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皇帝是个受》刘丽华

23、隐秘黑衣人半夜入宫寻机密 复杂小方子含糊解释弄迷障

　　是我在做梦吗？为什么我能听到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我在柔软的龙床上翻了个身：”……小方子……大晚上不睡觉你在折腾什么……“
　　那声音戛然而止，我抱着枕头继续打瞌睡，又听见脚步声悄悄靠近，顿在我床前，我越发奇怪，索性把被子掀开，睁开眼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皇帝睡觉。
　　“！”
　　我被方正化一把捂住嘴，他手指冰凉，激得我顿时清醒过来，看他紧紧皱着眉头，冲我轻轻摇头，然后他回过头去，比划了一个什么手势，然后就重新放下帘子，我抱着被子惊魂未定，内心呯呯直跳，听着外面又是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我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伸手挑开一条缝隙，屏住呼吸悄悄看过去。
　　外面站了两个黑衣人，正在我办公的书桌前四处翻找，而方正化也同他们一起，挪开博古架上的陈设。
　　——这是要造反！
　　我浑身一哆嗦，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吓得，这些人手脚很快，不一会儿就把我寝宫内的小书房翻了个遍，黑衣人似乎在催促什么，方正化还是摇头，我下手紧紧攥着丝绸锦被，看到我这几日信任的大太监与外人私通，还放进了皇帝寝宫，我真是恨不得立刻高声叫人，来把他们都一起扔到镇抚司去！
　　黑衣人跟方正化对峙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我看那黑衣人伸手指一指北边，再指一指南边，心头顿时涌起四五个猜测，这些人若是能跟方正化这么直来直去交流，八成也跟东厂脱不了干系，东厂的头可是现在的曹化淳，不光是东厂，整个大内皇宫都是他的人，只怕我此时呼救，非但没有人来接应，反倒让我小命也不保。
　　这一想法刚刚露头，我就惊得浑身冷汗，抓着锦被的手又忍不住开始哆嗦，摩擦出细微的声响，其中一个黑衣人迅速转头向我这边看来。
　　我迅速躺平，把脸冲向里侧，心头如擂鼓，默念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我醒着，身后还是有脚步过来，有人轻轻掀开帘子，我尽全力平复呼吸——吸气，对，呼气，不要着急——
　　“三日之内若是找不到，公公的性命可就堪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这一声嘶嘶的威胁，还有方正化冰冷如雪的声音：“若咱家办事不利，自然会去领罪，何须你们来催！”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但是我心跳得太快了，我觉得自己手脚都在哆嗦，居然连掀开被子都变得困难，我TM就是一个特别胆小的LOLI，我晕血，晕针，晕车，晕机，发生了这么性命攸关的大事，我我……我大脑几乎要当机了。
　　“陛下？”
　　额头上贴过来一个冰凉的东西，方正化把我板正身体，一脸担忧看着我，我料想自己应该是嘴唇发白，浑身打颤，方正化摸了摸我的额头，神色大变，立刻冲外面喊：“陛下身体不适，宣太医！”
　　我抓住他这一点空隙，用刚刚学来的手法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曹化淳想要干什么！”
　　方正化武功远远在我之上，此时却乖乖任我抓着：“奴婢对陛下绝无二心，只是有些迫不得已的苦衷，没有同陛下说明。”
　　我深吸一口气，手腕还是在颤抖：“你以为你这样说，朕就不会当你们用苦肉计来骗朕？”
　　方正化担忧道：“陛下，您先让太医诊治，奴婢是您的人，您问什么奴婢都不会隐瞒。”
　　我用另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手腕上，勉强让自己抖得不是那么厉害：“现在，立刻，全部，说完！”
　　方正化触及我尖锐的目光，也不再反抗：“陛下今日得了藏宝图，被我干爹的眼线得知；他原先便从袁督师家中抄得一张藏宝图，也是龙虎象征，只是研究来去，并不知道如何开启，就想着两张地图是不是合一起才管用，命我趁夜从陛下这里盗取；我知道陛下早已暗中将画送去临摹，便假意应承，想打探更多的消息给陛下，谁想到陛下今夜突然惊醒，看到了我干爹的人马，我怕贼人发现陛下醒着，会对陛下不利，就出此下策，还望陛下恕罪。”
　　我脑袋中正在想他说着话的可信度，不管他有没有说谎，这瞒着我私通曹化淳，就已经让我心中给他打了个大大的叉，难得是我看好的，想要认真培养的人才，居然从一开始就是跟我两条心的！
　　也许是见我冷着脸没反应，也许估摸着太医就要来了，方正化试探着伸手托住我的肩膀：“陛下，奴婢任由您处置，只是您现在发热，真的需要太医来看看。”
　　太医，我冷冷想，我正愁没人给我通风报信呢。
　　他大着胆子握住我的手，轻轻把僵硬的指节分开，满脸心痛懊悔：“陛下别担心，奴婢就是死也不会背叛陛下的；只求陛下信奴婢这一次，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我甩开他就要坐起来，却不料手上无力，被他接住轻轻放到床上：“陛下，您骂奴婢两句，您一句话不说，奴婢心里难过。”
　　我心想你还有良心来难过？吃里扒外的东西！
　　太医磨磨蹭蹭，总算提着药箱子来了，还是那个姓孙的老头，一看我枕在方正化腿上，方正化还一脸的愧疚，顿时就眼睛往下走，再不看我俩一眼。
　　他仔细诊断完，说：“陛下，您最近常去校场，强身健体乃是好事，但陛下不可心急，臣看您脉象急促紊乱，乃是先天心脏不甚强健；陛下听臣一句，您并不适合练武，若要学些强健体魄的招式，不如直接练’八段锦’，今夜您突然发病，也是因为前些时日发力过猛过急，晚间可能吹了风受了些刺激，臣给您开一副宁神发散的汤药，陛下若是还有别的不适，一并告诉臣。”我听得稀里糊涂，但是我有别的不适：“怎么朕勤奋好学也有错了？朕有些头疼胸闷，不过朕不觉得跟锦衣卫那些八丘过招有什么问题呀，八成是因为今天刚刚弄来玩的小狗，不会身上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孙太医一听竖起眉毛，差点没动手把我按在床上来两针：“陛下被咬着了？”
　　我连连摇头，把太医按回去：“没有没有，哎呦，袁承志那小子好像被咬了一口，朕当他和小狗闹着玩，就没上心，朕是不是犯了个错误？”
　　孙太医横眉冷对：“陛下让儿童接近那些凶猛的狗，未免有些思虑不周吧。”
　　我也跟着脸色不好：“听爱卿这一说，朕现在真是有些担忧，不如待会爱卿替我去袁府看他一眼，也好让朕今晚睡个安稳觉。”
　　孙太医相当有责任心，给我开了一副药，嘱咐了句：“陛下切莫思虑过重。”拎着药箱子就出去了。
　　我拉起被子倚在床头，抱着胳膊冷眼看方正化添水煎药，打开熏笼，忙着给我打温水擦擦脸，被冷汗浸透的衣服也要换一换，我隔开他的手：“朕头疼嫌吵，你去把大殿里的灯灭了，只留下朕跟前这几根蜡烛。”他见我肯继续用他，脸色稍微恢复了血色：“奴婢立刻去办，陛下是想用些蜜水吗？”
　　我扯过衣服，自己动手放帘子：“带着你的人滚去外边，朕今晚上不想看见你。”
　　方正化听我这样说话，只当是我太生气他瞒着我跟曹化淳有联系，也不在跟前碍事，招呼太监宫女们悄悄退出去，就留我一个人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