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行无常天下大乱》Reinhart天

6、零六

　　慕容复侧目看了看客栈里正在训阿紫的丁春秋，笑了声，咱们就去会会他。
　　落了座，丁春秋也看到我们，顺路再瞪了我两眼。
　　老怪，我笑，慕容乱出了名的脾气好，偏偏针对你，你也得反思反思自己了。
　　哼，他横眉竖目，你那什么义兄是自己技不如人，老夫可没——
　　我指了指慕容复，我说的义兄是这位。
　　你义兄也太多了！
　　不多，是你老糊涂了，算不好算数。
　　老夫正在训徒弟！你这混小子又想来打岔吗！
　　慕容复笑，丁老贼，你这一把年纪了，何必在这儿为难那小姑娘，说出去都让人耻笑。来来来，不如与我共饮两杯，谈文论武怎么样。
　　义兄，别以己之长欺人之短，他文个什么文？
　　老夫管教徒弟，关你们什么事！
　　丁春秋洒毒过来，慕容复弹回去，星宿弟子甲中招倒地。
　　丁春秋敬酒过来，慕容复弹回去，星宿弟子乙中毒躺尸。
　　丁春秋怒了，上来就动手。
　　你别上。慕容复朝我丢下这句，就去迎击。
　　姑苏慕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还真不错！丁春秋边打边说。
　　家父早先教导，这门功夫，就是让恶人自食其果。慕容复得意说。
　　得意过头，不小心被丁春秋抓住了拳头施展化功大法，我急忙把一个星宿派弟子撞过去，慕容复一把拽住，一个斗转星移把化功大法转过去，并使力一甩，连着粘上其他星宿弟子。
　　丁老贼，你已害死自己两个徒弟了，尽早放弃吧。王语嫣好心提醒。
　　丁春秋坚决不放弃，还自由的星宿弟子们各种贴墙当壁虎，仍然免不了一个一个被粘住，我把我们这一桌挪后观摩战场，一眼看到旁边角落缩着的阿紫，我喊她快逃，但她没听着，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发现她是在盯着慕容复。
　　哎呀你想看以后来我们燕子坞慢慢看！这会快逃命吧！
　　阿紫反应过来，赶快往门外窜去，丁春秋一看，呼啦一把毒粉，阿紫大叫我的眼睛，我急忙一个生死符过去想打散毒粉，顿时漫天雾，与此同时一个影子破窗而入与丁春秋对了一掌，抱起阿紫就窜走，慕容复抓紧时间把丁春秋弹开，并把那一大串被化功大法吸干的星宿弟子朝他砸过去。
　　噼里啪啦一大堆人落地声，随着雾散了，丁春秋站在那里看到损失了一大堆弟子、慕容复又挣脱开了，脸色简直包青天。而站在另一头摆POSE的慕容复眼光扫扫丁春秋，又看看一地星宿弟子尸体，一脸居高临下嘲笑态，接着他目光往侧一移，突然失笑。
　　我们也扭头瞧过去，顿时包不同、风波恶、钟灵、淘儿都笑起来了，角落里竟然是顶着桌子半站起不站起的虚竹，还在那里说着：不……不要……打了……
　　师兄啊！你怎么在这里！我亏了没在喝茶，你要站起来就放下桌子啊！要不要有你的地方就有喜感啊……
　　丁春秋突然向虚竹发动攻击，慕容复急忙阻拦可距离却来不及，但现在的虚竹内力深厚,挨一下完全没事，却吓得一边喊一边顶着桌子就跑出去了。
　　喂喂喂！我追了两步，实在是太哭笑不得了，突然听到慕容复大喊了一声当心！然后我就不知道然后了……
　　迷迷糊糊醒来，已经在客栈卧房，其他人倒是齐全了在屋里。
　　慕容大哥真是的！床边的淘儿直接开口，总是一副哪都安全的样子乱晃！也不管丁春秋不是正派，最爱暗施毒手了！
　　哎呦我错了，我支起上身，你说得对，我闲散惯了。
　　义弟你没事了？慕容复上前，医生说还需要休养，我们就在这里停两天吧。
　　慕容五弟可感动？包不同急忙来凑热闹，觉得这结义得够值得吧捡到宝吧？
　　包三哥……慕容复略窘。
　　就是感动也让包三哥打断了，我说，可否帮我倒杯水，然后我也会对包三哥感动的，而且是感激涕零。
　　非也非也，你就是感动，也比不上对你义兄，因为包不同平日惹人厌，慕容五弟只是想和包不同抬杠……
　　好了，包三哥，慕容复说，我们就先出去吧，让义弟休息休息。
　　啊包三哥留下吧，我说，我有话对你说。
　　等人都走了，我又开口，包三哥可是以义兄为重？
　　非也非也，公子爷视大事比自己还重，包不同自然也随公子爷以大事为重，且虽不敢夸口武功，为人家臣还是算得上忠心，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一次也用不着你死，只是义兄现下结交武林人士，包三哥愿意委屈委屈自己的个性，少得罪人不让义兄白费功夫，才是帮忙。
　　非也非也……算了，其实你小子说得好像有理。
　　我挑眉。
　　好了好了，尽量听你的就是，不过这是因为你说得有理，可不是包不同听你话。
　　休养很闷，我就去院子里打太极健身了，梧桐树叶刷刷响。
　　义弟这套拳不错。慕容复出现。
　　那是，讲究四两拨千斤，最节俭了。
　　咦，听起来与家传斗转星移很相似？
　　那是……可我练得不好，打架用不了。
　　淘儿路过，看到我们：慕容大哥……们，你们大清早的就跑到院子里来，也不多睡会懒觉？
　　今天早餐有好吃的包子，不赶紧排队会捞不着的，我说。
　　好啊好啊，我去喊默娘姐姐和灵儿！
　　义兄，然后我们去哪？
　　再往北就出关了，我们往回走吧。
　　敢情好，对了，那边雁门关有个叫飞飞的，我跟他认识，想顺路去打个招呼，当年我的名声可多亏了他的宣传。
　　吃完早餐，才要上路，发现王语嫣不见了，只好分头找。
　　白天的市集热闹得很，我很快走神看各种商品了。
　　这披风不错啊，给我来件；这伞真漂亮，江南来的？我不要了，我正要回江南呢；这是什么陶器？唉可惜带着不便；糖葫芦？给我包一大包……
　　听说有家玉器行不错，过去看看，进门就看到王语嫣了。
　　王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啊，是五弟……，也只有她会傻乎乎地跟着包不同喊。我见这里的玉佩很好，然后……我迷路了。
　　王姑娘买了一对儿啊？
　　嗯……她往背后藏。
　　是做得很好，我也去买一对儿。
　　五弟有想送的女子？
　　哈哈……等到西夏了再说，嘘，别讲出去。
　　然后我到门口放了个烟花，没一会大伙就都来了。
　　我们马上要回南方了，这边的东西都见不到了，反正时间也不紧，就多逛逛再上路吧？
　　好呀好呀，钟灵说，淘儿也这么说，王语嫣看着也想，默娘没意见。
　　慕容五弟说话真是一呼百应，但应你的都是女子。包不同得意洋洋说。背后刚也打算好呀好呀的风波恶立马把话咽回去了。
　　包三哥就不想闲逛？我用扇子敲了敲他。别有事没事跟我抬杠，昨儿个跟你说的忘了？
　　非也非也，包不同以后收敛着不对外人抬杠，但慕容五弟是自己人，包不同对外憋回来的自然要对着你来。
　　路途遥远，我们也需要多储备些东西，慕容复开口，今天就在这边多看看吧。
　　再去找糖葫芦时，钟灵说想去外面小溪带些山泉中下来的水，煮茶比较好喝，我说那咱四个一块儿去，回来正好午饭。
　　明媚阳光下，鸟鸣清脆的林子里还真舒服，循着水声过去，突然一声凄惨大吼顿时扭转氛围，溪边有个人影，看到他的面孔那一瞬，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跟木乃伊一样的脸血肉模糊、牙龈外露，根本就是见鬼！光天化日都削减不了这种恐怖。
　　哇啊啊啊——！我一不小心叫了出来，一倒退坐到地上。
　　而那人本来对着水面惨叫，看到我们，一下惊惧地捂着脸，紧接着又爆发出疯狂嘶吼，一气跑掉了。剩下我们几个吓惨的呆若木鸡。
　　回、回、回去！我一下蹦起来，不接了不接了！
　　一气冲回客栈，四周车水马龙的热闹才好些了，却还是心有余悸难以平静。
　　刚刚那是个人，默娘最先恢复镇定说，他只是不知为何面容伤得太重了——。
　　钟灵还在拍胸口，而淘儿说着慕容大哥你怎么惊得比我们都厉害，更吓得我们没底……
　　刚好慕容复回来，见状过来问，我一手拽住他袖子，另一手指着外面，结果干张嘴啥都没说出来，后来都坐回桌边才好了。
　　游坦之，是游坦之啊，我说，聚贤庄那个，之前来救阿紫那个……
　　啊？！慕容大哥你都知道的啊？
　　我当然知，前因后果都知，我说，但谁知道真看起来时……
　　非也非也——包不同待要开口，我直接一掌盖住他的嘴。
　　义弟你是这些天受伤虚弱，慕容复安慰道，不然连那丁春秋都不惧，怎会被一毁容之人吓到呢。
　　哎呀，他们到底是都要搞什么，我嘀咕，契机不当转机用，生机也能变凶兆……
　　嘻，钟灵憋笑，慕容大哥也有吓到的一天。
　　饭后我们群体上路。这片地带赶路有个麻烦，就是过北定桥前没有大城镇歇脚，只能连夜赶。
　　天黑时，不慎在野外迷路了……
　　慕容大哥，钟灵拽我，快看你那风水罗盘啊，不是能指路么？
　　什么指路，是指东南西北，在这儿知道东南西北有什么用啊，又没地图。
　　前边找路的慕容复一愣，拿着地图就转回来，义弟你有罗盘就太好了，可以参考这张……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东西？
　　好说，医卜星相相关的都有点儿……
　　咻，一个鬼火飞过。
　　哎呀！我反应过来，是百鬼大会那一场。义兄，快走，这里邪魔外道聚会，沾上了麻烦。
　　非也非也，邪魔外道的聚会是没错，快走还不必，一般般走就行了！包不同大嗓门。结果可好，被缠上了，我们打翻几个，想赶快寻方位撤，又摸不着东南西北，乱七八糟中我的罗盘也被打掉了。
　　慕容复只好发言，在下朋友数人连夜赶路，不知各位在此聚会，无意中多有得罪！黑暗之中起了误会，双方一笑置之便是，请各位借道！
　　百鬼不干，继续纠缠。也许一战必不可免了，我说，淘儿灵儿你们和王姑娘呆一块儿，默娘到我身畔，这里毒满天飞，需要你的医术得紧……
　　慕容复怒了，在下敬你们是武林前辈，先礼后兵，真当我慕容复怕你们么！
　　此言一出，大伙惊讶，点灯认识一下。
　　叽叽喳喳中，冒出个声音，你能给我演示一下你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老夫就不与你们为难！
　　如何演示，要看前辈如何出招了。慕容复笑。
　　呸，让你演示，没让你向我下令——
　　端木元！我上前一步，你当初拿血阴战衣求我饶命，今个是想看看这件衣服我用得可好？
　　怎么你小子也在这里啊！
　　高处者看低者一目了然，而你这种低者就瞧不出差别！当年我收拾你简简单单，我义兄强我百倍，你都敢惹，他可不会收你件宝物就饶你一命。
　　你——！
　　王语嫣也发言了，一下指出他的门派和所居地。
　　我压低声，王姑娘你别明提那五斗米……
　　我知，她点头笑，然后只提了地火功。端木元服了，撤。
　　此时又飞出个鼎，把暗器乱扔一气，包不同和风波恶中了暗器，慕容复怒将鼎踢翻，刚要揪出里面的人，我大叫义兄别用手抓！那人满身带毒暗刺！
　　这一个迟疑，桑土公蹦蹦跳跳逃到一边。我追着喊，你不是说再也不要见到我吗？今天是要来看看我可有继续好好用这北冥爪？
　　此时随着鬼哭狼嚎之声，一个白影也出现，慕容少侠，你再将那个杀了我兄弟的恶人打败一次，我再给你一千两……
　　哎呀是椰花岛的黎夫人啊……
　　义弟，怎么这里的人你都认识？！慕容复哭笑不得。
　　我当初游荡江湖，所以……
　　慕容复先不管这个了，追着桑土公要解药，其他人也吵着要，现场乱成一团，乌老大也来凑热闹，慕容复夺了他的刀，横扫千军之势直冲向桑土公，只见一路百鬼漫天飞。众人看他占上风，反过头来想瞧瞧我们当中有谁可以抓了当人质。
　　慕容大哥你放心我们会照看好王姑娘！淘儿喊。
　　那便好了，你们这些魑魅魍魉，不能静下来说话吗，看我生死符！
　　啊啊啊，那个谁都认识的小子也挺厉害啊，他又在混打了——。
　　小子小子的，我没名字吗？在下慕容乱，所到之处天下大乱——。
　　就是就是，慕容大哥马上将你们打得乱七八糟，他还擅长添乱——。
　　灵儿啊，你那后半句怎么听都不是褒义的吧！——
　　哗啦啦，噼里啪啦，叽里呱啦……
　　越打越难以脱身，估计我们全都这么郁闷，那边淘儿她们也陷入苦战，我见不妙，窜到高处喊，王姑娘那边有危险啦！大家往这边撤啊！
　　果然这一声很有效，段誉神奇地出现，冲过来，背起王语嫣，冲走了。
　　我跳到女孩们那边，一同作战，这样几处的局势就稳定了下来，知道一会有人来帮忙，就也不急了。
　　然后不平道人降临，终于能歇气了。段誉也带王语嫣跑回来，看到慕容复，赶快挂上笑表示咱又来了；而慕容复看来是之前真紧张王语嫣又抽不开身，段誉帮忙得正好，这次也真诚地朝他笑了笑。
　　之后恢复谈判，慕容复早就由生气转为懒得生气了，说了几句就要告辞。
　　不平道人想挽留，又喊芙蓉仙子。
　　我一听真耳熟，等她远处传音来更觉得熟悉了，于是也站起来喊，芙蓉仙子好久不见，你那招芙蓉出水我爱用得紧，搭配北冥真气正合适呐！
　　钟灵偷偷拽我袖子，慕容大哥，你是让哥哥给传染呆了么！
　　然后我想去跟慕容复说快闪人，结果还没挤过去呢，他答应帮忙了，我默默叹气。慕容复发言开始，并且给段誉介绍这些人是谁，段誉盯着王语嫣没反应，这边被介绍的几人怒了，我赶忙上去打圆场，我这位段兄一直这么呆，大家看我义兄和我薄面别介意，他也很喜欢帮忙的——
　　话正说一半，因王语嫣不看自己而泪目的段誉开始感叹：我是个千古伤心人，帮不了自己也帮不了你们，你们也无需在意我——。
　　所有人大窘，脸色不好，可能慕容复也后悔之前那下意识的一笑了。
　　我干脆就踹了段誉一脚。
　　哎呦！贤弟你干嘛？
　　听讲！然后我压低声音：你惹这些人生气，再打起来，王姑娘不对你生气？
　　恢复秩序，接着就是讲到天山童姥，此时段誉反应过来，对我说好生耳熟，那次在河岸……我忙着比划嘘，小声。
　　然后讲到捉了个天山的小姑娘，拿出麻袋，接着虚竹就英雄救美了，大伙反应过来，一窝蜂散开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