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住身边》仙女棒

3、离开

　　就在混沌中度过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潮湿的夜晚依旧细雨绵绵，偌晗无法入睡，直到凌晨四点才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进入了梦香。

　　就在偌晗来到这里的前一天夜里，姜砜接到了姜伟的电话，姜伟是姜砜的爷爷，也是在砜在世的唯一的亲人，是JK集团董事局主席，也是JK的最大控股人。而他，就是偌晗那天在街上遇到的怪老头，事实上在偌晗为那个被殴打的妇女挺身而出时，老头儿就是围观的看客之一，这个小女孩特别的个性和胆量深深触动了她，他猜想也许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制服他那个冥顽不灵的孙子的法宝，于是有了第二天贼抢钱包的戏码。

　　“明天我会让小郑接一个丫头到你那里！”姜老说。
　　“恩？”姜砜深吸了一口手上的烟，怪笑地说：“你也给我送起女人来了？”
　　“她是我故友的孩子，父母刚出车祸都死了，现在无家可归，我让她去代替张嫂，张嫂后天起就回我这里做事。”
　　姜砜皱紧眉头，“做起慈善了？你老人家不留着自己享用？！”他所谓的“享用”顾名思义。
　　“你这个混小子！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现在还在第一高中念书！你要是不安分我就抽了你！”姜老放大嗓门狠狠地撂下话来！
　　“死老头！！”姜砜正要开骂就只听嘟嘟嘟嘟嘟，对方挂线了。

　　当年，姜砜的父母是一对相爱至深的恋人，还未结婚就偷偷生下了姜砜并抚养到五岁。谁知道姜伟知道后居然棒打鸳鸯，绝对不容许这对恋人相爱，原因是姜母不但出身贫寒，而且父亲更是在服刑的囚犯，谁知这两人爱得死去活来硬是要私奔。姜伟派人去尾追他们，却间接致使姜父姜母出车祸死亡。白发人送黑发人，姜伟痛不欲生，性情大变，得知姜父尚有一子后，老人才勉强有了活下去的念头。一心想把孙子抚养长大，让他继承家业，并且痛下决心不再干预孙子的私生活。可是，十几年来，姜砜与老人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却是面合心不合，姜砜从小性情孤僻冷漠，私生活更是泛滥得一塌糊涂，老人想管却又怕再次酿成悲剧……在砜刚刚成年时，他就一个人搬出家，住进了现在的房子里，并由张嫂带为照顾，转眼间将近十年已过。

　　翌日清晨，偌晗还在和她的周公约会，就被轰隆的敲门声弄醒，不是，准确来说是踹门声！偌晗从床上骨碌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开了门……

　　昨天那个可怕冷酷的男人正用他那双像刀子一样锋利的双眸注视着她。

　　“知道现在几点了？”男人的语气足以让人全身寒战。

　　“呃……”偌晗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撅着嘴，“我没有手表啦！再让人睡一会！几天没睡好了！”

　　在睡衣中的偌晗显然不为所动，立刻钻回了自己的被子里。姜砜一个快步上前掀开她的被子丢在地板上。

　　“起来！”他的情绪几乎失控。但想起前天他接到那个老家伙的电话，他又放轻了语气，这女孩竟是和他同病相怜的命运。

　　偌晗不管他，蜷起身子继续睡。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姜砜看在眼里，竟然有了一丝不忍心叫醒她的念头。可是随即，他还是捏住了她的鼻子，害她差点断气。偌晗从床了蹦了起来，破口大骂。

　　“死了！死了！”

　　“我告诉你，你来这里是做保姆，不是做皇帝！”

　　偌晗这才清醒过来！她正睡在人家的房子里，她是来做人家的佣人的！

　　“现在几点了？”偌晗高呼。

　　姜砜指指外面……

　　“啊！七点半了！”偌晗跳起，“完了完了……上课要迟到了！”

　　姜砜恨得简直咬牙切齿！“你不是在放寒假吗！迟什么到！”

　　“啊……寒假啊……对了！我还在放寒假呢！那我再睡会儿嘛！”她开始装可爱了，对着他百般讨好地傻笑。

　　“我要去工作！给我起来煮饭！”姜砜吓道！

　　“煮饭？”偌晗显得很难为情，“我不会煮饭了……”

　　“你不会？这个死老头！”姜砜立刻拿起手提电话。按了几个号码后，他对着电话那边大吼，

　　“老家伙！她连饭都不会煮！难怪你不留着自己用？！马上派人把她接走！就现在！”

　　谁知电话那边的姜伟只是淡淡地说：“那就把她撵出门外吧，我是不会派人去接她的。”然后，电话又挂掉了。

　　“死老头。”姜砜看了偌晗一眼，又看了电话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偌晗的心顷刻受了伤，怎么会是这样呢……没想到刚来就要被赶走，她本来就什么都不会，爸爸没有告诉他吗，还是随意就把她给卖给了有钱人家呢。想起爸爸妈妈是她心里的痛。她把昨天摆出来的一些东西又重新塞回了箱子里面，也许可以去找舅舅呢，他虽然平时对她有点凶，但是还是挺疼爱他的，也许，也许，他会收留自己……

　　看她打包行李要走，姜砜没有一点要阻拦的意思，反正她什么也不会做，留在他家里简直就是一个多余的废物。

　　很快，行李收拾好，偌晗就拖着箱子走出了大门口。

　　刚才还一肚子怒火的姜砜在看到她离开后空荡荡的房间后，眼前竟然浮现起她刚才睡觉的神情，难道他会有怜悯之心？这样的念头让他更为不悦，面部的肌肉开始变得僵硬起来，他绝对不会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可是，他刚才的怒火现在确实神奇地消失了……还来不及思考自己的情绪，姜砜起身，追了出去。

　　偌晗拖着行李走得很是吃力，不懂是行李重，还是心里太沉重，不懂去哪里好，如果舅舅也不要她呢，爸爸妈妈该比她更早想到舅舅，显然，对方一定拒绝照顾她。没等她走了多久，她感觉有人紧紧地钳住了她，又是那双有力的大手……

　　她回头，是那个在她面前足以挡住所有的光线的男人。

　　还没擦干的脸再次泪如雨下。即便她再坚强，再任性，在那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到哪里去。

　　姜砜看在眼里，竟有了一丝心疼的感觉，现在她的处境，和以前的他，很像吧，不，也许该说，她比当时的他，更孤立无援吧，因为，他还有一个爷爷。浮现出“爷爷”这个词，从小到大，似乎没有过。

　　姜砜松开了手，转身往回去的方向走。这就代表他接纳偌晗留下来了吗。

　　偌晗满眼泪光地跟在后面，但眼里隐约有了些许幸福，她是那种给点阳光就分外灿烂的人，至少，她现在不再无家可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