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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旧事陈(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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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笔不书,旧事难陈。
铭容越回到屋子,便倒在床上。
虽是没费多大事,但这身体的确虚的厉害,那一刀虽未曾伤及心肺,却也断了一阵阳气。
越王爷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又站回窗口,总是盯着窗外。
“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得铭容越也好奇的很,却力不从心。
“终是脱不开的尘世。”
铭容越“……”
看越王爷感慨还不如看贺兰久撒娇。
某种人总是不适合某种调调。
贺凰若是那天杀气腾腾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恐怕都不会怕,反而回笑也说不定。
越王爷回头。
“把眼睛闭上。”
?
要给惊喜?
“眼神太傻。”
铭容越:“……”
这是疑惑。
“宫中的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这般外露总是会吃亏的,你死了不要紧,若是伤了身体,我定然叫你魂飞魄散。”
听前一句还微微感动,后一句就立马微微“动感”了。
铭容越感慨,王爷果然是王爷,恩威并施,自己这辈子恐怕都做不到,做了个便宜王爷,却是没王爷的命。
“你说这宫中事多,你总该告诉我些什么吧,你这是皇室斗争,我虽不想参与,但是由不得我,我又不能只对着你这堆男宠,就比如今天你说的继承啊,三子啊到底是什么。”
“父亲有八子,长子是我,二子祁王铭容徵,三子熙王铭容归,四子萱王铭容若,五子意王铭容恣,六子厉王铭容征,七子与八子为双生,铭容梧与铭容桐,还未立王位,只有一女,卿斯长公主铭容思。我为长子,二弟出身低微,三弟有宇文家支持,四弟的生母是英妃,尔朱英,所以有尔朱家支持,五弟与六弟都无心皇位,一个喜欢纵情山水,一个喜欢征战沙场,七弟与八弟如今不过八岁稚龄,自然也就没有登位的可能,所以现在朝廷分为三派,萱王派,萧王派,熙王派。”
这七七八八的顺序把铭容越扰的头晕,但是基本也算明白,直接问起重点。
“他们若来了,我叫他们什么啊?”
今日长公主一事,还好她没有起疑心。
“二弟我一般叫他音绝,他的字,他常来府中,你倒是要经常见到他,不能出错,三弟四弟不常来,一直接叫他们三弟四弟,五弟六弟就简单,人单纯,叫什么都不会起疑心的,七弟八弟你骗骗就过去了,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看得出,你似乎很喜欢小孩子。”
似是提起自己的亲人,越王爷也放松了些,语气平静的很,话也多了。
“嗯,弟弟妹妹多。”
铭容越含糊的回答,自己是孤儿的事虽然没想过要瞒别人,但一时半刻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四弟萧王似乎一直很倾慕贺兰久,也想要拉拢贺兰家的势力。”
唉,果真是色欲熏心,贺兰久那般的人儿,也有人上赶着去惹。
“五弟最近不在府中,大约是又跑到哪里去游玩了,六弟也带兵去打仗了,短时间大概是不会回来的,寒送和萧叶很喜欢贺凰和何萧,估计过不了两天就会过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越王爷皱了皱眉,微微不自然地说道。
“二弟虽然因为出身的原因一直都不得重视,但是他心思深沉,又极为聪颖,论文论武都在我们几人之上,却从未显露,若不是一日无意间见他练武,我也不曾想过他的武艺竟到了如此地步。”
铭容越默默的记下,以后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
学姐的小说定义,越是深藏不露的人越是可怕,越是最后成功的人物。
一阵倦意袭来,铭容越揉了揉眼睛,问道。
“你需要睡觉么?”
铭容越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似乎是不需要的,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困意”
铭容越是现代人,但是古代人一般是天黑就就寝的,他一时还是应不了,总是想找些事情做,但今日折腾的挺晚,估摸着已经九点,自己又受了伤,倒是有点想要休息了。
想起一事却又有了精神。
“诶?据说你小时候还和贺兰久逃过鸟窝?那你现在怎么会与他如此?”
“我曾经受过伤,儿时的事记不清了,我不爱理他,他便也不再理我。”
铭容越还想继续问下去。
但越王爷又开始盯着窗户。
喜欢看就看吧。
自己的身体现在头如刀碾,身如石压,对八卦也没有了往日的兴趣。
熄了灯,独自睡下。
越王爷直直的盯着窗外。
一声几欲不闻的叹息。
他是王爷,所以他知道了很多事情。
他是魂体,所以他看到了很多事情。
王府是黑色的。
王府外面也是黑色的。
一片黑色中,停驻着两个身影。
一人曲身,一人直立。
“今日,便是开始了。”
“属下知道。”
“少爷。”
“还有何事?”
“主家之仇皆是尔朱利一人所为,少爷可否……”,曲身之人犹豫不定,却还是说了出来:“饶他一双子女的命?”
“留他一双子女之命,那我妹妹和弟弟的命谁来偿,我娘腹中的孩子,他可曾因为与他们无关便饶了他们,还有与你同屋而住的钱多,他可曾饶了,如今他只有一双儿女,偿还他害死的七十一条命,还是便宜了他。”
无起无伏,无波无动,字字如击,哑口无言。
他知道少爷的性子,也知道了如今的要求令他多么愤怒。
“今日之事,我当作没有发生过,不要再有这种念头。”
“是,少爷。”
“等下。”
转头欲走,闻言便收了步子
“为何会为了他们求情?难道你对他们中的哪个生了不堪之心?”
“少爷多虑了,为何而至,为何而留,属下心中明了,断不会生如此之念,只是他们与尔朱利不同,皆是心善之人,少爷亦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真是下手杀他二人,怕是余生也会心生不安。”
初始见少爷不过三岁稚龄而已,虽然生得一副不近他人的脸,却也是一派天真烂漫。
“我没有余生了。”
“少爷……”
心善之人。
谁曾经不是。
只是事至今日,谁又何曾料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