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杀手终结者》三四天

12、愚蠢才是原罪

　　莫不离不是不能好好说话，她只是想要赢，讨厌输的感觉。莫不离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威胁，所有威胁过她的人，她敢保证，没有一个得到了好下场。而莫不离最不怕的，也是威胁，是人总有弱点，不需要多，她只要能够找到一个，就迟早可以置对方于死地，只是有些事情不许那么较真，她也就不会耗费那样的心力去做。司大林的行为确实让她反感，可是她不想和这样一个老于世故的人去对上，莫不离看到司大林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虽然老了，该有的杀气还是有的。只不过岁月让他身上那些本应该外露的东西沉淀了下去，就如同真正的宝剑，隐去了自己的锋芒之后，才能在不经意的时候杀人于无形。

　　这一天，莫不离住在了司家。司礼这个学生，早就被母亲劝退，他还只是个孩子，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第二天一早，该上班的人去上班，该上学的人去上学。莫不离跟着司南文笑竹夫妇一块儿来到了H市的警局，H局的刑警队长钟无常才是之前一直和莫不离打交道的人，见人来了，脸上竟然也挂上了笑。

　　“莫不离，好久不见了啊。”

　　“是啊，钟队升官之后，贵人事忙，监狱这种地方想必是不想来的。”

　　“这不是一直都在忙嘛，再说了，我答应你的事儿不是都做到了吗，你就别再这儿刺儿我了行吧？

　　“我要看尸检报告，还要去看尸体。”

　　“谁的尸体？”

　　“所有的。”

　　“司南法医，麻烦你了。”

　　钟无常不是个墨迹的人，莫不离也不是，两个人见面三分钟不到的功夫，莫不离就已经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了。这是也是钟无常一直以来最欣赏她的地方，人品怎么样不说，至少她的效率和态度，是他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最好的。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和你们合作吗？因为野心家不会毁灭世界，而愚蠢的人，会。”

　　莫不离永远都是一条可以毫无顾忌滴喷洒毒液的毒蛇，旁边的人甚至不需要那毒液进入血液就会被灼伤。莫不离看起来好像不懂得什么叫做尊重别人，也不懂得顾忌别人的心情，当然，这是相辅相成的。在她眼里，愚蠢是原罪。

　　“我到底是哪儿得罪你了，怎么一见我就说得这么难听。”钟无常苦着脸，他对莫不离完全没辙。他反驳一句，莫不离有一万句等着他，他试过，下场十分凄惨。他第一次知道骂别人‘愚蠢’竟然还可以有那么多的说话，而且可以不带一个脏字的。差点儿他就有了心理阴影，那天之后连第一次击毙罪犯都只是休息了三天的钟无常第一次找了心理医生。是的...莫不离把他搞崩溃了，而从那之后，莫不离更加的...蔑视他了。

　　如果可以的话，钟无常恨不得莫不离这种一辈子都被关在监狱里不出来。可现实却是，他是一个负责的警察，就算再怎么不愿意见到莫不离他都要拜托她来帮忙。没有人比钟无常更知道，莫不离的能力究竟能到几何，这也是他冒着再次崩溃的险把她找来的缘故。

　　当然，那个时候的他初出茅庐，心理不成熟被莫不离找到空挡攻击是很正常的。现在的钟无常可不认为自己还会被莫不离攻击到精神崩溃，毕竟...他也成长了，相信她也是。

　　听到钟无常的话，莫不离只是那眼神满是高傲地蔑视着他，然后才说道：“你没有得罪我，愚蠢才是你的原罪。”

　　“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不能再和她说下去了，钟无常想收回自己的话，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全都变得成熟，莫不离也不会变的，她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做尊重别人的。

　　早就推门出去的莫不离让钟无常这话显得很尴尬，瞪了周围看热闹的警员们一眼，他喊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工作吗？！这么闲今天晚上都加班！！”反正本来今天晚上他们也没打算能够按时下班，也没把这位老大的话放在心里，该做什么的还是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钟无常自讨了个没趣，对着空气‘哼’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跟着司南来到了停尸间，莫不离半点儿没有摘下自己帽子的意思。

　　“等等，带上橡胶手套...”司南递过来一双橡胶手套，莫不离随手接过。“你见过尸体吗？第一次看见尸体可能会...”

　　“见过。有你废话的这点儿时间，早就可以把尸检报告递给我了。”

　　被莫不离这么一句毫无礼貌地打断自己的话，一向好脾气的司南都皱起了眉头。说起来司南可以不去顾及莫不离，毕竟她和他的工作没有什么关系。可司南自认是一个成年人，他不想和在他看来还是个孩子的莫不离一般见识。默不作声地将自己从橱柜中拿出了早就整理好的尸检报告，司南将那一大本文件递给了莫不离。

　　莫不离一手接过文件，一手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这是一句男人的尸体，长时间的冰冻已经让尸体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让人看了就觉得不适，可莫不离却没有半点儿不习惯的样子。司南亲眼看见莫不离突然凑近了尸体，好像是在观察什么精妙的设计品一样地观察着尸体。对着尸体绕了一圈之后，莫不离这才打开了自己手中这一大本尸检报告。

　　“这男人的...生前受过侵犯啊。”

　　“...嗯，是的。”

　　“怎么说呢...我还是得看看以前那些受害的女孩儿们的尸体。”

　　“就在这里，你等一下。”

　　司南完全配合莫不离的要求，他正要将这具尸体推回冰柜，却被莫不离阻止。

　　“你推进去干什么？放着！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擅自做主张。虽然我并不奢求你能够理解我每一个行为里的深意，但是...至少有一项请你做到？请...你做到。听话？OK？”莫不离脸上的表情有多欠揍有多钱走，司南脸都涨红了，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的跟自己儿子那个小混蛋没什么区别，他们都只会把他这样的长辈气得半死。

　　“你！”

　　“收起你那无用的愤怒，我是来帮你们忙的，可不是来看你为自己的无能而恼羞成怒的脸的。”

　　虽然是在冰窟，可司南还是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阵的发热，紧紧地握着拳头，他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将几个女孩的尸体推了出来之后，司南站在一边努力地不让自己的怒气爆发出来。

　　莫不离没眼中没有活人，觉得嘴巴有些空虚的她从兜里掏出了一盒口香糖打开了包装就往自己嘴里塞。

　　旁边的司南注意到她的动作之后，两只眼睛都直了。“你...你你你...你太恶心了！你拿摸过尸体的手...呕...”说着司南就要吐出来了，莫不离只是继续嚼着自己的口香糖，想了想司南说的场景，她也觉得是挺恶心的。

　　“你刚刚看见我摸过尸体吗？”

　　“...没有吗？”

　　“身为一名法医，连基本的视力都不达标...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岗位上一呆几十年，而你们的破案效率这么低下咯。”

　　“你...”司南不知道这个莫不离破案是不是一把好手，他现在深深地觉得她侮辱人绝对是一把好手。

　　没有继续理会司南，莫不离带着她那独有的，蔑视一切的姿态继续去看其他的尸体。不过出狱才一天，她好像就已经完全的掌握了这个世界一样，完全不像一个坐牢十年刚刚出狱的人。

　　“这些女孩儿们的性/器/官上，都不同程度的挫伤...唔，还有咬伤。”

　　“是的...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同意，不过没什么卵用。现在的问题不是凶手是谁，而是...谁杀了凶手。”

　　“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不应该指望你这样的人可以在这么明显的线索下能够明白事情的真相，我的错。钟无常说得对，有时候我是得照顾一下你们的智商。”

　　不过是这么短短的一段相处，司南觉得自己好像快要习惯了莫不离的毒舌...面对她这样的嘲讽，他甚至连怒气来得都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估计再来几次，他就彻底地免疫了。司南心中默默叹息，也不知道这是个好现象，还是个坏现象。

　　无暇顾及司南心中的百转千回，莫不离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

　　“这里躺着的男人，是终结那边几个姑娘生命的凶手，而这个男人，又不知道被谁终结了生命。就现在的状态看来，终结这个男人生命的人，是为了复仇。”

　　“我...”

　　“还是不明白？好吧...”嚼着口香糖，莫不离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解释着自己的发现。

　　“这个男人，我是说躺着的这个男人，先不看他是怎么死的。他的身高一米七三左右，手上有着长期开车留下的老茧。可正常情况下，摸方向盘位置的茧子应该留在除了拇指之外的四个指节上，他的手上确实有。不过，却比普通司机又多了点儿东西。他的手掌上有着只有长期从事劳动工作的农民伯伯上才会有的老茧，据我所知，一个巨大的可以埋藏尸体的坑可不是什么小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