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稞一梦》听雨不眠

17、幽穴探秘

　　翌日清晨，天色灰蒙。

　　“不行！太危险了！”姜保山听完姜怀山探洞的计划，断然否决，“且不论那洞里有什么，你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般折腾！若是遇上那些人，后果不堪设想！”

　　“兄长，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姜怀山语气平静，“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姜保山难得地对他发了火，“你连站着都费劲！那不是去查案，是去送死！”

　　“我可以去！”青稞急忙道，“我对后山熟悉，我脚程快，我去探路！”

　　“你更不行！”姜保山和姜怀山几乎异口同声地反对。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乔灸挤了挤眉：“吵什么吵！不就是去个山洞看看吗？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我们多带些护卫不就行了？我就不信，几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能抵得过我们姜家的精锐护卫！”

　　王朵儿吓得脸都白了，使劲拉乔灸的袖子。

　　姜保山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利弊。

　　最终，他叹了口气，做出了妥协：“罢了！若不去，便是等危险来，若是去了，倒是化被动为主动了。但绝不能贸然行动！我们需做万全准备。这次去，只是确定山洞的位置，别的什么都不许做！”

　　他又看向青稞和乔灸，“你们几个都不许进洞！”

　　计划就此定下。

　　姜保山挑选了四名最得力的护卫，皆是以一当十的好手，配备强弓利刃。又准备了火把、绳索、信号焰火等物。

　　出发前，青稞悄悄回到厨房，将一小包磨成粉的止咳药材混入姜怀山的汤药中，希望能让他舒坦些。看着他将药喝下，她的心才稍稍安定，却又涌起一股负罪感。

　　一行人避开村民，悄无声息地绕向后山。且兰被带上引路，她似乎完全忘了昨夜之事，只当是去玩，一路蹦蹦跳跳，指着方向。

　　越往深山走，林木越是茂密阴森，光线昏暗，鸟兽绝迹，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且兰在一个长满藤蔓的隐蔽山坳前停下，指着黑黢黢的洞口，怯生生地说：“就是这里了……里面好黑，我怕……”

　　那洞口仅容一人通过。

　　姜保山示意护卫散开警戒，自己则仔细观察洞口。

　　洞口边缘有一些模糊的拖拽痕迹和几片漆黑的羽毛。

　　姜怀山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痕迹和羽毛，低声道：“确有频繁活动的迹象。这羽毛……”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且兰忽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她抱住头，身体微微颤抖，眼神开始变得混乱：

　　“不……不要进去……里面有……有东西在看……”她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债……讨债的……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姜保山当机立断：“阿诚，阿力，将火把扔进去！”

　　洞中死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青稞紧张地攥紧了衣角，下意识地靠近了姜怀山。

　　突然！

　　洞内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

　　“不好！”姜保山脸色大变，拔刀就要冲进去！

　　“兄长小心！”姜怀山猛地拉住他！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快如鬼魅般从洞中窜出！直扑向青稞！

　　那速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及！

　　青稞失声惊呼！

　　一只苍白枯瘦、指甲尖利的手直抓向她的脖颈！

　　电光火石间，一道清瘦的身影猛地挡在了她身前！

　　是姜怀山！

　　他仿佛爆发出所有的潜力，用身体硬生生挡住了那一抓！

　　“噗。”利爪划过他的臂膀，衣帛撕裂，鲜血瞬间涌出！而他也被那巨大的冲击力带得踉跄后退，撞在青稞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怀山！”姜保山手中长刀狠狠劈向那黑影！

　　那黑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极其灵活地躲开刀锋，竟不再纠缠，身形一晃，如同融入了阴影般，瞬间消失在了密林深处！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

　　“怀山！你怎么样？！”姜保山也顾不上追敌，慌忙扶起姜怀山。

　　姜怀山脸色惨白如纸，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右臂衣袖已被鲜血染红大半。他咬着牙，强忍着剧痛，摇了摇头，目光却急切地看向青稞：“你……没事吧？”

　　青稞看到他流血的胳膊，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我没事！你……你的手……”

　　这时，且兰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此地不宜久留！快撤！”姜保山果断下令，一把背起昏迷的且兰，又让人搀扶起姜怀山。

　　青稞捡起地上那片从黑影身上掉落的碎布。是一片粗糙的黑色麻布，触手冰凉。

　　回村路上的气氛很不好。初探失败，人员受伤，且兰昏迷，敌人莫测的实力和速度，像一座大山压在每个人心头。

　　姜怀山几乎全程昏沉地靠在护卫身上，眉头紧锁，偶尔因颠簸牵动伤口而发出压抑的痛哼。

　　青稞紧紧跟在一旁，用手帕死死按在他的伤口上方，试图止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回到青家，请村里略懂草药的老丈来处理伤口，煎药，安顿昏迷的且兰和受伤的护卫……忙碌了很长时间。

　　直到夜深人静，姜怀山才在药力作用下沉沉睡去。青稞固执地守在他床边，不肯离去。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脆弱的阴影。青稞轻轻握住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贴在自己脸颊。

　　“对不起……”她低声啜泣，“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冲动……你就不会……”

　　睡梦中的姜怀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手指蜷缩了一下，仿佛想要回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