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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再受责罚 ...

  •   第四章

      “大公子,姜汤来了。”霜降将桃花底纹的青釉瓷碗放在桌案上,撸了撸袖子从怀里掏出个颗丸子咕嘟丢碗里,“公子没事了吧?”

      郾迁眉头一拧,“你放了什么东西?”

      “哦,大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公子自小有顽疾,一直都是靠了这丸子,每十天一粒,不吃便会乏力气喘,”霜降说着将碗双手递给绥欢:“公子。”

      绥欢方才哭过,嗓子含糊不清的:“我等会喝,你放那儿。”

      “趁热喝才是,等回京都后找好点的大夫给你瞧瞧你这顽疾。”郾迁将碗接过来好言劝他。“身体是你自己的,春雨最是凉,你伞也不撑到处乱跑,以后可不要这样了。”

      郾迁不说还好,一说绥欢差点气的跳起来,“你见过从府衙放人还带送伞的啊。”

      郾迁没想到这层,忙道:“好好好,是我的不对,那你起来将药喝了,换身衣服再睡好不好。”

      绥欢从府衙出来淋了好一会儿雨,衣裳都湿了,现下睡的确实不舒服,于是便坐了起来,霜降忙去拿干净衣服来服侍他家公子换衣,还不忘替郾迁说话,“公子,大公子为你忙前忙后的,霜降都看着呢。”

      郾迁坐在床边,眼角含笑的看着他,绥欢瞄他一眼,哼道:“又不是他救的我,忙活什么。”

      “公子,昨日你被带走后,大公子随后便去疏通牢里的看守了,你没发现看守没难为你吗。”霜降替郾迁抱不平了,“公子也太没良心了,若不是大公子,公子指不定怎么样了,要我说若不是大公子,府尹大人也不会放你了,公子还教训霜降,自己倒总惹祸。”

      “嗨,你还教训起我来了,谁给你的胆子。”绥欢扯过还未穿好的袖子自己穿上,指了门外道:“趁我没发脾气前你最好赶紧滚出去。”

      霜降扯了个大笑脸,拿过药碗递给绥欢,“公子喝了霜降就出去,绝不再烦公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喝这个,还将药丢里面做什么。”绥欢推开他,兀自摆弄衣服。

      郾迁看不下去,用指头叩了叩桌子:“快将药喝了,哪来这么多话。”

      绥欢这人什么都好,就脾气犟,一听这话唰的将被子蒙头盖好,不耐道:“都出去,都出去。”

      郾迁蹙眉:“你是听不进我的话了?”

      “谁的话也不听。”绥欢顺口接过,郾迁嚯的起身掀了他被子,“起来!”

      绥欢一边挪下床,还一边不忘瞪郾迁,两只眼睛略大于平时,仿若汇集了千万颗繁星般明亮,郾迁伸手欲揪他,待看到他那如水的眸子里闪过的惊慌,一下就败下阵来。

      “站好。”郾迁说话时的语气以不复方才的强硬。绥欢见状咬咬嘴唇,嘟囔道:“我累了。”

      “你累了还有心思折腾,方才让你喝药了好好睡你不干,现在还跟我喊什么累,绥欢,我看你就是找打的性子!”郾迁随手拿起花瓶里的新鲜桃树枝朝他比了比。

      绥欢下意识往后退,后面的霜降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你出去!”绥欢咬牙切齿,“等我有时间收拾你!”

      霜降忙将药碗放下,麻溜的跑了出去。

      “站这里来。”郾迁晃着手里的枝条儿,点点地上。

      绥欢委屈的不得了,他心里早将郾迁当他哥哥,只是嘴里死犟着不肯叫人罢了,在牢里难过时想到的也是郾迁,郾迁在找到他后对他一直很好,不曾打骂过,如今自己本就在牢里受了苦,他不安慰自己反而要打自己,如何能吃的消。

      “绥欢,人不是你杀的,我相信你,但出了这事大家都怀疑你,也足以证明你在大家心里的形象不好。”郾迁盯着他眼睛看。

      绥欢气道:“我不过就威胁过他而已,谁让他不还我玉佩,这样的黑心商人死了也活该。”

      绥欢一枝条打在他小腿上,绥欢立马站不住了,两腿摩挲着:“别打行吗?疼。”

      郾迁无动于衷,道:“我查了,你横行乡野,被宠的无法无天,如今也是该收收心了。”

      “又不是我杀的他,你做什么打我!”绥欢气鼓鼓的,以前萧寒在世时从来都是任他玩的开心,哪里会责怪他。

      郾迁呼啸就是稳稳一记打在方才的位置上,绥欢忙用手去摸,眼眶里泪水都要出来了:“不要打了…”

      “怕挨打你犟什么嘴!”郾迁见他不认错气也是上来,枝条指了他:“今天你不将话说清楚了,你这腿别想要了,站好!谁让你摸了!”

      绥欢抿着唇,眼眶里的水渍亮晶晶的转动:“我好好说还不行吗?”

      “讨价还价!”郾迁嘴里虽说着,但也是放下了柳条,“你跪下。”

      绥欢跪下,眼眶里泪水更明显了:“怎么了嘛,你怎么突然就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郾迁哭笑不得,这傻孩子,这才是我啊,以前还不都是为了拐骗你回家。

      郾迁想来觉得应该将他把话说清楚,便认真道:“以前是我太纵着你了,以后不会了。”

      “为什么?我没有做错,事情都不是我做的,上次我下毒你不高兴,那也是我为了救苏箴使的计,又不是无药可解,我几时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了,上次你莫名其妙打我一顿都还没好彻底,现在你又打人!”绥欢意思很明显,我没做错,你打冤我了。

      郾迁手里的枝条唰的扫过去,绥欢当下没忍住就叫出了声,这枝条儿细细的,极有韧性,一打就是一道肿起的小愣,火辣辣钻心的疼。郾迁教训他道:“莫名其妙打你,你还不觉有错啊,你说你那是跟兄长说话该有的态度吗?啊?”

      绥欢揉着被打处,唏嘘道:“我知道不对,你也打我了啊。”

      郾迁看自己弟弟眼眶红红的样子,也是打不下去了,将桃枝儿重新插回花瓶里,谈起正事来:“行了,不打你了,苏箴什么时候被抓的?”

      绥欢给泪水吸了回去,翁声道:“前日午时。”

      “他应该是没事的,恒水帮也算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帮派了,他们做事一向循规蹈矩,一般不会轻易得罪人。”郾迁分析着,“那你还得罪别的人了么?”

      “没有人可以让我得罪了。”绥欢一双眼睛水润润的盯着郾迁。

      郾迁看他一眼没说话,半响后才问他:“府尹大人问你什么话才将你放了,有没有说杀死那人的嫌疑犯是谁?”

      “府尹大人没有说什么。”绥欢蹙着眉心,双手下意识摸膝盖,“我真的很累了,我可以起来吗?”其实他大概知道可能是昨日来牢里寻他的师兄救了他,但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郾迁师兄的存在。

      郾迁温和道:“累就起来吧。”

      绥欢爬起来拍拍裤腿,一屁股坐在郾迁旁边。“哎…”长长的叹口气。

      “你哪里来的毒药?”郾迁又问。

      “我…”绥欢说到一半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来。

      郾迁见他神色不对,忙起身扶住他:“怎么了?”

      “药…”绥欢指着那碗姜汤,双手捂着胸口,今日是该喝药了,错过了时辰便会难以呼吸,这是他知道的。

      郾迁立马拿过来喂他喝了,他这才呼吸平稳下来,经这一闹也没心思问他什么了,便撩开他裤子给他小腿上药。

      “嘶…”

      郾迁拉住他要缩回去的小腿,又恢复了那严肃的表情:“到底怎么回事,不喝药就这么严重?”

      “嗯?”绥欢以为他会继续问之前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郾迁道:“你这药谁给你开的?”

      绥欢道:“西山谷的人。”

      西山谷的人世代为医,精通药理,连宫里的贵人都是请西山谷的人治病,郾迁倒是没什么好怀疑的,只蹙着眉给他盖好被子。

      郾迁不折腾绥欢,绥欢自然也不敢折腾了,拥着柔软的被褥,两只眼睛微阖着,不一会儿睡意就来了。

      郾迁他床边坐了许久,见他呼吸平稳了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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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受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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