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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袁高/帅高】曾经 ...

  •   马小帅觉得自己大概不是全营第一个知道老A队长喜欢连长的人,毕竟老A队长看连长的眼神很明显,那是赤裸裸的深情与欣赏,很难不让人发觉。

      马小帅却是第一个知道连长同样喜欢老A队长的人,他甚至知道的,可能比连长自己还早。这个却是因为他一直渴望着连长能用看老A队长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想大概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喜欢连长。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许是从老A队长的那次舍命酒,那样类似于告白的言语后,他觉得心里的某个部分被触动了,他有些恨不得将连长关起来,彻底脱离老A队长的视线外。可是他也只能在酒桌上一言不发地默默地灌着酒,他酒量不大,可能比老A队长要好些,但好不了多少,老A队长醉倒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有些迷糊。他看着连长瞪着眼怀疑地看着伏在桌子上的老A,最终无可奈何地拖起他往外走去。他那时候很想说,连长,我也醉了。

      他想说的想做的一样都没有实现过。因为他看见连长拖走老A时的眼神,有些心疼,有些埋怨,还有些哭笑不得。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老A和自己一样,存着的非分之想,永远不可能实现,和自己一样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干净的人,远远地,永远也不接近,也不破坏。

      他错了,老A和他不一样,他是想得到,从一开始就是想得到。而他,也真的得到了。

      马小帅想过,如果我在他之前,我喜欢连长比他早,连长对我比对他亲,如果我在他之前……

      假设,是失败者才会有的东西。

      他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很久以后,马小帅接到了上级的调令,他已经是一个少校了,而连长也和老A队长在一起了很久,他原先一直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看着连长的幸福生活,但接到调令的时候,心里那种强烈地几乎要摧毁他的释然感,让他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其实自己一直在勉强。

      临走那天晚上,连长对他说:“我请你喝酒吧,这么我也学学那死老A,我跟你舍命。”

      马小帅看着连长的笑,什么也没说,就是点点头,抬起头的时候眼泪就不知不觉爬了满脸。连长看到就慌了,嘴里喃喃地说着,你怎么跟许三多似的……

      那时侯老A就站起不远处,说要送他们俩,还要陪他们,连长就嚷,你个死老A,我送我的兵,关你什么事,硬给推了回去。老A大度地笑笑,我不放心啊。虽然这么说,他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放心的意思。他放心得很。说完这话,他就走了。

      马小帅觉得刺眼,这是一种胜利者的炫耀。

      没错,老A是胜利者,他是失败者。

      他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么想着,他的眼泪流得更快。连长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愣了半天,张开双臂想要抱住他,可是马小帅抢先一步搂住了连长,这是他对连长做过的最大胆的动作,连长没有推开他,也没说话,放任着他的动作,搂了有五分钟,五分钟后,他松开手摸摸泪,大声地吼着:“连长,我是钢七连第五千个兵,走到哪儿都是!”连长笑了,胡噜他的头发,说着,当然了,你要是敢忘了,走到哪儿我都跟过去踹飞你。

      那天晚上的酒是在连长家里喝的,连长和老A的家,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的单元房,二室两厅,不算宽敞,看起来却有着很清晰的家的温馨感。

      马小帅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他问连长:“老……袁队长呢?”

      连长笑笑:“他队里有事,今晚上本来就急着走,刚才就是过来跟我见一面。”

      马小帅含糊地应了一声,就从连长手里接过塑料袋,袋子里是两瓶五粮液。连长则去张罗着做菜。连长的手艺很好,只是怕麻烦轻易不肯做,马小帅只吃过一次,喜欢得差点把舌头吞进肚子里。

      他看着连长忙活,想像着连长平时和那个老A的生活,他见过一次,就是他唯一尝到连长手艺的那次,连长休假,他过来送一个文件,被连长硬给留下来,他说那天是老A的生日,那时候连长坐着,老A就靠着门边看着他,时不时地说上两句话,每次老A说要打下手都被连长推出去,说你别添乱,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

      马小帅那时候笑得挺难看的。现在他看着连长为自己忙活,他笑得还是很难看。

      难看也是最后一次了,所以他想笑着。

      其实菜没吃多少。马小帅舍不得吃,每一口都嚼得特别慢,生怕吃完了连长就要撵他走,连长也没催他,就是不自觉地老往门口看。马小帅嘴里含着的肉差点因为哽咽掉进气管里。他觉得自己笑得更难看了。

      酒下了一瓶,马小帅一直没醉,他就一直灌着自己,灌到连长伸手拦他。

      他说:“连长,你不是要跟我舍命吗?怎么变成我跟您舍命了?”

      连长皱皱眉毛,后来就变成了两个人抢着喝。两瓶五粮液很快下去了,马小帅还是没醉,连长却已经趴在桌子上,他本来喝的就不少,可能心情也不是太好。马小帅一边想一边扶着连长往里屋进。

      他放下连长,把他把外套鞋子都脱了,又给他盖上被子。

      连长的脸因为酒精地原因氤氲出微醺的红色,马小帅有些挪不开眼,他现在也不想挪了,于是就坐在床边,轻轻地没敢真正接触地描绘着连长的脸部轮廓。

      他说,连长,其实我比那个老A喜欢你还要早。

      他说,连长,其实我早就想走了。

      他说,连长,我不想跟你喝酒。

      然后他就没什么可说了,套上外套往外走,一开门,看见刚从楼下上来的老A,浑身透着寒意,手里拿着一双厚厚的手套,马小帅记得,这是连长送给他的。

      他看见马小帅客气地笑了笑,问:“喝完了?”

      马小帅点点头。

      老A就又问:“瘫了吧?”

      马小帅想了想,仍是简单地点头。

      “他每次喝酒都这样,跟谁不让他喝似的。就这样估计他明天送不了你。”

      “没事。”马小帅笑着说。

      老A上下打量着他,像是想问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问。马小帅也就下了楼。

      第二天走的时候,就甘小宁来了,他一到就把自己从人群里扯出去,问他:“你昨晚上跟连长喝酒说什么了?”

      马小帅有些茫然。

      “那连长怎么今儿坐办公室发呆都不来送你?”

      马小帅反应不过来,嘴上不断地说着,我什么也没说啊,我什么也没说。

      甘小宁看看他,叹了口气,你不说也好,以后还能回来看看他。他顿了顿,表情是和昨晚上的老A一样的犹豫,最后他小声地说了句,其实我们都知道你的心思,包括连长,可是谁都没说,这么多年不也这么过来了……

      马小帅心里是轰地一声,好像在他心里最柔软地地方投下了一颗威力无比的炸弹。

      一直到上车都是晕晕乎乎的。

      车走到半道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那时候车正走到草原上,广阔的一望无际的草原,牧羊人赶着一群羊嘴里还哼着什么。他突然觉得那些曾经都值了,其实没有什么,知道或不知道都没什么区别。至少曾经他一直在他身边,跟了好些年,将来也会再跟着他。这样挺好。

      他这么想着,面孔深深地埋进膝盖间。

      什么都没有,只是风沙太大,有个小沙砾飞进他眼里了,他眼有点酸,但是,绝对不会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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