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Part62. 断头皇后（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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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法君，欢迎来到玛丽乔亚，我是负责接待您在玛丽乔亚期间一切安排和行程的斯图亚特. 斯特芬妮。’
金发的少女有着海一样的眼眸，蝴蝶蓝色的长裙像是波涛之上随风飘舞的花朵，“十年前曾被您在新世界从海贼手中救下，之后也在庆祝您升任中将的宴会上见到过……虽然家族信物被盗一事非常不幸，但是能在这里再次看见泽法君，真的非常高兴——”
……
‘泽法君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本部中将，喜欢您的女孩子应该很多吧？’抱着一摞调查资料走在路上，少女侧脸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可别打趣我了，我都已经三十多岁了，怎么算年轻？更何况，和我差不多年龄就已经是中将的可还有四个人呢。’
同样抱着一摞资料的男人笑着说，提起这点的时候，一直悄悄关注着他的少女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光亮。
‘其中一人比我更加优秀，每天帮他清理信箱里各种女孩子给他塞的情书都要整整费上半个小时，我看那分量，可比我收到的要多得多了。’
‘……但在我心里，泽法君才是最好的——’
像是费尽全力才鼓起了勇气，少女抬起头来，小小声地说道。
‘那是因为我救过你啊，所以你现在对我有好感，其实也是由吊桥效应所导致的吧？’
男人伸出手来，像对待后辈似的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玛丽乔亚的天光在一日将尽的夕阳下显出橙红的颜色，路旁的行人走走停停，而头顶上那双由于常年的战斗而布满了厚茧的手掌，在此刻便像是发着光一样地令人感到安心和温暖。
‘危险或刺激的情境能大幅度地促进一同患难的两人的感情，这很正常。不过你还小呢，别瞎想了。再过一段时间，很快你就会忘掉的。’
……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泽法君。”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少女的手紧紧地揪住了裙摆，“是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不是的。”夜幕下的咖啡厅里，男人碧绿的眼睛凝视着她，“首先，非常抱歉，拒绝你是因为我已经有想要结婚的人了。其次，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真的认为你对我的这份感情，是恋人之间才能产生的那种‘喜欢’吗？”
“你是因为什么才喜欢我的呢？”
他这么问道，“准确而言，你又是喜欢我的什么呢？”
“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你，我是海军中将，我的实力给了你安全感，我的容貌看上去也还过得去吗？”
不等斯特芬妮开口，泽法就把她心中还有些模棱两可、甚至是有些不敢直言的答案，全部明明白白地摆在了桌面上，说了出来。
“这是喜欢，却又不是喜欢。”
“你是因为我身上有着某种特质才喜欢我的。”
他说。
因为外表，因为实力，因为种种是「泽法」却又不是泽法的原因。
“而当这些特质消失，甚至荡然无存的时候，我想你也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因此你真的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吗？”
他问道，随即他自问自答。
“我也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感到累的时候会想要安慰，忍不住流下眼泪的时候也会想要寻找依靠。更何况我的性格也并不是很好，我知道我一旦固执起来，就算是撞到了南墙也不会回头。不仅经常会为了无关紧要的战俘处理方案和上司以职位为赌注进行激烈的争执，而且一言不合自己单干这种事，几乎也都是日常了——要是你亲眼看到了这些，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他的话语很平静，但却连贯地就像是挺机关枪。从那里面飞射而出的子弹，顿时把斯特芬妮打了个晕头转向。
“那……那被泽法君喜欢的人，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心中满溢着不甘于酸涩，但此刻却又找不出话语来反驳，少女只得底下了头去，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才能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开花结果。
“……是个能在我无法解决的困境里硬生生地拖着我前进，在我每次想要放弃或是感到迷茫的时候都毫不留情地一拳将我打醒，从不明说但却总是给予了我最多的期待，并且一直一直，都在试图将信任交托给我的人呢。”
说来也奇怪，明明他和迪伦的第一次相遇是在海军学院的远洋战舰上，可泽法却总感觉他们的初遇应该是在更久之前。就仿佛是早在他的幼年时代，他们的幼年时代，自己的生活里，就应该已经有了对方的影子。
而在他说出这些话时，斯特芬妮看到了他翡翠色的眼睛，那里面似是有着闪闪发亮的碎片，就仿佛是初生的群星。
这是她从未从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里，见到过的光。
“啊……所以是这样的吗？”
还未从泽法之前那一长串话语里完全反应过来，少女的心中终于一怔，如果那人真是如同泽法君所说的那样，那么想来身无长物，甚至就连喜欢也似乎只是浮于表面的自己，大概确实是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那样的人了。
“不过就算是那家伙，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才总是不敢率先伸手的普通人罢了。 ”
见斯特芬妮大抵理解了他想表达的意思，紫发的中将看了一眼窗外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随即起身掏出了钱包，挥手示意一旁的女招待结账，“那么请允许我先离开了，本部那边还有一堆的公文等着我看呢。请好好想想吧，毕竟你还有这么多的时间——而我只不过是你人生这条漫长河流上，偶然经过的一阵风而已啊。”
……
“真是稀客。”
海军本部参谋长办公室，阿方索放下了手中的钢笔，“自从你升任副参谋长就忙得很，怎么今天突然想起要来我这儿了？”
“来喝您这里的特供红茶啊，这不也是想起来很久都没过来了吗？”面前茶发的中将相当自然地给自己拉开了正对着办公桌的那把椅子。与此同时，他的精神力也倏然外放，径直包裹住了他们所在的整个房间，“有查到什么吗？”
他的问句来得突然，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但阿方索却像是早已料到了这次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不得不说，我觉得挺奇怪的。”同样在话前感知了一下房间周围，在发现就连楼道上的值日士兵也离得足够远后，海军本部的参谋长这才低声而快速地说道，“你也知道以我的权限，就连一些历史本文的出现地点也可以直接在玛丽乔亚的机密资料库里调阅。可上次等我‘一不小心’把你给我的那张照片扫描进去的时候，你知道吗，这张脸……查到最后居然会是查无此人。”
他皱起眉头。
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份，才会在世界政府如此庞大的机密资料库里也显示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
红发的中将看迪伦似乎是愣了一下，但仅仅只是片刻的停顿后，阿方索就又听他低笑出声，“好的，谢谢。”
“然后还有另一件事情。”
特供的北海红茶在白瓷的盖碗里从冒着袅袅白雾到慢慢见底，两人撤去了感知，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直到迪伦起身，都快走到门口了，阿方索这才又一次叫住了他。
本来按照两人职位高低，此时应是迪伦向阿方索汇报工作，然而此刻虽然也是迪伦出门，但在别的所有方面，却反倒都像是两者的身份已然在不知何时便逆转了一般。
已然能称得上是年迈的中将望着眼前人依旧年轻的面庞，一时间只觉得这倒也真是后生可畏，“昨天我访友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以前老战友收养的一个孩子，我过去的时候那孩子正在做幼稚园留下的作业。有一题不太会，就问我说如果有三个重量有着细微重量差别的苹果要放在一个跷跷板上，却又要让跷跷板时刻保持平衡，需要怎么做。”
“我回答说最好是先放一个上去，将那个与其他两个苹果差别最大的那个放在板子的中间，然后再同时在板的两端放上剩下的两个。因为这样即使是有些微的不平衡，放置苹果的跷跷板也不会立刻朝着某一方彻底倒塌倾斜。”
“所以只要第二个苹果即将放上木板，第三个也定然不会远了……真有趣，看来这段时间事情真的很多啊，一直以来真是辛苦您了。”
得到了钢骨大概有意要将剩下的两个大将位置同时补满的消息，茶发的中将打开了门，却又在即将离去时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我听说今年本部组织的赏樱大会很快就要开始了，地点距离这里很近。看您之前在桌上只要季节合适便一直摆着几枝早樱，就猜您大概会喜欢。所以如果有空的话……不妨也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Part62. 断头皇后（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