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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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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离开家,方言便甩开明澈的手,刚才那句很欠扁的“有什么,牵你就像牵女儿一样”把她郁闷到了,她哪里像小孩啊!想到这里,她就自顾自地走,反正那个任务似乎不需要完成,上课也来不及,那就去逛街好了。
明澈果然跟上,搞得她头大,正打算打电话给林染,被他一把抢下,皮笑肉不笑地说:“找林染?”说罢不等她回答,扫了眼她,以讽刺的语调,“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要挑拨我们俩的关系。”她莫名其妙,这小两口吵架还打算拉帮结派么。看他不想理会,就上了公车,无聊看窗外,正巧后方是对八卦的小女生,捧着本八卦杂志在聊天。
“哇,苏何啊!难得他也有这种新闻。”女生一十分兴奋,她可是遗憾了很久,这么一帅哥没有绯闻实在太可怕。
“真的耶!这女的是谁啊?”
“管他呢,不过身材还不错。”
方言听见本应气愤伤心或惊讶,可她一点也没有,无力地靠着窗口,似乎从小对于苏何的崇拜,对于他了解自己的欣喜,已经慢慢的消磨,只剩一点点的习惯,习惯于在别人口中打听他的消息,习惯于远远看着他,习惯于他们完全不同的领域,直至这个暑假,才打算接近,然而,似乎多年来的隔离,已经无法打破。
昨晚的聊天,妹妹自身难保,还不忘关心她:“姐,你跟苏何好奇怪,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现在你不用顾忌我的,多找他嘛。”
她那时的想法是,找他干嘛,又没话说,难不成聊小时候哪点儿破事,难不成聊题目怎么写,还是苏何那高深的乐谱啊。
“你也不硌得慌。”一只手把她的头带离震动的窗口,对上明澈一副看怪物的表情,什么惆怅也没了,只余气愤,这人莫不是克她吧?一个表情就这么欠扁。
“……那篇文章很无聊的,不过是同奏一曲,媒体一兴奋就乱写。”明澈对于她的怒视有点不自在,可转念一想,总比刚才的愁苦好,也就甘之如饴。
她看着明澈诡异的笑容,一身的鸡皮疙瘩。正巧电话响了,看来电显示是苏何,未接就开始苦想怎么说话,她可不想跟上次似的两人聊着方语抑或撞车的事。
“喂?”
“言,你不要相信那些乱写的杂志。”苏何的声音带着急切,那头还有乱哄哄的声音,加上她这边的嘈杂,更是让她头痛,她也就敷衍:“当然不会。”
“你在外面?一个人吗?”
“对,”转头看着正侧头看着窗外的明澈,林染送的手链在阳光下晃了她的眼,嘴快于脑,“一个人。”
“要不要我去陪你?”
“不用了,你忙吧。”方言看着转头过来的明澈,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链,慢慢的解下,猛然丢出窗口。
“你干嘛!”顾不得还在打电话,她本想去抢,可手链已经落入车海之中。
“平衡已经被打破了。”明澈没有再笑,少有的皱眉,“留着有什么用呢?”
苏何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刚刚那明明是明澈的声音。
方言回答之前的犹豫和漫不经心,他们之间话题的贫乏,以及他们的回忆乏善可陈,这些日子极力回避的问题,一点点的漫上心头。
“怎么了?”季梓菁帮他摆下僵在半空的手,巧笑倩兮,“吵架了?”
“没有。”他看着梓菁亲昵的动作,就想到方言的疏离,越发心烦意乱,走到一边闷闷发呆。
“还说没有。”梓菁十分清楚苏何的闷葫芦个性,作为他的好友,也知晓他这些年与那两姐妹的纠葛,善意的提醒,“伯父让你再去深造,就在近日。”
苏何闭目,梓菁的声音絮絮不止:“方言也高三了,忍一年,对你们都好。一年后,伯父也管不了你。”感觉到一双手覆在他的眼睛上,冰冰凉凉,令他有莫名的痛快,睁眼看见指缝间梓菁的微笑,破碎的夺目。
梓菁的手滑到他的脖子上,他也被蛊惑般搂着她的腰,盈盈一握,以及迷醉的气息。梓菁踮起脚,他也配合地俯下头,就在一厘米时停住了,两人也不急着推开彼此,直至细微的咔擦声入耳,他条件反射地退开,环顾四周,拍照的人早已经上车飞奔而去,梓菁的笑意浮现,与他十指相扣,在他耳边低语:“现在知道,方言只是种习惯了吗?”
提到方言,他才发现自己所做的是什么事,松开手,头也不回地向方言家走去。梓菁也不急,看着刚刚顺手牵羊的项链,欢快地收进口袋,自走自路。
打电话也不通,家里也没人,只好在儿时常常玩耍的凉亭坐着,这里可以看见方言家的楼梯口,前方又有一些灌木遮掩。以前捉迷藏的时候,每次都是在这抓到方言,久而久之,方言的藏身之所变为众所周知,她抓人又厉害,大家觉得无趣,便不给她参加。对此,方言似乎十分的高兴,也就在凉亭干自己的事情,或者画画,或者看书,反正就是不搭理人。直到他侵犯她的领土,起了小争执,一来二去,也就算认识了。
认出她们两姐妹不难,方言的眉毛上边有几不可见的浅疤,据说是那次被绑架的时候磕的,他也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这个伤口。一次避不及,方语挑起了这个问题,泪水涟涟,而方言就自己讲起:“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家人急着要回方语,绑匪为了好区别,就把我头一撞地,简洁明了,方语那儿什么都顺着,人家都认为,我是没用的那一个了。”说这话时,没有痛苦,没有刻意装欢,仿佛讲别人的事,讲完后冷冷地问妹妹,是这样吧。
再后来大一点,好感表现得明显,可每次来的都是方语,据说方言疯狂地学着英语物理数学化学,甚至疯狂地跳过初二,他也忙着练琴,只余偶尔的书信往来,以至今日的空白。在这过程中,明澈一直都在,陪着跳级,陪着培训,连老师提及他们得都是论对说的。
直至夜深,方语已经回家,方言仍不见人影,让方语打电话问了好几个她的朋友,都说不知道。方语在电话旁犹豫了很久,才支支吾吾:“最后一个,明澈的,打么?”
他摇头,下楼继续等着。10点时,才看见方言抱着个箱子走来,看起来很吃力,他窃笑,就知道她逛街只会买书,刚想过去帮忙,迈出的脚步被一句话定在半空。
“就说你不行吧,两分钟就喘了。”明澈从她身后跑上来,拿纸巾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接过箱子,与她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