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0586

7、七

　　在家里的十年，我算是练就了一双百毒不侵亮不瞎的钛合金狗眼了。老爸和小爸爸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他们对视时真有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感觉。
　　我们家家庭地位最低的是老爸，这点是公认的；至于最高的，在小爸爸眼里是我，老爸附和他，不过内心绝对还是把小爸爸放在第一位的。
　　简单举个例子，小爸爸从不吃香菜，所以老爸做饭时从不放香菜，外出就餐时，如果菜里有香菜，老爸会首先帮小爸爸把香菜挑出来；我从不吃大蒜，曾要求老爸做菜时别放大蒜，妥妥地被被无视了，尽管他们俩也不爱吃。小爸爸有些挑食，不爱吃萝卜和豆类食物，他挑给老爸吃时，老爸都会一脸幸福地全部吃下去；我在孤儿院两年，挑食的毛病基本上治好了，但还是不爱吃青椒。当我拒绝食用青椒时，老爸会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被看怕了，往往最后听话地吃下去。
　　一次我坚决反抗时，老爸叹了口气，就开始给我讲道理了。
　　“青椒很有营养，即使不好吃，吃一些也是好的。就像吃药时，不好吃也要吃一样。”
　　如果认为老爸只是从营养角度切入谈话那就太天真了。
　　“闺女，你现在在家里，我们宠着你，就算你真的不想吃，那我们也不会硬逼你吃。但你以后总有一天要嫁人的，那时你再挑食，惹公公婆婆生气了怎么办？你老公不包容你怎么办？我不想你以后受不必要的委屈。”
　　我瞠口结舌，做梦也没想到挑食这种小事会被老爸扯到婚后生活，连辩解都忘了。
　　“你小爸爸有我宠着，他少吃了蔬菜，我会在饭后为他准备水果补充维生素，所以他有挑食的资本。你没嫁人，以后也不知道会怎样，还是不要挑食的好。”
　　“老爸，你就不要为你的偏心找借口了！”我无语得很，和老爸说话完全说不过嘛，怎么都是他有道理。
　　“好啦，宝宝你不想吃就算了，以后对你不好的男人不要嫁就好了嘛！如果连你挑食都不纵容的男朋友直接甩掉就好了，大不了小爸爸养你一辈子。”
　　“就知道小爸爸最好了！”我马上顺杆子爬，得意地看一眼老爸。
　　老爸扶额：“我是想让你不要挑食，挑食不好。”
　　“我也就青椒和大蒜不吃啊，比小爸爸好多了，老爸你就别这么计较了。”
　　“就是，闺女不爱吃青椒，你以后买菜时就不要买青椒了。”小爸爸帮我说话。
　　老爸张张嘴，想说点什么，还是咽了。虽然他打官司很少输，但在小爸爸面前，就从来没赢过。这也算爱的表现吧。
　　当然这个赢是在平时生活方面的，认真辩论时俩人是各有输赢。
　　老爸和小爸爸是同行，老爸还是前辈，俩人每天会固定看新闻联播，空闲时一起看法治节目，就一些社会问题辩论，甚至俩人会模拟在法庭上分别为原告和被告辩护。这是两人工作之余锻炼能力的一种方式，即使是娱乐性质，他们在准备资料时还是非常用心，辩护时也是全力以赴，因此输赢情况大致是半斤八两。
　　真正工作时两人也是会互相帮助。
　　一次小爸爸接了个有些棘手的案子，对方的律师也是很有能力的，想胜诉难得很。小爸爸熬了几天夜在书房查类似的案件资料准备，一次太困了没注意就睡过去了。为了保护委托人隐私，小爸爸没告诉老爸案件详情，老爸只能在生活上多照顾小爸爸，做小爸爸爱吃的菜。这回趁小爸爸睡着了，老爸把小爸爸抱上床后，自己回书房大致看了看类似案件，虽然不知道具体详情，但把可能用到的法律条文全给小爸爸标出来了，给小爸爸省了不少时间。
　　最后小爸爸的委托方胜诉了。小爸爸回家和老爸一起庆祝，发现自己辛苦了那么久累瘦了一些，老爸照顾他瘦得更多，倒是我，沾小爸爸的光，这几天吃好喝好脸又圆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