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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泼皮的本事 ...

  •   青骊行看姒廷走远了,对槐花说道:“他是十一皇子,是太子最喜欢的弟弟。你千万不要惹他。”

      槐花回过神来,长出一口气说:“谢谢世子提醒。他为人如何?”

      “为人还算宽厚。但他毕竟是皇子,你……”青骊行稍微停顿了下,不想说话太难听。

      “我怎样?”槐花笑得促狭。

      “换个人,我倒是愿意推荐的。”

      槐花张嘴大笑,“我还用得着你推荐?”说着,昂头挺胸地走了。

      青骊行心里就有点担忧了。他很怕不知天高地厚的槐花惹恼姒廷。有权势的人一旦恼了,往往会让人付出代价的。

      第二天,他一早就去了姒廷的屏华居,想着怎么评价槐花,才能让姒廷不再把她当回事。

      管家很恭敬地亲自告知,十一皇子一早就去了东宫。

      这是意料中的事。

      青骊行没达到目的,心里就放不下这件事。他回到宅邸,让仆人去打听毛根用的住处。他想从姒廷和毛根用两处着手,阻止槐花去招惹姒廷。

      中午时分,姒廷派人来请。青骊行心里一喜,总算能见到一方了。

      谁知一进厅门,他心里就一咯噔:槐花坐在姒廷的客座下首,喝茶吃果品,正欢着呢。

      他快速扫视了一下厅内,除了姒廷和槐花,还有个弹琴唱曲的伎子。没看到毛根用。

      青骊行压下心里的不适,上前行了礼,说:“十一皇子,她怎么来了?”他想问的是,毛根用怎么让槐花一个人来了?

      姒廷指指槐花,说:“我在门外碰到她,就请她进来了。佘将军,是毛老爷子的弟子,也就是她的师叔。我可不想怠慢了她。”

      槐花冲青骊行眨眨眼,嘿嘿笑了。

      青骊行别提多难受了,好像身上长满了虱子,哪儿都痒。

      “这个伎子名清潇,在京中很有名。世子好好听听。”姒廷见他不太专注,便招呼了他一声。

      青骊行无奈,瞪了槐花一眼,专心听曲。

      清潇的技艺确实不错,歌喉婉转清越,琴技谙熟。在青郡王府里,养了几十个伎子,均是青郡王请了高手名家调/教的。所以,青骊行自小就有不错的鉴赏力。他听完一曲,认识到清潇之所以有名,不仅仅因为长得美。

      “槐花,清潇技艺如何?”待一曲唱完,姒廷微笑着问槐花。

      槐花扔下果壳,翻着眼皮挑了一眼,“这个嘛~还行吧。天赋不错,可惜未请名师严训。人好看,也能弥补不足了。”

      青骊行自己不知道,他的脸红里透着黑,黑里透着青,就差头上冒烟了。

      姒廷看了他一眼,很温和地笑了,对槐花说,“这么说来,槐花的技艺一定很不错了。”

      槐花也笑,笑得很猥琐。她拈起一枚鲜花饼,在牙齿上刮,刮下的饼渣掉在桌子上,非常欠揍。

      姒廷移开眼睛,说:“本皇子可否有幸,听槐花弹一曲?”

      “很久没摸了,怕污了皇子的耳朵。”声音贱贱的,听着的人在磨牙。

      “没关系,本皇子忍受得了。”

      槐花一口吞掉鲜花饼,粗鲁地嚼两下,喝茶咽下,坏坏地笑,“好!本人不才,献丑了!”

      她坐到琴前,试了几个音后,双手忽然极快地上下翻飞,一阵短促急骤的低音爆出,随后减低减慢……青骊行和姒廷只觉心脏越来越闷,呼吸越来越难,整个人如沉入水底一般,被绝望感紧紧攫住……

      琴音忽然停下,就像突然冒出了水面,青骊行大大松了口气。姒廷的脸色很难看,白里透青,眼珠通红,吞了口唾沫。

      槐花怪笑一声,样子邪邪的。手下稍作停顿,一串轻快的音符流出。好似转了天,青骊行和姒廷的身子轻飘飘地升到了空中,心头愉悦万分……

      两曲弹完,槐花回到座位,喝完一盅茶,姒廷和青骊行都没反应过来。

      清潇轻轻走到槐花面前,深施一礼,轻声问:“敢问公子,此二曲何名?可否赐曲谱一看?”

      姒廷和青骊行梦醒一般,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共同看向槐花。

      槐花一改痞子气,站起身回了一礼,郑重地说:“此二曲没有曲谱,也没有名。我学曲的方式与你不同。我先熟知了什么样的节奏和旋律能引起人什么样的心理反应和情感体验,然后才学习乐器的发音和弹奏技巧。”

      清潇吸口气,一副见天外来人的样子,回了琴桌旁。

      青骊行听到这里,心吊到了嗓子眼处。他颇为担忧地看向姒廷和槐花。

      姒廷很愕然,身子靠向椅背,拍了一会椅子扶手,说:“这么说来,你刚才的行为是故意了?”

      槐花的正经样子瞬间消失,回过身歪着头笑,“皇子生气了?哎呀,不会杀了我吧?”

      青骊行急忙说:“皇子,槐花只是调皮,绝对没有恶意。你看,第二首曲子不是挺让人愉快吗?”

      姒廷笑了,“看在世子的面上,我也不能要了她的命啊。”然后语气一转,好奇地问:“世子为什么这么在乎她?她如此顽劣,世子不怕太辛苦?”

      青骊行的脸上一红,急切地说道:“皇子说笑了。我对她绝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敬重毛老爷子罢了。”

      “哦~!”姒廷明显不相信。

      槐花绕到青骊行身旁,头伸到他面前,与他眼对眼,“对我有想法是很正常的,你不用不好意思。长成我这样很容易,生成我这样可是天下少有。”

      姒廷用拳头捂住嘴,闷着声笑。

      青骊行被椅子困住,又不想当着姒廷的面出手打人,只能通过眼睛充分表达自己的愤怒。

      “得了得了,瞧你感动成啥样了?眼圈都红了。成,你的心意我领了。”槐花说着,回了自己座位,问姒廷:“啥时候开饭?”

      “马上。”姒廷冲仆人招招手,让他们上菜。

      吃饭的时候,青骊行一眼都不朝槐花看,一是怒火还没下去,二是怕她又做拿牙齿刮点心的怪样子,这顿饭就没吃了。

      还好,他从眼角的余光中发现,她吃饭还算正常,好像一直盯着伎子们的歌舞,没做其他动作。

      姒廷好像嫌吃饭太闷,对青骊行说:“今早,父皇说慧妃思念邯王成疾,召邯王进京侍亲。看来,京里马上又要热闹起来了。”

      青骊行有点吃惊,“邯王不是才去封地吗?还没两个月呢,又召进京?”

      “谨王明明与邯王不合,却不停地称赞邯王孝道可嘉呢。太子的意思,由他们闹去。”

      青骊行不太赞同地摇摇头。

      姒廷忽然扭头问槐花,“你怎么看这件事?”

      “啊?啥?”槐花一脸茫然,“我不了解你说的邯王、谨王。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我的五皇兄和三皇兄。谨王还辖着京城右卫军。”

      槐花皱皱眉头,意味深长地‘哦’了声,“皇上的安排,还真有意思。请问十一皇子是何爵位,领着何职?”

      “无爵,无职。”

      她惊讶地张大嘴,“那您的食禄不足以承担这座宅子的花费吧?”

      青骊行咳了一声,说:“槐花!皇上想让十一皇子在身边多呆两年,所以未授爵位。太子极疼爱十一皇子,亲自拨了这处宅子给皇子。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张嘴乱说!”

      姒廷抬手止住他,说:“槐花,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不会怪罪你的。”

      “我没话说。”槐花三两下吃完面前的饭菜,站起身来,“我吃饱了,想去院里活动活动。”

      “哎~,别忙走。我就是想听听你对父皇做法的评价。”

      “我一个孩子评价什么?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不疼孩子的父母。皇上的亲情流露让我感动。江山社稷……是冷冰冰的,哪有人情温暖。”

      槐花牙疼似的,吸着气,咧着嘴,一摇一晃地出去了。

      姒廷嗬嗬地笑,对青骊行说:“怎么样?我就说她不是普通人。聪颖到这种程度的小孩,全天策也找不出第二个。”

      青骊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问:“皇子的意思是?”

      “世子不用紧张。我没本事拉拢住她。我是看她对世子有些意思,不知世子想拿她怎么办?”

      “不瞒皇子,我想让她跟着毛根用快点回家去,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

      “世子差矣。你看她对我不太恭敬是吧?但她评论皇上时,多么机警。她既然深谙音律对人的影响,也必然熟悉人心人性。她绝不是鲁莽之人。”

      “但愿吧。”青骊行叹口气,暗想真的该和毛根用谈谈了。

      槐花没逛多久,就回来告辞,青骊行赶紧随着她出来。

      在大门外,他问她:“你外祖怎么让你自己瞎逛?京城这么大,他也不怕你逛丢了?”

      “外祖会友去了。每天都派了人陪着我啊。只是京城人多,一不小心就挤丢了而已。”槐花伸手过来,拍了他肚皮一下,“别这么严肃,天又塌不下来。”

      “以后不准动手动脚!成何体统?!”青骊行拉下脸,骂了她一句,“我去见见你的外祖,说说你的事。”

      “什么?!”槐花鼓腮瞪眼,不满意了,“瞎管闲事!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不好好在家呆着,跑京城蹚什么浑水?看皇上的做法,将来还不知道会怎么乱腾呢!听我的劝,赶紧回你自己的封地去吧。”说完,她撒腿就跑,根本不给青骊行反应的时间。

      他被她的话吓住,半天没动弹。十一皇子的看法没错,槐花不是普通人,起码不是个普通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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