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皇帝是个受》刘丽华

31、特大私钱案白面内相求私了 极小忠心事黑面LOLI谈为公（1）

　　“陛下，方公公求见。”
　　”不见。“
　　”这都今晚第三回了，陛下，您不然就见一面。“
　　“没兴趣。”
　　“陛下，方公公说他查清了那日铸币厂的幕后指使。”“……叫他在帘子后面说吧。”有宫女替我撑着受伤的胳膊，我把头埋进洗澡水，内库的太监们在屋子的四角摆放了红铜鎏金三脚香炉，我瞧那色泽醇厚，炉质特别细腻，就随口问：“这是哪里进贡来的，成色看着不错。”王承恩笑着回答：“陛下好眼力，这是宣德年御制的香炉，用的是暹罗进贡来的三万顶级红铜，掺了金子银子，经过十二道煅炼才能出品呢。”
　　我咋舌，一般的香炉炼三趟火就能用了，宣德皇帝真败家，居然滚了十二趟火，且不说从属国征调这么多铜，就是单纯过火萃取，这万斤黄铜也得少个三分之二。
　　“祖宗留下这么多好东西，朕看朕这辈子和太子那辈子也够用了，”我挥手让王承恩出去伺候：“司锻局这种活就停了吧，把工匠交给工部兵部，看看能不能在武器方面提升提升。”王承恩答应着下去，皇帝奋起还没两个月，宫中开支砍了一半，膳食砍了一半，损坏的宫殿也不修了，珍奇的玩意也不许进贡，大臣们纷纷赞颂皇帝圣明，可王承恩身为大太监，更多替皇帝心酸，操心劳碌不说，还要带头节俭，皇帝还这般年轻，就要为了王朝生生委屈自己，却把大笔的银子奖赏给边关将士和徐光启的中央研究院。
　　我一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撑着脖子听方正化解释来龙去脉，说这次伪造官银案件的幕后主使是漕运总督杨文焕，其利用职务便利，贪污受贿，搜刮淮安府、扬州府、庐州府、凤阳府四府百姓钱粮，秘密运往京师，再联合原工部尚书徐大化，私铸白银，援为己用。
　　我面无表情，三天前他带着人杀了所有铸币厂的当事人灭口，三天后给我一份详细的报告说抓住了主谋，是觉得我傻呢还是觉得我傻。
　　“三天时间，方公公做事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我眯起眼睛，趴在木桶边缘，身后的帘子遮住了方正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冷静的汇报：“奴婢一接到陛下出事的消息，就立刻分出人手去查找，奴婢仔细思考过，这千万两白银运输不便，贼人必定准备了大船，奴婢派人去查东门码头，果然找到了线索，有艘漕台衙门的粮船形迹可疑，又搜出尚未装卸完的成品假银六箱，奴婢等人顺藤摸瓜，找到了漕运总督的官印文牒。至于徐大化，则是杨文焕审问时供出的同谋，并着知情者参与者共十一人，供陛下参阅。”我不感兴趣：“放哪儿吧，你可以走了。”
　　方正化依言把奏折摆在外间的桌子上，又回来报告：“奴婢还把罪臣杨文焕的家产名录抄录了一份，共计白银八百万两，黄金三百万两，珍珠珊瑚玉器若干。”我蹭就抬起头来，声音不自觉拔高：“才这么一点？”
　　方正化放下这一折，又拿出另一个折子：“奴婢这里还有一份河道衙门的密报，把与杨文焕有过勾结的粮商盐商名录抄了一份，请陛下过目。”我大喜过望，从水里转过身去：“快拿过来给朕看看！”
　　方正化道了声陛下恕罪，就掀了帘子，把两份折子递给我。
　　我随手扯过毛巾擦擦手，开始看那一份长长的名单目录，我正想着怎么从富商嘴里敲点银子花，顺便把这些人也团结到我的中兴大计里头来，这些人的把柄就都来到了我手里，简直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不过天上掉馅饼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湿漉漉从水里爬出来，风一吹就冷静下来，这份名单八成是方正化为了讨好我，特地瞎编乱造的：“三天能做这么多事情，真是辛苦你……哈啾！”
　　“陛下从水里出来吧，奴婢替陛下擦一擦头发，”方正化立刻从旁边取了我的外衣，抖开来去熏炉上面烘一烘，才拿来伺候我穿上，又拿了条柔软的手巾，轻轻覆盖在我头发上，问道：“秋夜露重，陛下受不得凉，可要厨房炖一碗冰糖燕窝？”
　　也许是被方正化伺候惯了，这几日换王承恩来，我总觉得哪哪不对劲，如今重新换上方正化，顿时觉得顺心顺意了不少，肩上暖烘烘不说，头顶按摩的力道也合我心意，舒服得我都眯起眼睛：“嗯，你吩咐了去准备吧。”
　　方正化扬手叫了个小太监，嘱咐他：“陛下这几日的饮食莫要添虾仁鸡蛋这些毒物，换成豆腐脑衬底。”
　　我睁开眼睛补充：“要甜红杏的。”方正化的语气有点不赞同：“陛下，入秋了，杏子凉。”我不听，让小太监赶紧去做，转头才发现他眼底一片血丝，眼眶也乌青，趁着雪白的脸色真是有点吓人。我吓了一跳，赶紧问他：“你怎么了，这几天有没睡觉？”
　　方正化语调柔和：“陛下不必担忧，奴婢这几天忙着查案子，稍微累了些。”我不信：“你过来坐下说，漕运总督的衙门在淮安，到京城有一千多里地，你就是坐船顺风顺水，没有两日也到不了。”
　　方正化苦笑：“陛下果然都知道。”
　　我心想说我知道什么，张俊山那个能耐我知道，他还看不住你，你做了这么多给我看，我再看不见，就是瞎，便说：“你想要朕奖赏你什么？”
　　他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奴婢斗胆，请陛下将藏宝图一事交与奴婢查询。”
　　我哦了一声，越发不清楚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有什么计划吗？”方正化低头说：“陛下，我干爹此人生性多疑，他虽然用着奴婢，却并不信奴婢，若是奴婢手里没有什么让他信得过的东西，他定然不会把另一份藏宝图拿出来；而且他在暗中养着的人手也会继续探查陛下的行踪，长此以往，将对陛下不利。”
　　我哼哼笑了两声：“曹化淳他有人手调查朕，朕不能有人手调查他？况且朕是皇帝，他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跟朕斗？”方正化隐晦说：“陛下贵为天子，却也是凡人，身边忠臣良将多，奸邪小人也不少，况且陛下在明，身系江山社稷，如今外敌虎伺，若再添上内奸，恐怕要危及社稷。”
　　我扭过头去，冷冷看着他：“曹化淳联合了多少人？要投靠皇太极？”
　　他放下手里的毛巾，低头没有看我：“奴婢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我说：“抬起头来，再说一遍。”方正化抬起头，素日里清明的眼睛如今有些复杂和痛苦，他跟我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低下头去：“奴婢没有证据，但是奴婢不敢叫陛下蒙在鼓里。”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沉声说：“敲锣买糖，各干各行，你当好你的差事，何必操心别人？”
　　方正化再次抬起头，这回眼中不但见血丝，更隐隐有泪痕：“回皇上，您是奴婢的主子啊，奴婢的差事，就是守着主子平安。”我叹了口气，方正化这个人跟我其他的臣子不一样，对袁崇焕卢象昇这些人，名利抱负就是我最好的拉拢手段，况且他们是大臣，个人荣辱和王朝兴衰牢牢绑在一块，我不推着这些人尽忠尽力，这些人自己就能推着自己。
　　可方正化呢，他是内监，是皇帝的私臣，要真有我守不住北京大门的那一天，大臣能投靠新的王权，他们却只能随着我埋在历史的尘埃里。
　　简直是头疼，虽然封建皇帝需要这些没有退路的人死心塌地给皇帝卖命，可人要是真被逼得没有退路了，谁知道会不会来个玉石俱焚，看看前朝的那些阉党，刘瑾、魏忠贤，干的事可谓疯狂。我打量着方正化，这个人可别跟那些人一样，操心的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