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长城漠上月》独钓雪

4、萨满圣姑1

　　灵焚赞叹：“李将军的‘美马计’堪与越王勾践的‘美人计’相媲美。”
　　赵聪“我毕竟在匈奴待过两三年，比较了解匈奴，又懂匈奴语，所以时常被李将军派往匈奴做侦探员。闲时在军营里，我开始钻研我从小就向往的兵家学说。在匈奴的一年多里，因为对匈奴的仇恨和沦为奴隶的屈辱使我度日如年，而在李将军的军营里，因为生活的充实和愉悦又使我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一晃两三年过去，李将军经过多年的戍边经验和经常派出侦探员侦察匈奴，对匈奴的气候地理环境、生活习性等已经掌握得很详细。再加上这些年赵国边境军事力量的不断提升和壮大。李将军觉得攻打匈奴的时机终于到来了，经过挑选兵车一千三百辆，精选的战马一万三千匹，获赏白金的勇士五万人，优秀射手十万人，全部加起来加以训练。并大纵牲畜，让百姓漫山遍野地放牧。匈奴见此情景，先派小股兵力入侵。接战后李牧将军佯败，丢下几千老弱病残给匈奴。匈奴单于闻之，不知是计，率大军入侵赵地，李牧将军则出奇兵，以两翼包抄战法出其不意包抄匈奴军，一举歼灭匈奴骑兵十余万人。接着又乘胜灭檐褴、破东胡，降林胡。匈奴单于远遁，其后十余载，赵国边境稳固，匈奴不敢再接近赵国边境的城邑。李将军也因此成为继廉颇、赵奢之后的最重要的赵国将领。我也在此次灭匈奴的战役中又立了功，被李将军升为小将。”
　　灵焚 “李将军确保了赵国边境的安全，使赵国君臣才能无后顾之忧地对付强秦的兼并战争。实际上，蔺相如、廉颇、赵奢等人在政治军事斗争上的每一个胜利，都有李牧将军的协作支持在内。”
　　李罡呵呵笑道：“我最喜欢听赵将军讲的故事了！”
　　赵聪：“李牧将军是我们最佩服的将军，纵观诸侯国，也就只有白起、廉颇、乐毅、赵奢等能力堪与之匹配。”（备注：此时战国四大名将的王翦尚未功成名就，王翦父子的战绩主要体现在秦王统一六国时，所以赵聪未提及。）
　　裴庆：“白起他坑杀了我们赵国四十万降卒，算不得什么英雄，顶多算个人屠罢了。”
　　杀人狂魔白起，白疯子白起、人屠白起、战神白起，这些都是战国人给白起起的名号，白起一生杀敌一百多万。虽然他已经死了，但他所造的杀孽依旧令战国人恨得咬牙切齿，无不提白色变胆寒。
　　李罡：“传说白起因为杀孽太重，所以才被冤鬼索命，不然好端端地怎会自尽？”
　　李罡的年纪正是人对神怪灵异一类最好奇的年纪。
　　灵焚：“冤鬼一类只是以讹传讹。白起功高遭嫉，最终死在自己人手里。不过，于秦国而言，白起功不可没，是秦国成为天下霸主的实际奠基人之一。白起一生最大的污点就是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卒，令人发指和不耻。其实何谓武？止戈为武。武之最高境界为不战而屈人之兵。何谓侠？侠之最高境界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安邦定国。”
　　众人点头称是，一向沉默不语的南宫烈突然发言：“白起残暴，但白起用兵之神武，不由人不敬畏三分。”
　　灵焚：“白起用兵诡谲凶厉，出人意表，料敌如神，思维敏捷直逼敌军要害。最擅长歼灭战，攻必胜、胜必克。一生七十多战，从无败绩，成了战争史上的神话。但过度嗜杀，凡破敌必血流成河，有违天道人和。廉颇用兵老辣沉稳，善正战而少奇诡，以势迫人，算无遗策。李牧用兵机智活泼，不拘成法，善于把握关键，顺势而为。在个人德行上讲仁义、讲原则，但过于执着原则，有时也会给自身带来不利。”
　　赵聪和裴庆等均赞同道：“灵兄弟分析得很对。”
　　灵焚：“天已晚了，明早还需赶路呢,上半夜裴大哥和南宫大哥守夜，李罡和我守下半夜。”
　　霍达：“我也可以守夜。”
　　灵焚：“今天你太辛苦了，你和赵聪大哥都明晚守夜，大家轮流守夜不累。现在，除了裴大哥和南宫大哥，大家都去休息。”
　　下半夜，灵焚和李罡起来轮班守夜。
　　草原的日夜温差太大，虽然选了背风处休息，却依然抵挡不住咆哮的北风及漫天的白雪。李罡在火堆旁打起了哆嗦，灵焚教李罡调息运功御寒，但李罡初学，效果不佳，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内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灵焚把自己的狐狸毛披风脱下给李罡罩在身上，自己坐下闭目运功调息，利用精湛的内功抵御寒冷的侵袭，渐入佳境，头顶竟冒起了一缕白烟。李罡有点受宠若惊，却又不好推脱。时间在慢慢过去，大雪不知何时停了。晨曦微光中，李罡愕然发现近处立着一个女人的背影，白衣胜雪，黑发如瀑，静悄悄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她是怎么来到此处？为什么一点声响都没有？如此深夜，在这荒凉的无人区，一个活着的女人是不可能一个人独自出现在这，除非是……鬼李罡头皮发悚，不知为什么，李罡突然想起一个传说，说一些冤死鬼因为死状太过恐怖不敢示人，于是人们看到的鬼一面是背面，转过来另一面还是背面，殊不知这样给人带来的震撼比直接面对无头鬼、血腥鬼、烟熏妆鬼、吊眉吐舌鬼更加恐怖万分。李罡双腿在打颤，心里在暗暗祈祷那女鬼千万莫转过身来，因为不管转过来属于那种情况，都不是他的小心脏能够承受得住的程度。“啊！”他恐怖地向灵焚发出惊呼，声音颤抖怪异得不像是他的。
　　灵焚睁开眼，看到的景象却是。几丈之外，一个年轻女子窈窕的背影，泼墨般的乌黑长发。如此寒夜，她却只穿着一袭白色薄薄的亵裙。亵裙的款式即简洁又保守，虽不至于令她春光外泄。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三更半夜穿着薄薄的亵裙独自一个人跑到冰天雪地的旷野，总是有失庄重与体面。若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情况，便可预见这女子的精神有问题了。只见她纤细的背影在怒吼的狂风中一点也不见瑟缩，似一枝羞答答的白梅花静悄悄地在冰天雪地中婷婷袅袅地绽放，无声无息然而暗香自然浮动。那女子立在灵焚几丈开外，并不回头，就那么诡异地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言语。
　　灵焚决定打破寂静：“姑娘来此有何见教？”
　　神秘女子缓缓转身，灵焚怔住，李罡更是怔住，不过不是因为惊恐，而是因为惊艳了。只见女子面上罩着白纱，肤白胜雪，是一种毫无血色的白。露出眉如新月，眼睛干净清澈如山泉、瞳孔漆黑如墨，眼波顾盼流转间波光溢彩。灵焚心里不由喝彩，这应该是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一双眼睛了。那白纱薄如蝉翼，虽然未能直接看清口鼻，但那若隐若现的美妙轮廓已经足见其皎好的程度。灵焚不是好色之徒，可是对这素昧平生的女子却没来由地产生了好奇和好感。能够拥有一双那么干净透彻的眸子，这女子绝非庸脂俗粉。
　　神秘女子有丝意外，但并不作答。面前的年轻男子坐在冰天雪地中，依旧如诗如画地清雅俊朗。
　　灵焚顿悟改用匈奴语又问了一遍。
　　“我爱来便来，爱走就走，你管我作甚？”
　　女子虽然很美，但很高冷范。李罡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由又打起了哆嗦，不知是因为天太冷，还是因为这女子太冷。
　　灵焚不以为意，看了一下她薄薄的亵裙，转身到马背行囊里取出一件长袍递给她。
　　“这件长袍新的，我从未穿过，姑娘若不嫌弃可以拿去御寒。”
　　“我不冷，我从来不要臭男人的东西。”
　　她傲娇地瞄了他一眼续道“虽然，你看起来似乎也不臭。”
　　她这是嫌弃呢嫌弃呢？还是嫌弃呢？好在灵焚出生不凡，见识和阅历更不凡，比她更傲娇更奇葩的也见过，他淡定地把长袍重新塞回行囊。倒是李罡看得目瞪口呆，风华绝代的灵公子，竟被人嫌弃成这样。他是不是该去叫醒赵聪他们一起来开开眼界呢？
　　夜空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女子千年不变的冰冷突然起了变化：“不许告诉他们你们见过我。”
　　她用手狂搓亵裙的衣角，开始忐忑不安和惊慌失措起来，跟之前的傲娇简直判若两人。不等灵焚回答，她已腾挪身姿数丈外，空气中空留一股清冷梅子香。
　　看到女子慌张无助的表现，不知为什么，灵焚竟然觉得很熟悉，那是来自同类间的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脑中蓦然浮现了一幅画面。阴森空寂的大厅，祖父高据案首，他脸上有着如丧家犬的气急败坏，还有长期寄人篱下的郁郁不得志。祖母的委曲求全，父亲的唯唯诺诺，母亲的不知所措。这一切交织成一幅令人喘不过气的画面。而画面最突出的部分是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躲在重重帷幔阴暗的角落，他的眼里闪着眼泪，他却极力忍着不让它滑落。唯有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动作就是啃指甲，他的嘴唇微微抽搐，手指微抖。啃完了拇指啃食指，啃完了食指啃中指，啃完了中指啃无名指，啃完了无名指啃小拇指。依次啃完了左手又开始啃右手。他的十指指甲早就被啃得光秃秃崎岖变形了。
　　“李罡，，我跟过去看看。”
　　“灵大哥，我看那女子诡的很，你可要小心些。”
　　话未说完，已不见灵焚的踪影，李罡很不放心，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去叫裴庆他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