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颜》葛深夏

22、伤神

　　原本打算不告而别，在执行前一秒被临时取消了，原因是鹿小认为对Alexander的心理成长有负面影响。
　　“去香港干什么？”
　　“上次我送给你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你还记不记得？我去看看她。”
　　“为什突然想看她？”
　　“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做，闲着也是闲着。”
　　“怎么？拿到了你想要的就打算走人？”
　　Alexander面色不善，澎渤而出的怒气慑住了鹿小，她从未见过Alexander如此愤怒，甚至于那次在James家里的“背叛”也不及这般，难道自认为是估计他自尊的行径其实是错误的吗？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不然你希望我不告而别哦？”
　　“你……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Alexander气结。
　　“我是好心才来知会你一声，你干嘛冲我发这么大火？”鹿小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面对Alexander的指责很是恼火，这次她可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是啊是啊，你是好心。跑来搅乱我的生活是好心的为了救George·Brindley的命。然后怂恿老头子带你逃跑是不是好心的想让我生活恢复如昨？我巴巴地东奔西跑的找你，你却要好心的帮James·D·Hormats完成那鬼知道的秘密。你好心的帮风祖人对付索那罗亚，却不惜与我为敌。然后呢，你莫名的消失半年，让全天下人都以为你死了，你是好心的想让我发疯。现在你自己跑来找我，是要好心的告诉我你拿到你要的东西，所以已无必要继续留下，是吗？这些都是你的好心，今天你说清楚，你到底想怎样？你还要‘好心’几次才甘心？”
　　Alexander几近歇斯底里地怒吼震麻了鹿小的神经，心地不断上涌的阻塞感让她每呼吸一次都生疼。
　　她真的做错了吗？好像是啊，Puppy因为她而受伤，润总为她伤神，她害惨了索那罗亚，甚至连风祖人如此波澜不惊能过的心湖都让她拨乱了。而面前的他呢，似乎已对她忍无可忍了。
　　这不是她期望的结果。一直以来她都在挣扎，她改名只是为了让自己记住这个无可奈何的人生是鹿小的，而非莫晓颜的，总有一天她可以过回属于莫晓颜的人生。
　　鹿小沉重的深吸气，“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哽咽的喉咙让她连话都说不下去。
　　Alexander突然拥紧她，其实，吼完他便后悔了，他从未如此失控，即使是他母亲去世，他也没有毫无理智的发泄。
　　可是，谁让那人是鹿小呢，那个聪明的连他都没有办法的鹿小。
　　“别走好吗？我可以照顾你，保护你，任劳任怨的任你差遣，只求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曾经的莫晓颜是否有幻想过这场面，这情境。但，鹿小至少知道自己心动了，多么诱人的一句话，语气又是那么诚恳，任谁都无法从这漩涡中逃脱。
　　“Alexander，我……”话语被打断。
　　“我知道，你要自由，我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最后必须回到我身边。”
　　“……好，我答应你。”
　　鹿小还能说什么呢，其实，答不答应的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么，何不选个值得人愉悦的过程呢。
　　“明天再走，明天我派人送你去。”
　　Alexnader圈禁的手臂勒的她腰快断了，真怀疑他是不是把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在她身上了。
　　事实证明确有此事。
　　第二天去香港的整个路程，鹿小始终未曾睁开过眼，一路迷迷糊糊的睡到香港。而官龙贤见到她时，更是盯着她脖子里满满的“草莓”呆愣了五分钟之久。
　　最后，终于爆发出一句，“谁干的？”
　　“我说小酱酱啊，你两只色眼再看不该看的地方，我可就要大喊非礼咯。”
　　“你怎么不懂得洁身自爱。”
　　鹿小哑然失笑，这话谁说都中听，，就他——官龙贤没资格，“小酱酱，你这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官龙贤全然忽略鹿小语气里的讽刺，自顾自地发火，“小小，你跟我说是谁干的，我去把他家给炸了，有人胆敢玷污我家小妹。”
　　“真受不了你，一年多没见，你这少根筋的毛病怎么一点都没见好转，年纪是长哪儿去了。”鹿小摇头。
　　“死丫头，敢损我，我关心你也，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我看出来你最近是闲得发慌。”
　　“你……哼，狗咬吕洞宾。”
　　“莫忧呢？”
　　“走了。”
　　官龙贤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快得让鹿小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
　　“上次跟你联络你不都说还在吗？”
　　“上次是多久前的事了。”
　　“那你也不去看看人家？她那赌鬼老爸又把她卖了怎么办？”
　　“她这次是被她姨接走的。”
　　“哦，这样啊，那还稍微让人放心些。小酱酱，你也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儿，我可是把大好机会送给你，是你自己没把握好，怨不得人。”
　　“谁失魂落魄了？你哪只眼看见了？”
　　“我看呐，八成是你心生歹念，色性难改，莫忧妹妹为了逃离你的魔爪只好去投奔她姨了。”
　　“哼，懒得跟你这女人一般见识，君子坦荡荡。”
　　官龙贤一副大义凛然，鹿小则笑弯了腰。这家伙可真有逗人捧腹的天赋。
　　“喂，小酱酱，过来，给你看样好东西。”笑够了的鹿小神秘兮兮的朝官龙贤勾勾手。
　　“干嘛？别想耍阴招。”
　　“你不是君子坦荡荡吗？怕什么。”
　　鹿小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口红”手枪，独特的金属光泽果然吸引了官龙贤的全部目光。
　　“你又去了Alexander的老巢？”官龙贤将手枪置于掌心细细研究，“这只手枪除了小巧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还不及你上次叫人带给我的那几样武器呢。”
　　“我要的不就是小巧。再给你看一样。”鹿小又掏出那把口香糖匕首。
　　“这个倒是不错。你这次就偷了这两样？”
　　“是啊，他那里的东西都太高端，我用不到，而且也不好带。”
　　“你是笨蛋吗，拿身体就换了这两样，怎么着也得把他老巢搬个空才算扯平嘛。”
　　“你讲话真难听，我那叫两情相悦。”
　　“狗屁两情相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谁。”
　　“哦？你倒是是说说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你爱装傻就装吧，我才懒得管你，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后悔。”
　　官龙贤不爽的将那两样东西扔给鹿小，幸亏鹿小反应够快，及时躲开。
　　“官龙贤，你想谋财害命啊，这东西能这么扔的吗。”
　　“少给我大声嚷嚷，老子现在很不爽。”
　　官龙贤也开始吹胡子瞪眼，两人之间的“战役”一触即发。
　　“不爽你个大头鬼，活该被莫忧甩了。”
　　“拜托，老子我才不稀罕呢，女人我一抓一大把，一年都用不完。”
　　“你就吹吧你，看你灰头土脸就知道禁欲多久了。”
　　“老子那叫洁身自爱，哪像你啊，看看你那脖子，也不知道羞耻。”
　　“谁不知道你是眼红啊，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
　　那场口水战的战况史无前例的惨烈，前前后后延续了三天之久。两人一见面就开始互相挖苦，内容遍及人身、精神、私生活、智商以及一些腐朽了八百年的陈年老事。
　　“这次手枪为什么不要我改装？”
　　“现在我比较喜欢见血，不行吗。”
　　“你这女人没救了，心狠手辣。”
　　“别想转移话题，我要的东西呢？”
　　“我不是药剂师，叫我怎么弄。再说，我是你佣人吗，要听你使唤。”
　　“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你还想翻身不成，那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再次领导一场南北战争。”
　　“我什么时候是你奴隶了？”
　　“什么时候不是了？”
　　“你……好男不跟恶女斗。”
　　官龙贤摆弄着一些精细的小工具，不再理睬她。他就不明白了，鹿小最近怎么那么空闲，死赖在他这里不走。要是她懂得“吃别人的嘴软”这道理倒还好，可偏偏她好像是专程来找他碴似的闹腾个没完。
　　官龙贤长叹，真不知道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碰上她这个恶煞。
　　“小酱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偷偷骂我。”
　　官龙贤头疼的捂住额头，“去去去，哪边凉快呆哪边，别来烦我，我要工作了。”
　　“可是，就你这边最凉快了。”鹿小一脸无辜的贴紧他坐下。
　　“大小姐啊，我怕了你了不成吗，我快被你搞的精神崩溃了。”
　　“我不喜欢你叫我大小姐。”
　　“好好好，你说，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我喜欢你叫我……主人。”
　　官龙贤那脸啊，青筋绽现。看在鹿小眼里，倒是觉得听赏心悦目的。他大力地抽出皮夹，甩给鹿小一张信用卡。
　　却被鹿小冷不丁的来一句，“早给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随后，鹿小是一溜烟儿的没了人影，独剩官龙贤识人不清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