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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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阿多尼斯，两人又继续讨论关于明天计划的细节。吉里安诺在纸上写出流程和对方的人手配置。皮肖塔懒洋洋地靠在石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手里还不安分地揪着那个毛茸茸的地毯。
天上的云朵是很多很多的大块，就像是皮肖塔手中的毯子。还有被风撕碎的流云，支离破碎地分布着，和大块的云形成一种奇妙的和谐。
日光就透过流云，呈无数线状从缝隙里散射出来。
吉里安诺很认真地在上面写写画画，把皮肖塔说的注意事项都仔细标注好。皮肖塔却在盯着吉里安诺脖颈上新长长地碎发和他偶尔忽闪一下淡金色的浓密睫毛，它们都被夕阳刷上了一层好看的柔软的光晕。
第一次行动虽然不是十分复杂的事情，可是他们也是来回推敲多次。
难得可贵，皮肖塔过于专注于勾勒吉里安诺的轮廓，也没有对吉里安诺表现出不耐烦。
当天黑下来，吉里安诺把纸一合，站了起来。他已经把所有流程牢记于心了。
吉里安诺追求完美，谨慎但高效。皮肖塔脑子好用，经验丰富，总是能第一时间给出解决方案。所以即使反反复复，也总算在黄昏快过去的时候定下来了所有细节。
他们首要的目标是把他们牵连的邻居们就出来，之后就是那两个有名的土匪了——帕萨藤珀和泰拉诺瓦。这是他们实力扩展的重要一步。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
两人都累了，他们躺在毯子上，吹着山风，满足而惬意。抬头就是密密麻麻的星星，那是他们从小就见惯了的景色。
贫穷并没有让两人变得冷漠，他们仍然珍惜着自然的馈赠。他们没有去数到第有几颗，只是静静地看，任由思绪在星座上驰骋。也许可以穿过这个看不到边际的幕布，跑到亿万光年之外的某个孤独的星球上，去和它分享这份来自无数年前两个年轻人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身边鲜嫩的青草和野花都有着独特的清新味道。清清爽爽，就像薄荷，淡淡的凉气，淡淡的甜美。与人工种植的不同，野生的生物都带着一股野性，那是土地熏染的腥气。就是这一点点小刺激，最让人上瘾。它们不管别的气味的美好，总是霸道地让人的嗅觉清楚地发现它，并迅速地穿到脑子里。
人脑最受不了这种陌生的刺激，它产生的反应往往是让人大脑一下子空白，电流顺着脊柱向下迅速窜去，四肢乏力，浑身颤抖。就像飞完叶子后产生灿烂幻觉而身体不受控制。之后脑子就会瞬间通透，心里充斥着满足与惊奇的欣喜。
人脑才应该是最高级的性、器官，它会控制你去追求快感，并且准确地知道怎样才能取悦你自己，让自己兴奋。所有的快感，或者喜悦伤痛，都是在脑子里反应的。正是这些客观存在的电波，让人产生了最感性的感受，甚至让某些人穷尽一生去追求某一种感觉。
应该说，如果你用理性去对待性或是情绪，你总是能控制它的，因为它遵循着逻辑的因果定律。但是最可笑荒谬的是，最美妙、最刻骨铭心的性或情绪，总是拒绝任何理智的，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
可是眼前的少年对这个所谓客观主观论毫无概念，他们既不追求对自己的节制，也不追求最和谐的性。他们紧紧凭借的是自己年轻的身体对彼此的渴望。好像不需要爱，也不需要太多理由去支撑，有些事情就是两个人都默认，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没有人会在这时候硬生生要求一个结果。
两人如果缄口不提，便不会有别人知道。双方都不介意，那就应该就毫无阻碍。这本来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彼此之间，你和我。
过分的寂静让两个少年感受到了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皮肖塔忽然就笑了，那是他不经常有的很灿烂的笑容。他的小胡子随着他的嘴唇动了动，显得活泼又性感。他不太习惯和表兄这样安静地相处，这场面让他忍不住笑出来。尤其是看到吉里安诺一副想吃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就和小时候去面包店看到刚出炉的酥脆披萨一样。
然后他想难道我是披萨饼吗？然后就这样笑出来了。
吉里安诺感觉心都化了，他能接受阿斯帕努刻薄地对他，但是当阿斯帕努流露出刚才那种神情时，吉里安诺就会产生一种畸形的愉悦与不理智。因为皮肖塔只有面对他时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他对别人不可能无所顾忌。
“阿斯帕努，你给我。”吉里安诺抑制不住心底的冲动揽过皮肖塔，小心地舔着他的耳朵。
“以后这里不只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们就不能继续了。你知道的，没人想跟着两个搞同性恋的头儿干。”皮肖塔对这段感情还是持谨慎态度的，不经意刻薄起来。
“我爱你就够了。”吉里安诺看着皮肖塔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烦躁起来，他的阿斯帕努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不知道，爱可以让人变得勇敢，也可以把人变得懦弱。
吉里安诺将皮肖塔压到身下，感觉到了他冰冷的皮肤，那是有些凉意的山风造成的。他有些蛮横地亲吻着他，他的嘴唇也是冰冷的，但不是毫无生机。那是特别的，属于皮肖塔的冷淡的气味。
皮肖塔的本性这时候也显露出来，他眯起眼睛，将吉里安诺就势往旁边一带。转眼之间，就变成了皮肖塔骑坐在吉里安诺身上。
“宝贝，那也是我上你。”皮肖塔露出得意的微笑。这种事，一开始就要把地位确定好。皮肖塔自以为深谙其中道理。
“好啊，无所谓。”吉里安诺耸了耸肩，眼睛里藏满了深深的笑意。
吉里安诺天生就是一个领导者，他只在乎最后的目的，就算过程要吃点亏也无所谓。他深谙阿斯帕努的脾气，你必须让他的小聪明都得到满足，等他尝到了甜头再慢慢逼他让步。毕竟，万事开头难。
幸亏是我在上面，要不不知道今天要受多少罪。皮肖塔暗道。
吉里安诺此时的心态有点像初尝禁果的小女生。不敢太热情，害怕受伤，又期待跟着恋人的引导体会真正爱的疯狂滋味。
所幸皮肖塔是个经验丰富并且耐心十足的好老师。
全过程两人都没有说话，留给对方的只是喘息和吻。除了要进去的时候，皮肖塔轻轻对吉里安诺说了一句。
“图里。”
结合的体验是更加激烈的，让人留不出思考的余地.
这是皮肖塔第一次感觉完全占有了吉里安诺。
而吉里安诺对于这段的回忆可以总结为一句话。
他第一次闻到了薄荷的味道。
这是他们最后一个平凡无名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