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长城漠上月》独钓雪

7、萨满圣姑4

　　想起她还未进食，灵焚提议休息。可能是大病初愈胃口不好，圣姑吃得并不多。他已经换上了自己的服装，然后递给她一件长袍让她也换上。她发现正是昨天凌晨他想送她的那件。她默默穿上，因为亵裙的一只袖子已经被萨满砍掉了，她现在已经衣不蔽体了，还要矜持干嘛？更何况是他送的。她忘了之前曾嫌弃过，他竟然在她心里有了不容忽视的分量，只是这分量有多重？她自己也在惶惑中，而他知不知道？
　　“谢谢！”
　　他发现她其实也没那么难相处，之前所有的傲娇其实都是为了避免害人害己。他满意地看着她。
　　“再梳个男儿发型就行了，你会梳吗。”
　　“不会”
　　“坐下”
　　“干嘛！”
　　“给你梳头呀!难道你要让别人认出你来吗？”
　　“哦”
　　她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女扮男装确实是一个好主意，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只是他给自己梳头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只是自己在他面前突然变得好笨；只是心脏突然跳动得好快；只是……
　　灵焚：“快点!”
　　她只好甩掉自己的胡思乱想乖乖坐下，脸上却已经潮红一片。其实他束发的手也微微有点抖，只是她未曾发现。
　　梳好了头，他端详着她，她原本就美若天仙，现在着男装变成了翩翩美少年。
　　“不能叫你圣姑或千雪莲了，你该取个新名字了，就叫弃己，放下过去的自己，重新开始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灵焚。”
　　“灵魂？”
　　她皱眉。
　　“不是灵魂，是灵焚。”
　　他纠正。
　　“我得教你中原的语言了，还有你的冰魄银针太显眼了，轻易不要再使用了，容易暴露你的身份。需要动武的时候我来应付。”
　　他心思之缜密令她佩服。
　　“哦”
　　她变得温驯如绵羊。
　　“走吧，到了驼马镇，就可以奢侈地泡一个热水澡，再大吃一餐。”
　　驼马镇，是草原、沙漠和戈壁的交通要道，也是中原、匈奴、月氏以及西域诸国的重要贸易点。中原商旅在这里把丝绸、茶叶、农作物、手工制品等，与游牧民族交换动物皮毛、乳类、肉类等畜产品，当然，还有贵重的西域香料与蓝田美玉等等。奴隶、骆驼、马、牛、羊等畜生，在这都成了热销的产品。
　　灵焚与圣姑进了驼马镇，这里鱼龙混杂、热闹非凡，他们超高的颜值很引人注目，灵焚庆幸先见之明把圣姑换装成男子。
　　圣姑被奴隶市场给吸引过去，他赶紧拉住她的手。
　　“这里人多，小心失散。”
　　“你身上有多少钱？”
　　她情绪激动，答非所问。
　　“怎么了？你想买什么？”
　　“我想买那个女孩。”
　　她指着奴隶市场中心那站成一排待价而沽的其中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女奴隶道。
　　圣姑眼中闪着泪花：“我知道我的请求太过分，可是，我不能看着她被卖。”
　　“你认识她？”
　　“她叫古丽，我以前逃跑曾经借宿过她们家，后来我逃跑又去她们家，邻居告诉我她们全家都被萨满给杀死了，没想到古丽还活着，求求你救救她！”
　　他看着她，一个拼命想逃脱命运却无处可逃的女子，这样一个自身难保的女子，却还在关心被她连累的可怜人。她的心地是如此善良，可是自己此行有重要的任务，带上她已难以向团队交代。
　　“我可以替她赎身，只是不能再带上她，而且为了保险，你也不能与她相认。”
　　她体谅他的难处：“我知道你带上我可能给你带来麻烦，也知道她在其他部落有她的舅舅，所以你替她赎身后，我可以跟她一起去找她的舅舅。”
　　他有些艰难道：“我承认带上你可能会给我们这次的任务惹上麻烦，可是，我不能对你见死不救！只要在这匈奴境内，你都会很危险。只有跟我们一起去月氏，你才有可能脱离险境。还有，你想过没有，你跟她一起去找她舅舅，不要说这一路上的险境，就算你们到了她舅舅那，只要你被人认出，你就又害了她和她舅舅一家。”
　　她被他说得冷汗都出来了，不可否认，事无巨细他都想得特别周到，而他那句‘我不能对你见死不救’的话令她心生感激，她决定不再执拗尊重他的选择。
　　灵焚把古丽赎出，还给她钱和他们一起骑的马，让她去投奔她舅舅。圣姑听灵焚的话未跟古丽相认。古丽望着面前两个翩翩佳公子，用力捏自己的面颊，痛得眼泪都流下来，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天上掉馅饼了，她感激涕零向他们致谢！一路目送恩人消失在自己的目光中，才花痴地想，中原的男子真是太帅了，自己是不是该去中原，就算不能吃到猪肉，看看猪跑也是好的。不对，怎么能把帅哥比喻成猪？应该说就算不能得到帅哥青睐，过过眼瘾也好！也对得起自己孤苦伶仃、枯燥无趣的人生。
　　“恣酒楼”是赵军设在驼马镇的一家旅馆，当然也是赵军侦探兵的秘密服务站。表面上，“恣酒楼”为过往商旅提供最佳的食宿服务，除了经营中原特色菜肴，还有战国时期各国名酒，生意兴隆。
　　灵焚看着随风飘荡的“恣酒楼”招牌，对圣姑道：“我们到了，赵聪他们应该等急了。”
　　话落，就见霍达跑出来兴奋地抱住灵焚道：“灵大哥，我们等了你一天，你怎么才来呀”
　　“咳……介绍一下，这是弃己兄弟，这是霍达兄弟。”
　　成功转移注意力，霍达果然松开灵焚，望着弃己发呆。灵大哥已经够俊美了，没想到这哪儿跑出来的弃己，竟然比灵大哥还俊美？当然，说到帅气、潇洒、气质，还是灵大哥略胜一筹。霍达是灵焚的铁杆粉丝，反正拿谁跟灵焚都没得比。
　　灵焚不理霍达，把钱袋抛给圣姑道：“弃己兄弟，我过去会会同伴，你先开间房洗漱，晚饭时一起用餐，如何？”
　　“好！”

　　包厢内：
　　赵聪：“这是嵩伯，他是‘恣酒楼’当家，也是我们赵军的资深暗探。这是灵焚兄弟，墨家代表，我们这次行动的头。”
　　灵焚见嵩伯年纪大约五十左右，很是精明干练，他的两边太阳穴微微隆起，说明他功夫极是了得，高手之间不用动手，凭气势、凭感觉就能摸个大概。
　　两人都恭恭敬敬互道：“久仰！”
　　嵩伯：“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的地盘我做主！”
　　果然，有能力的人就是霸道。霸道又有能力的人若是朋友，刮风的时候可以挡挡风，下雨的时候可以避避雨，着实不错。霸道又有能力的人若是敌人，除非你比他更霸道更有能力，否则，你就只能吃苦头了。
　　等嵩伯告辞出去，灵焚把迟到一天的原因如实道出。
　　赵聪：“这么说，你是想让我们带着圣姑上路了？
　　灵焚：“当然，如果你们觉得圣姑是个累赘，我可以跟她明说，她不会怪我们的。”
　　裴庆：“别介，合着你当好人，让我们当坏人了？”
　　赵聪：“我们不让她跟着我们，就是置她死地而不顾，我们让她跟着我们，又怕影响我们的计划。灵兄弟，你可给我们出难题了。”
　　灵焚：“我已经给她换了男装，还取了个男人名字叫弃己，只要她行事再低调些，应该没有人会认出她。”
　　霍达：“弃己就是圣姑？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赵聪：“看来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灵焚：“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
　　裴庆：“赵将军既然同意了，我没意见。”
　　南宫烈摸摸刀疤道：“我无所谓。”
　　赵聪问霍达和李罡：“你们呢？”
　　霍达、李罡：“几位哥哥决定的事，我们自然也同意。”
　　灵焚：“如果因为圣姑我们必须面临死亡，你们也无怨无悔么？”
　　李罡：“我们这次出来任务，本来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霍达：“对！圣姑姐姐是个弱女子，我们这么多男子，若不能保护一个弱女子，就不配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裴庆：“弟弟，命可就只有一条，丢了可就不能豪言壮语了。”
　　霍达：“丢了就丢了，二十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
　　裴庆：“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
　　南宫烈：“服了吧？”
　　赵聪：“唉！我们不得不承认，年龄越来越大，顾忌越来越多，胆子越来越小。”
　　灵焚：“大凡是人，多数都这样。”
　　赵聪：“大凡的人都是凡人，灵兄弟，你可不是凡人。”
　　灵焚：“我跟你们一样，会犹豫、会怀疑、也有会害怕的东西。只是在意和害怕的东西也许不一样而已。”

　　“咚咚”两声敲门声，不轻不重，不疾不徐，恰到好处，像是他的风格。
　　“谁？”
　　“是我，灵焚。”
　　“吱呀…….”门开了。
　　“请进。”声音柔美。
　　他想说，你的声音也得改改了。
　　她明显刚洗漱过，一改之前的萎靡，显得容光焕发，更加的美艳绝伦。
　　他无语吞了口唾沫：“你收拾好了吗？赵聪他们等着我们一起用餐呢？”
　　“你去吧，我可以叫餐到屋里吃。”
　　她有点瑟缩，也有点害羞。之前的傲娇呢？她变得好像不是她，到底哪个才是她？他没想过其实是他的问题，女人本来就是善变的，他还没真正了解过女人。
　　“去吧！我还要介绍你们认识。明天我们还得一起上路，晚认识不如早认识，反正都要认识。”
　　口齿伶俐如他，也变得词不达意，甚至有点絮絮叨叨。他感觉自己脸红了，忙避到门的暗处等她。
　　“好！”
　　她不再坚持，跟着他一起去旅馆大厅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