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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盟叔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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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站着南栗容面前,没好气地骂着:“她打你,不知道打回去?”
南栗容低着头吃冰淇淋,不说话。
秦御说:“我教你的术法又忘光了?还能从楼梯上摔下去,你怎么不从十八层摔下去?”
南栗容委屈地吃冰淇淋。
秦御撸袖子:“那女的呢,我找她算账去。”
南栗容有点兴奋的抬了头:“我爹要打她,流羽叔不让打哟。”
秦御安慰:“没事,我打。”
南栗容眼睛里闪着光:“然后我爹和流羽叔打起来了,一口就把人脖子咬断了,好漂亮哦!红彤彤的,特别帅!”
秦御:“……”
南玉扇:“……”
包然:“……”
南玉扇哭笑不得:“你们这些年到底对我弟做了什么啊?他都被你们教傻了……”
秦御冷冰冰道:“傻个屁,除了咒语,别的看一眼就记住,打死都不忘的。我问你,教你的咒语记住几个?”
南栗容抱着怀里冰淇淋:“……一个都没记住。”
秦御转身,摊手,表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南玉扇开始不停地给蒋洺打电话,然而一直占线。包然在旁边说:“没用的,打不通,关机了。”
然后,这时候听见南栗容半带着撒娇的声音:“妈!”
众人:“……”
南玉扇几乎都可以想象到蒋洺会说什么。
果然,那边穿来很轻的声音,但是南玉扇还是听见了。
蒋洺咬着牙的声音飘出来:“……叫爸。”
南玉扇几乎昏倒:“为什么他就能打通啊?啊?为什么啊??”
这时候,南栗容伸出小手来冲着包然一指:“我妈说他中午不回来了让家里年纪最大的那个去把鱼给炖了。我说家里怎么一股子鱼腥味。”
手粗脚粗的包然指着自己的鼻子,扫视一圈,困惑道:“我啊?”
说罢,看了一圈,发现自己好像的确是最大的那个,于是只得转身去厨房,呢喃的声音飘进众人耳朵里:“那我要是做出来把你们都给吃死了可怎么办……”
众人:“……”
南玉扇看向南栗容:“你和蒋洺说今天的事情了?他什么反应?”
南栗容傻了:”我忘了。“
南玉扇当场就把手机往他脸上砸,砸到一半被秦御脸色阴沉地拦下来了。
南栗容抬肘护头:“我……我现在打!”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木然看着南栗容。
南栗容嘿嘿傻乐两声,手里捏着发烫的手机,心里颤了颤:“……打、打不通。”
这时候,厨房里传出来一阵糊味儿,听见包然大哥欢快的声音:“开饭啦!”
众人:“……”
南栗容哭丧着脸接着给他妈打电话,他终于知道妈在有多重要了。
千拨万打,蒋洺终于接了电话,声音懒洋洋地,问又怎么了。
南栗容被几道残忍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呜呜咽咽说了今天早晨挨揍的事儿。
蒋洺颇为诧异:“唉?有人敢揍我儿子?谁揍的,叫什么身高多少在哪儿揍的?爸给你找回场子去!”
南栗容响了半天没想出来,描述了一个轮廓。
这时候,手机因为长时间打电话没电了,信号立刻就断了。
南栗容无奈,把发烫的手机递给南玉扇。南玉扇接过手机,顺手抓住弟弟的手抚摸着,温柔地问:“最重要的事情说了没有?”
南栗容恍然大悟:“没……没有,我还没来得及说它就……”
南玉扇看着坐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秦御,忍住了用手机砸南栗容头的冲动。
而他困惑了整整一个早晨的问题也终于解决——
没错,这小子,就是脑子有问题。
2.
桂云盟睁开眼,头痛欲裂,身上丝毫没有一丝力气,眼中模糊一片血红。
没人捆着他,他伸手摸了一把脸。
流了不少血,但是已经干了,一摸擦下来一把血碴子。
一股浓重的鱼腥味在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
面前蹲着一个人,正微微笑着看着他。对方眸子混沌,身上穿着白袍子,头发还有点湿,鱼腥气一阵阵从他身上飘来。
桂云盟看了他一眼,不在乎一般,接着闭上眼。
对方蹲在那里,还是笑着,忽得一拳就狠狠揍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再也装不下去了一般,那双混沌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桂云盟,半晌,低吼一句:“叛徒!”
他每喘一下,胸膛里就传来沉闷的声音。
桂云盟伸手擦了嘴角的血渍,眼睛已经被打碎,索性摘下来丢到一边,平静地说:“我现在是仙。”
然后,他撑着沉重的身子坐起来,扫视一周,威严地看着周围肮脏环境里形形色|色的人:“妖弑仙,要遭天谴的。”
他手撑着肮脏的地面,忍着头部的剧痛站起身来:“你们谁有胆子,就先冲上来杀了我,有种别连累别人。”
这时候,远处的门轰然打开,刺目的光芒照射进来,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方形光格子,一个人修长的影子映在中央。
桂云盟转脸看过去,看见那个熟悉的轮廓,顿时一怔。
竟然是他,居然是他。
桂云盟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人迈开修长的腿走进来,嘴角挂着温和的笑,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温柔依旧:“大军师,我们聊聊吧?”
桂云盟试图从地上撑起身子坐起,却被人一把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他瞥过去,冷冷看着穿着白袍的那人:“放手。”
来人微笑着,一挥手,示意那人松手:“对贵客要有礼貌。”说罢,站在桂云盟面前,俯视着他,狭长的眼睛里依旧是温柔的笑意。
桂云盟抬起满是血渍的头向那个从光芒中徐徐走来的人,冷笑:“夫人联合妖族把我带到这种地方聊天,不怕自己被统领当成叛徒么?”
来人的脚踩在肮脏的地面上,停了。他身穿黑色西装裤,上身只是简单穿着合身的白衬衫,没有打领带,领口开到第二颗扣子,恰好露出锁骨。
整个人站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却一尘不染,睥睨俯视周边所有人。
最后,目光轻轻地落在桂云盟身上。
来人正是蒋洺。
他绅士地微微弯腰,向桂云盟伸出修长的手,笑着:“地上凉,别冻着了,先站起来吧。”
桂云盟保持着姿势,没有动,更没有去拉他的手。
蒋洺笑起来:“那你还想怎样让我来请你?”
说罢,竟单膝跪在肮脏的地上,向对方伸出手来,戏谑地笑着:“这样可以了么?军师大人?”
说罢,从怀里掏出来一副崭新的眼镜,给桂云盟戴上,道:“你的款式,你的度数,军师大人,您觉得南家的事情,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的呢?”
桂云盟隔着玻璃片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僵硬地站了起来,没有去碰他的手。
蒋洺对着不远处的凳子一送手:“坐。”
桂云盟冷冰冰道:“夫人抬举了,我就是个小秘书,南家的事情我管不着,也没权利管,统领教给我什么事情,我只负责执行,从不负责决断,所以——”
蒋洺把手插在兜里,修长的身子笔直的站着,背对着桂云盟:“南溟山身边陪着的人,男男女女换了多少数都数不清,唯独三千九百年没动过你桂云盟一根手指头,你说我去找别人,有用么?”
桂云盟懒懒道:“在下长得丑,没办法。”
蒋洺笑吟吟看着他,并不生气:“骂我呢?”
他说着,看向屋子里其他的人。这屋子里有不少人站在角落里,身上黏腻,头发肮脏而凌乱,无一例外不是穿着统一的白袍,白袍上沾染各种污渍,脏得不像样子。
蒋洺说:“桂大军师,你身为一个上仙,几千年的修为,怎么会打不过寥寥几只小水妖呢?”
桂云盟不语。
蒋洺蓦地伸手将方才那人抓过来,手扣着他的喉咙,问道:“还是不舍得打自己的同族?”
桂云盟脸色一沉。
蒋洺手里蓦然收紧:“鲤鱼跃龙门,跳进了仙家,最后还不是得变成只泥鳅,你说我要是现在把你放回海族……”
他低声在桂云盟耳畔小声说:“你会怎么样?海族的人见了你这个叛徒,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报复你?车裂?轮|奸?还是让所有人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
蒋洺舒展开眉毛,爽朗的轻声笑道:“跟在仙人身边几十年,依旧是只泥鳅。”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眉宇之间有一种温和的感觉,眼睛的颜色很柔和,比棕色略淡,穿着纯白色的衬衫,笑起来像个干净的少年人,然而出口的话,却像是涂了毒药的利剑,锋利又致命。
桂云盟终于开口了:“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