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行无常天下大乱》Reinhart天

5、零五

　　各种困难找路，各种听她俩玩笑吐槽我的可靠度，又说咱们就拿着罗盘往南去吧，反正他们集合后，就应该也是回燕子坞了。
　　我回头说好，一脚踩空骗人植物，掉到山坡下，灰头土脸地见到个聋哑人，他啊呀叽呱了一通，给我递了个东西，又走了。淘儿钟灵也赶了下来，问我没事吧。
　　我看了看那张帖子，瞬间精神回来，抬头笑，咱不回去了，到这儿……晃了晃手中帖子。然后再跟义兄一起回。
　　只是我们接到帖子的时间太晚了，原本还想着去折腾折腾呢，结果才上山，正赶上慕容复抽刀要自尽。
　　不可！我一个生死符打过去。
　　不可！段誉另一头一个六脉神剑打过去。
　　结果是直径很小的六脉神剑打掉了剑，而我那哗啦啦一大片的生死符差点把慕容复一同打了。
　　哎呀帮倒忙！我拍额头，然后跑过去，义兄你没事吧？丁老贼暗中害人呀！苏星河前辈，这样意外不能重来吗？
　　算了……慕容复拦住我，起手无悔，罢了！而后便到一旁休息，可能是自认这种精神状况再下也不行。
　　贤弟，段誉对我说，刚刚我也失败了……要不你来下下看这珍珑棋局？
　　就是千年后的围棋，我棋风也不锋芒，这拼杀的古棋我可不想玩。我说着也要去一旁，一回头就看见了另一头的丁春秋，因为刚刚我喊他老贼而怒目瞪我呢。而他身后的弟子，有好些个之前星宿海见过的。
　　怎么的，不敢喊我大师哥了？我说，我就喊了他一声老贼而已。
　　什么？！丁春秋回头挨个看，那些弟子吓得乱七八糟各种否认。
　　哈哈，我笑了声，准备退后两步呆着，又一停，想了想，哗啦坐到对弈位置：难得机会，我倒要看看我有什么致命缺陷。苏前辈，我选白子。
　　大家重新围观，慕容复和段誉也都过来看了，下了一会，魔音也没出现，却感觉空中到处是省略号在飘，而薛神医憋不住说话了，有你这样下棋的吗！居然每个边角想分别做眼，中间也丢着不管啦？！
　　大概是这一句提醒了丁春秋，飘来了一句：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你还怎么抓得到生机？
　　丁老贼，我开口，你找错了，这是我自己知道的缺点，你再重新找找。
　　又飘来一句：因怕麻烦而逃避主要纷争，回头只怕为时已晚！
　　好吧我来下中央……盯来盯去，想找传说中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专门杀自己棋。周围好多人都叫起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再次飘来句：自以为潇洒游戏人间，实为自寻死路！
　　这是战略，你们不懂。我摆摆手，接着下。
　　再再飘来句：握到关键，便放弃现实，终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结果最后我把自己全盘棋子自杀光了，也没找到虚竹不小心下到的那个位置……周围人表情各有各的怪异，薛神医都扶额扭头到一边了……
　　呃，我起身，不好意思，我输了……
　　贤弟啊！段誉见我转过来就开口，我还怕你也自尽，结果你竟是在棋盘上自尽了……
　　我都预先知道星宿老怪会搞鬼，哪里还会中招，不过真是辛苦他了，兢兢业业帮我寻找和提醒我的疏忽啊——。
　　段延庆来了。
　　大恶人前辈你好，我打招呼。
　　嗯。他也打招呼，然后看向我背后的段誉。段誉见了他，更往我背后躲。
　　乱臣贼子，就会往别人背后躲，丢不丢脸！段延庆火了，上来就打。我只看到眼花缭乱乱七八糟，他们就已经追杀到另一头去了，段誉开着凌波微步猛跑，无奈这里人多地方小，被逼到了一角，亏得慕容复千钧一发拦下拐杖。
　　得饶人处且饶人，慕容复说，阁下何必欺负一个晚辈。
　　段延庆看起来也只是随手打打，便罢了，也回来下棋。我们再次围观，跟慕容复一块过来的默娘也归队。
　　此时忽然发现另一头的少林队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虚竹。
　　咦，我走过去，小师兄，你已经来啦？
　　啊！你——
　　虚尘啊，打十八铜人阵那个。
　　记得记得！他一脸久别重逢的喜色，我一直在忙着照顾师叔祖，也没看你面容……我们来找薛神医，因为……丁春秋施主……
　　他估计正又在忙着暗施毒手，你别说话分他神。
　　臭小子！丁春秋终于怒得骂出来了。
　　下棋继续，丁春秋暗中破坏继续。
　　段延庆光速中招。
　　大恶人前辈醒醒！我喊。
　　哎呀这！虚竹也着急了，走这步不行啊不行啊！
　　眼看着他手中拿起棋子，在犹豫要不要直接打断。我干脆两眼朝天胳膊肘偷朝他一撞，啪嗒落子了。
　　段延庆一下醒了。
　　我身后的慕容复、段誉和另一头的鸠摩智伸头看来，顿时一起哈哈笑。
　　你们这样笑人也太不厚道些，我说着也伸头一瞧，只见这棋自杀得无比明显，顿时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啊！虚竹大叫，师弟你怎么也、也……
　　反正谁都让这丁老贼搅黄了，小师兄你快去接着下，总之不能最后便宜他。
　　我、我……虚竹一头冷汗。
　　而起身的段延庆也明白过来了，偷偷拐杖一推把虚竹撞落座。
　　我准备一边休息去，看到段誉又去粘王语嫣了，我走到慕容复旁边：义兄，我一会就跟你一路走吧。
　　也好，我正打算去北方。
　　我才从北方回来，我无语，什么时候才能回燕子坞。
　　义弟可是想念燕子坞的风景了？若想先回也可。
　　不了，先回也没人聊个天。
　　哎呀！段誉突然发现宝一样岔进来，你们要一路？！那我……我、我和贤弟也很久没聚了，想一起……
　　非也非也，和慕容五弟一起是假，包不同也岔进来，慕容五弟不过是幌子。
　　包三哥依旧信守承诺这么叫，我笑起来。
　　大家就一起嘛！钟灵也凑热闹，我好久没见哥哥了！
　　嗯嗯嗯！段誉使劲点头。
　　此时轰隆一声，我们都没注意闲扯的这段时候虚竹已经进去学习了，而丁春秋正打算去打扰。
　　我呼啦抽剑而上，丁老贼，我今日就是来折腾你的，你信么？
　　你小子找死！
　　当年我就想替薛神医了结你这老贼！今日你暗害我义兄，更是仇上加仇！
　　贤弟我帮你！段誉也冲上来。
　　丁春秋气得胡子都直了，我哪里暗害这家伙啦？他下完后我才来的！好，今天让你们如愿！
　　不可呀——！木屋直冲出来一个影子撞开丁春秋。
　　小师兄你学完啦？
　　嗯，但是……无崖……无崖子老前辈他……
　　丁春秋哼了声，闪人。而后苏星河上前，要找虚竹去商量家事了。
　　那我们便也告辞了，慕容复对他说。
　　我也一起走，段誉也跟上，浩浩荡荡下了山。我左右看看人数，阿碧不在，大约先送回了，王语嫣应是不肯回去，慕容复便由着她跟着了。
　　人多就是热闹，慕容复打头走着，背后闹哄成一团。
　　包不同吐槽段誉，说他癞蛤蟆，段誉回击，我贤弟可一同，我就不能？
　　非也非也，慕容五弟一看就是对他义兄有情有义，故而同路，而非亲非故的癞蛤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干嘛这么说我哥哥呀！钟灵不平。
　　包不同继续非也非也地开绕，谁都说不过他。
　　包三哥，我说，你这样讲他，我也不好办啊。
　　慕容五弟眼光不好，竟与这癞蛤蟆也结拜，这不就间接牵扯到你义兄、我家公子了么？
　　我偷偷撞段誉，你不要太明显跟着王姑娘，不然他一会就会赶你走。
　　段誉望天泪。
　　我又偷着问包不同，为什么要去北方，正好也转移他注意力。包不同说大伙是听说阿朱可能在那边，要去寻找。
　　我仔细想了一会。虽然慕容氏身为皇族后裔，理应更强调阶级尊卑，但实际上从慕容复掌家后，根本就是纵容放养政策，燕子坞堪称没大没小乱七八糟，从第一次到江南阿朱易容老夫人整人、平日包不同风波恶随意讲话到处嘚瑟都可以看出来，果然硬逼自己规矩的人，身边人都会变得最不规矩……但这样反而所有人感情更真实，倘若我说出阿朱死于萧峰之手，只怕以后一见面，都要相互打起来，若觉得毕竟是误杀，也会对段正淳有芥蒂，对本就看不上的段誉以后也要成仇。
　　于是最后我决定还是哑巴到一切结束后，也告知身边女伴不要提起阿朱。
　　到客栈歇脚，刚夹好烤鸭张口准备吃，突然淘儿嚷了一声阿兄，拽着我就开跑，我的烤鸭只好失落在风中了。
　　阿兄！阿兄我找了你好久！对了，这是我的好朋友，他叫慕容乱，慕容大哥，这是我阿兄沙武——
　　你好，我说。还偷偷惦记着烤鸭。
　　沙武希望淘儿跟他走，淘儿希望他跟我们，于是他要和我决斗。
　　也好，我说，咱找块儿空地去。
　　到了后，他一掌过来我就被轰飞了，这真是许久没有的怀念感啊。
　　淘儿为此差点跟他发火。
　　好好照顾淘儿。他说，然后就闪了。
　　慕容大哥你没事吧！没事吧！
　　没事，吐点血什么的而已……
　　这叫没事吗！
　　你哥真厉害，是做大内侍卫什么的吧……咳，总之他好像误会了啥。
　　哎呀你别说了，我们先回去休息！
　　刚回客栈，钟灵就跑来。慕容大哥！哥哥、哥哥被那个包不同气走了啦！……诶？慕容大哥你怎么了？
　　我突然特感谢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急忙装不行了，哎呀我没事……我……咳咳咳……
　　啊啊啊快进屋休息！她们都嚷嚷。只有默娘在一旁不紧张。
　　寂静深夜，人人都休息了，我才爬起来点上煤油灯开始看书。
　　这些古书的语法，真是左右看不顺眼。
　　听到敲门声，随后默娘进来了：我见灯亮着。
　　默娘也睡不着么？
　　默娘点头。
　　不好意思啊，我会抓紧调查你的事的。
　　默娘不是这个意思，公子也当以自己的事情为重。
　　我坐起来，默娘喝杯茶吧？
　　她点头，也在藤椅上坐下。
　　公子为人，算得上不近不远、礼尚往来。
　　嗯？
　　公子处处都算还受欢迎。那位段公子对你不错，你对他便也还好。这么久来，仅是对那位慕容公子是真心想要相交。
　　我笑：默娘是说我，不咸不淡、处处拿得轻于是处处吃得开。
　　你对江湖事看得很淡。
　　默娘可有引为知己感？
　　那位慕容公子的志向，也许有一天会在武林中惹祸上身，你与萧峰为敌，可是因此？
　　默娘好敏锐。但正如当初所说，若是悲剧，至少让我看到最后。
　　你算到他们有一天会为敌？
　　若说为敌，当初我第一个该和段誉对立。
　　默娘低头想了想，因为王姑娘？
　　可我想了，我说，就算我一开始和段誉为敌，最后也改不了什么，那便罢了，于是如你所说，段誉对我不错，我便也和他交朋友。
　　你并不觉得为重视的人，值得与他的敌人撇清干系？
　　我摇头。能帮他的事，我做，但不代表我一切以他为准，也不代表我觉得他做一切都对，有时候眼看着重视的人误入歧途，又没有能力改变，我觉得这种时候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他旁边看到结局，不论他做过什么，最后用一个个人的身份给他宽恕。
　　默娘沉默了一会。公子早已算到结局？
　　我叹气，就像是很久以前埋下的再无法更改。默娘可知，人的一生早已在幼年定了结局，除非有什么天降奇迹，兴许有转机。
　　那晚上我们聊了不少，也许是我这种什么都能旁观的态度和她相似，让她有同感吧。
　　第二天继续上路。
　　钟灵因段誉离队的事对包不同生闷气，一路一言不发，淘儿偷偷拽我，我只好去安慰她。灵儿你看，那边那饭店很好吃的，想不想尝尝招牌菜？
　　唔？她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有什么招牌菜？
　　有——丁春秋？
　　什么？那哪能吃！
　　不是，我是说我看到丁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