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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雨夜(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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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之中,白萨木看着面带怒色翻箱倒柜的李行之,微微一笑道:“师兄下手真狠。”
李行之扭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自己找死!为何不用暗沉弥散?”
白萨木摊了摊手说:“本教绝学,怎可轻易示人?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连吃饭的家伙都暴露了,以后还怎么混?”
李行之拿了几个瓶瓶罐罐丢在白萨木的怀中说:“既然知道自己是干嘛的,还跑到外面装什么游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白萨木苦笑着说:“若是你心中已然无恨,我又何苦追至此地。”
李行之拂袖道:“别白费心机了!”
白萨木抓住他的袖子,轻轻唤了一声:“师兄……”人也凑上来。
李行之本就浑身戒备,感觉他靠近,回手就是一掌,直接把白萨木打出了房门,跌在院中央。
白萨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究是忍不住,哇地一口血吐在地上,正巧柒柒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
“怎么回事?不是治伤,怎么又打起来了?”柒柒见站在房门口的李行之神情复杂,怒气中夹杂了一丝不安。
柒柒要扶白萨木起来,白萨木却连连摆手,自己跌跌撞撞起身,勉强笑道:“是陆某的不是,言语冲撞了李大侠,不劳烦姑娘,陆某回客房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说着,转身离开,行至院门口,突然抬头看了看边上一棵大榕树,眼底划过一丝笑容,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慢慢离开了药房。
柒柒也是一脸的疑惑,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闹的哪一出,方才打的那么狠,无非是各显其能,这会儿怎么又打起来了。
“李大哥你受伤了吗?”柒柒关切地上前,却被李行之抬手拒之门外。
“没有,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柒柒咬了咬嘴唇轻轻点头道:“嗯,那有什么事,你叫我。”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院门口的大榕树上,慕岩和叶鹏一左一右蹲在树杈枝叶浓密的地方,探头探脑地往下看着。
“刚才……陆三发现我们了吧?”叶鹏尴尬地笑了笑。
“嗯,发现了,这小子的确有点本事,敏锐的很,跟唐肆玖的感觉很像,又略有不同,方才比武,他也是有所保留,虽然伤的不轻,但全部避开了要害,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人啊!”慕岩叼着一片叶子,一脸的认真,念念叨叨。
“我说咱们这样听墙脚,是不是有违君子之道?”叶鹏拉了拉他的袖子问道。
“哎!不听墙角怎么知道他们俩怎么回事儿?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慕岩白了他一眼。
“现在你听也听了,看也看了,该满足了吧!”叶鹏无奈地望着他。
“嗯,行了,没想到他俩居然是师兄弟,明显不是一个人种儿,那个陆三长的跟个波斯猫儿似的,李行之可是咱纯粹的汉人,这里面还是有事儿啊!”慕岩拍拍叶鹏的肩膀,一扭身,施展轻功朝远处飞去。
叶鹏脸一黑,心中暗骂:老东西,也不说一声,拍拍屁股就走人!也跟着轻功一路追了上去。
这边被晾着的刘统领和瓷凉姑娘,一个是万分焦急,脖子都快伸断了,盼着慕岩赶紧回来跟她谈物资供给之事,另外一个却四平八稳地喝茶吃点心。
“瓷凉,你说慕总舵主和叶先生怎么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刘统领手里的那杯茶都冷了,却一口没喝。
“人有三急,人家去个茅厕,你也催吗?来,尝尝这个桃花酥,真正的桃花做的哦!”瓷凉捻着一块点心塞进月影的嘴里,眨眨眼睛问:“怎么样?好吃吧!”
月影被塞了一嘴的点心,使劲儿嚼了嚼,含含糊糊地点头说:“嗯,好吃。”
瓷凉把她手上那杯茶拿过来,一甩手泼向院子,正泼在回来的慕岩身上。
“哎呦!慕总舵主回来了!瓷凉失礼!怎么把茶泼到您身上了,没烫着吧?”瓷凉装作慌张地样子,站起来微微欠身。
慕岩咧嘴笑了笑说:“不烫,凉的。”
“可不是,茶都凉了啊!”瓷凉叹了口气,转动手里的空茶杯。
叶鹏马上听出她话里有话,轻轻咳嗽一声道:“慕兄,方才咱们碰到的那个人是专管这次物资押送的吧?”他一边说一边给慕岩使眼色。
慕岩什么人,活的都成精了,立刻认真地点头道:“没错,那可是我盘龙帮的老人儿了,这次特意派了这档子活儿,就是为了保证给天策府的物资能够稳妥送到。”
月影一听这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起身就是一揖道:“多谢慕总舵主鼎力相助,我将士必定不负众望!”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慕岩伸手去扶月影,瞟见瓷凉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背后不禁一个激灵。
“哈哈哈哈,这天色也不早了,让下人带两位姑娘去安歇,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别见外,把这里当家就好。”慕岩也不敢再撩两位美女,识趣地退了开来。
待她们二人离去,才叹息着说:“我说老叶啊,还以为你给为兄解决终身大事来了,这俩姑娘,让我怎么下手?”
叶鹏展开纸扇轻轻摇了摇笑道:“老慕啊,也有你下不去手的时候?”
“不敢不敢,我这个人虽没节操,但从来不拆他人姻缘,天打雷劈啊!”慕岩话音未落,外面便响起了炸雷,他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叶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着:“报应啊,报应!”用扇骨猛敲他的头。
这君山的雨说下就下,白萨木正盘坐在床上,运功调息。虽说白天的比武他刻意避开了要害,但李行之的掌力却是不容小觑,这一套下来也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加上在药房冷不防又挨了一下,加重了伤势,方才服下了门中的疗伤秘药,体内那股翻腾不止的气血算是暂时压制下去了,只是浑身像被拆散一般的痛楚,躺着越发难受,索性也不睡了,起来在床上打坐。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但这也不妨碍他听见一丝细小的叩动门闩的声音。他悄悄下床,赤着脚猫一样闪到门边,待门开的一瞬,右手一翻,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就朝着来人的脖颈削去。
叮的一声,匕首撞击在金属之上,白萨木在夜色下低声叫道:“肆玖?怎么是你?”
唐肆玖用手中的化血镖隔开白萨木的匕首,回手把房门关紧,摘下面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白萨木赶紧拿了一方干净的帕子递给他擦去脸上的雨水。唐肆玖深夜冒雨前来,必然是有要事禀报。
“发生什么事了,先坐下再说!”白萨木给他倒了杯热茶。
可肆玖也顾不上喝,摇头道:“门主,我查到了。”
白萨木眉头一皱道:“哪一路的消息?”
“都有!”
“好,一一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