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山河》成之是

13、13

　　李允礼为了加紧抄写完起的很早，他放下笔的时候感觉手指都有些&酸&疼，熄灭桌子上的油灯，看着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大亮。他将抄写好的墨迹纸张放平，快速晾干。

　　“李允礼可是住在此处？”小遥尖尖的细嗓子在院中响起。

　　“在！”李允礼将桌子上晒好的黄灰色粗麻纸收起来。“马上出来，请等一下！”他走出门去，看到是小遥，便拱手行礼。“不知有何事寻我？”

　　“小公子，这地方倒是清幽的很，离寺后门很近！你这院中桃树长的果子倒是多，比我院中强多了！”小遥转头向后，示意身后的小奴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桃树下长满青苔的石桌上面。“我今儿来，是告诉公子不必多余备车，下人来报，救济&灾&民的粮食下发下去之后，倒是有几辆空车。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将就坐这粮车回都城吧！”

　　李允礼微微点头，“多谢前来相告，不知这车队何时出发。”他将手中的纸都卷起来。
　　“这些点心，是公子命我送来的，今日巳时出发，小公子手中拿的是何物？”

　　“一些心得总结，想在出发前交予方丈！我倒是对公子很是佩服，这个时期愿意前来德业寺帮助这些&灾&民。”

　　“……是啊。”公子子愈不过是为了躲避公子留的纠&缠罢了，谁能料到公子留竟然不顾危险前来寻找公子子愈，这不，才第二日，公子便要急着回去，以防发生不测。“小公子写的何字，我怎么一个都不认得？”小遥虽不认得几个字，但在公子那里也看到过不少，李允礼纸上的字他倒是一个都不识得。

　　“……”李允礼有些蒙，他打开纸卷看着纸上一个个的现在字，突然气的笑出来，“我竟然忘了……还好你提醒我！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巳时去寻公子。他说完向小遥拱手行礼，不待他回礼便转身进了房中。

　　不多时，李允礼从房中出来，朝奶奶所在的房间走去。他与奶奶交代完，今日巳时出发，让她好生收拾些行李，便离开了院子。

　　李允礼第一次踏入方丈的庭院，这个庭院很整洁，很古老，走廊上木质的门槛都被磨得光滑亮人。“在下李允礼，前来拜见方丈。”李允礼看着小沙弥砰砰跳跳地走进去，也踱着步子慢慢向里走。

　　庭院中间有一条石子路，石子路上的鹅卵石与地面融为一体，镶嵌的很&深。石子路旁修剪的整齐划一的桃花树后面有一颗巨大的古槐，这颗巨大的古槐上面，无数善男信女许出的愿望在流动，红绳飞舞。

　　“李施主。”戒辛师傅走了出来，他旁边的小沙弥，跑出院门去。“不知，前来方丈大人所谓何事？”

　　李允礼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写了一些心得，想给方丈大人看。不过。”都是用现代字写的，他也看不懂。还是我亲口叙述比较好，“我有些话想对方仗大人说。时间不多，我说完就走。”
　　“请！”戒辛师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前面带路。

　　“师叔伯，这位小施主说他有话对您说。”戒辛师傅走到方丈身后跪下。

　　“做。”方丈跪在佛祖面前，微微谈谈眼皮，伸手指着旁边的一方蒲团。“小施主请讲。”
　　“方丈，首先，允礼多谢寺中收留！感激不尽。”李允礼心中有些紧张。这寺中方丈许是在青灯古佛熏染下呆了太长时间，眼神微微张起，让人感觉他超尘脱俗，无情地看着芸芸&众生。
　　“小施主客气！”方丈慢慢的敲击木鱼，仔细的听着李允礼说话。

　　“近日来……我看许多村民生病的生病，遁&世的遁&世，还有一些人利用着乱局竟然做一些不&法&之事。有些浅薄的想法，想与方丈大人说。首先，关于&疫&情的来源……”李允礼笑着说到，他眼前透明的位面交易器上放着防&疫&措施举措，他缓缓沉下心，慢慢的将它们读出来。

　　公子子愈听到殿中的声音，制住小遥的通报。他站在李允礼的身后，看着他一点一点将治理灾民办法说完。
　　李允礼语速极快，他担心赶不上公子子愈的车队，把所有东西精炼说完，口干舌燥，“还请方丈听后能酌情处理寺中&灾&民，在下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多谢小施主的相告，寺中会安排下去。”方丈行礼，看着李允礼转身离开。
　　“公子？！你怎会在此处？”

　　台阶下面公子子愈一脸微笑的看着李允礼，“来与方丈告辞，允礼今日，颇为出乎意料。”
　　“李允礼！昨天找我干什么？”析尧真人的声音突然在李允礼脑海中炸开。

　　“公子过奖了，我不过是将自己的一些小心得告诉方丈。抱歉！我还有事，先行离开！”李允礼躬身行礼，匆匆离去。
　　“析尧真人，你怎么才出现？昨天我可着急了！”李允礼有些抱怨的说道，“析尧真人！它出现了！”

　　“什么事情这么火急火燎的。谁？出现了。”
　　“我的系统！它出现了。我还以为它不在了，他不过出现了一小会儿，很快消失了。怎么办，我怎么去找它。”李允礼满眼焦急。

　　“这么深奥的问题你问我，我问谁。对了，系统？！在么？”析尧真人冲着自己的位面交易器喊到，“哎！它又跑去哪儿玩儿了？等我找到它，给你问问。你先别着急，它既然已经出现，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在消失。你跟它说了什么，把它吓跑了。”

　　“我没说什么，我就跟它聊了一会儿……我问了它的名字！”李允礼回忆道，“然后，他说的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就不见了。系统的名字这么重要吗？”

　　“名字？应该不重要，我的系统以前就有好几任主人，它就有无数个名字！它好像跟我说过……它的名字千奇百怪的，我根本就记不住。应该不会是因为这个问题而离开的，你再好好回忆回忆。”

　　李允礼苦恼地摇摇头，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的事，他满脸颓丧的坐在石凳上，“那怎么办才好？”
　　“你哭也没用，你找到可以交易的位面没？”析尧真人问到。

　　李允礼有气无力的样子，“还没……我看了一下他们以前的交易记录，都是一些我完全不理解的东西。我不知道该拿什么和他们交易。”

　　“那就先和他们聊聊天，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或者带他们自己来看看需要什么东西？”
　　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李允礼惊喜地抬起头，“系统，你回来啦！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之间……”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东西。析尧，多谢你这段时间照顾他。”
　　“嗯！你现在还不能显现出来？”析尧真人看着李允礼的屏幕问。
　　“暂时不可。”

　　“那好吧，有你照顾小不点儿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先挂了！”析尧真人朝着李允礼招手，挂断屏幕。“回聊！”

　　“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怎么又哭了？”它看李允礼泪珠满脸都是，“不是想给我起个名字吗？说吧。”

　　我可不敢给你起名字了，万一给你起个名字就消失了怎么办？李允礼拼命的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啪啪落在地上。“你自己起个名字吧，直接就系统也可以。”
　　“丞。”

　　“丞？以后我就叫你丞！”李允礼感觉有东西触碰他的脑袋，他伸手摸去成空，“是你么？”
　　“嗯！刚才听析尧说，你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交易位面？”

　　“嗯，你和析尧真人的关系很好？你们的样子很熟。”李允礼有些难过，他霸道的希望系统在意的只有他自己。
　　“很早认识。我要先合适的人选，你要听听吗？”

　　“好。”李允礼按照丞给的指示，筛选十万交易点的位面，剩下的位面有多少，他仍旧也数不清楚。世界真的很广阔。“这样一个个去尝试，没有问题吗？我的交易点还没有达到，析尧真人说他们很有可能不理会我。”

　　“对你感兴趣的话，没有问题。五万以下所有群发信息，十万以下的，合你眼缘就试试。”
　　“嗯！”李允礼有些期待，“我的交易量上去，你会有好处吗？”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很希望丞赶快出现。
　　“有。”虽然微不足道。

　　“公子，这是遥公公让小奴送来的文书。”青衣小奴跪倒在地，将手中的文书托在脑袋上面呈给李允礼。
　　“多谢！请替我谢谢遥公公，劳烦他为此事奔波。”李允礼对青衣小奴道。

　　“是，小奴明白。”
　　李允礼和奶奶跟着青衣小奴来到山下的车队，马匹嘶叫，熙熙攘攘，男人将行李赶到马车上，文文弱弱的青衣小婢叽叽喳喳的笑着。

　　李允礼见带领的青衣婢女和拉扯的车夫说话，车很大，厚厚的木板，一匹健硕高大的马。木板上还残留着一些麦子粒，李允礼与马车夫拱手行礼。

　　“小人可当不得这礼，小人就是个拉扯的！请问小公子可还有什么需要？”憨厚的脸有些发黑，暴烈的太阳晒的他肤色均匀，让人感觉他是有力的汉子！

　　“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李允礼抬头问他。李允礼听到他说，“公子唤小人阿力便好！”他点点头，对阿力笑道，“一路上还承蒙阿力照顾！”

　　“小公子实在客气！”阿力早就听闻府中招了一位纪轻轻的门客，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平易近人。毕竟府中其他门客，从来不拿正眼瞧他们这些下人。

　　马车的木板有些高，李允礼扶着奶奶爬上马车。他厚厚的包袱放在奶奶的屁股下面，让她坐稳。四面看去，很多衣衫&褴&褛的&灾&民正在看着这群忙的热火朝天车队。

　　看看这些面有&菜色的&灾&民，李允礼只能忍下心中的悲悯之情。突然，他看到成堆的&灾&民身后有小小的一团。
　　他的脸色黄绿没有丝毫血色，眼睛有些&迷&离没有什么焦点，他怀中的孩子也奄奄一息。
　　是那对曾经为孩子们追打的兄妹俩。
　　“想要帮助他们？”丞如泉水叮咚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

　　李允礼心中暗然，他也很怕被丞嘲笑自己的烂好心。“……就是觉得他们太可怜，想帮帮他们。”
　　“授之以鱼不去授之以渔！如何帮助？”

　　“……你同意？！”李允礼心中有些感动。“我…目前也有养活他们的能力，将他们养到十二三岁，他们就可以去社会上自己闯荡。”据他所知，村中的孩子们大都十二三岁步入大人的世界。

　　“去试试看。”也很期待你会做到何种程度。
　　李允礼跳下马车拨开人群，走到两个孩子身边蹲下，“我虽然没有多少能力没有多大抱负，但是只有一口吃的就能给你们一口，你们愿意同我走吗？”

　　李允礼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的眼神很真挚，语气更诚恳。两个孩子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依旧木然，没有理会李允礼。孩子们长久的沉默让他渐渐失去了信心，在李允礼都觉得他们不会搭理自己，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小小的嘶哑声音，“好！”

　　李允礼开心笑起来，不管孩子们身上脏兮兮的黑手，抱起地上的最小的孩子，大步走向马车。
　　那大一点的孩子，叫吕良，小一点的孩子，叫吕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