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月庭》安古意

15、第十五章 觉醒

　　邢羽轩诧异得合不拢嘴，等缓过神来飞奔到晏灵曲家，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见到神仙了！”晏灵曲说：“我经常遇到神仙啊！”邢羽轩说：“别胡说，你有那个慧根？”晏灵曲说：“怎么，难道你不是胡说？”邢羽轩叹了一口气道：“我怎么跟你说呢！反正就是他会突然消失！”晏灵曲转过身去拿了一块糕点说：“你不也经常突然消失嘛！三天两头找不到人。”邢羽轩词穷了，憋了半天说：“他长得就不像个人！”晏灵曲说：“那就是妖怪啊！你怎么会觉得是神仙？”邢羽轩抓狂道：“人长不出那种容貌和气质！”晏灵曲见她如此纠结的用词和非要表达清楚的百般努力，终于上了点心，说：“那你带我去找他。”
　　邢羽轩颓然道：“我要能找到就好了。”晏灵曲顿觉索然无味，邢羽轩说：“可我觉得见过他！”晏灵曲说：“我知道啊，你不才见了嘛。”邢羽轩说：“我以前见过他。”晏灵曲认真地盯着她，说：“你是不是在做梦？”然后兀自一惊，纠结地说道：“要是在梦游我应该叫醒她吗……”她一个人在那自说自话，全然没注意邢羽轩已经愣在那里，隔了一小会，她突然长吸一口气，眼眶里就开始有泪水在打转。
　　晏灵曲见此情形也很吃惊，戳了戳邢羽轩说：“你还好吧？梦见什么了？”邢羽轩咬了咬嘴唇说：“你说的没错，我在做梦。现在梦醒了。”说完转身往外跑，晏灵曲连忙去追，她脚力不如邢羽轩，见她跑得飞快，生怕是着了魔，也拼了命地跑。终于到了一处竹林外，邢羽轩停下来，大声喊：“壶丘即！壶丘即！王八蛋你出来！”晏灵曲累瘫在边上，无力地问：“壶丘即是谁？”邢羽轩捡了一根竹杆在竹林里乱抽，抽得竹叶四下飘落，不停地说：“你说梨花落我们就相见，你还偷偷摸摸地干什么？你做了什么见不得我的事？”
　　话音刚落，脑门上正中一个硬邦邦湿乎乎的东西，她一按，拿到手里一看是个苹果核。竹林外面阳光敞亮之处有人笑着说：“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你的事，你做了什么见不得我的事没有？”
　　晏灵曲还躺在竹叶堆上的，一见这人眼睛都亮了，凑上前去前前后后地打量，想伸手去戳戳他是真的还是假的，谁知刚一伸手，他身形一闪，然后在丈外又聚合起来，晏灵曲吓得结巴：“真……真……真的是……神仙……”彼时邢羽轩已经出来，手里还持着那根竹杆，指着壶丘即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壶丘即说：“我原本打算再晚一点，至少不妨碍你和乐正东里拜堂成亲。”
　　邢羽轩一下想到乐正东里，急的抓头发：“我就说焚如为什么要拉拢他，我真是被凡尘俗世蒙蔽了眼睛！”壶丘即笑着说：“用你的温情去感化他，现在还来得及。”邢羽轩直瞪着壶丘即，瞪着瞪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壶丘即笑道：“变凡人了就丑了一些，一哭，就更丑了。”邢羽轩气得抡起竹杆就丢过去，晏灵曲大叫道：“神仙哥哥！我来救你！”说着去挡竹杆，邢羽轩眼看着晏灵曲从壶丘即的身体穿过，她一把拉住晏灵曲，在壶丘即身上捞了一把，空空的，仿佛从风中划过。
　　晏灵曲也察觉到异常，站到邢羽轩身后，邢羽轩说：“你又怂了？刚不是很英雄的吗？”说着又冲壶丘即道：“你还用化身来见我？有没有诚意？”
　　壶丘即无奈一笑，说：“我的真身被扣留住了。”邢羽轩冷哼一声：“骗鬼呢！”壶丘即转身道：“是呢，骗你这个爱哭鬼。”邢羽轩追上去，说：“你的真身在哪儿？”壶丘即道：“归海。”邢羽轩想起和姬婧妍、即墨庭一块去找壶丘即的那块极南之海，说：“为什么会在那？”壶丘即回头说：“叫你多看一点书，你就只顾打打杀杀。”邢羽轩撇了撇嘴说：“婧妍书看得多啊，可惜你没机会了。”壶丘即道：“掌嘴。”邢羽轩下意识地一防，并没谁掌她的嘴，她防卫一松懈，晏灵曲跳上去“吧！”地给了一巴掌，邢羽轩大叫道：“灵曲你疯啦！”晏灵曲讨好地一笑说：“神仙哥哥下了口谕，不由自主的……”
　　邢羽轩不知道怎么说她，又向壶丘即道：“那我们怎么才能恢复法力？”壶丘即说：“找醴泉让你们仙胎萌芽。”邢羽轩道：“醴泉在哪？”壶丘即说：“叫你……”“多看一点书是吗，我知道了！”
　　壶丘即笑道：“叫你多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晏灵曲插嘴说：“神仙哥哥，我吃东西挺多的！”邢羽轩推开她道：“一边去。大人说正事呢！”晏灵曲暗暗道：“大人你妹！”
　　这意味着他们要出行，邢羽轩说：“叫代步云不就行了么？嗖的一下就到了！”壶丘即恍然道：“说得有道理！”却没有任何行动。邢羽轩问：“我们这时上哪去？”壶丘即说：“带你回家收拾东西、告别父母和乐正东里，明天一早就出发。”
　　邢羽轩说：“不是说有代步云吗？”壶丘即说：“叫你多……”“吃东西赶路嘛！我知道啦！”邢羽轩抢话道。壶丘即说：“叫你多读书。”
　　晏灵曲听说要出门，高兴得跳起来，说：“出门是吗？只有我们三个人是吗？那一路上你得照顾我们咯？生病你会给喂药吗？睡不着你会给唱歌吗？无聊你会讲故事吗？”眼睛里尽是星星，满怀期望地望着壶丘即。邢羽轩冷冷道：“我会一掌拍死你。”
　　壶丘即笑道：“眼屎妹还是那样子啊！”晏灵曲愣了一下，说：“谁？”壶丘即说：“你啊。”晏灵曲说：“眼屎妹？”说着还抠了一下眼角，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啊。壶丘即说：“叫你和鸡屎妹的时候总有一点口音，听起来是不是挺别扭的？”晏灵曲连忙点头，说：“嗯嗯！”壶丘即说：“不好意思，我试着改改。”过了一会，他说：“试过了，改不了。”
　　只有邢羽轩知道他的伎俩，笑着说：“你缺不缺德？”壶丘即说：“缺德的事都是跟你学的。你还记不记得跳蚤啊，跳崖啊，挖坑啊之类的事情？”邢羽轩登时不笑了，只在心里骂道：“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