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焚业

15、初战

　　众人移步演武场，此地临水，以儿臂粗细的毛竹搭建，人踏上去吱吱作响。
　　谢姑娘与刘统领挽手而上，却脚下一滑“哎呦”一声跌在刘统领怀中。
　　“瓷凉！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刘统领顿时白了脸色，有些慌张地看着谢姑娘。
　　“哪儿有那么娇弱，只是竹子搭的台子也太滑了，这脆脆的东西建演武场，可还稳妥？”谢姑娘有些疑惑地扭头问慕岩。
　　慕岩微微一笑道：“姑娘无需多虑，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了，无妨无妨，哈哈。”
　　叶鹏苦笑说：“你又搞这捉弄人的法子，好好的平地不去用，偏要用竹子搭，平常人站着都费劲儿，何况切磋呢？”
　　“呵，我的人是普通人吗？”慕岩一挑眉，得意的神情毫不掩饰。
　　叶鹏摇摇头，对着白萨木有些无奈的说：“陆贤弟，这场子，你可还能施展？若是觉得不行，咱们还能换地方。”
　　白萨木笑笑说：“无妨，就是这里吧。”
　　李行之面无表情地负着手跟在慕岩身后，对他二人的对话恍若未闻。

　　待慕岩等人落座后，李行之与白萨木下到场中，对面拱手一揖，各自退开两丈。
　　李行之明白这是早晚的事，他的武功恢复时间尚短，也只是与慕岩交过手，并未在外人面前试过，心中未免有些忐忑，不过白萨木是与他从小一同长大，一同习武的，有什么套路他都一清二楚，虽然不能保证定能赢他，但六四开的把握还是有的。
　　白萨木的功夫乃是刺客的路子，必会抢先手，速战速决。李行之掐准了这一点，起手便攻，丝毫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白萨木脸色一沉，似是预料到一般，并不慌张，也不硬碰硬，只变换身形转到李行之背后。
　　李行之嘴角挂着冷笑，他知道一击不中，白萨木定会躲开正面，以攻他后背空门，便一招“烟雨行”向旁边闪去，掌风如蛟龙出海，直劈白萨木。
　　白萨木以双刀抵挡，哪知道这一双肉掌竟有如此的威力，将他逼的连连后退，如此他除了隐身外，已是无路可退，只能施展双刀硬拼，却不想李行之这一掌并不算完，竟然是数掌连发，每一招都用尽全力，掌力一下重过一下，打的白萨木步伐凌乱，却毫无还手之力。
　　叶鹏心中一惊，便要起身，被慕岩死死按在椅子上。
　　“慌什么？”慕岩盯着演武场中，处于下风的白萨木，虽然身法有些乱，但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透着欣喜。
　　叶鹏皱了眉头低声道：“不应该，他的水平不止如此。”
　　“我知道，所以这其中必有缘故。”慕岩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递给他说：“他们的问题，还得他们自己去解决。”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叶鹏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一点点吧，猜测而已。你带来的那个小兄弟，想必和行之是认识的。”
　　叶鹏眯起眼睛道：“哦？他倒没说过。”
　　慕岩哈哈一笑道：“你我都太过高看自己了，多年至交都未见得事事交心，何况才认识十天半月的人呢？”他颇有深意地看着叶鹏。
　　而叶鹏也淡淡一笑：“说的也是。”
　　场下白萨木挨了李行之这一套掌法，着实受伤不轻，嘴角已经沁出了血痕。
　　李行之却焦躁起来，他再次直逼近身，低声道：“为何不隐身？”
　　白萨木惨惨一笑道：“你又没有武器，隐身缴你什么？手吗？”
　　“愚蠢！谁教你的隐身就是为了缴械，是为了保命！”李行之一掌把他推开，这下却只用了五分力，他知道白萨木已经受了内伤，若是再用全力，恐怕小命都难保。
　　白萨木稳住身形，微微喘息，双刀在手中微颤。
　　“你若这般便是看不起我，看不起君山盘龙商会！”李行之不再压抑声音，而是怒吼了出来。
　　白萨木被他吼的一愣，片刻间回过神来，忍不住低头一笑道：“师兄……如此良辰美景，你我何不一战解忧？”
　　这下反倒是李行之愣了，熟悉的话语回荡在他脑海中，当年在大漠，白萨木总是如此向他挑战，如今再听，恍如隔世。
　　“哼，放马过来！”李行之抖擞精神，拉开架势，目光炯炯地盯着面前如同换了个人一般的白萨木。
　　话音刚落，白萨木便如鬼魅般冲向李行之，刀光夹在李行之的掌风之中。二人过了不下上百招，体力都到了极限，尤其是白萨木，开始本就受了伤，加上他的功夫本来就是不利于久战，被李行之抓住一个空档一掌击在肩膀上，右手弯刀脱手而出，直直飞向慕岩的方向。
　　观战的众人都措不及防，柒柒吓的脸都白了，却已经来不及施救，只听得叮的一声响，叶鹏手中的长剑挡在慕岩面前，把那柄飞过来的弯刀击落在地。
　　叶鹏扭头看着慕岩说：“你这老东西非要我出手吗？太懒可是要发胖的！”
　　慕岩冲着他嘻嘻一笑说：“你就不能英雄救美一次嘛？”
　　“你哪里美？”叶鹏一脸嫌弃地把长剑入鞘，重新坐了回去。

　　场内白萨木冲李行之笑了笑，一拱手道：“是我输了。”
　　李行之却没回答他，冷着脸，一甩袖子，走到慕岩身边低声道：“算平手，他一开始没使全力。”
　　慕岩拉他坐下，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我又不瞎，看着呢，切磋嘛，点到为止，今天这场，精彩，你说呢叶兄。”
　　叶鹏低声咳了咳道：“李公子技高一筹，在下佩服，不过陆贤弟是西域人，对咱们中原的武功不甚了解，能到如此程度实属不易了。”
　　慕岩点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行之，我看陆兄弟好像受了些伤，你带他去下面疗伤吧，我们与两位姑娘谈谈给天策府发送军需之事。”
　　柒柒撅着嘴说：“干嘛不让李大哥听？哥你还是不把他当自己人吗？”
　　慕岩故意绷着脸道：“咋？你就这么恨嫁？”
　　柒柒的脸瞬间红透了，一跺脚道：“你没正经！”说着转身就跑。
　　叶鹏刚想叫住她，却被慕岩拦下来说：“惯坏了，随她去，女大不中留。”
　　慕岩用眼角瞟着李行之说：“陆兄弟的伤怕是不轻，让柒柒给他看看，别怠慢了。”
　　李行之只得领了话，见白萨木站在那里不动，唇边还挂着血，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低声道：“还不跟我走？”
　　白萨木只得忍着疼，苦笑着跟在他身后，朝药房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