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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死亡魔咒10 ...

  •   托马斯安抚完姐姐后,迫不及待回到自己房间,卧室只点了一根蜡烛,借着微弱的光晕,托马斯看到伊迪丝半躺在床上,她柔弱金灿的卷发铺散在白色的枕头上,紧闭的双目和高耸的眉头让她看起来无助、痛苦,自从跟随他来到山庄来以后,伊迪丝就没有舒展过眉头,虽然很多时候她会沉浸在文学创作里,但喝过那种毒茶后,这么可能还享受的了平静安逸的夜晚甜梦。
      托马斯走到她床边,伸出手掌搭在她头顶上,这个动作让伊迪丝忽然整个人震动的惊醒过来。
      “对不起吵到你休息了。”他说,真要表示歉意的时候看到伊迪丝用手拨开自己的手掌。他本来也没打算要一直把手掌放在她头顶上……“你快休息吧,我还要去看一下那些客人是否需要什么,而且文书报告也没有完成,刚才和露希尔核对了一下,我们还有足够的资金再买一些煤矿回来,这样整个冬天就能够过的充裕温暖些。”
      伊迪丝抿着嘴巴,眼珠子震震地看着被子上的烫金花纹。
      托马斯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可是明显伊迪丝只是在发呆的情况下不愿意和他交流沟通,他立刻想到刚才那位医生说的茶的事情。“亲爱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我怎么可能能忍受你离开我?你难道不记得了吗?为了能够等到你……”
      “够了。”

      伊迪丝听他说到这里不免又心软起来,可转念一想刚才的镜头,即便她没有听清楚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露希尔眼神中的杀意是没办法欺骗人的。她要杀人,她要杀谁?!
      “托马斯,我想我错了,我不应该到这儿来的,我会跟着他们离开这里,我身体最近觉得很不舒服,可是我没有任何家族遗传史或者慢性疾病,我需要去医院看看我的身体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握紧自己的拳头,依旧不敢转动头颅去看对方的眼睛,她害怕一旦两人对视,所有的的坚持都要毁于一旦。“我以为我很明白自己要什么,但是现在我知道我根本什么也不懂。以前父亲在的时候会提供建议给我,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活在一个假象中,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骗人的,而真相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托马斯五官一阵抽动,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悲哀,他顺着床边缘坐下,将脸埋在手掌中嘶哑地哭泣起来。
      看见这样绝望的墨阳,就和看到很久以前父亲失去母亲时一样让伊迪丝难受,尤其是两人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后。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刻不能呆在这里,母亲用两次死不瞑目的警告让自己远离猩红山峰,甚至死在这里的人无数次显示自己的死法来提示她,不就是希望她赶紧离开吗?
      见她毫无所动,托马斯才感到心慌起来。最后一笔钱还没有到手,现在如果她要走,完全可以撤走所有的资金,人财两空。甚至如果露希尔知道她要离开的话,谁都没办法阻止露希尔,母亲没有办法,他也没有办法,他曾经带来的淑女们也没有办法……
      “伊迪丝,你累了,先休息吧,这些事情我们明天再说。”托马斯说着,准备脱去身上的夹克外套。
      她甚至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她抬起手指着大门,吼道:“不!我不希望看到你,你去你姐姐房间吧,我觉得她一定会乐意‘收留’你的!”
      听她说完这句话,托马斯几乎以为她知道了自己和露希尔的事情,可是他们两人相互取暖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伊迪丝睡着以后,平时如果想要作别的事,也一定会趁着伊迪丝在城堡外或者去书房写作。
      不可能的。
      托马斯挣扎了许久,不敢独断,尝试安抚她不安的情绪。“亲爱的,我们才是夫妻,你就算要发脾气也不能把我赶走,不让我睡自己的床吧。”
      这个语气几乎是在低声下气了,可是伊迪丝不为所动。她用余光见托马斯不愿意出去,便一把掀开被子,美国姑娘的耿直脾气一上来,英国绅士是吃不住的。
      “既然你不走,我走。”伊迪丝说完,就赤赭脚快速离开房间,托马斯被她的风言风语惊的愣在那里根本反应不过来。
      但随即,他就知道出事了。

      他的马夹脱到一半,也不管纽扣了,一边叫着她名字一边追了上去。
      伊迪丝要去客人的房间找米沙和她挤一间房间,就必须路过露希尔的那件卧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弟同心,托马斯这里才叫了伊迪丝一声,露希尔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一把拦住伊迪丝。
      “亲爱的,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
      “你竟然问我去哪里?”伊迪丝看着她穿着刚才那件黑色纱衣内衫,半露着香肩和□□,这难道还不是勾引的态度吗?以前晚上见到这样的露希尔,伊迪丝也是心底感叹一句“一家子都是美人胚子”,可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姐姐勾引弟弟,无时无刻,穿着这么暴露的衣服,难道不是为了夜幕降临后,能和弟弟肆意妄为吗?
      露希尔不满地看着她深更半夜无理取闹的样子,在看到弟弟匆忙追出来的时候,心底更为不快,但为了快要到手的钱,她还是选择忍下来。“亲爱的,你到底这么了?难道你还觉得他们说的对?我们在茶里下毒?可是不要忘记了,我们自己也喝茶,如果真的下毒了,我们也必死无疑。”
      “骗子。”伊迪丝大吼一声,“你们两个这么可以……这么可以?!”
      她转身就像从另一边绕去客房,可是露希尔是何等城府精明的人,一看她失常,就足够揣摩判断出伊迪丝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不管是谋财害命,还是伦理失常,都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而她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思考都快了一步,天身对这种将要危害到自己的状况扼杀到摇篮里,是露希尔活到现在的本能。

      她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伊迪丝的手腕,两人在露台上相互拉扯起来。
      “这就是我,这就是他,你懂什么?你这种一出生就不需要思考这么活下去的人会懂什么?你不是爱他吗?那就爱他的全部,爱他的善也爱他的恶。”露希尔把她逼迫到露台边缘,眼看着她站立不稳将要掉下去,也依旧狠狠地拖着她。
      伊迪丝惊恐地瞪着她,这样的逻辑到底是谁发明的,难道因为爱他就要接受他不容于世的道德错误吗?
      不,这根本是错误的!
      托马斯这时候也追到了她们两人身后,但他一时间不敢上前,只能在后面干着急,不断叫着两人名字,希望她们冷静下来。
      “你疯了!”伊迪丝这时候才明白,惊恐地看向两人。露希尔对托马斯的感情可能并不单纯的是男女感情,甚至是变态的一种占有欲,一种对自己的东西的霸道。
      露希尔冷笑一声,冰凉的眼珠子一点儿也没有遮掩对伊迪丝的杀意,说:“我是疯了,他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份庞大的遗产,你以为你能带上我夏普家族女主人才能带的戒指吗?”她一把扯下那枚佩戴在伊迪丝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
      伊迪丝忍着痛,脑袋里一片空白。
      就在她还在震惊露希尔的表述时,露希尔已经一把把她推下了三楼高的中空露台。

      “不!”托马斯咆哮起来,他一把冲到露台前,伊迪丝已经不见踪影。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清理干净。”
      托马斯不敢置信地专过头看向她,不敢置信她能那么冷血无情。“我们的客房里还有客人在!”

      “真高兴你们两位还记得我们。”
      突然插进来一句慵懒的男声,惊扰到两人。
      他们转向声音,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伊迪丝被那位伯爵抱在手里,站在中空大厅的大雪上,满天飘落的雪花竟然没有一片落在两人身上,而他所站的红泥,竟然也像是被驱散一般在他脚下形成一个漂亮的图案。
      “本来我也不想来看戏的,但如此对待一位天真浪漫的女士实在是太残忍了,更何况……我有一位爱管闲事的朋友。”
      说道这里,德古拉难得上扬起自己高贵的头颅,专区看在客房露台前的米沙。
      米沙冷着脸,相当不悦的表情。
      “你要是愿意,跟着我们先去德国,你到了德国以后,再买船回美国都可以。”
      他们四个人,只有医生的耳朵听不到露希尔房间那激情荡漾的羞涩声,若不是因为亚诺什现在不能见血,她也不想看到有人在她面前遇害,这种破事她是不会管的。
      德古拉觉得米沙吃饱了没事干,帮范娜莎找人也是,现在帮这个受骗上当的女人也是,整一个良心泛滥的主子。但这有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米沙,让他感知到了作为人的善意。
      “我们刚才还在说,如果明天不下雪,马车的滚轴能够过雪地,就先去镇子上住算了。这儿的太冷了,我们的医生可是位饮养不良的小伙子,吃不消这种鬼天气的。”
      佛兰肯斯坦:“……”刚才他们明明突然间都竖起耳朵,然后三个人一起走到了大门口的露台,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好不好。
      “谢谢您。”伊迪丝现在还惊魂未定。刚才被露希尔推下来的时候,只看到自己脸对着二楼的露台木头板子,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身体一轻,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已经被德古拉伯爵抱在怀里,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

      站在三楼的姐弟两人这下是完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未遂,只要伊迪丝回到镇子和巡警报案,两人的罪名必死无疑。
      露希尔第一个反应不是完了,而是既然她被抓住必死无疑,那么说什么也要抓上几个垫背的。她转身下楼,路过二楼茶室,翻箱倒柜地从里面抓起一把三公分长的刀具,转身去三楼客房。
      杀死一个算一个!
      至于托马斯,这位胆小如鼠,一生都被露希尔——他亲爱的姐姐保护或者说占据的男人,此时此刻也只是露出懊悔不坎的痛苦表情。
      他从另一边冲下楼,对着伊迪丝叫着“不要走,别走,不要离开我!”

      伊迪丝整个人弓了起来,受惊过度的同时,也才明白为什么母亲三番四次叫她远离这里,因为这对姐弟,她可能失去所有,包括生命。
      她抬起头,瞪大双眸,对着托马斯叫道:“我父亲的死,难道也和你们有关?”
      托马斯脚步一顿,微微张开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这幅模样,难道还不能证明一切吗?
      原来真的是失去一切,家人,朋友,她自己,包括生命。
      德古拉看着眼前的男子,觉得真是丢进英国贵族的脸面。同样是拥有男爵爵位的马尔科姆爵士,虽然他在私人检点方面做的不太好,但是他最起码担当的起作为一个丈夫和男人的勇气,而不是躲在女人身后,用自己皮囊去蛊惑别人为他的事业买单。
      哦,那台破机器算什么事业。
      只不过是一台玩具。
      “你算什么男人,是个男人,就要肩负对自己妻子的责任,对自己子民的责任。”
      德古拉冷笑一声,把怀里的女士放下来,亚诺什从露台上轻轻一跃,就到了伊迪丝身边,他伸出自己戴着雪白丝绒鹿皮手套的左手,伊迪丝一开始还惊于他这么一跃,但随即一想,德古拉伯爵也是这样莫名其妙救的她。

      从茶室出来的露希尔听到德古拉这么嘲笑托马斯,气愤地整个胸脯都要从内衫里跳出来,她有些歇斯底里地冲过去,对着米沙当头一刀。
      众人只看到眼前一个黑影袭向米沙,露希尔就被德古拉提在了手里,而德古拉则飘在半空中,鲜红的眼珠子和天上的那轮红月一样恐怖、血腥,充满暴虐。
      露希尔的脖子被德古拉握着,惊恐地用双手挣扎着自己的喉咙,缺氧加上失去重力支撑的她很快白眼都翻了起来。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的小东西,只有我能碰。”
      他说完,手掌一松,她自由落体式地从五米高的地方掉下来。

      米沙眨眨眼,对着边上的佛兰肯斯坦说:“夜深了,你要不要进去休息?”
      “没事,我等下给伊迪丝夫人看看,泡茶压压惊。”他说的极为镇定,但脑袋里异常兴奋地看着飘在半空中的德古拉。
      “不,我只是想叫你滚回去睡觉,我要干坏事了。”米沙干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佛兰肯斯坦哪里肯,反正有不是没有看到过奇怪的事情,再奇怪的都看到过了。
      米沙没办法,让亚诺什先把伊迪丝送回她的床上,然后在佛兰肯斯坦惊诧的目光下,召来了所有死于夏普姐弟手下的人。
      夜晚,才是属于冤者的世界。

      托马斯和露希尔对世界索求的同时,他们没有给予相应的付出,等价交换里,这原本就是不能成立的等式。而现在,他们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
      德古拉冷漠地看着冤死在两人手里的鬼魂,报复索命式地对两人撕咬,蹂躏,慢慢飘回米沙身边。
      “你早知道这两人杀了自己母亲?”德古拉问。
      “这么可能?”米沙白了他一眼,“但是我刚才洗澡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死者的冤屈,那时候我就想了,这样一个陈旧简陋的家族还有什么能使得死者不愿离开?但刚才我看露希尔的作为,就知道她不只是第一次杀人。”
      “为什么?”佛兰肯斯坦问。
      “医生,你应该比我们更明白,第一次解刨人的眼睛,和你自己的眼睛。”
      一种是把尸体当做新鲜的生命。
      充满敬畏。
      一种则是把新鲜的生命当做尸体。
      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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