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相见无言语》嗷呜蘸酱

8、8

　　明澈自小就觉得自己是在混日子，稳稳坐着第一从小学毕业，在初中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屈居第二的入学成绩，让他的生活也有了些趣味。

　　刚开始，觉得方言就是个书呆子，整日地看书，和同学一点都不熟。但清丽的外貌正是青春期男生们的暗恋对象，加上林染这么一个活宝朋友，在男生中也算吃得开。和林染几乎是秤不离铊的她，也算是他们班上的骄傲了。这么一对外形出众的女生，不免遭某些小心眼的祸害。可每每林染就要中招，她总能化险为夷。

　　他觉得有趣，也就一点点的接近。开学第二周，以众多题目去问她，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尽力帮他解决，可语气中的疏离，让他有点不是滋味。而且一旦有什么不懂，她就把他往林染那推。因为拿的都是竞赛题，把他推开的机会十有八九。林染是个活泼的女生，声音嗲嗲甜甜的，他也没这么无聊破坏她俩之间的小约定，和林染整天混迹于校园各角。

　　因为学校里有熟人，知道她要直接上初三，要经过一系列的难度较大的考试，他后半学期几乎都是不离书本的念，最后和她一样以优秀的成绩跳级。在老师办公室里，对于他的出现，她连笑容都欠奉。

　　初三的时候，每天和她们混在一起，不免有流言蜚语。他没有把握受得了林染的小脾气，如若在一起后分手，方言对他肯定没什么好脸色。于是装作喜欢一个暗恋他许久的女生，很快就交往起来，流言不攻自破，他和她们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好朋友。父母的禁止，老师的警告，他也就很顺从地和那个女生分了手。

　　某一天，方言被一群混混追打，林染不在，那时候人也走得差不多，他帮她逃脱，左手却被打了一下，不再灵活。所幸那是冬天，他用自己的零花钱治好后，用手套瞒住了所有人。方言与他也有了友谊，渐渐地告诉了他苏何这个人，那个小时候在一个小钢琴比赛轻易击败他的钢琴天才，家境丰厚，父亲也是钢琴家，不惜让他全力练琴。那日回家后，要求父母把钢琴丢掉。那个比赛的冠军，已是永恒。

　　高中后，和方言同一校。对所有人的说法是，她是他的对手，心里却是明白究竟如何。与林染的暧昧逐渐升温，林染日渐的疯狂让他心烦，他本想断开关系，却等来了方言的哀求。林染为了他，花了大价钱到了他们学校，硬是提前一年参加了中考，他也心软。同校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三人保持着似乎牢固的关系，他也满足于那样的状况。直到苏何的回来让她注意起他们之间的暧昧，直到林染的小心眼到了他无法原谅的地步。那日公车上丢出手链后，她默认地握住他的左手，那只废掉他钢琴梦想的左手，和那句让他欣喜的低语：一年后吧。

　　她借了很多的碟，在他露出自己的不是滋味之后，对他浅笑：“自己想想，我更多是为了什么。”

　　现在同样的微笑，却是这么的心慌。

　　“方言，你穿裙子很漂亮嘛，怎么，为了让多年好友看你的改变吗？”林染的笑容已经垮掉，给了个歪歪扭扭的台阶，方言看了他一眼，点头。

　　对，那个名衔，在一年后才可更替，现在是一切照旧。他揽过林染，压住对方小小的抵抗，“怎么，你亲爱的方言不过找不到你找我代替而已，吃醋了吗？”

　　林染的表情莫测，只是紧紧抱着他的腰，埋首于他怀里。他也只能抱着她无声的安抚。方言看了这个亲昵的姿势，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转身即走，在一米开外的地方，回头，伸出食指晃了晃，加上一个大大的笑。

　　他明白这个意思，只是林染快勒断他腰的情况下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后悔之前自己的莫名的小算盘。

　　“澈，我们分手吧。”林染放开他，低着头，清晰地说出这句话。

　　“我会当真的。”这种小脾气，他见识多次。

　　“那就当真吧。”说完给了他一耳光，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语高兴地问姐姐怎么样，方言回了句：“分了，他又要出国了。”这般晴天霹雳，轰得她措手不及。没来得及掩起情绪，君辰的电话就来了：“你给我下楼。”

　　不情不愿地换衣服下楼，看到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君辰一个人看着满院的大树，面无表情。在那个所谓的三次之前，他心情好的时候还是给几个笑的，这次一直开着车，连话都懒得说。她还沉浸在苏何再次离去的悲伤之中，也懒得理他什么心情。

　　两人一直无语到了某个餐厅，她说过那里连水都比人家的甜，但价格连水都是别人的十倍。她心里咯噔了下，莫不是分手餐吧。

　　君辰叫她随便点，她哪敢啊，谦让得很，虽然他脾气暴了点，有时候又霸道了点，怎说也不舍得啊。一想到分手，管他苏何出不出国，死了她都先无视，赶紧低眉顺眼装小媳妇，闷闷道：“我又做错什么了。”

　　“……叫你点就点，别乱想。”等待许久，君辰看她无动于衷，只好拿起菜单帮她点了些甜点，对于她口味的周期性变化如果没算错应该现在喜欢吃甜的，这么打算的时候，方语猛地一抬头，泪眼婆娑：“你一定要点那么伤人的东西么。”

　　他莫名，再看那些甜点名，正常得很，便烦躁：“哪伤人？”

　　“呜……你不记得我说过你不爱吃我就不吃嘛，现在猛给我点不是要分手是干嘛？”她以前真是太让着君辰了，他说闻着那些味儿就发晕，她也就很少再吃，现在都成习惯了就成他分手的暗示了。

　　君辰倒忘了了这回事，想想方语是很久没有吃甜点了，他还以为那是周期性变化，没想到是戒了，看她欲嚎啕大哭的样子，和别人的侧目，只好咬牙忍住骂人的冲动，把她拉出餐厅，塞进车里，远离那丢脸的地方。

　　她不断地掉眼泪其实让她自己也挺害怕，怎么这么慌张呢。以前的分手什么的前一天刚说后一天又见，还可以瞒着姐姐藕断丝连，可这次看来他却无比认真。

　　到了另一个地方停下来，君辰帮她擦眼泪，送了个微笑：“给你说个好消息。”

　　“嗯？”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嗡嗡的，难受地吸吸鼻子。

　　“我要走了。”

　　“什么！”她惊了，一把拽着他，也忘了也许他会生气，所幸他没计较，只是推开她的手，皱眉，无声的指控。

　　“……去哪里？”

　　“给大小姐当跟班。”他苦笑，补充，“林染大小姐。”

　　“什么！”忍了忍没去揪着他，心里不是滋味，“为什么陪她？”

　　“因为我爸爸死了，我要回我妈妈那里去。”他抬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也就是说……我不再是什么□□太子爷，说不定一不留神还会被毙了，你怕吗？”

　　“那……怎么办……有什么危险啊，你还到处乱晃，找个地方呆着去啊！”她急了，君辰的父亲是他最大的保护伞，母亲似乎在他三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母性可以相信，可多年的远离又能保证什么。

　　“切……”他靠在座位上，轻吻她的手，“比起我外公来说，我爸只是个混混。你只要等我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