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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虽然林承安和常青在年三十时做的事情是有些出格,但两人平日里相处并无什么不同,反而是离應,总觉得他们两个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又似乎没有不对劲的样子,纠结的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起来。
      离應眼下一片青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萎靡,然后便将那个小盒子交给林承安: “这是年初一一早离风送过来的,之前我给忘了。”
      林承安接过那个盒子,看到离應困倦的神色不禁摇了摇头:“这大过年的,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大概是因为最近没睡好吧。”离應打了个哈欠,自从目睹了林承安和常青共枕而眠后他就莫名的失眠了,一闭上眼就是他们两个相拥而眠的样子,然后就觉得心里莫名的就烦闷了,再之后就一直睁眼到天明。
      林承安伸出手:“来,把手给我。”
      离應乖乖把手伸过去,林承安便将手指搭上离應手腕。
      林承安手指修长,指甲磨的平短圆润,泛起淡淡的粉红色,诊了半晌后林承安收回手叹了口气,看着离應:“肝气不平,郁结于心。”
      离應憋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什么时候会给人诊脉了?”
      “我不会。”林承安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这是灵灵说的。”
      “冥灵灵。”离應嘴角抽了抽,冥灵灵是阎罗殿的三小姐,才十七岁,古灵精怪的,每天正经八百的给人诊脉,然后正经八百的给人开药,虽然没有吃死过人,但也是把阎罗殿的人折腾的要呛:“你跟她学什么不好,跟她学这个。”
      常青收集了一壶竹上的积雪,一进门就听到他们在说冥灵灵,将水壶放到炭盆上便道:“冥三小姐只不过是贪玩罢了,而且阁主不是说过,冥三小姐确实是有学医的天赋的。”
      离應见常青进来脸色不由得变了变,林承安一时之间也未察觉,只是看着常青唇角含笑:“此言极是。”
      常青在林承安身旁坐下,他自然看到了离應脸色有些难看,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离應很快便打起精神来:“承安,今天是元宵节,晚上一起去玩怎么样?”
      林承安看了看常青,常青正在烫洗杯子,听到离應说的话后抬眼看了林承安一眼,并未说话,林承安开口道:“我今晚上有事儿要出去,你找离风离夙他们出去玩儿就好了。”
      离應见林承安说话前都要看看常青,心中莫名堵闷:“你有什么事非要今晚去办?”
      常青将茶倒入烫洗好的杯子里,先端了一杯给离應,然后才端了一杯给林承安:“主子,喝茶。”
      “我们到京城来也已经月余了,也是时候该去办正事儿了。”林承安端起茶闻了闻,然后饮了一口,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这么冷的天,常青天还未亮就到院子里一点一点的采竹叶上那一点点的积雪,也算是常青有心了。
      离應一想便知道林承安说的正事是什么:“我可以陪你去啊。”
      “我这又不是要去打架,有常青陪我就可以了。”林承安放下茶杯:“你呢,难得出来,还是尽兴点玩儿去好了。”
      这回离應脸上挂不住了,看看林承安又看看常青,霍的站了起来:“好,我一定玩的‘尽兴’,哼!”说完便直接转身走了。
      林承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便转头问常青:“你觉不觉得,离應近来脾气差了很多啊?”
      “毕竟京城对于离應公子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再加上霖离阁在京城里的人离應公子并没有多少熟识的,心情烦闷也是难免的。”常青低眉浅笑,为林承安又续了一杯茶。
      虽然常青语气平淡,但林承安总觉得听起来似乎是有些得意一般,林承安一时间也有些不解,便也不再去纠结于此事:“今晚的事,都定好了吧?”
      听林承安说起此事常青便也收了心绪:“是,那位说了,会将人带到桥边去放花灯,到时直接到那里去寻就可以。”
      “那就好。”林承安指腹蹭过杯沿,心中蓦然觉得有些沉重:“一切,终于还是要开始了。”
      到了晚间,连用晚膳的时候离應都没到,这让林承安有些无奈,毕竟——这气生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林承安走时吩咐府里的人将花灯都点了挂上,随后便和常青一同出去了。
      街上已经有很多人了,林承安在一个卖面具的摊子上挑挑拣拣,最后拿起一个兔子的面具,有些底气不足的问常青:“你说离應会不会喜欢这个?”
      常青看着林承安手上的面具只觉失笑,将他手里的面具放回摊子上:“主子莫要说笑了,离應公子看了恐怕只会暴跳如雷。”
      “我觉得也是。”林承安虽然觉得这个面具挺适合离應,但离應有时候小孩子气的很,还是不要随意招惹比较好。
      河道里已经飘了半河的粉色莲花灯,莲花灯中烛光摇曳,带着一个个人的心愿顺水流而下,满河花灯的光亮,比星光柔和几分,却又能与熠熠星光争辉,一眼望过去就像彩色的绸带一般蜿蜒向前。
      林承安到桥边时约好的人还未到,于是便兴致勃勃的拉着常青到一旁的摊子上挑选花灯,粉色莲花灯一盏盏放在桌面上,若非无香味传来,林承安还要以为真是莲花不可。
      林承安买了两盏,又借了枝笔,在河边蹲下,一笔一划写下了离應的名字,常青见此心中不免有些许失落,见林承安写好了便要去借过他手中的笔,谁知林承安放下手上那盏莲花灯便又将他手上的花灯夺去。
      常青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却在看到林承安在灯壁上认真的写上他的名字的时候蓦然被填满。常青从袖中拿出火折子吹燃,然后便递给林承安:“主子。”
      林承安将笔递给常青,然后便接过火折子,将两盏花灯里的一小截蜡烛点燃,烛光发出昏黄的颜色,透过灯壁映照出粉色的光,将手上的花灯放入河中,花灯混杂在其他花灯中,明明该分不清,但林承安视线却莫名的就追随着其中一盏而去。
      常青看到桥上的人后又看看还在看着花灯的林承安,默然往后退了几步,随后转身离开,桥上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于是便抬腿往那边走去。
      “林先生,许久不见。”
      清朗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林承安听到声音后便起身,回身看着被一条刀疤毁去半边容貌的人抬手恭敬的行了一礼:“常夫人,许久不见。”
      常夫人原名黎乐,是当今圣上的堂妹,是圣上最小的皇叔,已故去的耀王爷的遗腹子,也是池信帝命硬的出了名的女子,耀王妃在诞下黎乐后便也追随而去,当时先皇病痛缠身,已无力再去抚养幼弟的孩子,便将黎乐交由太子抚养,当时太子妃正怀着孩子,没有精力去照料黎乐,后来太子嫡子出世,太子妃就更加没有精力照顾黎乐了。
      当时太子妃将黎乐交给太子侧妃谢氏照顾,结果谢氏入府不久也有了身孕,再之后太子妃只好将黎乐交由刚入府的许氏侧妃抚养,结果后来许妃娘家通敌叛国,许妃虽未受牵连,却也是抑郁而终。
      黎乐成年后便嫁给了常胜将军常宾,但是两人成婚不过五年,还未有子嗣的常宾就消失在了战场上,在久寻未果的情况下,池信帝在一次家宴上借着酒意要再给黎乐赐婚,结果黎乐当下便自毁容颜,并且请旨前往边疆,池信帝无奈之下只能应允,这就是在民间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金殿请愿的事。
      十年里大半的时间都留在了边疆,靠着战绩也被加封为池信唯一一个女将军,现下世人提起黎乐来,很少会再去说她的出身,多数都称其为常夫人,以示敬重。
      “自盛稷山一别,到现今已经三年未见,倒还真有些想念先生了。”黎乐表情从容的抬手回礼。
      林承安视线落到她身后的男子身上,只觉得满心的失望,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不知这位是?”
      “这是我侄儿,也算是我半个兄弟,素日里与人交往不多,还望先生日后多照顾些。”虽然林承安脸上表情未变,但黎乐却也隐隐能猜到林承安此刻什么心情:“澈儿,当日盛稷山剿匪,多亏了这位林先生,我才能兵不血刃的将盛稷山拿下,日后你要多与林先生亲近,好好跟人学习,知道了吗?”
      黎烨澈应了一声是,随后抬手向林承安行了一礼,依旧是眉眼温和的样子:“林先生好。”
      被冷落了十五年,无人待见的慶王,性子往好了说是温和,往坏了说是软弱的慶王,连林承安都觉得不满意的慶王。
      林承安抬手回礼:“慶王殿下莫要折煞在下了,我不过一介白衣而已。”
      可即便再不满,也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林承安垂眸,掩去眸中的情绪:“若能与殿下为友,实在是林某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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