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倦》talan

4、燥欲

　　题四：妖里妖气 妖来妖往 它不过是个小妖不过要活一世何苦那法海暗恋伊 于是硬心肠棒打鸳鸯 （作者：向来无厘头，别管我）

　　嫁吧嫁吧。藏着咽着摒着，为何？有些不是问题的问题一旦抛出来，离了体。整个人都利索起来。

　　长安城贯穿南北，是朱雀道。皇城朱墙，两端。里头的人看不起出面的生活，可又向往。出头的人渴望进去，有朝一日如愿以偿却又反过来践踏出面那些面目模糊如曾经自己的人。这长安城里，蛇龙混杂。人妖共居。宗教膜拜鼎盛之时，随处可见凿石刻木的工匠。

　　明日便是出阁之日。你端端正正，任来人摆弄。她们拉扯你的发，根根痛到心头。你却眉也不皱。盘到顶，用金箍固定，两旁撑出长耳，缀和金穗。通体金黄。你看这镜中女人，究竟是谁家模样。似乎从来不曾见过。眼尾用碳画着倒钩，红春燃的血红。左手的小拇指套上了内城特制的雕花景泰蓝。喜服通体绣花。恁得再美，也只能是任人看的死物。而但凡美的总是阴毒，你向来如此认为。

　　你呆呆坐着。四更天，无数妇嫂来回忙碌。不停摆弄你，似乎哪里都是不完美，亦或不及至。所有的人都有着一长面孔叫做献媚，都共用一个灵魂叫做残喘。它们的脚上栓了链，永远走不开。逃不掉。你低头看看自己赤裸的足，就这样踩着冷入骨的青石面。竟然无人发现。她们都走了。告诉你静静等天明。一曲萧音穿来。远处似乎有人立在那朱红墙头吹那一曲软绵的曲，时断时续。你放下香草桃红的帷纱，转回身子。月光温蕴薄性，映衬你姣好面容。你眉眼都是笑。她，回来了。舔了舔唇。一个内力深厚的脾性清高的面首，一个无心的女人。嗤..西.. 你掩着口鼻轻轻的笑。

　　夜凉如水，你笑的牙齿都咯咯作响。 ”北高城玉笛吹成血，任西风吹冷长安月。” 你合手轻轻做着拍，干涩嘶哑的嗓子缓缓的唱。

　　姨娘们心疼你，说这观礼又长又闷。最难得的程家小小姐竟也回来。不复以往的消瘦清减。腰肢都圆润起来，好似成熟的蜜桃。眼神都是风情。程家少爷什么也不说，抿着唇，只发着单音节的字。小小姐这次是天不怕地不怕，可独独畏惧这程家长女。潜意识告诉她，这个女人十分危险。回来不过是出口恶气，不想招惹更多麻烦。嫁出去的女儿本是泼出去的水。

　　周朝时候，一个史官记载，男人为火，女人为水。故周王火，褒姒水。水能覆火。故祸水也。谁也都知道一句，覆水难收。你是个大理不识，二门不迈的小姐。这些，你说你统统不知道。因为无知，所以无框架。无知的人有时候是所有人心头的大忌。先生说，你只笑。青葱白玉的指夹着薄荷绿的丝帕，掩着面。笑意却不入眼。

　　那时窗外是阳春三月，可却飘着鹅毛大雪，而你一眼就看见的却是那零星的几抹桃红。是呀，你的小桃树。它开花了。再着对的时间，映衬着是妖象的景。唯一一次，未曾开错时间的花，却被雪来埋葬。也好。也好。好的坏的，奇的怪的，通通全当是那勰罗异人的手中术。终究是要被破灭的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