她，“你怎么样？表个态？”
幽怜先是一愣，在生活中，她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虽然她也拥有前世的记忆，但这种记忆并不能让她变得更加老练，反而会使她更加困惑迷茫，她对这种玩笑中透着严肃的话总是拿捏不准，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我，加入，当然可以。”
卡蜜拉来了兴致，“那我们就是战友了！共同对抗基里艾洛德人战友！”
“对，”老妇人也附和道，“我们是战友了。”
在卡蜜拉和老人沉浸在建立露露耶支部的喜悦中时，幽怜问老妇人道，“老人家，为什么您不和他们一起走呢？是为了留下来击败基里艾洛德人？那赶走他们之后呢？您也无法离开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老妇人的表情凝滞了一下，轻轻叹息一声，却说道，“这人老了，就喜欢穿花衣服......我为什么要走，我不走，这里就是我的家，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我都不会离开。”老妇人指着相片上的名牌，倔强地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地球军大周支部警备团’，地球军当然要在地球上了，要是离开地球，那还能叫地球军吗？黑域也是在外太空啊，那里可算不上地球。......反正我不走，我要一直守在这里......守在这里，决不离开。”
山洞里刮来一阵轻风，吹起老人鬓边垂下的几根银色发丝，好似在回应着她的执着。
“我告诉你们哦！”老人突然提高了音量，生怕她们听不进去一般，用近乎疾声厉色的语气说道，“你们不要有侥幸心理啊！千万不要！无论再好、再坚固的设备，也留不住三千万年，没有例外啊！如果有人告诉你，可以不用把字刻下来，就能让那个时代的人完全解读你的信息，那人一定是个骗子！千万不要相信他！”
幽怜和卡蜜拉俱是一惊，老妇人说的这段话，让两人摸不到头脑，谁说要保留信息了？
可转念一想，老人的过去，又何尝不是露露耶的未来，若真的有那样一天，留下来的人们，可不就要把字镌刻下来吗。
老人不顾她们二人的惊讶，长长一叹，说道，“别说用什么软盘、硬盘、AI、智能保存，就算你将字原原本本的刻在石头上，不过二三百年，人就看不懂啦！字在变，事在变，人也在变，什么都在变！只有刻下去的形状不曾改变。这世上看得见摸得着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看不见摸不着的呢。”
幽怜和卡蜜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老妇人紧接着又问，“你们记住没有呀！”
卡蜜拉：“啊？记住啦，记住啦......”
“你呢？记住没？”
幽怜，“啊，好。”
“‘好’是记没记住啊？”
“记......记住了，记住了，您放心吧。”
幽怜只含糊答应了，也没放在心上，老妇人得到两人的肯定回答后，才放下心来。
之后，三人聊了些往事，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眼看着天色将晚，便一同返回到半山腰的小房子里。
彼时已是夜幕轻垂，华灯初上之时，晚餐也没有细细去做，老妇人闷了一锅白饭，幽怜和卡蜜拉给她打下手，做了一炒一炖两道菜，三人饱餐一顿，在各自安寝之前，老人为客房做了超声波驱蚊，房间变得宁静舒适。
因为只有一间客房，卡蜜拉和幽怜就理所当然的挤在一起，幽怜提出自己打地铺睡，把床让给卡蜜拉，却被卡蜜拉拒绝了。
“这床足够宽敞，睡三个人都没问题，我就勉为其难和你挤一挤吧~”
夜晚，卡蜜拉和幽怜各自占着床的一端，两人背对着背，谁也不说话。
她俩本就算不上闺蜜，现在连师生都做不成了，平日在王宫里，只有政事可谈，卡蜜拉利用幽怜的手腕铲除异己，幽怜用卡蜜拉的身体封印蚁后，两人只有互相利用的关系，现在出来度假，也找不到什么话头。
连续几天在旅途中的劳累，让幽怜有了倦意，她蜷在床上，不多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有些困了，就在她即将进入梦乡的前一刻，突然有人从身后搂住了她。
幽怜在自己被抱住的一瞬间，突然睁开了眼睛，卡蜜拉在她的身后紧贴着她，她的手环在她小腹的地方，她呼出的热气喷到她纤细的脖颈间，细细痒痒的同时，又勾起了多少令人不安的躁动。
“老师。”
卡蜜拉这样呼唤着她，她已经很久没有用到这个称呼了。
幽怜紧张极了，她不知道要做什么来遮掩内心的慌乱，她像一只受惊的猫一般，绷紧了身体，却什么反抗都做不出来。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卡蜜拉这样说着，更多的热气喷到了她的颈间——
“你猜是什么？”
幽怜没有回答，她只是睁大了双眼，注视着前方的黑暗，静静的听着。
卡蜜拉说，“我们只组建了地球军露露耶支部，却还没有一个警备团团长呢。”
“像叶女士那样，一名真正的团长。”
幽怜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以露露耶女王的名义，正式册封你为团长，好不好？”
卡蜜拉轻声念着幽怜的头衔，“地球军警备团团长，幽怜。”
“好不好？”
“在团长幽怜的带领下，我们成功击败了基里艾洛德人，将它们永远驱逐出露露耶。她成功封印了蚁后，为民众的撤离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
“陛下......”幽怜终于挤出了两个字。
“而我，我是团长大人的锡兵，最最坚毅的锡兵，是你对付蚁后的最终底牌。”
“好啦！”
“那就这么愉快滴决定啦！”
卡蜜拉的语调轻快，完全是说笑时的样子，可幽怜却听得一阵心酸。
“那团长大人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呢？”
幽怜用纤细的手指抓紧薄被，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卡蜜拉对她下达命令。
“请团长大人无论如何也要把我的故事传下去，无论过了几千万年，我想让人们知道我付出了什么，请团长大人为我平`反，我不要在身故之后继续背负骂名。”
“虽然我在生前无法获得光明，但在死后，至少可以让一点点的光照在我的名字上，这样就好了。”
幽怜还在等待她继续说些什么，然而卡蜜拉早已转过身去，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幽怜在一刹那间，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她想要坐起身，叫醒装睡的卡蜜拉，她想象着在她身后静静卧着的美丽女人，她想象着月光透过轻纱照在她脸庞上的模样，她想给她最温柔的抚摸和最温暖的安慰......
可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想象中戛然而止，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好。”
两人美美的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梳洗过后，幽怜和卡蜜拉来到客厅，发现老人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
“都是些粗茶淡饭，将就着吃吧。”
卡蜜拉和幽怜对老人谢了又谢，三人吃过早点后，卡蜜拉和幽怜便向老人请教对付基里艾洛德人的方法。
老人将她二人领到二楼。
整个二楼是一间没有隔断的大屋子，在屋子的正中央，在最尊贵最显眼的位置上，坐北朝南，供奉着一个神位，神位的两侧，是两排大书架，高高的书架直顶到天花板，里面摆满了书籍。
幽怜和卡蜜拉的被神位吸引，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上面。可她们却看不明白上面写了些什么。
老妇人像是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这上面写的是‘地球人类文明所有神之位’，我每天都要对着这个神位祈祷。”
幽怜和卡蜜拉露出错愕的神色，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老妇人道，“同时身为科学家和军人的我，现在只能祈祷度日，唉... ...”她既自嘲又无奈地笑了笑，“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的同胞们不听我的劝告，将大周的命运交给虚无缥缈的未来... ...祈祷，已经是我最后能做的事了。只要有一位神明能听见我的声音，我不就赚到了嘛。这不，就把你们盼来了。”
卡蜜拉听她这么说，只觉得鼻子眼睛酸酸的，好想跟着她哭一场。
她的神色凄凉而又无奈，岁月的打磨让她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慷慨激昂，她长叹一声道，“不提了，说正事儿。”
说着，老妇人带着两人来到一个盒子前面，这个盒子上有一个小小的按钮，只要一按，就会发光。老人管这个盒子叫计算机。
接下来的几天，老人用深入浅出的语言，为两人讲解基础化学工业，包括强酸的制作和在民生领域的具体应用，还有正反物质湮灭的理论基础，和光电物理学入门。
老人不遗余力地传授着大周几百年积累的科学成果，幽怜和卡蜜拉也学得十分认真。
然而，在她们大体上了解反物质武器和强电磁场干扰所需要的电力设备后，便将精力全部用于强酸的制作工艺与实际应用上。
幽怜对炼金术有颇有研究，所以对化工还是有信心的，但如果按照现在露露耶的发展程度，要想实现后两项武器，最快也要再等一百年。
而王水不同，这种强酸溶液在没有电气工业支撑的前提下，依然可以被生产出来。事实上，大周人在基里艾洛德人出现之前就已经研制出了浓硝酸与浓盐酸，主要用于制作炸药和冶炼金属，要比电气时代早将近一千年。
转眼间，十多天过去了，卡蜜拉和幽怜已经基本明白了王水的制作方法，两人决定不在这里滞留，先回露露耶主持大局。
因为两人是化为量子态飞过来的，所以回去的时候没办法将那些理论书籍也带走，索性就干脆什么也不带，等到时机成熟的一天再回来取。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卡蜜拉和幽怜归还了翻译机，告别了叶兰女士，踏上了返回露露耶的路。
“还去狮心看看吗？”幽怜问。
“不了，直接回家。”卡蜜拉回答，“一走将近二十天，不知道家里怎么样，玛伊一个人能不能应付过来，我总觉得心里乱乱的。”
幽怜和卡蜜拉在老人面前显出巨人相，在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两人化作淡金色和银白色两道光芒消失不见。
虽然老人在离别之际，对她们说，“有缘还会相见。”但其实她心里却也隐隐知道，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
送走了两人后，老人又回到自己的住处，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她和丈夫、女儿的合影，他们一起合影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照片上的女人要比山洞里的那张年轻一些，照片上的男人戴着副眼镜，五官很柔和，甚至有些懦弱的样子，他搂着女人的肩膀，两人幸福的依偎在一起，坐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白白嫩嫩，长着一双毛嘟嘟的大眼睛，可爱得不得了，她咧着红樱桃一样的小嘴，无忧无虑，笑得十分开心。
老人用手指轻抚着照片上的男人和小姑娘，他们早已经进入到黑域中去避难了，他们在那里过去了多久？一刹那？两刹那？一秒钟？还是两秒钟？
又或许那里时间流逝的速度，根本无法用地表的上人们能感知到的概念来衡量。
老人将照片翻过来，背面是一行俊秀的字迹，那是她丈夫的笔记。男人是个很认真的人，每次合影都要亲自在背面写上祝福。
“那种东西，P上去不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叶兰曾经对丈夫的认真不屑一顾，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可他偏偏不用。
现在她看着丈夫的字迹，才知道，当初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狂妄自大。
[摄于月月四周岁生日。祝月月越长越漂亮！永远健康！永远开心！永远快乐！——爱你的爸爸。]
“月月......妈妈的月月......你不要恨妈妈。”小女孩的大名叫源月，小名是月月。
叶兰又叫着丈夫的名字，“源毅......你在那个时空照顾好月月，如果有来生，我们再见吧。”
卡蜜拉和幽怜在辞别了老人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露露耶，这里仍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一切照旧，波澜不惊。
在托勒幂的都城，一座座房屋井然排列，虽然最高的也不过四五层楼，远比不得大周的高楼宏伟，但却在人来人往的喧嚣中，依旧充满了活力。
幽怜先回了国师府，稍作休整。同时，她还要将王水的制作工艺尽快记录下来。
卡蜜拉回到宫中，一下子倒进宣软的沙发里，此刻她对大古的思念已经不那么让她痛彻心扉了，然而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她才深刻地体会到，还是家里最舒服啊。
她将玛伊递过来的果汁一饮而尽，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有事吗？”
“有。”玛伊神色凝重，说道，“三祭司来过几次，他让奴婢告诉您，没事的话尽量别离开王宫了，虽然现在有大祭司拖着，但丽丽丝那边还是马虎不得。万一被她发现你离开露露耶，去了别的地方，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到时候他们也保不了你。”
卡蜜拉点点头，“这倒也是，我以后再不出去就是了，还有呢？”
“还有，三祭司说，从明年起，每年的人祭要增加到两万人，往后连续十年，皆是如此。”
卡蜜拉一惊，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失声叫道，“天哪，蚁后要临产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