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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为军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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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来到军营十三天了,医庐也已经被秀才收拾得比较称心,可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来光顾过。雷副将笑眯眯地对他说没有人看病才好啊!好吧,不管是不是雷副将抠门,但至少证明大家都很健康挺好的,面有菜色的那些肯定只是饿的。可是他闲得快要发霉了!
雷副将虽然搬到隔壁,但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幸好小团子每天都会过来,他总算能教小团子识识字、陪小团子玩以打发时间。
其实这里的条件根本不苦,他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秀才觉得自己都长胖了些。有事大哥服其劳,他觉得自己不是来当军医的,是来养膘的。
长此以往,老死发荒,不说复仇,只怕志丧。
貌似在看着门前玩耍的小团子,实际已魂游天外的秀才突然一激灵回神,雷副将的大脸就在他眼前,只好笑着说:“大哥,你来了。”难怪感到了一股压力,赶快给雷副将倒了一杯茶:“大哥,喝茶。”
雷副将进来已有半刻,看他动也不动木头似的分外好玩,于是走近观察:皮肤真好,田贞娘的也比不上他,眼睫毛可真长,眼睛黑白分明,鼻子不算太高,但小巧可爱,嘴巴也小嘴唇粉红色的,可他脸有忧色在思虑此什么呢?还想再看一会,秀才已经自己回过神来,抬眼看他时眼睫毛像把扇子,开口说话时舌红齿白,奉茶的手指修长白滑,一个男孩子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咳咳。”雷副将接过茶,心虚地转了一下:“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一提起这事,秀才就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赌气的说:“随意乱想,哼,反正也无事可做。”
“无事可做别人恨也恨不来,你怎么有福也不会享!”雷副将轻笑。
“大哥,你在开玩笑,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大哥还不知道么!”秀才着急。
“是大哥考虑不周疏忽了。”雷副将喝了一口茶,提议道:“你可以到外面走走,到城里去也好,到山里去也行。总之不必太着急,会有要做事的时候。”
“这怎么行?我是军医,领着饷银却不做事,就算我不怕别人说,可是我是大哥推荐的,却不能让别人说大哥的不是。”秀才认真的说,他可不想被人揪住小辫子。
“哈哈哈。”雷副将伸手不停地揉着秀才的头,开心不已:“总算我没看错你,真会替大哥着想。不过,谁说到城里和山里就不算做事?医庐里的药材实在太少,你身为军医,自当亲身采买才是。”
原来如此,一听雷副将就没少做这种事,秀才推开雷副将的手,拯救被蹂躏的头发,又说道:
“那万一我不在,有人来就医怎办?”
“无事,你不在,他们自会处理。而且,哪里就会那么巧!”雷副将老神在在的回答。
“秀才哥哥,你要去城里吗,到我家玩好不好?”不知几时走进来的小包子牙牙问道,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玩好无聊啊。
秀才想去,看雷副将待小包子的亲热劲,会不会是对他娘亲有意思呢?如果真是如此,提前打好关系也不错,但自己一个人去未免唐突。
“大哥去我就去。”秀才期望地看向雷副将。
“有何不可?走,现在就去。”说完雷副将抱起小包子就要拉秀才走,秀才挣扎着说:“等一等,我要关门。”雷副将行事果然雷厉风行。
片刻,他们就来到小包子家的酒馆,真的在军营旁边,隔着一条街。小小的一间临街铺子,也许还称不上酒馆,因为没有门面,只有一个对外售酒的窗口,左右两边写着酒价。一个寡妇不想抛头露面做生意唯有如此,能维持已是万幸。
此时已是午后,街上行人不多,酒铺前更是无人。小包子未至已兴奋的大声叫:“娘,娘,我带诺叔叔和秀才哥哥来了。”在小包子心里,请朋友来家里玩是件很开心的事。
不多时,一个女人从酒铺旁边的门出来,一身青色素衣同小包子的一样,半新不旧地但洗得很干净。她长得和小包子太像,也是个包子脸,一望便知是小包子的娘。有点局促不安的站着,她对他们施礼点头,又伸手接过小包子:
“雷大人,牙牙又给你添麻烦了吧?”语气轻柔,像羽毛划过心头。小包子鼓脸不悦,心说才没有麻烦。
秀才左看雷副将,右看小包子她娘,再看小包子,怎么看都是一家三口的感觉。
雷副将笑笑没有回答,转过头同秀才说:“这是牙牙的娘,田贞娘,叫贞娘就好。”又同贞娘说:“我这兄弟还小,你给他来二两果酒尝尝。”
秀才挑眉,别小看郎中,他可是从小把药酒当水喝的,当然作为小弟他不能扫大哥的面子。
田贞娘闻言放下小包子进去拿酒,小包子马上抱着雷副将的大腿,抬头眼泪汪汪:“诺叔叔,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雷副将抱起小包子,替他擦掉眼泪:“当然没有!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兄弟啊。”秀才听闻,心说这次真的和小包子成同辈了。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不说我没有麻烦你?”小包子仍不解的问,扁着小嘴。
“你娘每次都是同一句话,那就是客气话,其实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对不对?”雷副将点着小包子的鼻子说。小包子这才破涕为笑,大声地回答:“对!”
有点怪怪的,雷副将似乎对小包子他娘不甚热情,但是果酒真好喝,难怪大家都喜欢这里的酒。
说是去小包子家玩,其实就是送小包子回家,认识他娘亲及喝两口酒而已,还不到半个时辰。小包子回家午睡,雷副将出门办事,回去时只剩秀才一人。
唉,当真寂寞如雪啊!
路过第一营区时他看见一个在地上打滚的士兵,好奇地走过去,听见周围的人说他又旧病复发,秀才果然看见那人捂着腹部表情相当痛苦。
“能让我看看吗?”他走近那个打滚的士兵,试探着问。那士兵可能太痛苦没有理会他,旁边的人却问:“你是谁?”
秀才错愕:“你们不知道吗?”见大家摇头又解释道:“我是新来的军医姓周。”难怪医庐无人就医。
大家抱着怀疑的态度:“你是大夫?怎么可能!”盖因秀才貌同稚子,精致秀气。
被质疑了也不生气,此时那士兵已痛晕,秀才自顾抓起他的手把脉,又移到腹部仔细探查,心中已有定案。
抬头环顾四周:“可有人愿意帮在下把他抬到医庐?”秀才大声地询问。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应答,当真一点同袍爱都没有。秀才咬牙打算自己把士兵扶回去,却有人先他一步把士兵扛走,且一下子走出好远。
秀才追上,问那人:“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那人回头直视秀才,痞痞地反问道:“不是要回医庐吗?”好一张英俊的脸,带着点邪气,正好和雷副将相反,不过看服饰,只是个普通士兵。
秀才皱眉,心说还不是因为你方向错了,然后越过他走到前面引路:“请这边走!”。不知为何秀才觉得这人有点危险,是个麻烦人物。
一路无言,很快到了医庐,将士兵小心地按秀才的指示放下后,那人却没有离开,自发喝起茶来,也许是要等着士兵醒来一起走吧。
此时无事可做,需等士兵醒来再把一次脉确定病因秀才才好为他诊治。为缓解尴尬,秀才开口问那人:“这位兄台,你知道他之前什么时候痛过吗?一直痛得这么历害吗?”
那人笑了,轻飘飘地说:“我怎么知道,我不认识他啊!”
“那你等在这里是为什么?”秀才不解地问他,该不会是因为茶好喝吧?
对方回答:“茶挺好喝的。”像是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话,他又倒了满满一杯茶,而后话锋一转:“怎么,想赶我走啊?”
听了前半句秀才心塞,听了后半句秀才心虚:
“没有没有,相当感谢你替我把他送来,我怎么会过桥抽板,茶随便喝。对了,还不知道你贵姓?”
“龙行甄,屠龙的龙,行动的行,甄别的甄。”龙行甄很随意地报出名来。
“当兵几年了?”秀才又问道,他其实只是随口问的,没想到对方说得这么详细。
“三个月。”
“哦,今年贵庚?”
“你在查家宅吗?”龙行甄故意不解的问,眼神却带着戏谑:“等一下是不是该问我婚否、家住哪里等等?”
这样聊天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被他一说就变了味,果然没有想错,这个人就是麻烦。
秀才装作不好意思,连忙推说“哪里哪里,聊聊天而已,不想说就不说。”
不想那龙行甄脸一变,顿时笑眯眯地像一头小狐狸:“是吗?那不如说说你自己!”
秀才假装自己很忙,翻开医书狠狠研究,握拳,太失败还有好多好多没有学好。
沉默……
大哥怎么还不回来?病人怎么还不醒来?最重要是的龙行甄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