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The Chase（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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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后Vicky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刚刚还在轻微颤抖的双手总算平稳了下来。那之后她也注意到站在台阶上的Barnes，正饱含深意地打量着她。
Vicky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你的表情……”虽然情绪总算平稳了下来，Vicky的表情还残留着些慌乱和迷茫。这是Barnes从来没见到过的。
“那个，”Vicky挥挥手，满脸烦乱不耐，“你可以理解为内部事务……”说着长叹一声，“我知道开枪的人是谁了。”
Barnes条件反射性地紧接着问了一句，“是谁？”
Vicky没有回答，反而问他，“其实还有另外几起案件，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接着也不知是跟他解释还是说服自己，“我看你挺擅长这个的。”
“你不会？”根据Vicky向来的表现，Barnes有些怀疑这一点。
Vicky转身摊摊手，重申一项事实，“我不擅长，不是不会，这是有区别的。”说完继续朝外面走去，高声问后面的人，“你到底来不来？”
上车的时候Rossi已经把符合案件特征的另外几起案件报告发送到她邮箱里。因为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案件报告都相当完备，连初步侧写都有了。其中，技术分析人员重点标出的三个案件十分引人注意——分别发生在4月8日周三，4月18日周六，和4月28日周二；如果考虑到Sarah Duncan是在5月8日周五被害，这是条一场明确的时间轴。
如果再仔细看受害者们倒下的地址，依照案发先后发生在皇后区，布朗克斯区，斯坦顿岛，现在到了布鲁克林……也就是说下一个很有可能是曼哈顿？
Vicky决定从最先发生的地方找起，也就是皇后区那个犯罪现场。将现场地址输入导航系统后，Vicky一手拉下手刹，另一手把平板递给刚才一直无所事事坐在旁边的Barnes，“给你，我先去皇后区。”
“因为那里最早？”Barnes看了几眼后很快发现了其中奥妙。
“也许吧。”
1号受害者——推测是这一系列远距离谋杀案件中最初的一件——Lloyd Olivet，是名离婚律师。于4月8日下午3点32分在皇后区一家熟食店门外与自己的客户道别后立即遇害。根据现场尸体的姿势推测，Barnes指了指不远处街道拐角的那幢建筑物，“他是从那里开枪的。”
“去看看。”
在下面大堂中Vicky发现一件事，“你开玩笑呢？”
Barnes闻言赶紧审视周围所有情况，没有发现任何异样。Vicky猜不出他突然防备着什么，拿出手机给立在墙下的一座雕塑拍张照片发出去。
“这座雕塑有问题？”Barnes皱着眉看Vicky拍照发送，有些不解。
Vicky则更为不解，“这可是正义女神像——你看，他在圣玛利亚教堂杀了个孕妇，在正义女神像头上杀一个律师，不觉得都很有象征意义吗？”
对此，Barnes的定义则是：“多此一举。”
“要说多此一举……”Vicky垫垫脚从上面拍了张女神像手中那杆天平的照片，果然在其中一个托盘上看到了Olivet先生的照片，展示给Barnes，“这个才是。”
果然，Barnes在看清照片上的东西后有些不屑地撇嘴。毕竟对一位职业刺客而言这些都是十分不必要而且大大增加被捕风险的细枝末节。但对Vicky来说这个再加上监控录像中那个背着高尔夫球包的背影，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开始Rossi都会误以为这是名初学者，——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会一开始就成为广受关注的大案。
叫来保安，展示徽章，叫他看好犯罪现场并呼叫警方封存证据后，两人赶紧驶向下一个地点。
2号受害者Harry Quinn，是名成功的对冲基金经理。4月18日周六早上7点05分，外出慢跑回来在快餐车边买早饭时遇害。
不过这次在可能开枪方向约1000码远的地方有好几幢写字楼。因为案发时是周末，躲避保安措施并非难事。Vicky简单记录完现场周围的人群特征后，疑问地看看Barnes。他也轻轻摇了摇头，“都有可能，不过这幢的视线可能不够开阔。”说着指了指最近的那幢写字楼。
“也是。”根据警方报告，案发两小时内他们全面搜索了那几幢写字楼以及附近五个街区的监控录像，一无所获。Vicky沉吟良久，联系之前两个现场的发现，试探性地交叉搜索“基金/金融”和这片区域的所有地点名称，除了附近若干个证券交易代理机构和银行外，地区证券交易委员会办公室竟然也在里面——受害者Harry Quinn正因为某些可以交易而接受其调查。
Vicky朝Barnes一挥手，朝委员会所在地走去。Barnes见她一脸肯定的样子便知道她找到线索了。果然，Vicky边走边说，简单地把手机上那些复杂的调查文件翻译成普通英语解释了一遍。
Barnes也抓住了重点，“你是说Harry Quinn的问题可能引出他所在的整个公司垮台？”
“抓小鱼引出大鱼，证券交易委员会总喜欢这么干。”
“所以这不是巧合？”
“什么不是？”
“目标的照片，规定的地点，规定的方式……听起来就像是职业杀手的手笔，雇佣的那种。”
Vicky点点头表示赞成，补充道，“顺便说一句，律师在这座城市向来都是高危行业；妻子遇害，丈夫嫌疑最大；而这个也一样。但把一切串起来，未必就等于受雇杀人。”
“什么意思？”
Vicky摇摇头没有跟他解释。只是在委员会办公室里一番艰难的解释申明、交涉要求后，她终于在办公室主管的办公桌下找到了Harry Quinn的照片。
“这，这……我跟这个可没什么关系。”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主管赶紧摆着手颠三倒四地跟Vicky试图解释。不过她没兴趣听这个，只是给Rossi打了个电话要他派人过来拍照取证后就离开了。
不过再次经过安检系统走出大楼时她好奇地问Barnes，“我记得你的左手是机械臂对吧？全都是金属做成的人工义肢那种？”Barnes点点头。“那为什么刚才过安检的时候金属探测仪没有反应？过安检门的时候也是，X光应该没发现任何异常，否则保安肯定不会这么快放行的。”
就在五分钟前，Barnes还觉得Vicky是个一切以工作为中心的工作狂，可她立马就开始关心起旁事来。“嗯……它可以干扰周围的磁场，所以安检时是没法发现的。”
所以只能通过视觉发现，难怪他天天戴着手套。Vicky如是想着“哦”了一声点点头。
两人再次上路。一路从布朗克斯开到斯坦顿岛时已经过了中午12点，只好在附近找了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小餐馆吃午饭。
也就在这时候，Vicky终于开始后悔邀请Barnes加入调查——跟一个完全不熟的人同桌吃饭总是令她牙疼。看一眼对面的人，似乎也是跟她一样的想法。
偏偏在这种情况下，不论什么话题都显得突兀尴尬。Vicky小口抿着免费提供的柠檬水，假装自己在认真研究警方报告——虽然她差不多可以背下来了。
最终，还是Barnes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那你是为什么加入这一行的？”
Vicky迷惑了那么一会，“哪一行？”
“Romanoff跟我说了，你们是朋友。”Barnes紧紧皱着眉，开始觉得自己其实从未看透眼前这个人。
“这个很重要吗？”Vicky也终于放下了杯子，叹息着反问他。
Barnes回答地很快，“当然，我已经告诉过你那么多事情了，对你依旧一无所知。这不太公平。”
“如我所说，典型的阿尔法人格。”Vicky像是不出所料地微微一笑耸耸肩，微微歪了下头用手撑着下巴想了想，“大概是因为……第一，我很擅长；第二，还有薪水可拿；第三……”她又含义暧昧不明地笑了笑，低下头去。
Barnes追问，“第三什么？”
“因为我无依无靠，无牵无挂啊。所以他们不大可能拿什么人来威胁我，哪怕我殉职了也不会有人为我哀悼。太阳照常升起，多好。”
她虽然是笑着的，但眼睛里却是慢慢的尖锐和孤独。
——其实谁不是呢？Barnes垂下视线看自己的杯子。听到对面的杯子被拿起，喝了一口后又放回原处，接着是Vicky带着些隐秘笑声的声音，“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人们永远不会知道我做的事。”
Barnes一愣，“这很重要吗？”
Vicky重重点头，“当然。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不知道就等于不存在，不是吗？”就在这时，正好看到柜台上放的电视里开始播放一名纽约巡警在大火蔓延的公寓里救出两名儿童的英雄事迹，“我宁愿做水面下的那90%，而不是在聚光灯下融化的那10%。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The Chase（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