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彪悍LOLI大刀阔斧开新政 明末重臣摩拳擦掌献良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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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看着方正化脸色惨白跪在我寝宫门口还是挺惊悚，尤其是昨晚上吴三桂还在我寝宫里，我盯着此人青白的嘴唇和笔直的腰杆，暗骂自己这个铁杆外貌协会的本质，看着美人受委屈我还是于心不忍：“……谁叫你跪着的。”
方正化给皇帝磕头：“陛下劳累成疾，奴婢却对此毫无察觉，罪该万死。”
是你放进贼人来罪该万死好吗，我内心吐槽，面无表情：“……跪在这里多久了？”
方正化维持着磕头的姿势不说话，王承恩替他说了：“方公公跪了一夜，陛下宽宏大量，且饶他这一回吧。”
妈的，一早上宝贵时间计划的冷处理都泡汤了，我嘴比脑子快：“跪一晚上你膝盖不想要了，起来！”
方正化顿时就抬起头来，双颊涌起淡淡的血色，他刚要开口，我立刻把头偏过去不再看他：“来人把他架起来，找孙太医赶紧过来！”
我真是无比痛恨自己这张嘴，方正化看我的眼神立刻亮晶晶的，我强撑着装狠毒：“要死也别死朕跟前……”
“奴婢并无大碍，圣上无须担忧，”方正化开口，我听他声音虽然嘶哑，但是气息稳定，看上去也不像有大事的样子：“陛下昨日突发心疾，龙体欠安，还请陛下今日卧床休息，切莫因为国事过于操劳。”
我抓紧时间爬上步撵，用实际行动表达我还在生气，心里却稍微转了个来回，方正化这么跪着固然折了他的面子，也叫曹化淳有所警觉，却是个很名正言顺把自己摘出去的理由，也给了我机会提拔我看好的人。
却是不知道他自己那个三日的界限要怎么办。
“陛下，陕西剿匪的办法有些眉目了，西蜀总督朱燮元上报的宥水西降人的安置也有了拟定，户部何尚书遵从陛下的命令，把各大州府钱粮的累积整理上报；陛下主张筹建的中央文理学院、中央研究院也由礼部徐尚书着手筹备；陛下准备从哪一桩开始召对？”王承恩给我奉了茶，把今日内阁会议的主题大致罗列了一遍。
我慢悠悠抻了口茶水，明朝的朝会都是仪式，预备了给官员封赏或者节日庆典，一年也开不了几回，平时皇帝上朝，也就是在文英殿召集内阁或者九卿开小会，这些日子我都压着文武百官去大殿，事没做多少，主要还是装装样子，表示皇帝要发愤图强，你们这些当官的也都跟着紧起来，二来也是见一见我这京城的大小官员们，说句实话，中央这里三品以上的官员就一千多人，我也没时间一个个见，不外乎就是学后世开动员大会，宣读一下崇祯朝实现中兴的路线纲领，破除流言蜚语，团结朝廷的心。
而今天是我腾出手来把我前面制定的大目标开始分解实施的第一天。
文英殿也让我抓紧时间整修一番，布置更加简洁宽敞，中间换了一张大圆桌，每个位子还添置了软垫，墙上挂着河道图，王承恩等人还预备了一堆零七碎八的东西方便我随时把想法“具象化”，言官和史官也都舔着毛笔等着写实录。
成基命周延儒等几个阁老都被皇帝这新一轮的“议事新政”弄得手忙脚乱：诸位大人赐坐——臣等谢主隆恩
陛下有令，亲设此圆桌会议，参与者不须论官职、年龄及资历，皆宜议事官身份平级，就事论事，禁止虚言、虚礼——臣等谨遵圣意
议事有题，分工农兵商，陕西、辽东战事、天灾、瘟疫祸事为优先议题；参与议论者须提前准备议案，提交内阁审批——陛下所言极是
王承恩一条条念，我欣赏这些重臣的逐渐崩坏面部表情，直到最后听到皇帝本人也会参与议论，大家脸上都是一副略带便秘的神色，我在心底冷笑一声，挺好的，眼里还有皇帝。
只是群策群力，眼里有皇帝不方便讨论。
我站起来带头坐在圆桌上，扣扣桌子：“朕参加议事，不是为了议，而是为了听；朕临危受命，年纪尚轻，经验自然比不上诸位臣工，国家大事有时思虑不周全，就譬如这袁崇焕一案，差点着了金贼的道；然朕这些天的行事你们也都能看见，朕就是要奋起直追，仿效太祖成祖，做个开疆守土的明君，这一点你们要心里清楚！
如今咱们大明朝什么情况，你们清楚，朕更清楚，陕西连年大旱，辽东年年用兵，朝廷是左支右拙，两面开工，江南还算太平，可都是暂时的，要是这流寇控制不住，山海关失守，江南再大都不够你我跑的！”
“陛下息怒！”大臣听我这么说，都纷纷跪下磕头，我及时伸手拉住了徐光启，对剩下的人说：“都起来，方才给你们的规矩都白念了？朕这么说，是给你们，也是给朕自己个打预防针——呃，提前预警——眼下多事之秋，穷则思变，朕也就在前代制度的基础上，设定个议事制度，不为别的，就是为把朝廷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朕知道在场的各位都是忠臣能吏，朕也信得过各位的品行能力，
来，大家都坐下，朕这几天前思后想，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各位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都是我大明的官员，都是为了咱们大明的太平昌盛来出仕为官，朕说的对不对？”
刚刚落座的大臣都纷纷表态，徐光启被我拉着连连点头，何如宠目光微动，范景文神色凝重，周延儒表演过头了，都差点老泪纵横，还是温体仁最会拍马屁，立刻回答：“陛下有效仿太祖之心，臣等岂无鞠躬尽瘁之志？”
我微笑颔首，继续扫视剩下的人，崇祯这句话看似鼓励，威胁可都是含在意思里，试问不为朝廷的官都去哪了？锦衣卫的地牢能给你答案。
敲打完了官员，我就抄手听这些人各自的意见：
成基命基本上属于要么不说话，要么做决定那种人，知道□□这一核心，办事也懂得看皇帝脸色，他资历老，我可以用他来暂时压制其他蠢蠢欲动。
朝堂上政治平衡是个技术活，熹宗在位时，掐得最厉害的是东林党和阉党，如今换了我，阉党自然是清理干净了，可我也不怎么想让东林党一家独大，我知道这些读书人有气节有文化，但是现在内忧外患，我希望用的有头脑有办法能挣钱的人，清谈误国实干兴邦，这句话在眼下说最好不过。
唯一的问题是我暂时还惹不起这些清流，毕竟这些人占据了国家公务员的大部分，我要是直接把他们晾在一边，保不住再来个学子上书礼仪之争，那对我一盘大局来说可就是舍本逐末，所以成基命是个好首辅，他两边都不沾，就是靠着话少实干在皇帝跟前排号，我微微侧头示意王承恩，让他在成基命的档案里记上一笔，日后推内阁我得保住他。
詹事府的孙慎行是个很有节气的东林党人，没少跟魏忠贤互掐，詹事府是太子的教育班底，太子还远不到读书的年纪，把那些过了气的文人暂时放在太子这里养老倒是个好主意。
我目光放空思索，东林党虽然是江南文人的代表，却不怎么代表江南集团的利益，反倒是一个劲搞人事斗争，其中原因也好说，毕竟天启年皇帝不管事，太监称霸王，这些文人想先夺权是肯定的，我需要江南的钱粮来打仗，这些东林党里却没几个能让我跟江南大富商们搭桥，我提笔在备忘录上记上这一条，预备那天让那些粮商丝绸商的头过来一起商议。
何如宠还算是个踏实可靠的，他给皇帝总结的了下帝国的财政收入：“……崇祯元年至今，因朝廷用兵，田赋加征，兵部追加白银八百万两……约和一两白银购买两石稻米，因之各地运费差异，一石折卖三分之一两或高至二两……总体看来，朝廷目前赈灾粮款大抵还能支撑，兵费却难以维系。”
王承恩结果账本摆在我面前，我看一眼就头疼：“这是什么？龙门账？”
何如宠和他身后坐着的户部侍郎都一副懵逼的表情，我不得不认真回忆了一下高中经济史重点内容，嗯，是叫龙门账没错啊，这可是中国第一次复式记账法的出现啊，就是明朝末年啊，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官厅会计啊啊啊？！
“回陛下，这是咱们官方用的三脚账。”还是何如宠出声解释：“记录了现金和非现金来去三项，分流水账和誊清账，陛下看的是誊清账，也是总账。”我瞪着账本：“……你写总账朕怎么看得明白，把明细账拿来。”
户部官员面面厮觑，他们埋头计数了一辈子，明细账是个什么东西？
“陛下，您可是要看分龙门的分簿单子？”坐在吏部最末尾的一个小官吏战战兢兢举手发言。
我鼓励他：“你是哪个？这个分龙门合龙门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小官吏三十岁上下，脸色黧黑，看着像是在海边晒久了，他忙不迭回话：“回陛下，小臣张笃敬，原是福建清吏司主事，承蒙陛下恩典，年初补了户部员外郎的空缺；这龙门账臣在江南见过几次，臣的父亲就给泉州一户丝绸商记账，用的就是龙门账。这账本分了四栏——进、缴、存、该，每次记账注意该+进=存+缴，在民间很受欢迎。这账目的日常流水就是分龙门，到了半年或一年核算汇成总账，就叫合龙门。”
我眼前一亮，很好啊，说曹操曹操就到：“对，朕要说的就是那个龙门账，你可有明细的账本在手里？”
张笃敬飞快看了一眼何如宠，收获了上司微微点头首肯，这才把自己手边一本账本捧上：“陛下，这本是臣私底下核对用的，因为龙门账不易出错，因此臣复核时会拿它对一对，记录简陋，不甚规范，斗胆请陛下莫要怪罪。”
我舔舔指头开始翻账本：“你能有这份心自己重算一遍，朕要怪你太过谨慎吗？你有这种改良的想法，怎么不早上报给何尚书？唔，不错，太仓的账好歹还能平起来……兵部居然短着洪承畴三百万两银子？！你们怎么给朕看的家！”
张笃敬立刻就跪下去，何如宠也站起来要跪，我拍拍桌子：“都起来！朕不是要跟你们发脾气，朕也知道朝廷的艰难，何尚书，你只管把原因跟朕说明白！”
何如宠捋捋胡须：“陛下，是臣等无能，国库这几年确实入不敷出，西北又连年大旱，赈灾的稻米年年不能少，府库里存银不足，陛下曾叫我等优先保障袁督师的辽东军，因此臣等合计，只好暂且欠着洪巡抚银子。”我指着账本：“可你账上不是还余着二百万两银票么，先拨给他不行吗？”何如宠苦笑：“陛下，那都是大明宝钞，从正德年就留在那儿了，民间只认银子不认钞票，发下去了也没用。”我顿住了，有什么思绪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我没抓住：“……大明宝钞是朝廷的信誉，你想说朝廷的信誉早就败坏了？”
“陛下，此事不怪何尚书，也不怪朝廷，”徐光启慢慢开口，“大明宝钞是洪武八年开始印制，本意是为了缓解铜钱的不足，开始时流通顺畅，可后来印的多了，就慢慢不值钱了。”
我还是没怎么明白：“印的多了？朝廷财政收入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一千万两，能多印到哪儿去？”
何如宠继续说：“恕臣莽撞，府库存银不足，朝廷就让户部增印宝钞，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若是接连不断，民间自然不愿持有。”妈的，这群人居然跟海对面的美国大傻一样思路，没钱花了就开印钞机，真当纸币没有稀释作用是不是？
我扶着额头：“也就是说，朝廷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缺钱？”
众人一起点头，范景文贴心补充：“确切来说，是缺白银。”这不是一个意思，我叹息：“目前田赋多少？”
温体仁开口：“十分之一，陛下，这个数目以及够多了，不能再加了。”
何如宠也劝诫：“陛下，自我大明一条鞭税法实行以来，耕者负重，实在不宜加赠赋税；倒是商人、手工业者无田无赋役，有道是’逐末者千金，而手不沾一役’，陛下何不从中取利？”
我也跟他想到一块去：“这个办法好，你回去写个章程，拟个税率抽成；朕唯一担心就是这商人贪图利益，趁机抬升物价，把税费转移到百姓身上，他们没什么损失，倒是朕的百姓更加辛苦。”何如宠捏着胡子紧皱眉头，范景文出言：“陛下，商人贪财误国，何不施以重税，限制其物价？”我摇摇头：“梦章，你看得远一些，商人货通有无，累财不可谓之不快，朝廷若是不管不问，则财富分配太过不均，朝廷若是管得太死，则民生经济毫无发展可言。”
我看了看众人的脸色，继续敲我的小算盘：“康侯，你先回去把各地主要手工业的大户名单报给朕一份，是得好好琢磨琢磨叫这些人吐点银子出来，嗯，流通税过桥税房产税地产税都可以试试看，雁过拔毛嘛，实在不行，叫朝廷匀出些人手一起干也是可以的，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要善待给你赚钱的那些人嘛。”
众人对皇帝的生意经齐齐打了个冷颤，何如宠都差点要把自己脸上的胡子揪断，刚刚不是还挺正经的，怎么皇帝一回头就变成了黑心商人？我老脸一红，迅速转移话题：”咳，都别看朕，徐尚书，你的中央书院筹备的如何了？”
徐光启说：“承蒙陛下恩德，已经在后海规划了一片地，在原有的房产上添加些学舍，今年九月就可以招生了。”
我继续问：“那教师夫子的人选你也有数了？”徐光启回答：“按着陛下的吩咐，书院分文理科和科学课两类，前者教授算数天文，后者注重器械农经，除了臣上奏的几位工部大臣，还有几个特殊的人，是西洋前来传教的基督徒，臣的天文几何知识都因其所受，因为其外国人的身份，无法常驻北京，还请陛下特赦。”我刚要说话，周延儒就跳出来反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陛下，臣听闻这些番人茹毛饮血，况且还要宣传鬼神，从万历年间他们就企图常驻北京，妖言惑众，陛下万般不可信任这些人！”
我冷冷瞪了他一眼：“周太傅，听闻你是博学大儒，孔孟之书无不精通，朕就问你一句话，’三人行必有吾师’是什么意思？”
周延儒被皇帝将了一军，啜嗫还没说话，我又继续问：“听闻你还精通史书，你来告诉朕，大唐太宗踏平了蒙古，设立西安都护时说的是哪句话？”
周延儒吞吞吐吐：“这……这……”
我扫视了众人：“你们有谁知道的？”
翰林那边站起来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他长袖一甩，不疾不徐：“《资治通鉴》太宗贞观二十一年，云’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是以太宗胸怀四海，天下归一，敬之为’天可汗’。”
我赞赏看了他一眼：“不错，朕不学元朝那小气劲，还把人分三六九等，在朕这里，只要有才有德敬我天地朝廷，便是可亲可用之人，”
我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正对周延儒：“周太傅觉得朕说的有没有道理呢？”
周延儒也不含糊，立刻正正衣服跪下来：“陛下德比先贤，是臣心胸狭隘。”
我轻描淡写：“起来吧；唔，刚才说资治通鉴的那是谁？”
“回陛下，臣钱谦益，原翰林院侍读学士，正停职勘察。”
我了然，哦，钱谦益啊，终于出来了，当朝大儒，怪不得能把资治通鉴倒背如流：“王承恩，叫他去当太子的中书舍人，唔，朕还想办一份公共邸抄，嗯，就叫报纸，用百姓能看懂的通俗白话，把朝廷的新政律令，官员任命，税负财政等都写上去，就叫’大明报’，你回去拟个办法，从翰林和太学书院里挑些人手，把这大明报办起来。”
钱谦益很有读书人的风范，冲我领旨谢恩。
我转过头去对徐光启嘱咐：“周太傅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们自己讨论些鬼啊神啊朕不管，朕就问一句，这神他站不站在朕这边，遵守不遵守我大明律例？”
徐光启回答得毫不含糊：“臣保证，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我点点头，站起来抻了个懒腰：“今天的讨论就此为止，你们回去文渊阁各自办事，记着把进度表交给王承恩。子先留下，朕还有点事跟你说。”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彪悍LOLI大刀阔斧开新政 明末重臣摩拳擦掌献良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