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不负』花千骨同人之夏紫薰重生》汐雅

39、神器尽失

　　再次恢复意识时，耳边依稀有遥远悠长的钟声，睁开双眼，温暖明黄的烛光中，面前是绝情殿特有的木栏雕饰。
　　“还没结束么？”紫薰眉宇微蹙，自言自语，梦杀之术，千里拘魂，看来真是下足血本，不死不休。
　　幻梦中的身影很快出现了，紫薰数着他走近的脚步声，眼见他淡漠的表情在看到她清醒的瞬间变得出奇的柔和，他俯身抱住她，扶她起来，然后为她背后垫上枕头软褥。
　　紫薰出手极为果断，化指为剑，直刺向幻影的心口。
　　“紫薰，你做什么？！”白子画一惊，身体急速后仰想要避开她发难的手，可惜动作慢了些，纤细的指尖触到被绯夜剑造成的伤口外围，指力渗透下去，结痂的伤口立刻传来撕裂的剧痛。
　　白子画疼得差点岔气，咬牙勉强将痛呼卡在喉咙里，屈指弹向她的手肘，紫薰手臂酸麻，攻势随即失去准头，被白子画半空截住，她心下惊怒，在他手底挣扎不断。
　　推搡间，床边摆置的椅子被踢倒，哐铛哐铛摔出老远。
　　“子画，紫薰，出什么事了？”第二个人的脚步声，紫薰听到极为熟悉的嗓音，檀梵跑进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缠斗：“你俩怎么打起来了？”
　　他的出现让紫薰的动作微微一滞，白子画抓紧机会点住了她的穴道。
　　“看着我紫薰！放松，我是子画，我们回来了。”白子画脸色煞白，努力稳定呼吸，伤口没有真的裂开，实在值得庆幸，重新扶着紫薰坐稳，她脸上倔强又戒备的神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减少，秋水般的眼眸冷冷的，微寒的目光直射心底.
　　果然他听到她的质问：“你如何证明？”
　　白子画无奈道：“我们在蜀国遇袭，东华突然现身对我们出手，你在协助我的过程中不幸中了他手中的咒术...”
　　他将她昏迷后的事情一一道来，东华一击得手后便像失去支撑般颓然倒地，他们行踪暴露，后一批杀手很快嗅着气息包围而至，檀梵从天而降，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危难中的三人带出重围。
　　白子画将回来的过程尽可能说得细致，然而有意无意的他还是避过了部分细节，比如，她中法术倒下后他胸口的彷惶无措几乎将他撑碎，又比如，回来后她迟迟未醒他不顾摩严的劝阻，将自己和她的魂魄链接，企图强行将她从杀机四伏的幻境中带出。
　　紫薰听得极为认真，紧绷的表情慢慢舒缓下来，但她心里仍有个声音，这样的相救，实在有些过于巧合。
　　檀梵咧嘴一笑，赶在她之前开口道：“我保证自己是货真价实的檀梵，紫薰你要不信，可以出问题考我。”
　　咦…？
　　若非被点住穴道无法动弹，紫薰还真想去扯扯看檀梵嬉笑的脸皮，瞧瞧下面隐藏的真身是谁。
　　好吧，她及时止住了自己荒唐的念头。檀梵不是个压抑的人，平日里可以说是他们五上仙中最热情仗义不拘小节的一个。
　　只是他曾对她钟情一世，她思念成执的苦楚，她求而不得的伤痛同样烙印在了他的心中，抱着这样的心境，能不压抑难受么？
　　现在听了白子画的解释，又重新见到久违的笑容，紫薰心情平复起来黛眉微微扬起：“东华如何了？你俩都在这边，他会不会有事？”
　　“放心，摩严看着呢，他比你早醒些时候，听说发生的事情后就嚷着要来看你，摩严不准，要他先安心疗伤，两人正僵在寒玉室里大眼瞪小眼呢！”檀梵语调轻快，可紫薰并没有因此温缓眉目，白子画忙接话道： “师兄他身体虚弱，其他倒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他的记忆停留在了蜀山遭遇七杀灭门的时候，失踪期间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了。”

　　“会是咒术控制的反噬么？”

　　“应该不是…”檀梵回忆了下东华昏迷期间的情形，当时他曾经简单试探过东华的识海，“东华的记忆，像是被人生生抽走了一部分。”
　　“那便奇了。”紫薰有些惊讶，“他助单春秋夺取幻思铃，现下他们想取我性命，又操纵他出手伤我，好引我入幻境，这些早已板上钉钉，难不成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需要掩盖？”
　　“应该是！”白子画点点头，见紫薰情绪稳定，抬手替她打开穴道，“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紫薰！你醒啦！”
　　活泼轻快的呼喊，紫薰直觉眼前闪过一道光，某个娇小的身影直冲了进来。

　　初音毫无半点打搅到上仙们谈话的自觉，甚至将靠近的白子画往旁边挤开一点， “你失踪那么久，我担心死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告诉我，我用翅膀扇晕他！”
　　她化作人形时也就五六岁小童的模样，虽然说着恶狠狠的话语，可配上忧心忡忡的表情，愈发显得楚楚可怜，白子画和檀梵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起身告辞。
　　白子画从紫薰房间离开时心情还算放松，然而当他将摩严和笙萧默召集过来聆听离开后发生的事情时，即使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都不由得脸色发白。
　　天山的玄镇尺被夺，是他离开一天后发生的事情，他未曾料到对方行事如此火速。

　　七杀的雷厉风行成功激起了仙界的恐慌，各个掌门近日内估摸会再聚长留重新商讨神器事宜。
　　雪上加霜的是，原本尚在长留守护的拴天链和卜元鼎竟也在差不多的时候失踪，不仅如此，就连霓千丈私下交给霓漫天的浮沉珠都没有幸免！
　　摩严警告霓漫天切勿声张，算是压下了消息，暂时未引起长留内部的慌乱，可毕竟纸包不住火，若无法短时间内有所收获，三界怕是再无宁日。
　　白子画感觉摩严话中有话，联想起檀梵将他们带回时笼罩在长留周边新设的结界，问道：“师兄的意思是，神器虽然失踪，但还没有离开长留？”
　　“是的。” 摩严答道：“我们当初保险起见，在拴天链和卜元鼎上都设有专门禁制，一旦脱离保管位置，立刻会触发防护结界并且每隔一段时间显示神器当前的位置。”
　　“结界没有破碎，意味着这段时间没有人离开长留，我们安插在七杀的弟子传来消息也证实他们还没得到神器，而且我们都有感觉，东西的确在这里，可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摩严脸色灰败，显然这几天他没少为此心力交瘁。

　　笙萧默接口道：“我问了漫天，也替她检查过伤势，事实上她并没有受到伤害，可她完全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有人将她的记忆抽走了！”
　　一阵沉默，白子画想到了正在养伤的东华。
　　他尽管心中焦虑面上还是有条不紊，搜索工作由各位长老暗中进行，新的防守部署也需要重新调整。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白子画特别指出，长留内部弟子的核实也必须立刻展开。毕竟在他离开后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连丢三件神器，若说没有内应，实在过于蹊跷。
　　摩严点头应允，决定天亮后召集长老和精英弟子商讨方案。
　　笙箫默在他们分配任务时插不上嘴，坐在一旁早就昏昏欲睡，摩严眼看着他快要合上的眼皮，想到白子画从回来起就守着昏迷不醒的夏紫薰，他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师弟，于是二话不说拍醒笙箫默想要离开。
　　然而他们尚未走出门去，忽然听到白子画的询问：“师兄，上次带来诛杀令消息的那位琉夏姑娘，她现在在哪儿？”
　　摩严的脚步顿在门口，也不见转身，隔了半饷，方才语气平淡的回应道：“应该还在长留吧。”

　　“应该？”白子画蹙紧眉头，思绪万千。

　　——长留上仙，你这流光琴，我们琉夏大小姐可是喜欢的紧呐！

　　多年前单春秋刻意的挑拨，紫薰将流光琴重新交在他手中的模样......那个姑娘...该是紫薰在七杀非常重要的人吧！

　　七杀的大小姐，杀阡陌的掌上明珠，特意跑来长留给他们提醒诛杀令一事，现下紫薰昏迷那么久，她身在长留却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紫薰，莫不是…？

　　“师兄认为她夺走神器，所以将她关押起来了么？”

　　白子画的话让摩严大吃一惊，这已然不是疑问，他回过身，迎上白子画如炬目光，“神器被盗，恰巧是她来长留后发生的，她来自七杀，自然数她嫌疑最大。”

　　白子画蹙眉：“仅凭这点断定她的罪过，未免太过武断，何况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们以怨报德已属不义，若琉夏无辜，我们岂不一错再错冤枉她白白受罪！”
　　摩严扶额，果然笙箫默劝他时说得没错，白子画清板公正，若要搬出大局为重的道理，定然说服不了他。
　　“你觉得你师兄是非不分，直接将她压入仙牢了？还是想用一个女子去换取神器？”
　　摩严语气依旧平滑，然后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将原本睡眼朦胧的笙箫默惊得一激灵。
　　“七杀的琉夏公主！即使神器没有失踪，就凭长留和各派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凭七杀酿造的血案，她的身份一旦走漏风声，势必成为激进弟子争相报复的对象！更何况，结界开启，只进不出，我能怎么做？我当然知道她没有能力盗取神器，但我不可能冒着神器彻底丢失的风险打开结界放她离去，也不可能不顾一切，时时看着她，是的，软禁在云宫的确委屈了七杀公主的身份，但是子画，相对于其他潜在的危险，这已经是最好的对策了。”
　　“而且你放心，我有吩咐过竹染，让他好好守护琉夏姑娘，不会让其他弟子骚扰到她，我们还是得抓紧时间解决手头正事，待神器归位，结界自然可以先收一收让她回家。”
　　摩严喘着气，明显也是疲惫至极。白子画鸡蛋里挑不出骨头，只能点头默许。
　　他深吸口气，隐隐觉得不安，紫薰要是知道了，怕是绝不会答应这样做的吧？
　　笙箫默似乎猜到他的心思，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掌门师兄你放心，简单的事情你和大师兄放手去做，麻烦的就交给我吧！”
　　“你去解决什么麻烦事？”提问的是摩严，累归累他可并没有糊涂。笙箫默那么积极，明显觉得有诈。
　　“照顾紫薰上仙啊！”笙箫默理所当然的回答道。眼见摩严吹胡子瞪眼，似乎马上就要发射眼刀赶紧脚底生油跑向门口：“师兄你们别不承认，这世上哪有比照顾女人麻烦的？！何况还得瞒着她琉夏姑娘的事，放眼整个长留，除了我，可没有人敢接这个活了！”
　　笙箫默回过头还想再说些什么，瞧见白子画冷利的目光射过来，赶紧转身，一溜烟御剑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