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相见无言语》嗷呜蘸酱

7、7

　　方家的客厅有着个很大的飘窗，小时候，两姐妹都喜欢趴在那里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也能傻乐一日。而今，方语仍改不了这个习惯，现在看着下方的三人，苏何沐在灯光下僵硬的背影，跟网页上拥吻的钢琴家真是天壤之别。

　　又见苏何艰难地转身，如同小时候看见她代替姐姐前往的僵硬，转头看正进门的姐姐，赶紧把电脑合上，方言面无表情地瞟了她一眼，不屑：“你跟君辰的事儿谁稀罕看。”

　　她无所谓，高兴地跳到姐姐旁边，帮她拿箱子，报喜：“姐，没中哦~”

　　方言翻个白眼，“不然我会那么放心去逛街么。”

　　她看了看里面的CD，也回一个白眼，“来得及么，你高三哦！而且也没必要吧。”想到买来这些东西的过程，她忍不住八卦，“明澈陪你买的？”

　　“嗯……不是买的，是他借我的。”方言敲了下她的头，“姐穷着呢。”

　　闻言她只觉对明澈五体投地，这番胸怀，都堪比海纳百川了。

　　“困死了，别挡我，我睡了哦。”

　　她赶紧挡在方言前面，直面姐姐的恼怒，慢悠悠地说：“我亲爱的姐姐，你手机打不通，我怎么第一时间想找明澈，而不是苏何呢？”方言愣了下，郁闷地钻进房间。她得意，回去看网页上的苏何，听着姐姐房里传出来的震耳欲聋的钢琴曲，手触上屏幕上那对拥吻的男女，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起来。擦掉未溢出的眼泪，吸吸鼻子，自己笑起来：只要不是姐夫，这样也好。

　　第二天，方言一大早就起来，踹了下趴在地板上睡得舒爽的妹妹，对方扭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她也凑近了那台电脑，大大的标题金光闪闪：《钢琴王子街上拥吻富家千金》，下面先大力渲染了此次事件，再介绍各自家庭背景，最后铿锵有力的总结：好一对金童玉女。

　　她打了个哈欠，原来苏何还是钢琴王子，真是失敬了。昨晚听着那些所谓的名作，直犯困，看来他们之间那是太平洋了，留着吧，路途遥远，就别浪费时间了。

　　“姐？”方语揉揉眼睛，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电脑，猛地尖叫，她觉得刺耳，用手中的包一甩，方语被砸个正着，蹲到地上抽气去了。

　　“吵什么吵！”方言被昨晚的钢琴曲蹂躏得暴躁得很，想想亲爱的妹妹其实也是良苦用心，便安慰一下，“姐都看完啦，没啥感觉，哦，其实这张照片苏何满帅，虽然只是个背影，乖哈，以后别乱叫了哈，还好我不是拿着水桶的时候来找你。”

　　方语蔫蔫然：“你给我闭嘴，什么鬼话。”抬头看了下，才发现姐姐穿的是裙子，而且是十分淑女的连衣裙，虽然是黑白的，但要循序渐进。她围着方言转了两圈，满意：“很好，开窍了，约会？”

　　方言闻言笑了，笑得春光灿烂的：“去分手。”

　　“什么！”方语赶紧拉回姐姐，“你听不懂那些曲子也不必想不开啊！那不是便宜了那狐狸精，你看看，人家除了身材能看点，脸蛋跟你差的远啊！”

　　“……你不用这么自恋。”只夸脸分明是夸她自己，方言无奈，“暂时而已，高三后再说。”

　　方语还想接话，方言手机就响了，感叹这来得及时，十分高兴地接起：“喂？”

　　“亲爱的，刚起来吗？”林染嗲嗲的声音传来，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

　　“那……我们说说，你们在澈的家里，在干什么？”

　　林染被一句给噎死，对方的一句“借碟”，坦然磊落得让她不好发难，总不能借自己没去过明澈家你凭什么去这个话题发飙。

　　明澈似乎下定决心地拒绝接听她的电话，昨天跟踪他的小石说他把自己送的手链也丢了，和方言说了很长的话，不过根据小石的报告，方言除了丢手链的时候有反应，其余都没什么表情。

　　“女儿啊，君辰来找你啦！”林肃笑得眼睛都没了，十分“体贴”地连门都不敲，直接把君辰推进来还帮他们关了门。

　　“你父亲对我真热情。”君辰坐在沙发上，拿起本杂志看，再没发话。

　　“你来我家是看杂志的？”林染夺下杂志，十分不耐，“你什么时候再动手。”

　　君辰撇了撇嘴：“上次是谁听说是我干的后悔自己没有阻止。可惜，现在我没兴趣了。”

　　林染回想自己的矛盾，觉得十分难受。君辰暗示要对付方言时自己的默认，对付后自己去质问君辰的歇斯底里和对一直萦绕的愧疚，在此刻不值一提。心烦地把杂志丢在一边，揪着君辰的衣袖（这是她能提起的最大勇气）：“为什么没兴趣。”

　　揪着的手被挥开，她也十分识相地倒退几步，君辰没回答，换了本杂志继续看。

　　她无语凝噎了，这少爷每周都如此，来这里看完两本杂志就说够时间了走人，期间说的话连三句都不够，

　　小石打来电话，说明澈和方言见面，方言还十分反常地穿着裙子，之前方言和苏何刚不欢而散。方言面无表情，苏何则十分地难过，前后加起来说话不够5分钟。

　　“跟踪？”君辰翻了一页，讥诮道，“人家昨天在家里那么久，你还不是什么都知道不了，省省吧。”

　　“够时间了吧？”她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不料君辰突然起身，拉着她往外走。她也十分乖顺地被他塞到车里，没办法，不顺这位少爷的意，大家都不好过。

　　开到一个小公园的时候，他停住了，拉着她走到一个小凉亭处，示意她看河边的一桌小石凳。果然不久后，方言和明澈出现。

　　“知道那时候我怎么那么轻易地抓到方言了吧。”君辰看了会儿，出声，“够时间了，我走了。”

　　方言正对明澈微笑，月牙状的眼睛，唇角完美的弧度，及肩长发被风吹乱，那般不真实的美好。以前，为了方言少有的笑颜而担心，而今，却是除苏何外的另一人做到了。

　　“方言。”忍耐已经无意义，走上前去。镇定的明澈，坦然的方言，可笑的自己，以前的平衡，已经被破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