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直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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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
第五天了。
鹿小匆匆的穿过马路，迈进对面的银行，谨慎的捧上一叠钱。显然，见惯大数目的银行职员并不屑鹿小这么点点钱，三两下的存好钱，甭提微笑或礼貌用语，甚至连看都不看鹿小。
她撇撇嘴，要的不就是这种效果吗。每天都会进出不同于昨日的赌场，慢慢悠悠的跟随着人流，或输或赢，但当她出赌场时，身上总会多了比小额现金。而这点钱不会不够塞牙缝，也不至于引起赌场人员的注意。
付出的代价便是，时间。
要达到她预期的金额，还得十来天。往后的日子里，必定会踏入重复的赌场，所以鹿小每次都只能低调的随着大批人潮进出，娇小的她混在人群堆里，估计摄像头是不会清晰的捕捉到她的身影。
她没去找赵风雅，见了面，那家伙肯定会质问上次利用他的事，他可记仇的紧。
又被人盯梢。鹿小烦躁地拨拨浏海，这人从她一入境就跟到现在，又不见他有任何举动。
一个典型的美国佬。很明显的，他知道鹿小早已发现了他，两人对视时，他还会夸张的对着鹿小笑。
有时跟着鹿小，有时又不见人影。鹿小本也懒得理他，郁闷的是，那个美国佬完全没有他在跟踪人的自觉，随着他与鹿小对视的次数增多，也越发嚣张。
就像今天，一个跟踪者与被跟踪者的距离仅有几步之遥，旁人铁定以为他们是认识的。更甚者，美国佬几次都试图与她聊天。
鹿小不理会它，还剩三天了，就让他跟吧。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那人也跟着鹿小赌。
呵，忍不住也想尝点甜头了。鹿小嗤笑，转头瞄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突然，耳边传入个声音，鹿小猛地回头，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赵风雅那厮。
“风雅兄，咱们可真有缘呐，这样也能遇到。”
一早若是知道今天会撞见赵风雅，她就不来他的赌场了。最恨“早知道”啊，鹿小心底叹息。
“跟我上去。”
“别介呀，风雅兄，我这不是正在兴头上吗，哪能说撒手就撒手啊。”
“别给我磨嘴皮子。”赵风雅拽起鹿小就走。
鹿小扫了眼四周，哪还有美国佬的影踪，那家伙脚底抹油的本事倒也不俗。
“风雅兄，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自认为隐藏的不错。”鹿小求知欲旺盛。
“原来你这么不想看见我啊。”赵风雅看着她，挑眉。
“那倒没有，我是不好意思打搅你。你可是老板，事务繁忙，总不能老被我这大闲人耽搁时间吧。”
一听便知是场面话，再加上两个虚伪的笑，就是十足十的逢场作戏。
赵风雅脸色不善，他着实不喜欢鹿小的客套。
“那还真是考虑周到，连算计人也是步步为营。在下深感佩服。”
“风雅兄你客气了，上次那时我也是迫不得已，这么多人围追堵截，我只能出此下策。风雅兄，你大人大量，应该不会和我斤斤计较吧？”
鹿小就知道他会在那事上做文章。
“那是自然……”赵风雅顿了顿，鹿小笑得更加谄媚，“要计较的，不过不是现在。”
鹿小面部肌肉抽搐了下，这家伙竟敢耍她。
“既然你现在不跟我计较，那我就先行告辞了，等你想计较时再来找我。”
“我会吃人吗，这么急着离开。坐下。”
鹿小不得不承认赵风雅倒是颇有王者威严，怪不得一下子就窜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我倒是不急，不过我今天是一定要带些钱出去的，你不让我下去赢钱，那就自己乖乖的奉上来。”
手掌摊到赵风雅面前抖了几下，那副架势倒挺像小流氓敲诈路人的。
赵风雅笑着伸手拍了她手掌一记，“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勒索？”
鹿小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口中念念有词，“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混口饭不容易啊。”
“怎么？最近缺钱？”赵风雅拉她坐下，她来回晃得人头晕。
“我现在是身无分文，跟个乞丐没区别。”
“供你钱的主呢？”
“你说的是谁？哦，我父母吗？他们那经得起我这般开销啊。”
“那你又为什么会惹上这么多□□呢？”
“那你有为什么对我这麽感兴趣呢？”鹿小靠近他，轻声问道。
“因为你是个谜，人们对神秘的事物都有窥探欲。”
“有一种谜叫‘故弄玄虚’，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
鹿小微笑，歪着脑袋靠近沙发，与赵风雅那段若有似无的距离透着些许耐人寻味。
赵风雅的眸子变深了，不露声色的侧头看着她，双肘搁在膝盖上弓起背，微眯着笑眼询问，“我和你，什么地方一样？”
仍旧是淡定的微笑，眉宇间却多了份轻佻，鹿小故意不作声，放任赵风雅飘忽得猜测疑虑。
久久的。看来，赵风雅亦是心理战术的个中高手。
鹿小咧开嘴角，活动了下脖颈，“我们一样的地方就是，都是地球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
赵风雅附和的轻笑，然而，眼中毫无释然的痕迹。于是，鹿小笑得更加放肆。
那日，鹿小走后，赵风雅史无前例的阴沉，烟雾后朦胧的瞳孔颇为诡异。
之后的几天，直到鹿小离开拉斯维加斯，美国佬和赵风雅都未曾再出现。鹿小乐得清静。
香港
桥本栗润来之后，官龙贤的伤势明显好转，虽然脸色因失血过多而依旧苍白，但至少没有了生命危险。
莫忧又回来了，精致的脸已愁云惨淡了好几日。鹿小则是莫无可奈，她离开拉斯维加斯那天，本意是不回香港的，但她始终觉得官龙贤有事。她拿了那家伙的信用卡消失近半个月，他是没这肚量不闻不问的。
而事实证明鹿小的猜测无错。
赶到官龙贤住处，一路已干涸的血迹刺激着鹿小的神经。一眼便望见了哭肿眼的莫忧，官龙贤那家伙已呈现半昏迷状态，血是止住了，但子弹还留在腹中。
马不停蹄的找来桥本栗润。
一等官龙贤清醒，鹿小就逼问他是怎么回事，那小子嘴巴挺牢，一声不吭地任鹿小百般威胁，最后倒是鹿小已对其不抱希望的莫忧开口说了事情的始末。
果不其然，官龙贤受伤还是为了莫忧。
莫忧那姨其实也不是个好东西，假好心的接她回去，假好心的对她嘘寒问暖了几个月，其最终目的只是想把她送给她姨丈的大老板，一个好色至极的日本老头。莫忧在走投无路情况下，只得向官龙贤求救，谁知道那色老头竟跟日本□□有染，于是，在回逃的路上，官龙贤便顺理成章地负伤了。
话说回来，那小子也算能撑，但依鹿小的判断，八成是他痛傻了。
“桥本医生，我朋友的伤应该无大碍了吧？”
二楼的阳台上，桥本栗润默默的吐着烟圈，曾经纤尘不染的一男人如今却沾染了烟味。可是，也只有他身上的烟味鹿小会觉得好闻得很。
“嗯，不过，等伤口痊愈还需要些时日。明日一早，我便离开。”
“哦，那好，桥本医生一路顺风，明日就不送了。”
没等他回复，鹿小便已转身进了房间。两个“陌生人”之间太频繁的交谈只会惹人怀疑。
桥本栗润初到那日，只是冷淡地询问了伤者的情况。鹿小不以为意，本就病人最大，桥本栗润是该心无旁骛地为官龙贤进行手术。
“润！”
手术结束了，桥本栗润擦过鹿小径直去洗手。鹿小匆匆地跟在他身后唤他，桥本栗润却是一脸漠然。
“什么事，鹿小姐？”他们已然成了陌生人。
鹿小眼神一闪，“我朋友的伤势怎么样？”
“子弹已取出，若是他今晚能醒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辛苦你了，桥本医生，这两天就麻烦你留下来观察一下伤者的情况。”
“那是我的职责。”
鹿小礼貌的微笑，笑得生疏，只因为她无理由的选择相信桥本栗润的任何决定。
一早，桥本栗润真的走了，鹿小听到了关门声紧接着开门声，即使她蒙着被，还是听见了。
润，他有麻烦了。
温润如他，会是谁呢？
蓦然间，鹿小似乎有了头绪。
随后的几天，莫忧形影不离的照顾官龙贤，这可大大的宽了鹿小的心，对于照顾伤患她不在行。
只是有时看见官龙贤那厮对莫忧一副爱理不理的矫情样儿，莫忧又是一脸小媳妇的忍辱负重，鹿小就会对着官龙贤小小的爆发一下，让那小子再拿娇。
冬日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得人心坎里暖暖的。鹿小埋进热巧克力冒出的热气里呼吸，香气四溢。
靠着阳台的藤木躺椅上，难得的就她和官龙贤两个人，莫忧去看她妈妈了，一个一生悲剧的女人。
“小酱酱，有快过年了呢，时间过得好快，我们认识都已经有三年了。”
“要新年了啊，我都把它忘了。”
官龙贤的脸红润了些，伤口也差不多了，但腰上免不了留下一道疤痕，扭扭曲曲的，心境似乎也没了以前举手投足的轻浮。
官龙贤变成熟了。鹿小迎着阳光眯眼瞅他，或者说他的轻佻浮夸只不过是心力足时的一场表演。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到今天才发现我帅气逼人啊？”
“小酱酱，今年的除夕夜我陪你守吧。到时候我们多买些烟火点上，不过，你这边允许燃放烟花爆竹吗？那也没关系，我包饺子给你吃，我亲手做哦，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啊，干嘛问你，我喜欢吃什么你就得跟着吃。对了，差点忘记，要先去置办套新衣服，过年怎么可以不穿新衣服呢。嗯……还有要做些什么呢？好久没过春节了，一点都想不起来，小酱酱，你帮忙想想。”
鹿小咬着杯子口，皱眉苦恼，热气沾的她鼻子睫毛都湿了。
“小小。”
“嗯？”
“你到祖人那儿去吧，或者回Alexander身边也行。”
官龙贤满面柔和，没有强迫，只是诚恳的建议。鹿小歪头看他，反倒舒缓了眉心，浅浅的笑了起来。
“可是他们那不过春节啊，小酱酱，你犯傻啦。”说完，她开心的笑出声，顺便直着双腿，伸了个懒腰，“嗯，冬天，能像这样晒晒太阳，喝喝热茶，生活就真是太惬意了。”
“那就留下吧，到时候我叫祖人也过来，就我们两个过节也太冷清了点。”
“好啊，不过前提是他有空的话。”
“我现在是病人，一切你就帮忙打点好吧。”
鹿小乖巧的点头，喝了口香浓的热巧克力，满足地仰起脸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直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