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纵横四海3 鬼新娘》白虹贯日

3、第 3 章

　　防弹门终于被来人撞开，持枪歹徒冲进房内，却见满地都是白纸，落地窗大开。
　　歹徒立即奔到窗边，第一眼便看见了裙楼。
　　一名歹徒说，“这么高，他们怎么过去的？”
　　为首歹徒皱眉，忽然听得身后两声落地声。他立即回头，马天宇却已从屋顶跃下，抓着林志玲就往门外跑。
　　歹徒抬头一看，看见天花板上的吊顶，心下立即明白，厉声说，“追！”
　　马天宇拉着林志玲飞奔出办公室，推开玻璃大门，奔上走廊。
　　歹徒紧追而来，也一把推向玻璃大门，门却纹丝不动。歹徒一时收不住脚，铛的一声结结实实撞在门上。
　　林志玲听到声响不禁回头一看，愕然之余转头看向马天宇。
　　马天宇一边飞奔一边飞快按动手机上的按键。
　　原本熄灭的走廊灯随着马天宇的奔跑一盏盏点亮，也随着他的奔过而一盏盏熄灭。
　　歹徒开枪射毁门锁，正要跑出去，整个办公场所的自动洒水装置却启动，一时间，空间内弥漫水雾，影响视线。
　　歹徒狼狈，大声叫骂。
　　为首歹徒眉头紧锁，冒着密密水雾，抬头看着洒水装置，抬起手，手中竟是一柄改良大口径机枪。他扣动扳机，10.7毫米的子弹呼啸射出，击中洒水装置，随着猛烈爆炸声，竟生生炸出一个碗口粗的黑洞。
　　马天宇和林志玲的前方是走廊尽头的电梯轿厢，原本不在这一层的电梯忽然上升。
　　马天宇奔到电梯前，气喘吁吁扶着墙，焦急地看着电梯楼层的数字，又回头张望追兵方向。
　　林志玲说，“这是怎么回事？”
　　马天宇说，“这栋大厦里用的是光纤和卫星网络联机，入侵不难。”
　　林志玲说，“天宇你……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马天宇抓了抓头发，正想要怎么解释，却见电梯抵达，便说，“等安全了，我再详细跟你说。”
　　电梯叮的一声停稳，光可鉴人的金属门正要滑开，马天宇却在金属门板的倒影中看见身后人影，他不及多想，一把摁下林志玲，几乎同时，一阵子弹扫射至电梯轿厢内。
　　为首歹徒端着枪，一步步走来。
　　马天宇心思急转，这种身手和狠辣程度不像是普通劫匪。难道是北斗之前的对家？他看了一眼林志玲，心意已定，无论如何，都要保得她全身而退！
　　另外一名歹徒快步追上来，按住为首歹徒的枪身，阻止说，“要活的！”
　　为首歹徒冷冷说，“只说了女的要活的，没说男的也要活的。”
　　马天宇听见这一句，心中一惊。
　　林志玲握了握马天宇的手，“他们是来抓我的，而且听他们的意思也不会伤害我，你先走，然后再想办法来救我。”
　　马天宇看着林志玲。
　　林志玲着急说，“这种时候了你就听我一次！”
　　为首歹徒迫近，枪口的红外线瞄准点已经落在了马天宇的额头上。
　　马天宇说，“你让不让我帮你？”
　　林志玲一怔，生气道，“都这个时候了！”
　　马天宇说，“你就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林志玲焦急说，“我愿意，我愿意！行了吧！”
　　为首歹徒瞄准马天宇，扣下扳机。
　　忽然之间，巨大声浪猛然掀起。
　　走廊两侧的LED墙壁原本是101大厦设计中引以为傲的特色之一，会随着季节或者节日的不同主题，播放相应的画面，每天晚上九点之后则自动关闭。然而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整条走廊一瞬间播放起了——
　　马天宇最爱。北斗压轴。吴天权唯一认输。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音乐被开到了最大声，画面充满了刺激性的色彩，歹徒们一下子懵了，连为首歹徒都不禁停了停扣动扳机。
　　马天宇抓住机会和林志玲冲进电梯，按下关门键。
　　歹徒们回过神来，立即赶来，为首歹徒一怒之下开枪扫射，又被其他人拦下。
　　电梯门终于合拢，缓缓下降。
　　然而下降了三四层，便听格格一响，停在了半空。
　　林志玲错愕道，“又怎么了？”
　　马天宇抬起手腕看表，“……十点了。”
　　夜。十点。
　　101大厦正式落闸。楼内，仅保留两架电梯正常运转，其余三十二架电梯的电源一律关闭。
　　而马天宇与林志玲所在的电梯，恰恰不是保持运转的那两架。
　　林志玲叹气，“你听我的就好了。不然，至少你安全，还能想办法来救我。”
　　马天宇发出一条信息，然后踩着轿厢内的扶手站上去，想办法去撬开轿厢顶部，说，“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儿，然后……”
　　他一咬牙一使劲，轿厢顶部纹丝不动，没撬开来。马天宇嘀咕，“我靠，做这么结实干嘛？”
　　林志玲问，“然后？”
　　马天宇低下头，对林志玲说，“然后会有人来救我们。”

　　夜。十点。
　　医院。太平间。
　　陈伟霆立在床边，他是最后一个走进太平间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人。
　　手机嗡嗡震动。陈伟霆的视线从李易峰的脸上收回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袁弘问，“出什么事了？”
　　陈伟霆将手机放回去，说，“天玑出事了。”
　　众人神色一正。
　　陈伟霆说，“摇光留下来，等开阳。玉衡，天权，跟我走。”
　　袁弘和吴京立即跟上陈伟霆的脚步。
　　热巴看着陈伟霆的背影。
　　高伟光察觉热巴的神情有极其细微的异常，便问，“怎么了？”
　　热巴说，“天枢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一个人。”
　　高伟光诧异，“谁？”
　　热巴说，“赛特。”
　　高伟光一愣。
　　热巴说，“以前的我。”

　　101大厦。
　　马天宇费了好一番力气都没能撬开轿厢顶部，他气得说，“我靠，用得着装得这么紧吗！你们有钱能不能用在别的地方？有钱能不能多开俩小时电？！”
　　林志玲抬头打量了一会儿，脱下了高跟鞋，也踩着轿厢扶手爬了上来。
　　马天宇赶紧伸手护着，“你小心点儿，你别上来，放心，交给……”
　　林志玲用高跟鞋的鞋跟对准了轿厢顶部的缝隙，用力一敲，缝隙豁开了一道口子。
　　再用力敲第二下，口子豁得更粗。
　　林志玲提着高跟鞋，看一眼马天宇。
　　马天宇默默的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马天宇用肩膀顶住轿厢顶部，使力一顶，顶开了半边顶板。爬上轿厢顶部，此时的他们正处于两层楼体中间，马天宇抬头，估摸了一下与最近的一层相隔三四米距离，这段距离自己爬上去应该没问题，带着林志玲虽然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得感谢吴天权的魔鬼式训练法。
　　林志玲在电梯内问，“天宇，怎么样？”
　　马天宇蹲下身，将手伸给林志玲，说，“没问题，我拉你出来。”
　　却在此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林志玲与马天宇循声看去，看见了轿厢内的应急电话。
　　林志玲伸手，拿起话筒。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林小姐。”
　　林志玲看了眼马天宇，马天宇摇头，示意不要回答。
　　那声音说，“林小姐的那位朋友已经想办法出去了？”
　　林志玲抬头看向电梯轿厢另一端顶部的监控摄像头，将话筒拿到耳边，说，“你们到底是谁？”
　　那声音却说，“林氏金融公司在大厦一落成便已入住，那么林小姐是否知道日本东芝公司给大厦制造了一台全世界最快的电梯？”
　　林志玲皱眉，却不打断。
　　那声音说，“那台电梯能够在39秒之内从五楼上升至八十九楼。如果以同样的速度往下落，如果有人在下落的电梯外侧，林小姐以为会发生什么事？”
　　林志玲微微变色。
　　马天宇此时也看见电梯外侧的金属板上刻着生产日期，以及生产商的标志toshiba。
　　林志玲抬头看马天宇。
　　马天宇镇定的说，“他骗你的。”
　　那声音说，“如果林小姐不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林志玲说，“等一等！”
　　马天宇低声说，“他骗你的！”
　　那声音说，“林小姐答应跟我们走，我们也会放林小姐的朋友安全离开。”
　　林志玲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马天宇原本要爬上去的那层楼的电梯门被强行打开，两名持枪歹徒立在门的左右两侧，俯瞰着被困在电梯井道内的马天宇。
　　马天宇抬头看见歹徒，暗暗咬了咬牙。
　　那声音说，“我们要的只有林小姐。”
　　林志玲略一思忖，说，“我要看着他安全离开。”
　　那声音说，“可以。”
　　两名持枪歹徒接到指令，便向马天宇抛下橡胶绳索，喊道，“绑在身上，然后绑住你的手，我们拉你出来。”
　　林志玲立即说，“为什么要绑着他？”
　　那声音说，“林小姐的朋友身手太好，我们不得不防。”
　　马天宇说，“我不干。”
　　林志玲说，“天宇。”
　　马天宇咬牙切齿的说，“我！不！干！”
　　林志玲说，“天宇！”
　　马天宇攥紧电梯缆绳。
　　林志玲说，“……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失去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失去你。”
　　马天宇沉默良久，伸出手，抓住了橡胶绳，绑着自己双手，再缠在胳膊上，由那两名歹徒使力拉上。
　　绳索一寸寸缩短，马天宇一寸寸靠近电梯口，也在这时，他看见了那两名歹徒手中所持的匕首，以及紧挨着他们的另一架电梯轿厢大门洞开。
　　马天宇当即张口向林志玲示警。
　　歹徒却猛地拽上绳索，一把捂住马天宇的口鼻，扬手便刺向马天宇心窝。
　　从林志玲的角度只能看见马天宇被拉上了梯层。
　　歹徒以刀杀人，毫无声息，事后将马天宇尸体推进另一部电梯的井道之中，到时候让身形相仿的人穿上马天宇的衣服走出大厦大门，林志玲通过监控镜头见证，也无从辨别真伪。
　　却在此时，马天宇猛然抖开手臂上的胶绳，甩出去套住了持匕歹徒手腕，往隔壁电梯井道狠狠一拽，自己则闪身避过。
　　歹徒没有防备，猛遇此变，来不及稳住自己，惨叫声中跌入百米之深的电梯井道。
　　林志玲焦急喊，“天宇！”
　　这班歹徒极其狠辣，丝毫不因为同伴惨死而有所犹豫。另一名歹徒猛地拔出枪瞄准马天宇的眉心。
　　马天宇心念急转，却见歹徒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马天宇一阵诧异，同时想到，他们来了！
　　歹徒脖颈上缓缓露出一丝血痕。血越流越多，犹如赤红瀑布染湿前襟，歹徒身子一晃，仰面倒下。
　　陈伟霆收起精钢线，线上滑过一颗血珠。
　　袁弘看了看地上的胶绳，说，“我教你的打结，可不是打得这么丑。”
　　马天宇一把抓住袁弘胳膊，急道，“快帮我救人！”
　　袁弘按住耳机，“老吴。”
　　101大厦警备室内。
　　吴京解除最后一名歹徒武器，回答，“清洁完成。”
　　林志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马天宇被拉上电梯口之后就听到了一声惨叫，此时心中万分着急，喊道，“天宇？天宇？”
　　马天宇急忙探头出去，对林志玲说，“我没事！”
　　警备室内，吴京看着监控，操纵电梯缓缓上升。
　　电梯轿厢门与电梯口一旦对准，马天宇立即拉住了林志玲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袁弘对耳机说，“老吴，已接到天宇。”
　　吴京刚想回答，却眉头一皱，回身立即查看那两名被自己控制住的歹徒，探了探鼻息，又按了按颈动脉，说，“天枢，人自杀死了。”
　　陈伟霆说，“取血样。我们在六十楼等你。”
　　吴京应是。

　　六十楼。
　　林氏金融公司的玻璃大门半敞，一屋子都是滴滴答答的水迹。
　　袁弘检查了一下董事长办公室防盗门上的弹孔，说，“可能是SOST，”他拿出手机拍下弹孔，“得拿回去让大高再看看，不过这种子弹在台湾黑市很难弄到。而且在察觉我们突入进来之后，其余人撤退得也很迅捷干净。看来这帮人不是普通的□□。”
　　马天宇问林志玲，“这帮人是什么人？”
　　林志玲皱着眉说，“我不知道。”
　　马天宇便问，“之前有人袭击过你么，或者你身边有没有奇怪的人出现？”
　　林志玲仔细回想，末了又摇摇头，说，“也没有。”
　　此时吴京赶到，将血液采集样本交给陈伟霆，说，“应该是服毒，具体是什么毒/药，需要回去再检验。”
　　陈伟霆将样本放进背包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开阳应该回来了，我们走吧。”
　　马天宇急忙道，“等一等！”
　　他看了看林志玲，又看了看陈伟霆，说，“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
　　袁弘与吴京一起看向陈伟霆。
　　陈伟霆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那就把她带上。”
　　马天宇松了口气，给林志玲一个安抚的笑容，但又想起一件事，问，“那警备室里的两个人怎么办？”
　　陈伟霆淡淡的说，“警察来了自然会处理。”
　　马天宇一怔，但是看着陈伟霆的表情，却也问不出别的。

　　夜色中，由灯管组成的红色十字符号微微发光。
　　一辆车在医院门前停下，杨幂下车，转身扶着车门，直到另一个人也走下车。
　　太平间内浓浓的甲醛气息几乎让人的嗅觉失灵。
　　热巴坐在病床边，看着李易峰，忽然耳朵动了一动，转头看向高伟光。高伟光则向她点了点头，两人都听见了脚步声，便一起看着太平间的门口。
　　门打开了，杨幂走了进来，跟着她一起进来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男子。那人穿着一件深色夹克，脚上却是一双蓝白相间的老式旅游鞋，显然是匆匆而来。
　　热巴站起身，往边上让了让。
　　杨幂轻声说，“李叔叔，他……在那儿。”
　　李叔叔看见了热巴身边的病床，以及病床上的李易峰，便走了过去。
　　距离医生宣布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李易峰的样貌没有变化，却也有了变化，眉目之中一股青白的死气，让热巴在凝视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问自己，这真的是他们的天璇么？
　　所以当李叔叔站在床边的时候，也怔了一会儿，直到伸出手，慢慢在李易峰的额头摸了一摸，触手冰冷僵硬，他方才相信也方才明白，的确是死了。
　　李易峰，的确是死了。
　　李叔叔伸手拍了拍李易峰的面颊，大概在李易峰很小的时候，他也曾经这样拍过他的面颊，带着一点父亲独有的难以言说的温柔。
　　杨幂想说对不起。但是一句对不起又怎么能抚慰失去亲人的痛苦？北斗心中的苦痛与李易峰的父亲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
　　连北斗中的开阳都沉默，星空大概也会黯淡。
　　李叔叔凝视着儿子的面容，忽然站起身往外走。
　　热巴一怔。杨幂立即说，“我过去，你们留在这儿。”
　　李叔叔快步走出了医院大门，抬起头，夜幕之中，星光寥寥。
　　杨幂追来，但站在他身后，不敢上前。
　　李叔叔说，“……他走的前一天晚上来找过我，我问他去干什么，他就是不肯说。现在我不能问他了，我只能问你们，他干的事是不是对的？”
　　杨幂说，“是。”
　　李叔叔说，“好，那就好。”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李叔叔说，“他……他有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杨幂低声说，“有，您什么时候想看，什么时候我们带您过去。”
　　李叔叔说，“好，等会儿就去……不对，应该先把他的事安排了，我什么时候能带他……带他回去？”
　　杨幂虽然和李叔叔只相处了几个小时，但从接到噩耗震惊之余便立即镇定下来，愿意信任自己这几点看来，李叔叔是一个极果断的人，如今却颠三倒四，显然是亲眼见到了李易峰的遗体过于伤心之故。
　　杨幂说，“医院那边随时可以办手续，即便不办手续，我们也能带峰峰离开，然后，送您和他回家。”
　　“回家？”李叔叔喃喃说，“对，我要带他回家。”
　　这时候热巴和高伟光久等杨幂没有回来，也一起走了出来。
　　热巴轻声问杨幂，“你和李叔叔吃过东西没有？”
　　杨幂被提醒了，才想起来自车祸以后自己滴水未进，至于李叔叔，两人只想着尽快赶到医院，也没有想过饮食问题。
　　热巴问，“我去给你们准备一点吃的。”
　　杨幂说，“我不饿。”
　　热巴说，“总要吃一点的。你不吃，叔叔也要吃。”
　　杨幂看向李叔叔，却见到李叔叔忽然一震。杨幂正在错愕，李叔叔却转身，跌跌撞撞的重新跑进医院。
　　热巴愕然，“怎么了？”
　　杨幂说，“不知道，追上去看看。”
　　三人拔腿追去。李叔叔一则是年纪大了，二则是情绪太过激动，没有跑上两步，反倒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高伟光及时奔上前，扶住了李叔叔。
　　杨幂也赶到了近前，“叔叔？怎么了？”
　　李叔叔看着杨幂，神情极其古怪，仿佛是震惊，仿佛是狂喜，又仿佛是不敢相信，说，“不是。”
　　杨幂和高伟光等人都听不懂。
　　李叔叔顿了一顿，方才说完整，“那不是我儿子！”
　　杨幂第一个反应是李叔叔悲伤过度所以产生这样的想法。高伟光和热巴也都听见了李叔叔这句话，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也和杨幂一样。
　　李叔叔看这三个年轻人没有反应，先是愣了愣，随后便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便说，“你们相信我，死的那个人，真的不是峰峰！”
　　蓦然，出现一个声音，“你说什么？！”
　　杨幂等人循声看去，陈伟霆等人刚刚回来，正踏入医院大门，便听见了这一句话。
　　陈伟霆面容雪白之中泛青，盯着李叔叔。
　　杨幂走到陈伟霆身边，说，“这是峰峰的爸爸。”
　　陈伟霆盯紧李叔叔，说，“您刚刚说什么？”
　　李叔叔看了看这几个年轻人，他们脸上都有着听见自己这句话的震动与震惊，甚至和自己一样，有着愿意相信又不敢相信的心悬一线。
　　如果不是极深的感情，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李叔叔看着问自己的年轻男子，说，“回太平间，再让我看一次。”
　　杨幂等人下意识看向陈伟霆。
　　陈伟霆只说了一个字，“走。”

　　他们来到太平间，陈伟霆走在最前，按住门，用力一推。
　　寒冷与甲醛味顺着敞开的门缝一起涌出来。
　　众人与李叔叔一起走向李易峰的那架病床。
　　陈伟霆走在最后，甚而，在相隔数步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忽然，杨幂失声惊呼，吴京也失声道，“怎么会……！”
　　陈伟霆当即上前，拨开众人，一看之下，面色剧变。
　　病床上，空空荡荡，毫无一物。
　　李易峰不见了。
　　太平间中，似乎寒气更盛。
　　墙上挂钟，指针一格格走动，这时，正好咯咯一响，时针分钟重合，走到了十二点整。
　　子夜时刻，幽冥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