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长城漠上月》独钓雪

8、驼马镇

　　圣姑的房间在“恣酒楼”的最顶楼，塔楼，那里比较清静。灵焚对她的选择很是满意，说明她还不傻，还知道哪里比较安全。他住在她旁边房间以防不测。“恣酒楼”是驼马镇第一高楼，主楼共二层，一层酒楼，二层住宿。嵩伯在主楼的东南面加盖了一层小塔楼，只有两间客房，为了避嫌，灵焚把霍达叫上同他一起住。
　　塔楼旁的天台可以俯瞰整个驼马镇。驼马镇虽然热闹但很杂乱，这里临近沙漠，迎面吹来的风中你都能感受到沙子的无处不在和无孔不入。在屋外面逗留久了，头发、衣服、耳朵、鼻孔全是沙子，再往脸上一摸绝对磨砂的感觉。除了沙子，畜生的粪便尿骚味也是处处可闻。
　　驼马镇多为戎狄居住的穹庐、帐篷，土木建筑的房子简直少之又少。“恣酒楼”的高大华丽就成了驼马镇最亮丽的风景。“恣酒楼”之所以经营得这么成功，除了嵩伯的精明能干外，主要还是它的后台是赵国。赵武灵王对戎狄的威慑到他死后余威还在。所以说，真正的霸主就是在他死后，人们还在流传他的传说。“恣酒楼”从伙计到掌柜的，都是练家子。
　　驼马镇最可喜的就是镇东边那条潺潺流淌的小河，它可是驼马镇的灵魂和命脉，是驼马镇的母亲河。就是它一直在默默养育着驼马镇的一切生灵。即将进入沙漠的商旅和居民会在这里储备足够的水才敢进入沙漠。
　　“恣酒楼”的大厅很气派，这里只要你有钱，就可以恣意买醉。除了中原菜肴，还做烤全羊、羊肉串等西域风味菜肴及小吃，应付不同顾客的不同需求。虽然天还没完全黑，但大厅的几个大火盆烧得很是旺盛，照得整个大厅明晃晃、暖融融的。
　　灵焚、圣姑、赵聪他们七人，嵩伯作陪，八人共坐一桌，很是热闹。他们的位置比较偏僻，灵焚更是别有用心地为圣姑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座位，嵩伯则坐在最靠外边的地方，灵焚为他们相互引荐。遇到常客或特别的客人，嵩伯也常作陪。所以在外人看来，生意经而已，并不嫌突兀。期间，嵩伯间或起来向新来的贵客或熟人打打招呼。
　　裴庆：“都说驼马镇是购物者的天堂，冒险家的乐园，果然名不虚传。”
　　嵩伯：“驼马镇地理位置特殊，原本这里属于匈奴人，十年前李将军打败匈奴，匈奴远遁后，这里成了无人管理区，短短十年竟然发展成商贸中心。现在这里暂时不属于任何国家管理。且可通中原、匈奴、月氏、西域诸国，可谓天时地利的好地方呀！”
　　灵焚：“如此重要又繁华的地方，无人管理比有人管理更可怕。因为这里没有法律，只要势力够大，也就意味着可以任意妄为。一定是各方势力倾轧的地方。”
　　对于第一次来这地方的人竟有如此见地，嵩伯心里不禁赞道‘好锐利的观察力。’
　　嵩伯：“是啊！这是一个可以让人一夜暴富的地方，又是一个令人脑袋分分钟搬家的地方。”
　　赵聪：“所以，这里既是天堂又是地狱。”
　　灵焚：“所以，在此要谨言慎行，不然，一不小心得罪哪方神圣都不知道。”
　　南宫烈：“这地方，太妖魅，我喜欢！”
　　裴庆：“这地方，太古怪，俺不喜欢！”
　　李罡：“这地方，可以长见识，我喜欢！”
　　霍达：“这地方，够刺激，俺也喜欢！”
　　裴庆：“你们都喜欢，就我不喜欢！行了吧？”
　　南宫烈、霍达、李罡异口同声：“不行！”
　　裴庆欲哭无泪：“这地方太他妈的古怪了，我太他妈的喜欢了。”
　　圣姑虽然听不大懂他们说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这种既像聊天又像辩论的语言方式很是稀奇，原来人与人之间也可以这么有趣的交流。
　　“贵客到。”
　　随着店伙计一声吆喝，一个令任何人眼睛都为之一亮的年轻男子走进来。他那轮廓分明，带着异域风情的超高颜值，加之与生俱来的高贵威严、王者风范，使他注定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位高权重的威严与装逼装酷的威严是不一样的，前者含笑自威，不怒而威，后者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大厅的客人都自惭形秽，纷纷自觉让路。
　　裴庆：“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品男，男人中的男人。”
　　霍达：“这个人，比起灵大哥，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作为同样的极品男人，灵焚比这男子更有灵气，而这男子比灵焚威严。灵焚的相貌比较纯粹，这男子相貌则明显带着混血的特质。
　　赵聪：“我感到一股浓郁的权利味道袭面而来。”
　　灵焚：“嵩伯，你认识此人吗？”
　　嵩伯：“西域的国家太多，不认识。此人贵不可言，是条大鱼，我先撒网去了。”
　　嵩伯迎接极品男去了，除了盈利，还要拉拢各方势力，这是嵩伯做生意的手段，也是赵国在此设秘密根据地的需求与目的。
　　极品男只带一个近身侍卫，这是一个冰块脸，与之前傲娇的圣姑有的一比。冰块脸身材挺拔，背挺的很直，皮肤黝黑，矫健帅气。
　　极品男选了大厅最里边临窗的桌子坐下，冰块脸并未坐下，而是侍立在贵客的身后。
　　灵焚心中暗赞道‘好位置，前可纵观整个大厅，后有退路。’
　　“嵩伯，我听说你这里的酒不错。”
　　极品男不用他的母语而用秦腔说，声音很有弹性很好听。让人依旧摸不透他的国籍。
　　嵩伯：“贵宾想要哪国的酒呢？赵酒醇馥幽郁、秦酒香醇浓烈、魏酒酒香芬芳、楚酒香甜爽口……”
　　“都来一爵吧！”
　　“诺。菜呢？”
　　“挑几样精致点的下酒菜即可。”
　　“诺。”
　　嵩伯亲自张罗酒菜去了。
　　这边，灵焚叹道：“冰块男这样的随从，一个已足够！”
　　赵聪：“你是说那个近身侍卫？”
　　灵焚：“冰块脸武功深不可测，以一敌百。刚才他们经过的时候，我只听到他主子的脚步声，若非轻功超凡脱俗，是很难无声无息的。还有，你知道为什么嵩伯一直不远不近地与他们保持三步距离？”
　　赵聪：“为什么？”
　　灵焚：“因为冰块脸在他和他主人三步之内用内力形成一道气墙，旁人只要碰到这个气墙就会被反弹。”
　　赵聪：“可我还是不懂嵩伯为什么要刚好保持三步距离？”
　　灵焚笑道：“三步之内，就要与冰块脸明着拼内力，对方是贵宾，不是敌人，犯不着撕破脸。不远不近刚好三步，触碰到气墙而不被反弹，说明嵩伯的内力也是炉火纯青，至少，跟冰块脸不相伯仲。此乃不战而战，既免双方尴尬，也令对方知晓厉害。”
　　赵聪：“原来如此。”
　　说完，他审视灵焚，此人文韬武略，不也一样高深莫测？
　　灵焚：“其实冰块脸并非为了炫耀武功，他只是要保护主子安全，防止别人行刺而已。嵩伯更不是炫耀，只是他可能很久未碰到像冰块脸这样的高手，一时技痒而已。其实高手能够跟高手对决，真乃平生快事，这世上若是没有了对手，岂非寂寞无趣”
　　霍达：“唉！大人的世界真难懂。”
　　赵聪：“应该说，高手的世界真难懂。”
　　酒菜上来，冰块脸拿出银针试毒。极品男举爵品尝，姿态高雅。
　　门口嘈杂的人声和狗吠声。
　　“且渠大人到。”
　　且渠是匈奴的官职，此人身高马大，由几个属下和一群狼狗簇拥着进来，那狼狗凶恶异常。大厅宾客纷纷避之唯恐不及，胆小的连酒菜也不敢品尝，直接结账走人，大厅一时冷清了许多。
　　极品男皱眉：“嵩伯，贵酒楼如此高雅的地方，难道就没有可以招呼狗腿子的地方？”
　　嵩伯：“贵客有所不知，且渠大人爱狗如命，非让他的爱狗也进来尝尝美食不可。”
　　“嵩伯，我给你的酒店今晚增加一道风味，红烧狗肉如何？”
　　冰块脸说完手按剑柄准备拔剑。
　　嵩伯：“且渠大人一千兵力就驻扎在店外，好汉不吃眼前亏。”
　　说完告辞，向且渠大人一伙走去。
　　极品男：“哇扎木，算了，不跟狗奴才一般见识。”
　　“是，主上。”

　　且渠大人一手下：“嵩伯，听说你这恣酒楼的酒菜不错，赶快给大人送上来，另外，多拿些肉食喂狗。”
　　嵩伯心里厌恶，脸上却堆着笑，吩咐店伙计立即去办。
　　酒菜马上就到，且渠大人把青铜爵杯一扔，大声道：“用这么小的杯子喝酒，哪里能满足本大人的胃口。”
　　手下忙献媚地拿出且渠大人的专属饮酒器皿，那是一个由头盖骨制成的饮酒器皿，包着金边，镶嵌着红绿宝石，名贵中透着诡异。且渠大人很是得意地接过器皿。
　　极品男嫌弃道：“粗鄙不堪。”
　　哇扎木：“若不是外面有匈奴兵，看我不把他宰了，然后喂他的狗。”
　　极品男淡淡道：“要杀匈奴贼，战场上有的是机会，不必急在一时。”
　　灵焚：“且渠大人进来时脚步掷地有声，霸气外露，此人外家功夫了得，只是跟冰块脸高深莫测的内力相比却相差甚远。”
　　赵聪：“冰块脸的眼睛若是能杀人，且渠大人早被杀了不知多少回。”
　　灵焚：“若不是时机不对，我也想杀了这狂妄的且渠大人。”
　　“贵……客到”
　　迎宾伙计颤抖的声音，“恣酒楼”的伙计一向见多识广，什么人物会让伙计吓成这样？嵩伯正要叱骂伙计没见识。
　　“恣酒楼，不错呀不错。”
　　感觉那声音细小微弱仿佛从遥远的天际徐徐传来，临了，却像一根针突然刺痛了你的耳朵。大厅内力差的客人与伙计纷纷捂着耳朵喊“痛。”
　　再看进来的那个人，更是吓了一跳。与其说那是个人，不如说更像是鬼魅。他的头发就像杂草一样，身上的衣服说不出是黑色还是灰色还是白色？脏兮兮、黏糊糊爬满了各种毒虫，蛇、蜥蜴、狼蛛、以及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虫子，这些毒物从他衣服的领子、袖子爬进爬出。胃口差的客人直接当场作呕。
　　“蠕蠕大师。”
　　不知谁惊叫了一声，大厅立即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