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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踪迹之谜 ...

  •   忘情斋依山而建,临江隔水对邪心阁虎视眈眈。门内均为女修,踏入斋内放眼望去乱花迷人眼,然而细观之,人数虽少却皆是能为不俗之辈。

      成立至今,忘情斋中还从没有过男子踏足,谢琤一出现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还嫌谢琤不够惹眼,水月影拍了拍手掌,成功为他再度吸引大把注意,坏心道:“来,徒儿们,看看你们一表人才的大师兄!芳龄两百一十二的半步元婴,至今未有婚配,肥水不流外人田,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了!”

      好几道锋利的视线打在身上,抬眼逡巡一圈,所见女子均是言笑晏晏,娇俏妩媚,但落在谢琤身上的目光满带着毫不客气的审视与评估。

      一只泥土铸就的的大手突然从地面窜出轻佻地抚向谢琤脸颊,被这大胆奔放的调戏惊了一下,谢琤反应难得慢了半拍,泥手堪堪擦过谢琤的面颊。

      不远处的参天巨木上忽然坠下一名黑衣女子,半空中凝结成网的白丝将女子温柔抱入怀中,她盘丝而笑,像一只成了精的黑蜘蛛,说出的话却让谢琤黑了脸。

      “哎呀,二百多岁的大师兄,面皮却像十八的少年郎一般细嫩,倒叫师妹爱不释手了!”

      感觉到身旁小子狂飙的剑气,水月影冷哼一声,淡淡道:“怎的,今天是要来砸师叔的场子了吗。”

      不世狂剑素来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习惯,但凡谁有半分不叫他如意,他便敢提剑闯入人家的山门,从掌门到长老再到弟子挨个儿抽一顿,丝毫不给人留脸。孤云踪曾劝谢琤给人留一线,日后相见不至于尴尬,谢琤却反问,既然得罪了我,谁给他脸面和胆子再来见我。起初大家还去六阳真人面前告状,六阳真人为人公正,但凡有人在他面前讲道理,他都会听,若谢琤真的过分了,也会严厉的责罚他。但是谢琤毕竟只是把人打得太没脸了,也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六阳自然不会责罚得太狠,无非是抄宗规关禁闭之类。而谢琤被师父罚完后那个打小报告的人就会更惨了。

      谢琤这么遭人恨还能活蹦乱跳长这么大,他师父也是操碎了心。

      水月影曾毒舌道,我不知道你师父最后跟谁白头到老,但我敢肯定你师父的白头发十根里有九根是你谢琤的功劳。

      虽然语调听起来平平淡淡,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不客气了,知道水月影是在恼他瞒了她这么久,这会儿是铁了心地要折腾他一番。谢琤狂飙的剑气立刻熄火了,无奈道:“师叔说的哪的话,师妹们天真烂漫言谈无忌,我岂会较真。”

      唤出弦月小舟,水月影坐在舟上抚发笑道:“那就好,你师妹们都是好孩子,你初来忘情斋,让她们领你四处转转吧。她们年纪小不懂事,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请你这个师兄多多包涵了。”她说着,再不管苦大仇深的谢琤,轻飘飘御舟而去。

      谢琤头皮发麻地看着围拢过来的师妹们,每一个都长得如花似玉,可笑起来却渗人得紧,看他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他拆开了。

      “师兄,你的头发好顺好滑呀,给师妹说道说道,平日是怎么保养的?”

      “哎呀,师兄的腰好细啊,嘻嘻,我只用一只手臂就可以把师兄抱得紧紧地。”

      一种可怕的群狼环饲之感油然而生。谢琤简直想躲到师父身后藏着,转念一想那岂不是把师父暴露在这群豺狼猛兽面前了,想到这里,强忍住了想倒退几步的欲望,梗着脖子端起大师兄的架子。

      “呦,这俊脸冷得,大夏天亲两口可凉快了。”

      谢琤:“……”

      师叔,你收的都是什么弟子!

      下次来忘情斋的时候,一定要带上师弟。

      山洞里本来十分寂静,狩猎者大喇喇独占了一块大岩石,把自己当成张棉被铺在石头上睡大觉。莫心狂守在洞口打坐,一会儿探测探测洞外的动静,一会儿暗戳戳留意洞内的狩猎者,心思直白得藏都不藏,无非是担心狩猎者三天后跑了。

      六阳也在打坐,但他的戒备不比莫心狂少。森罗剑派与归元宗交情匪浅,淳于赫又是淳于可人的父亲,狩猎者不仅出现在玄灵界的时间非常蹊跷,而且所作所为均非正途,六阳真人于公于私都不能轻易放他走。

      他出现在兽谷,兽谷的群兽就开始发狂,他藏身于山洞内,却能躲过渡劫后期的识念探查。

      这个狩猎者给六阳一种非常不好的感受,只可惜双方过早对上,以他目前的实力还无法探知此人深浅。

      死了还没一年,修真界竟然已经发生这么多事情,南大陆的惊鸿楼、东大陆的森罗剑派,下一个会是谁呢。

      不管云游子师尊和琤儿信不信,他都必须想办法给归元宗报个信,好让他们早做防备。

      洞内各人有各人的思量,表面的安静祥和下各藏诡谲心思。

      突然,一阵“咕噜”声打破了洞内徒有其表的宁静。

      瞬间,宁渊成为了焦点,他不太好意思地抱臂捂住肚子,白嫩嫩的脸上飞现一抹绯红。

      筑基之后可不食五谷,六阳暗道大意,忘了身边还有个正长身子的小家伙儿。他看了眼洞外的天色,霞光万丈,离天黑尚有一段时间。

      摸摸宁渊脑袋,无声安慰羞窘的孩子,六阳站起身,对门口的莫心狂道:“我去去就回,劳烦帮我照看一会儿。”

      在场众人最低也有筑基修为,他们出门时什么都带了就是没带辟谷丹。莫心狂倒没有嫌弃宁渊,但他也不放心六阳一个人出门,问道:“你们谁身上有吃食吗?平日里可没少见你们贪嘴。”

      众弟子一阵摸索,也就摸出来几块酥糖,宁渊表示他可以撑三天没问题,他被关在司徒家时,有时候好几天连口水也喝不上,与之相比,三天不吃饭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捱的事儿。

      可正如水月影所言,六阳真人的脑袋不带弯。他小时候饿过,所以自觉不能让身边的人挨饿。况且,有识力辅助,兽谷对六阳真人来说并不十分危险,在天黑前赶回来即可。

      宁渊抱着六阳的腰不松手,对六阳小小声道:“小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是他累得小哥哥冒险,他没办法若无其事地坐在山洞内等待。

      意料之中六阳不会同意,然而宁渊向来是个有办法的孩子,他道:“你让我跟你一起,我……就乖乖跟你去莲华寺。不吵不闹了……听你的话。”

      最终,宁渊这个小挂件再次如愿以偿地挂在了六阳真人身上。

      等到两人消失在洞口,莫心狂忽然冷哼一声,对狩猎者道:“你看什么呢!”

      从六阳开口托莫心狂照顾宁渊开始,阴阳怪气的狩猎者就一言不发地盯着六阳和宁渊,一直到两人离开山洞,那张冰冷的金面具还正正的对着洞口。黑暗中金光暗沉,幽诡渗人。

      狩猎者没有回话,他仿佛被什么重要的心事绊住了心魂,又或者只是以沉默地姿态表达对莫心狂的不屑。

      还没捉摸明白狩猎者是抽什么风,又见他长叹一声,伸个懒腰,重新躺回了岩石上,刚刚仿佛只不过发了一会儿呆。

      莫心狂小小出了口气,刚准备松开握剑柄的手,忽然岩石上一道白影一蹦而起,轻如鬼魅落在地上,莫心狂吓得毛都要炸了,腾一下站起来拔剑出鞘,道:“你这魔头,终于忍不住了!”

      白衣人背着手往洞外走,对莫心狂的戒备毫不放在心上,如同与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擦肩而过,悠悠然绕过莫心狂。

      莫心狂又闹不明白了,傻傻道:“你要去哪?”

      狩猎者理所当然道:“趁着天没全黑,出去遛个弯。”

      莫心狂:“……”

      骗谁呢,早不出去晚不出去看人家萧悦出去了就跟着出去,肯定是憋着什么坏水。

      抽剑回鞘,森罗剑派正气凛然的剑者道:“我跟你一起。”

      狩猎者无所谓道:“随你咯。”

      简单交代了森罗剑派众人几句,莫心狂满脸戒备地跟在狩猎者身后,用看逃犯的目光死死看住狩猎者,一只手紧握着剑鞘,哪怕立下魂誓他都无法对这个人放松丝毫。

      两个人在林子里绕来绕去,东蹿西蹿,日已西斜渐沉,兽谷中的气氛随着暗淡的天光愈发阴冷,即将到来的黑夜将带来数不尽的危机。

      莫心狂皱眉道:“你到底在乱转什么。”

      狩猎者停下脚步。

      风吹过林叶,沙沙作响。妖兽粗重的呼吸声渗透到了风里,血腥和哀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最后一缕阳光里。

      夜晚时,发狂的妖兽会彻底丧失理智,他们只知道杀戮,不分敌我地混战撕咬,漫长的夜是优胜劣汰的战场。

      狩猎者回身,他冰冷得让人不舒服的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严肃。

      “我们出门的时间间隔不久,为何不见他二人身影?”

      到处都是发狂的妖兽,御剑飞行是不明智的。一个带着孩子的筑基修士,行动能快到哪里去。方才还能寻见两人的一些踪迹,可走到这里时却全然断了联系。

      狩猎者放开识念探测四周,周围一切看似平常,细细思量,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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