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Part63. 断头皇后（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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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图亚特. 斯特芬妮死了。
迪伦听闻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值下午。马林梵多的冬日里往往会是无云的阴天。因而那时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难得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户慵懒地趴伏在地毯上，一时间竟也有些昏昏欲睡。
“中将阁下！——”
盖文抱着一大摞文件推门而入的时候，迪伦正思索着今天干脆要不要就提前下班算了。反正自从泽法升任大将之后——或许也正是因为海军这一辈的新生代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的缘故吧，于是就在这原本就想要永远呆在温暖的被窝而不是顶着天寒地冻出门找事的季节里，现在就连贪图享乐的海贼也决定要暂且安分地先度过这个冬天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
迪伦对于自己副官的礼仪还是很放心的。自从他成为了南十字号的舰长，盖文就已经陪他出席了不少次大大小小的会议。其中甚至有几次是前往玛丽乔亚面见世界政府加盟国的国王，他的副官也从未有过失仪……可怎么这次就连敲门也忘了？
是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他一下子便从睡意里清醒了过来。
“阁下，是这样的。半个小时之前，沿街巡逻的士兵在港口的仓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过一系列的身份确认，我们发现那正是斯图亚特家族的小姐。”
他说道。
“正是与泽法大将一同登上报纸的那位——斯图亚特. 斯特芬妮。”
……
“她是怎么死的？”
迪伦见到泽法的时候，便看到他正在抽烟。紫发的男人半倚在海岸线成排的水泥墩子上，青色的烟雾透过明灭的火星飘忽着飞向遥远的海面。夕阳照耀下的水波金光粼粼，原本该是一天当中晚霞最美的时刻，可他此时却只是沉默地眺望着那海与天的交界线。
“……是因为我。”
在听到迪伦的脚步声正朝他走来的那一刻，泽法侧过了脸去。
得益于他升任那天随着军衔改变的消息一并传往了世界各地的那张绯闻报纸，当几个小时前斯特芬妮的尸体被发现并确认的时候，处理此事的海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来通知他。
虽然那小道消息根本就是假的。
——可那还是太晚了。
因而就算是那时他立即启用了大将特权，临时封闭了马林梵多所有的港口，之后仅仅用了十分钟就将那杀人凶手抓了出来，可那个被抓住的海贼却也大笑着，且洋洋得意地告诉了他：
这个无辜的女人正是因为他而死掉的，而且死去的人也永远不会再回来。
‘追来的速度还挺快的嘛。’那时右半边脸贴满了绷带，有着一只木制独腿的海贼就这么站在那里，仿佛是知道他要等的人今天一定就会自己找上门来，‘还记得我吗？黑腕的泽法。’
他看着破门而入的海军大将，又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是索拉诺，苏拉海贼团的音乐家。不过我想你一个高高在上的海军大将，大抵也不会记得我们这籍籍无名，被你在新世界里随手一击就击溃掉的海贼团的吧？’
他不急不缓地说。
‘你一定不记得我，但这完全没关系，因为只要我记得你就够了。’
‘那时的你可比现在的军衔低多了啊。击败了我们，却也没有像G-5支部的其他人那样直接把我们杀死，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放过我们的那个时候——能捡回一条命真的很好对吧，可你真的以为——’
‘你这是在做一件好事吗？’
独腿的海贼一瘸一拐地跳下了集装箱，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你放过了我们，可这片大海上向来弱肉强食。因此被你击败的人纵使侥幸活了下来，实则也在那败北的一瞬彻底地失去了生存的倚仗。没有淡水，没有食物，十几个因为缺医少药而直接残废的人就这么坐着一艘破破烂烂的帆船，在海上艰难地航行了三个月。’
‘所以我想或许你永远也不能想象到我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以及我为了能够在今天对你复仇，还能在今天站在这里对你说出这些话，在那时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我该死，所以也不怕死。我是故意被你抓住的——可你能想象，那时当我们这样一群被你所击败、又被你所放过的残兵败将，在那艰难又痛苦的三个月的航行里，偶然遇见了那些曾经远远不如我们的海贼团的时候，这些混账是如何对待一个被你打折了双手，完全失去了反抗力量的人的吗？’
‘你拔去了老虎的利爪，却又将它放归山林。于是他们将我的同伴吊在桅杆上，用脚碾压我承认的、我想要追随一生的、我船长的脸。他们拿我们取乐，要我们这群败犬互相指认。得票数最多的那个人就要‘走吊桥’——你知道这个的吧？G-5支部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呢？’
他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从甲板上伸出一块长而薄的木板，从战败的俘虏中选出一个，绑住双手让他走上去。
所以要是人太重，木板就会断，俘虏便会直接掉下去淹死。而如果人很轻，木板没断，那群嘻嘻哈哈的刽子手就会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子弹、铁叉、投枪，让那站上去的俘虏在闪避的希望与击中的绝望里不断徘徊，最终等到他们玩够了，才会让他痛苦地死去。
‘所以那天当我从报纸里看到了你晋升大将的消息，看到那些愚蠢的记者照到了你的女人的照片，又将种种有关不杀的溢美之词都冠在你头上的时候，说实话吧，我都快要笑死了。’
‘这可真是上天赐予的机会啊。我打不过你，但却可以杀了她。所以这样你大概也就会知道，失去了重要之人的感觉有多痛了。可这还并没有完。因此这就是我现在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向你控诉你假惺惺的伪善，然后告诉你——’
他突然拔出了藏在腰后的枪，可目标却并非他身前的海军。
‘你的不杀……其实要比杀死更残忍啊！！！！！’
‘砰！！！————————’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Part63. 断头皇后（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