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都是钱惹的祸 ...
-
司空蕴作为一个外乡人,自然有许多地方不了解。但今日这一顿酒局倒是让她懂了不少事情。
景和王朝有着四大家族,即皇家皇甫、湘西覃家、江左杨家、南岭赫家。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皇甫天下,杨家财,赫家书香,覃家兵。”
每一家族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领地,但核心层却生活在皇都之中。这也不难理解,除皇室外的三大家族各有能力,任何一个都有着搅浑天下的本事。哪个皇帝会放虎归山?纵虎归去?那岂不是自讨苦吃!但凡长脑袋的上位者自然要将核心层放到自己的眼皮底下,能够随时随地观察。
可这些依旧没霍琛什么事。
现如今朝中局势复杂,皇甫桑意欲推翻现任皇帝,自己登基称皇。可稚子皇帝身后可是摄政王皇甫君尧。皇甫桑私结朋党,对皇位虎视眈眈,皇甫君尧也不是软柿子,表面上无意于帝位,实则.........
实则拥有着帝王权力,只不过差了个头衔而已。在司空蕴的眼中,这个皇甫君尧并非对皇位无意,反之,他或许对其势在必得。
皇甫君尧接去话题道: “尊主,你此番全胜归来,虽在意料之中,可是使龙颜大悦啊!捷报传来那日皇上为庆你功,便下旨废除“宵禁制”,你这一仗赢的全民齐乐,好不快哉!哈哈哈哈.........”
“霍尊主真是为民造福,为民造福!”其中一个秃顶朝臣吹捧道,看他头上那几棵零落的毛儿,司空蕴都替他感到心酸。
“啊!废除“宵禁制”可是件大事!”皇甫睿一拍脑袋,激动不已。“有夜生活真是美好啊!好久都没逛过夜市了,我们一会儿去那长安街走走如何?”
从景和王朝的礼制上说,新皇登基需开三年“宵禁”。宵禁是指戌时卯时这一段时间禁止百姓夜间活动。第一层目的是为了缅怀驾崩的老皇帝,为老皇帝祈福积德。第二层则是因为服国丧期间禁止笙歌,而笙歌之时又多在半夜。
不过此番宵禁不过两年,小皇帝皇甫逸便做了这个胆肥的决定——废除“宵禁”。不过在背后出谋划策的定是皇甫君尧,不然就凭着小皇帝的那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力排众议,废除传统?
司空蕴再一次对皇甫君尧刮目相看。
皇甫睿方才提到了长安街?
这可是景安城最为繁华的夜街之一,这条街算得上名扬四海。
夜市啊!司空蕴的最爱!司空蕴打探了一下霍琛的态度,有些担心这个霸道哥不答应,凭她对霍琛浅薄的了解,他八成不会同意,可司空蕴就是不死心。出乎意料的,司空蕴竟见霍琛点了点头,她没看错吧?
霍琛本对游街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可当他注意到司空蕴对长安街那份向往和时,竟无法说出拒绝的言语。他第一次发现这个神奇的女子也有着小姑娘的一面。
“难得啊!”皇甫睿一张惊讶脸道。霍尊主从来不去那种地方吧!他不是最讨厌人多?
“偶尔去有益身心健康。”
“..........”
酒足饭饱后,那几个官员告退回府。皇甫君尧、皇甫睿、覃幕、杨曳、还有自己和霍琛朝着长安街驶去.......
——————————————————
长安街此刻灯火辉煌,恰逢最热闹的时辰,来来往往的百姓,沿街叫卖的小贩,还有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无不诉说着这街景的繁华。
大红灯笼高高挂,门匾上“长安街”这三个大字被照映的通红。
这一行人站在街门中央,各个气派非凡引得行人频频注目。青年才俊羡艳之,闺阁姑娘爱慕之。
“让让,让让来!挡路了!挡路了!”就在几个人凹造型时,后方一个推车带帽的小贩大嚷道。
“........”
几个人尴尬的对视,眉眼中溺上笑意。
但这一行人中缺了司空蕴和霍琛。司空蕴这厮下了马车就如脱缰野马,头也不回的就往长安街里扎。
看着司空蕴那兴奋样,霍琛无奈,只对皇甫君尧等人道:“半个时辰后,圆心湖见。”
皇甫君尧挑眉了然,心中悄然藏下了什么。
几人炫酷帅气的队形就被这个来路不明的小贩冲散。
“长安街来往辣么多人,守着门口做啥子!”那小贩还碎碎念。这可气坏了皇甫睿!
“门口那么大地方,你非要从我们中间穿!”
“嘿!我看你们这几位衣着不凡,怎地口气这么差哩!”那小贩单手扭了扭帽子,露出了一张不太友善的面容。一脸不服气。
“我们口气差?你可知道我们是......”皇甫睿刚欲出声,就被覃幕拦了下去。
覃幕幽冷的盯着那人,打量片刻后他缓缓伸出手掌,道:“还回来,否则.....”覃幕一把抓住小贩的手腕,意欲向反方向扭去。此番动作吓得那小贩冷汗涔涔
“这位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我错了!我还给你们.....还给你们.....”
周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只见那小贩从怀中掏出了个沉甸甸的锦袋,
“我的钱袋!”皇甫睿连忙摸向腰带,果真少了钱袋。
覃幕放开了小贩,力道之大让那小偷踉跄倒地。
恰在这时,负责此地的衙役赶到。
皇甫君尧见此唤了那几个衙役,交由他们押着小贩去衙门。
看完了热闹,百姓也散了去。
皇甫睿掂了掂失而复得的钱袋道:“幕爷好生厉害!”
覃幕不语,倒是引得皇甫君尧大笑起来。
“叫你勤于修习内力你不肯,你若是有覃幕一半功力,哪能钱袋被偷了都不知?”
皇甫睿瘪了瘪嘴,本欲顶嘴,可现今想来自己着实没理可讲,于是只好作罢。
这一闹半个时辰都过去了,这一行人只得直接去圆心湖同霍琛会和。
另一方司空蕴和霍琛这对组合貌似也没好到哪里去。
进了长安街之后司空蕴才想到自己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跟霍琛借。
“霍尊主.....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没有。”
“我会还给你!”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只能看不能买!半辈子没过过缺钱日子,没想到来了这个世界,自己到成为了穷光蛋!
“我出门从不带银子。若我所料不错,怕是只有皇甫睿带了银子。”霍琛悠哉悠哉道。
司空蕴知道霍琛没有骗自己,想来也对,霍琛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自己装银子。风小飞放假回了老家,霍琛身边有没带别人。
司空蕴像泄了气的皮球。
“为什么只有皇甫睿带银子?”
“他自小就喜欢逃出宫门,混迹民间。偷溜出来自然要带钱。”
原来如此!原来是养成了习惯。所以这一行人就靠皇甫睿这一个钱袋子?
司空蕴不知皇甫睿的钱袋子能买的下四分之一的长安街。
霍琛不知道为什么司空蕴会对这些破烂感兴趣,看遍了奇珍异宝的他着实看不进去这些地摊货。亦或者说霍琛对这种饰品玩物向来不感兴趣。
就比如现在,司空蕴在街中央穿梭,而霍琛一直都走在边上。原因只有一个,边上人少!
望着司空蕴在街上东走西瞧,仿若一个小孩子,霍琛便又陷入了深思。他很确定,这个女子对人世知之甚少。可她却不乏权谋眼界。这种现象着实奇怪,就在自己冥想时,袖腕突被握住,柔软的触感袭来。一转头便看见了司空蕴清秀干净的面庞。司空蕴洋溢着笑容,额头上冒出了点点汗珠。
霍琛一瞬间的呆滞。
“走边上能看见什么!我一个人逛街多无聊,你全当陪本团.....本姑娘吧!”
司空蕴转了转透亮的眼珠,一个妙计横生。
霍琛被司空蕴拉着入街,来往人群摩肩擦踵,霍琛本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可她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司空蕴,第一次觉得人多似乎不是什么令人讨厌的事。
眼见着就要到了那个地方,司空蕴试探的握住霍琛悬挂在腰间的玉佩道:“是亲戚朋友送的?”
“不是。”
“是爱慕你的姑娘送的?”
“不是。”
“是代表着什么特殊意义?”
霍琛没再回答司空蕴,只是一把扯下了那块玉佩道:“你想当了也可以,不过要双倍奉还。”
双倍!司空蕴想了想,双倍就双倍吧!她现在可是霍琛的债主呢!
司空蕴一把夺过霍琛的玉佩。点了点头。
霍琛知道司空蕴打自己玉佩的主意打了一路,看到典当行三个大字他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进了典当行,司空蕴大手一拍:“老板!给我当了!”
霍琛并未随司空蕴进来,反而是在门外等她。
典当行的老板看到司空蕴贵气逼人,自当是遇见了贵人,连忙招呼。
可当老板看到那司空蕴拍在桌上的玉佩时,瞬间脚软跪了下来。
“姑....姑娘!这.....这个.....您....”
掌柜的小心翼翼给这块玉佩包了起来。紧张兮兮的对司空蕴道
“姑娘雅间请。”
司空蕴不明所以,可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这典当行的雅间着实有些意思,檀木雕花椅,冷泉流屋脊,装点不俗,能看得出这个典当行的品质。
司空蕴落座。
“姑娘....您从哪里得来的这玉佩?”典当行的掌柜的小心翼翼问道。
司空蕴手指交替拍打在桌面上,微微抬眼道:“偷的。”
那掌柜的瞳孔渐缩,双手颤抖。却笃定道:“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司空蕴现在是被吊足了胃口。
“姑娘可知这玉佩主人是谁?不是在下小瞧姑娘,但姑娘说是偷来的,着实大话了些。”
“掌柜的倒是慧眼,此块玉佩的确不是我偷来的。不过此块玉佩主人是何人?”看样子这掌柜的知道些什么。
“姑娘,在下劝你一句,无论您用何途径得来这块玉佩,请您要么归还,要么销毁。免得惹祸上身啊!”老掌柜的紧皱眉头给出忠告。
“掌柜的也知道这玉佩价值不菲,您若不说的明白些,小女子我怕是难以死心。还望掌柜的说的在明白些可好?”
司空蕴确定了这块玉佩定然与霍琛身份有关。
那老掌柜的喝了口茶,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与姑娘您有缘分。我在此开典当行三十余年,虽称不上见过天下奇珍异宝,但也略有见识。当今天下奇观四宝,其一乃召令佩、其二乃朝凤冠、其三乃龙涎盏、其四为霜玉剑。姑娘手中拿的正是奇宝之首:召令佩。”
司空蕴高深笑道:“你怎知我拿的是召令佩?”
“召令佩虽神,但并不神秘。此佩玉质顶尖、雕花繁美,这等古物世间少有。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它乃江湖最大组织霍门尊主霍琛所有。此佩象征着权力,见此佩若见霍尊主。无论江湖还是皇家,都见过此佩,小老儿我有幸见过图画。”
原来江湖第一大组织是霍琛所有,如此说来霍琛是江湖人?可他为何又会卷入朝局。
老掌柜再次语重心长: “所以姑娘,无论您是偷是捡,是买是卖,要不您就还之,要不您就毁之。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啊!霍尊主岂是好惹之人?”
司空蕴站了起来,抱拳回道:“多谢掌柜的提点。只是小女子现在缺钱,左右都是要当了它的。听掌柜的此言怕事不敢入手,既然如此小女子我也不强求。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司空蕴就要走。
“哎哟!姑娘!小老儿我说的话您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姑娘缺钱可以去银庄贷借,不必非惹火烧身嘛!你若嫌银庄麻烦,小老儿我可先借给姑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己与这老掌柜素不相识,他何以如此“帮助”自己!看来有人在钓鱼,而那条鱼便是自己。
“既然如此,就麻烦掌柜的了。”司空蕴疏冷笑道。
左手拿着银子,右手握着召令佩。司空蕴出了典当行。她不是傻瓜,不可能被同一个人设计两次。谁在暗处,她心知肚明。
霍琛坐在茶水摊上喝着廉价茶,看起来有些别扭。但霍琛丝毫不嫌弃。
“霍琛!”司空蕴叫道。
霍琛转过头来:“收入不菲吧。”
“您这玉佩来头太大,掌柜的可不敢收。”
“倒是个有见识的掌柜。”银面霍琛似乎溶于夜色之中,长安街依旧嘈杂。可一见霍琛司空蕴莫名的安静下来。他同这环境格格不入。“去圆心湖同他们会合吧。”
霍琛放下了茶杯,悬好召令佩,对司空蕴道:“付账。”
“.......”这厮怎么这么确定自己有钱?这厮没钱也好意思来喝茶?司空蕴再一次拜倒在霍琛的脸皮之下。
司空蕴在桌上留了颗碎银。长安街夜色明亮,她看了看天际的圆月。也不知此月是否是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