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命，破长空》白昼密雨

13、皇都景安

　　景和王朝皇都名为景安，景安城不似瑶仙城那般秀美，不似凤栖城那般精致。景安城独有的便是那皇家之威，远远看去，这座城池庄严无比，高傲冷峻。倒是与空研团的行政总部有得一拼。
　　景安城立足王朝之北，冬季较之其他四季漫长许多。但这丝毫不影响景安繁华。
　　司空蕴最讨厌的便是冬天。从这一方面来说，她对景安城毫无好感。
　　不过现今景安正值春季，万物复苏的季节。
　　浩荡大军凯旋归来，景安城上下一片欢呼，当司空蕴随着霍琛领军入城时着实是吓了一跳。
　　朝阳门内百姓伏跪两侧，禁军封路，那大道尽头天青玉辂，金光圆顶，珍玉镶嵌，镂金垂云，气派非凡。仪仗扈从，前拥后簇，车乘相衔，旌旗招展。垂帘之后坐着一席金袍稚子。此人正是当朝皇帝皇甫逸，年仅九岁的傀儡皇帝。炫金玉辂后乃是通体鎏金的暗黑玉轿。除了没用金黄装饰，其仪仗规格丝毫不亚于当朝皇帝。该人便是如今景和王朝的真正掌权者—皇甫君尧！
　　这偌大的排场只为了霍琛一人。不仅皇帝亲迎，就连摄政王也亲接霍琛。
　　如此情况下，司空蕴对霍琛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
　　埋没在大军中的司空蕴暗自注意着霍琛。
　　当霍琛面见皇帝时，只是翻身下马，全无跪拜之意。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将其呈给了那皇甫逸。
　　这牌子正是调军符。
　　“湘西军符归还天子。”口上说着归予天子，实则天下何人不知这是归予摄政王。
　　但司空蕴的第六感告诉她，或许......或许这本就是一出戏，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
　　那稚嫩年幼的皇帝单纯一笑，刚欲言语就被打断了去。
　　轿帘掀起，一位身着黑色华服男子缓步而出。
　　看清那人相貌，司空蕴感叹道： “又是一个优良基因啊！”
　　只可惜见过霍琛乔安这类人中之龙，眼前这华服男子到让司空蕴觉得缺了些什么。
　　司空蕴觉得他缺了些浑然天成的霸气。但也没规定要求上位者必须要霸气十足。
　　至少没有霍琛的对比，这皇甫君尧还是十分优秀的。眉若树森茂亦俏，面似旭日刚亦骁，堂堂正正的男子气概，还具有着男人独有的味道。
　　“不愧是霍尊主，大捷而归啊！”皇甫君尧甩摆前行，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霍琛面前。
　　面上流露出深深的愉悦，胜利与凯旋，总是让人开心。
　　在更多人眼里，会觉得他们是相识多年的挚友。但在司空蕴的眼里，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皇甫君尧对霍琛竟有些提防，甚至惧意。
　　这其中究竟有何故事？
　　湘西军由禁军安置，风小飞自然跟在霍琛身侧，不过这回又多了个司空蕴。
　　————————————————
　　悠然居
　　“霍尊主！不向我们介绍介绍这位佳人？”
　　悠然居乃景安城最为高雅的酒居，环境雅致清新，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来者非富即贵，久而久之到成为了一个贵族圈子。
　　言此话的人乃当朝荣华王—皇甫睿。这皇甫睿是个活泼性子。没想到霍琛这种霸道个性竟能“招惹”这么多活泼开朗的人。比如风小飞，还有眼前这个皇甫睿。
　　霍琛刚回程，就被这些权贵阶层拉出来吃饭。于是乎司空蕴很自然的跟在霍琛身侧蹭饭。司空蕴本来很是不好意思，想要拒绝。可霍琛却跟她说，自己只需要带张嘴过去吃就可以了。至于餐桌上的人她可以一概不理，反正也没几个人。
　　一听有这等好事，司空蕴自然不会错过。可当她来了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个彻底！
　　她不知道在霍琛的世界中“没几个人”究竟是多少人。
　　可谁能跟她解释一下，满桌的人是个什么状况？
　　这情形为什么这么像男朋友领着自己见他朋友？
　　殊不知，桌上的每一位都惊讶极了，每一位都对霍琛身边的司空蕴好奇的要死！
　　他们本以为霍琛会带回来江湖有名的肖氏姐妹花。可没想到姐妹花没带来，倒是带来这样一个女子，除了容貌上成、气质绝佳外就没什么特别的，可这样的女子他们见多了。
　　司空蕴这回学的安静了，她只是静悄悄的跟在霍琛身后，不显山不露水，现在的她不了解实事，贸然展现必会引火烧身。
　　于是乎故意默默无闻的司空蕴就被当成了个普通人。这恰合司空蕴心意，多年混迹在权力核心圈，司空蕴比任何人都了解，适当的隐藏是为了更好的出击。
　　皇甫睿这一问代表了众人心声。这皇甫睿年约十七八，一张脸还未脱去青涩，倒是有些青春男孩的模样。饮酒说话自是一副皇家派头。
　　司空蕴也好奇霍琛会如何向大家介绍自己，没想到霍琛完全没有搭理皇甫睿。
　　他轻轻抿了一口青酒，对着司空蕴逐一介绍道：“这位你方才见过，摄政王皇甫君尧。”
　　皇甫君尧客气的点头。
　　“这位是荣华王皇甫睿，也是君尧的四侄儿。”
　　皇甫睿邪魅一笑：“姑娘您恰是我喜欢的风格。”
　　此话一出，满堂玩笑，就连司空蕴自己也不着痕迹的弯了唇角。这个小孩子还真是有趣。
　　霍琛暗咳一声，凌厉的看向皇甫睿。吓得皇甫睿连忙道：“开玩笑，开玩笑的！”
　　“覃家大少覃幕”
　　司空蕴仔细观察了这覃幕，他着实与旁人不同。此人仿若北极冰莲，少言少语，好似一个人便能构筑起一个世界。
　　霍琛又介绍了几位朝廷命官，不过司空蕴没有细听。直到霍琛介绍道眼前这人。
　　“这位是杨家小少爷，杨曳。”
　　当司空蕴第一眼看见他，内心深处泛出一阵熟悉感，可又是那么陌生。杨曳不过十五六岁的面庞，可那双眸......一霎那，司空蕴捕捉到那双眸之下的无尽沧桑。只是他善于掩饰，那明亮的双眼在故意修饰下闪现出纯真的目光。
　　她见过他。可这又怎么可能？
　　像是慌了神，司空蕴喃喃道：“我们见过么？”
　　霍琛蹙眉，司空蕴和杨曳之间的这种莫名气流让他感觉十分不悦。
　　“从未。”
　　理智回来的司空蕴暗骂自己神经质！怎么可能会认识嘛！
　　“阿琛倒是介绍了我们，还不介绍介绍这位小姐？”皇甫君尧淡淡道。
　　霍琛示意司空蕴，司空蕴倒不怯场。
　　“在下司蕴，自小隐世山林，前些日因师父仙逝，出山谋生计，谁知路上遭逢劫难，承蒙霍尊主搭救，侥幸拣回一条命。故在霍尊主身边见见世面。”司空蕴依旧说着她的大瞎话。
　　“看来是英雄救美？”皇甫君尧了然一笑。
　　“哎，覃幕！你妹妹岂不是要失望了？”皇甫睿笑道。
　　那方覃幕冷然吐字：“她本就喜白日做梦。”
　　司空蕴听出了这里的意思，看来霍琛烂桃花满天飞！
　　“司蕴小姐不知吧，皇都众多女子都倾心霍尊主呢，上至豪门闺秀，下至寻常民女。”
　　司空蕴举杯喝了口酒，淡笑不语。
　　皇家真是锻炼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学会了话里有话。
　　表面上陈述事实，实则是在警告自己，让自己不要打霍琛的主意。
　　还敢不敢再无聊一点？她根本没对霍琛动过什么心思，这种警告着实无聊。更何况，她若是真对霍琛起了心思，又有谁敢来挡！又有谁有那本事阻挡！
　　风小飞曾对司空蕴说过，现任的皇帝为先皇皇甫昶第九子，此子年幼稚嫩，其年龄虽小但身份甚高，乃由先皇后所出，是名副其实的皇家嫡子。景和王朝皇姓皇甫，稚子皇帝单名一个逸字，庙号景仁宗，现如今为小皇帝在位第二年，故年号为景逸二年。
　　由于小皇帝尚且年幼故先皇遗诏由其十七弟‘恭亲王’皇甫君尧佐新皇，自此皇甫君尧成为了一朝摄政王。
　　而这皇甫睿则是先皇第四子，生母地位仅次皇后，并深得先皇宠爱。这皇甫睿乃是先皇最喜之子。
　　除此之外还值得一说的便是先皇的大儿子——皇甫桑！皇甫桑现封御景王，是个颇有野心之人，朝堂之上同其皇叔皇甫君尧针锋相对，朝堂之下又收揽势力。对皇甫逸的皇位虎视眈眈。
　　不过在司空蕴想来，这皇甫君尧同皇甫桑未有不同，不过皇甫君尧的手段要高明于皇甫桑罢了。
　　如今见得皇家之人，司空蕴发觉无论古今，政客都有着同样的特点。
　　司空蕴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桌上所有人都称霍琛为“尊主。”这倒是个有趣的现象，就连皇甫睿也这样称呼霍琛........
　　想着想着司空蕴偷偷瞄了一眼霍琛。恰好被其逮个正着。
　　当然，还有一人更是奇怪。那便是杨曳，这杨曳除了对自己说过“从未”二字后，就再也没说过话，比覃幕还要寡言。
　　“杨小子今日怎么不说话？好不容易盼着霍尊主回来，可现在怎地又不言语？”皇甫君尧揉了揉杨曳的头发。众人大笑，杨曳忽闪玲珑大眼，模样让人怜惜。将那十五岁的稚嫩演的淋漓尽致。
　　演？自己会觉得他在演？司空蕴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可内心发出的声音却明确告诉她，眼前之人就是在做戏！
　　就连霍琛也被蒙骗过去。
　　司空蕴盯着杨曳，看他羞红的双颊，局促的盘坐，这一切似假若真。
　　这一行来对了！司空蕴隐约感觉得出，这个杨曳，远不如他表面那样单纯。

作者有话说

　　已修改。