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露中]тундра冻原》潮藓

5、王者

　　白色气息吹起时，雪之王者归来，其名为——＂Russia＂

　　斯捷潘被一桶冷水泼醒了。

　　格良兹努哈手里提着空桶站在斯捷潘跟前，残水滴滴答答地打在发霉的地板上，他居高临下地把桶扔到地上：＂去刷地板。＂一块酸臭的湿抹布落到斯捷潘的鼻子上。

　　*

　　斯捷潘光着脚跪在走廊地板上，手里握着湿抹布在本就被索菲亚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胡乱抹着，他用抹布水在地上画起了画：太阳，向日葵，雪人……含着灰尘的抹布水反而玷污了地板。

　　格良兹努哈本来并不是很重视卫生的人，地板已经很干净了，他却还叫斯捷潘擦地板，不知安的什么心。

　　——或许是看斯捷潘烧退了，成心差使他？

　　斯捷潘想都懒得想。

　　＂咚！＂房间里传出东西掉落的闷声，斯捷潘继续若无其事地画着他的向日葵和北极罂粟。

　　紧接着，门缝里传出抽泣声，断断续续的，饱含了痛苦和压抑，似乎还有细碎的话语。

　　斯捷潘顿住了，感到难以名状的诡异，他像个生锈了的机器人一样，缓缓地放下了抹布，把左耳附在门边探听：

　　＂不……主人……求您了……放过……呜……求求……不……＂

　　那哭声成为了诅咒，在斯捷潘的耳畔萦绕不散。

　　斯捷潘攥紧了拳头，反身瘫坐在了地上。天边没有月，也没有星，层层乌云下，雪花飞扬，宛如自由的精灵，她们缓缓降落到肮脏的人间。

　　斯捷潘的心碎了，正像裂了一条缝的镜子，它终将碎成齑粉。

　　——他早该想到的。

　　她是那么的美，就像雪精灵。然而她被人间的肮脏所玷污、所迫害、所欺.凌，她失去了漂亮的头发，她的手不再光滑柔软，她的眼睛盈满了泪水……

　　斯捷潘脏兮兮的脸上划过一小滴泪，挂在他的鼻翼边。

　　旭日升起了，金色的阳光挣扎着刺破了乌云，露出了红色的面庞。鹅毛大雪之外的天空，那双太阳般耀眼的金眸遥远地注视着斯捷潘。

　　天亮了——

　　格良兹努哈找不到他的小奴隶斯捷潘了。

　　今早格良兹努哈起床出房间时，他愕然地发现走廊里没有那个脏兮兮的小子斯捷潘，而且地板被泼了一大桶污水，抹布被随意地丢在上面，发霉的那块木地板还被狠狠地踩烂了。格良兹努哈简直气疯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能个懦弱的男孩竟敢反抗他。

　　于是他拖着鞭子满院子地找斯捷潘。

　　天刚蒙蒙亮时，斯捷潘就破坏了走廊，他希望格良兹努哈踩到湿地板摔死或者掉进地上的洞再也爬不上来，然后他愉快地溜进了格良兹努哈的书房偷了一大叠纸和一支碳笔，躲到屋后的草丛里画画。

　　他把那叠纸细心地编成画册，然后在上面画起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虽然一开始他画得歪歪扭扭的，不是眼睛大小对不上，就是身体歪了，但一张张下去，画中那人的模样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像自己心中所想的样子，斯捷潘抚摸着那人的眉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原来你在这呀臭小子！＂格良兹努哈握着鞭子气喘吁吁地站在草丛里，他像狗一样呲起了牙，＂你不要命啦？嗯？＂说着，他还威胁性地甩了下鞭子。

　　斯捷潘好像没看到格良兹努哈似的，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埋头画画。

　　格良兹努哈瞬间气炸了，他想都不想，一把夺去了斯捷潘的画册，当着他的面一下子把画册撕成了两半！

　　格良兹努哈放肆地大笑着，试图再次摧毁斯捷潘，他继而把残页重叠，再撕，反复如此……雪白的碎纸在空中飞扬，宛如雪花，斯捷潘精心描绘的那人被撕裂，他孤惶无助地望着斯捷潘——

　　一瞬间，斯捷潘的灵魂炸裂了，一股庞大的力量从他的胸口溢出，灌汇到他的全身上下。

　　那一刻，他无法思考了，仿佛有神明附身，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就动了，他伸出双手，像一头巨熊一样，猛地扑倒了格良兹努哈，力气之大甚至绊倒了他自己。

　　格良兹努哈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斯捷潘就迅速爬了起来，用自己那惯用于农活的粗壮双手死死掐住了格良兹努哈的喉咙！

　　这时斯捷潘反而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在做他梦想了很久的事，他只有一次机会，绝对不能失败。

　　格良兹努哈惊骇了，他第一次正眼看待这个男孩，猛烈发现斯捷潘已经初具男人的模样了。格良兹努哈被斯捷潘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他摆动双腿用膝盖撞击斯捷潘的背部，试图把斯捷潘掀下去，又用手拼命地抠斯捷潘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斯捷潘却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几乎拉伤自己手上的韧带。

　　这时，斯捷潘感到自己变得无比高大了，比格良兹努哈还高，比巨人还高，而且像铁一样坚强。

　　天知道斯捷潘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格良兹努哈的脸很快久发紫了，他转而用暴风雨似的拳头捶打斯捷潘，可这丝毫撼动不了习惯了疼痛的斯捷潘。格良兹努哈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像丧家犬一样呜咽起来。

　　一秒又一秒，仿佛一个又一个世纪，格良兹努哈的拳头变弱了。他的腿不动了。他的手垂下了。他翻起了白眼。他口冒白沫。他吐出了舌头。

　　他不动了，他……死了。

　　杀死他的那个男孩也死了。

　　斯捷潘慢慢地松开了掐着格良兹努哈的手，有些疑惑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脖子。那里有几条清晰可见的指印，整个脖形都扭曲了，似乎是骨头断在了里面。

　　斯捷潘站了起来，踢了踢格良兹努哈的头颅，那头颅转了过去，没再转回来。

　　斯捷潘仍不放心，他想了想，于是到水龙头边试图拨动它。他的一只脚死死踩着水龙头的下端，手用力把它往反方向一折——

　　斯捷潘开心地举起断了的水管，用残缺的水管尖端向格良兹努哈的脸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格良兹努哈的鼻子歪了，眼眶裂了。

　　四下，五下，六下……格良兹努哈的脸血肉模糊，变成了垃圾。

　　斯捷潘停下来长吁了一口气，用袖口擦擦额角的汗，扔了血污的水管。这时，他忽然发觉他的脸有点累，一摸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笑。

　　他抹去脸上的污血，吐了吐舌头：＂什么嘛，您不也是个废物吗？格良兹努哈先生，嗯？＂

　　＂小……露西亚？＂

　　斯捷潘回头，发现索菲亚正握着耙子，靠在墙上瑟瑟发抖，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你……＂

　　斯捷潘静静地注视着她。

　　娜塔莎从仓库里拖出了铁锹，大步走向斯捷潘和格良兹努哈的尸体，铁锹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她孱弱的病体摇晃着，她的眼中充满了狂热和一些晦暗的情愫。她大笑着，高举铁锹，狠狠地砸在格良兹努哈的尸体上，以完成之前的复仇，一雪前耻，她太用力了，以至于身上的鞭伤裂开，大股鲜血渗出，滴在雪地里，白的雪混着红的血。

　　斯捷潘天真无邪地笑着望向娜塔莎：＂娜塔，记得给小猪们喂食哦，那些孩子都饿得吱吱叫了。＂

　　＂好，哥哥。＂娜塔莎疯狂地大笑着，把格良兹努哈支离破碎的尸体拖走。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像是积雪流下的血泪。

　　＂小露西亚！＂索菲亚忍不住尖叫起来，她就要崩溃了。

　　＂怎么了，姐姐？＂斯捷潘回头，笑眯了眼，他的袖口、靴子和大衣下摆上沾满了血迹，＂就像姐姐所说的那样，露西亚变成男人了哦，露西亚很强嘛~＂说着，他摸了一下胸口。

　　＂露西亚要去交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