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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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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伤势刚刚痊愈，DONGWAN的日子，又开始了继续在琐碎的打打杀杀之中度过。
然后，果然如同“刀疤”上一次威胁他时所说，他们平日难得一见的顶头□□老大最近将亲临HELL。无意间的听说，目的是专程为谈一桩重要的军火走私交易。
ANDY最近的气色似乎很不好。
白天见到他的时候，DONGWAN就发现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难看，还忍不住在他面前打了好几个喷嚏。以ANDY一贯冷静自持的个性来说，这很少见。除非……
他是真的病了。
晚上，当他结束了自己在台上的歌就一个人从后门偷偷离开了。一路的黑色，而DONGWAN始终悄悄尾随在他的身后。直到绕过了几个转弯，当DONGWAN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前面的ANDY不见了！
他责怪自己一时的粗心大意。就当他转过身准备掉头，竟发现ANDY直直站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跟着我？”
冷冷的语调，永远没有丝毫波澜。只是今天，又似乎有些不同，当ANDY说完这句话之后忍不住又在半夜冻人彻骨的夜风里打了几个喷嚏。
“我不放心你。我想到你上一次被人追时危险的状况，所以才决定跟着保护你。”
“真的？”
“真的。”
那只属于DONGWAN的温暖语调，仿佛让人永远没有怀疑的理由。“ANDY，你病了。是感冒吗？吃药了吗？”
“我不需要。”
“不行。”
忽然，DONGWAN强硬的抓着ANDY的手，把他往一个方向拖。无论后者怎么挣扎，年轻纤瘦的身体，还是抵不过前方的力量。直到，他被他拖进了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
“你喜欢吃什么？紫菜包饭？日本寿司？还是西式面包三明治……”
“你好罗嗦。我没胃口。”
“不行，一定要吃东西。我马上去给你到药店买药……要不，还是喝点简单的热汤吧？不吃东西就吃药，会很伤胃的。”
说着，DONGWAN自顾自从便利店的快煮锅里舀起了热汤，其间，还特地细心的避免了一些不利于感冒恢复的佐料食材。然后递到了ANDY手里，“你等着我，我会很快回来。”
便利店外已在不经意的时候飘起了小雪。
就他所知最近的一家24小时药店，也在四，五条大街之外。为了不让对方久等，DONGWAN用力向前跑去，常人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只在一刻钟里就回来了。越走越近，只见后者正坐在玻璃门外的台阶上看着雪花发呆。
“外面冷，快走吧。”
“你是真的对我好吗？”
“为什么总是要怀疑？”
“不，不是。不要对我好，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ANDY慢慢握紧手中DONGWAN方才递给自己的，还留有对方掌心余温的感冒药。“不要对我好。更不要，让我父亲知道。”
14
也许是出于意料，亦或是早已猜到。
那天便利店门口DONGWAN第一次听ANDY亲口提到的父亲，正是那位在传说中控制着江南区最大□□势力的顶头老大。
随着顶头老大亲临HELL的日子愈近，ANDY的病情仿佛也愈发的严重起来……
DONGWAN默默的看在眼里，不由得沉沉叹气。
15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将来，这个帮派的一切都会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位于HELL狭长幽暗走廊上的最后一个包间，拉开墙上厚重幕布下露出一个隐蔽的保险箱。此时此刻，保险箱的密码锁前，正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父亲——”
“几天后这笔军火走私交易，我有预感可能会出些状况。如果我死了，你可怎么办……万一，真的发生不测，我要先把这个保险箱的密码告诉你……ANDY，你知道，这个保险箱里有HELL以及整个帮派所有的资料和机秘。你也应该知道，有多少人在窥视想要得到这一切……”
“可是……咳，咳。”
然而ANDY之后要说的还未出口，已忍不住重重的咳嗽起来。忽然，顶头老大警觉的打断了这场谈话。
“是谁？谁在门外！”
……
“来人，赶快抓住那个小子！”
一阵异常的响动过后，只见五六个高大剽悍的黑衣手下已将方才在门口听见一切的男人押回了那个房间。
“DONGWAN？”
ANDY睁大眼睛。不由分说，手下们一顿凶狠的拳打脚踢落下。他来不及阻止，好一会儿之后，倒是身边顶头老大示意暂时停手。
“你是卧底？”
当那个比所处阴冷环境更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响起，谁都知道眼前这看似虚弱已近花甲的老头，其实是个杀过无数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的恶魔。
此刻，只须他再轻易的一声令下，那个跪在地上已然伤痕的男人，想必也会收到同样的悲惨下场……
“我只是来找ANDY，给他送药的。之前他把外衣忘在大厅的沙发上，我发现他的药没有动过。他病了好多天，再不吃药会很危险……”
“真的？”
有一会儿时间，顶头老大沉默着似乎正在从对方的语气中分辨其所说的虚实，忽然，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ANDY当时特别开口介绍进来的小子？你真的在关心他吗？怎么，你很喜欢他吗？”
“什么？”ANDY首先楞了一楞。
“你们，先放开他……我在问你，小子，你爱他吗？”
“不！”
大声回答的人，却是ANDY。他惊慌的，一会看看DONGWAN，一会又看看自己的父亲。然而更让他惊讶的却是之后听到的一番话：
“是的，我爱他！”
那个男人，还来不及擦拭口角溢出的鲜血，便双眼紧紧的看向ANDY说道。
“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考虑清楚。你真的爱他吗？心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考虑清楚。如果你现在说你不能够做到，我还可以放你一条活路，马上滚出HELL，永远不要回来。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
……
“我爱ANDY！”
那是一句比方才更加坚定的承诺。DONGWAN用尽全力的说出这句话，用力到感觉连自己的心脏都在狠狠颤动。
同一时刻。
顶头老大嘴边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而ANDY的双眼，则蕴涵着令人无法洞悉的复杂光芒……若说是喜，不如说更多的是忧。
16
几天后的军火交易，果然如预料之中的出了一些麻烦。
因为这次交易的重要性必须顶头老大亲自出马，原本是看似顺利的过程，然而偏偏在重要关头竟然被警方发现破绽，从中介入。由此导致交易现场忽然失控，发生强烈冲突。幸好这边早有防备，但最后老大还是在一次爆破中受了些伤。
虽没有殃及性命，却也要有段时日不能亲临帮内诸多事务。
与此同时。
仿佛就在那天DONGWAN踏出那个包间的一刻起，在他所处的HELL身边的一切都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先那些对他气使颐指，动不动就拿他出气的人们，包括那个“刀疤”……如今却个个都变的对他恭恭敬敬，任由差遣。DONGWAN非常清楚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那对于其他人而言，一步一步爬上去需要许多年才能得到的东西，他在一夜之间就几乎全得到了。是的，他在一夜之间出人头地了。
但是DONGWAN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会因此欣喜若狂、得意忘形。他还是像以前那样，默默的做好自己在帮内的工作，默默的……
陪在ANDY身边。
17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
因为今天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的陪伴，ANDY的病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DONGWAN还好像以前一样，对他非常的温柔，为了能够更加悉心的照顾他，甚至提出搬过去与他同住。ANDY既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却没有提出反对的意思。
“ANDY，你就住在这里？”
望着眼前一间狭小而灰暗的普通公寓，DONGWAN显得十分吃惊。这个拥有着整个江南最大帮派势力唯一继承权的孩子，竟然过着连平民也不如的简单生活。
“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
DONGWAN一边放下行李，一边开始紧锣密鼓的为ANDY重新收拾起这个被他称之为“住”的地方。
因为弃用很久的关系，厨房积了满满的灰尘。
DONGWAN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类似于刷子的东西，便使出全身力气的在厨房墙上擦了起来。ANDY始终怔怔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直到DONGWAN独自卖力劳动了好一会儿，见ANDY还在闲着，又递给他一瓶清洁液，让他也一起来帮自己的忙。
在两个人的努力下，竟然就这么又将其余的冰箱、灶台、碗柜一一全部清理完毕。最后，当ANDY望着眼前彻底焕然一新的小小空间，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几个小时前的那个厨房……
“我很会做饭哦~”
那个男人的微笑。从没变过的微笑，带着一种深深的，叫做温暖的介质。
那样帅气的脸庞，那样柔软的神情，在每个时刻，让ANDY觉得面前世界里出现了一片白茫茫、亮闪闪的东西，不由的……
看的自己更加晃了眼的是：客厅里忽然亮起了的吊灯。ANDY已经想不起那个吊灯究竟坏了多久了，只记得自己因为觉得无所谓所以一直懒得换。不知道DONGWAN是什么时候偷偷去买了灯泡，又偷偷的把灯泡换上。
“我很在乎，在乎你过的好不好……以后，这里就是被我们称之为‘家’的地方。”DONGWAN说道。
真的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吗……
ANDY在心里疑问。黄黄亮亮的灯光里，真的感觉非常温暖。他也想向对方露出一个微笑，可是似乎在下一个不自觉飞闪而过的念头之后，又皱了皱眉。
他对待他的态度，依旧和以前一样淡淡的。
DONGWAN始终觉得，ANDY依旧有一个秘密瞒着自己。
也许。
和他每天晚上坚持要唱的那一首歌有关。
18
“那个男人，和你很像……”
另有一天晚上，正当是ANDY在台上唱着那首一成不变的歌曲的时间里，DONGWAN悄悄把那个据他所知进入HELL时间最久的“刀疤”叫到自己身边。
今时，不同往日。
面对对方一再坚持之下的询问，“刀疤”低声下气的几番推卸不过，最后只能一一从实道来：
“大概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那个男人是和我一批加入的帮派，从最低的级别做起。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救了正被人追杀的ANDY一命。之后，他们两个好像特别投缘的样子，所以常常见到他们会在一起……我们所有人都看的出，ANDY很喜欢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名字是？”
“应该是叫做ERIC没错吧……”
“ERIC？！”
听到这个名字，DONGWAN忽然瞪大眼睛下意识的抽了一口冷气，但是他为了掩饰脸上的震惊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冷静的问下去：“那之后呢？”
“因为得到顶头老大唯一的儿子的垂青，从此自然平步青云。虽然也很多人会怀疑他的动机，说他贪图的是钱财和权力，甚至说他是外面派来HELL的卧底……但是ANDY一直在全力为他辩解，说他相信ERIC。也由此，保住了ERIC在帮派里的位置。直到后来有一天……”
“后来怎么了？”
“以我们顶头老大的势力，后来终于查出了ERIC在外面其实早已经有了爱人。那一天，顶头老大用计抓了那个人后又绑到了HELL，让ERIC当着ANDY的面亲手杀了那个人。”
“ERIC，ERIC他，他杀了那个人吗？”
“如果他杀了，今天恐怕一切都不一样了……”
“刀疤” 说着，眼神别有意味的又看了一眼DONGWAN，“他没杀。那一天的最后，ERIC当着顶头老大、ANDY、还有我们所有人的面，承认了他不爱ANDY，他只爱那个人……所以，顶头老大毫不犹豫的当场把他和他爱的那个人一起杀了，然后扔进海里喂鲨鱼了。”
……
仿佛陷入了巨大的震惊里，DONGWAN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在他们背后另一个声音，如以往一般幽幽冷冷的响起：
“好可怜啊，是吗？那个好可怜的ANDY，虽然拥有一切，可是有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去爱他……”
这一句话。
打断了DONGWAN的思考。也在同一时刻，更将方才向他人吐露出掩埋多年的往事的“刀疤”吓得大惊失色，跌跌撞撞着匆忙逃跑了……
“ANDY——”
“所有人都惧怕ANDY，所有人都怜悯ANDY……DONGWAN，你呢？你怎么看待ANDY呢？”
“……”
“DONGWAN，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19
自从那笔军火走私交易出了意外。
原本以为警方会趁此机会，揪住已经抓到的他们帮派的把柄不放，可没想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原本。
警方的职责就是打击□□势力的违法行为，而□□要发展更需时刻警惕着警察的追踪。在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残酷年代，无论是哪一方，为了达到目的，尽其所能、不择手段……
而在之后的又几笔□□之间的大买卖里。
虽然警方那一边丝毫没有松懈警惕，每每盯得极紧，可最后又总是让□□这一头占得先机，成功交易之后，大谋不法利益。
……
这让正在渐渐接手HELL各类帮派生意的DONGWAN不由暗自感叹：依靠着他们顶头老大那么多年来能带领帮派混到今天的规模及影响。
果然实力不可小觑。
20
当MINWOO从局长办公室里走出来，狠狠把手里的几叠文件砸了一地。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MINWOO所在的刑事重案III组，在这两年里主要负责那个有关HELL的□□的所有工作。但这段时间以来，一次又一次的行动里，对方却好像比自己更了解警方的全盘动向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后，连警察局长也开始怀疑起他这个III组组长的办事能力。
“最近有消息传出，说在我们警局高层里可能有□□派进的奸细……而之前几次交易的警方行动档案，是只由你来保管的。MINWOO，不要怪上面现在怀疑你……最后，我们还是决定暂时由别人来代替你III组组长的位置。”
“在撇清嫌疑之前，你手头的案子先全部交给I组那边处理吧。”
被降级，被撤权。
当他被隐隐套上了敌方奸细的罪名，同僚们投来的眼光也渐渐变的怪异……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办公室环境，连匆忙赶来表示安慰的HYESUNG的话他也半句听不进耳里。
不，他不甘心。
为那些屡屡出差错的案子，为自己被蒙上的不白之冤。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21
街角一家小小的咖啡店，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根据MINWOO之前的调查，最近在HELL里可能又有一笔不小的毒品生意，而为了监视那个据说接手这次交易的“刀疤”，他已经在这里足足待了三天没有回过家。
胡子没刮，衣服没换，咖啡喝了无数杯，烟缸早已被塞满。但他依然把全部精神在集中在那家酒吧大门口……
终于，目标出现了。
他悄悄尾随目标穿过一条又一条隐蔽小巷，原本以为多少可以再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谁知，淅沥的雨点声与泥泞的脚步声影响了他的注意力。
当MINWOO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时，他已被七，八个高大的黑衣打手团团围住，逼进死角。
“小子，想跟踪我？没那么容易。今天就叫你死在这里……”“刀疤”狰狞的冷笑着，亮出锋利尖刀。
“你们全都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
那是一个对于MINWOO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惊讶的睁大眼睛，望着那个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的巷口，从头到脚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的男人……
挥手示意身边撑伞的手下退开，那个男人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和多年前一样熟悉的面容，和多年前一样熟悉的眼神。可再开口，却是MINWOO从未料想的陌生而冰冷的声音：“都什么时间了？这一笔生意你们究竟想不想做了？还不快走！”
“可是……大哥，这小子怎么办？我亲手杀了他！”
“放了他吧。”
众人的惊讶里，那个男人像是迟疑了一下，才又说道：“今天是ANDY的生日，我不想开杀戒。”
……
今天，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那是DONGWAN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望着那大群人的离开，他更落魄的倒在街角，慢慢回想起他们的上一次见面。
谁也没有猜到：今天，果然已是另一番天翻地覆的场景……DONGWAN，……不要变成这样。不要。……
不要。……
……
不要再走ERIC当年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